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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银邕 更新:2021-03-02 01:40 字数:4607
「方姑娘客气了,姑娘府上是那里啊?」小龙女和蔼的笑问道。
「小妹就是本地人,家父家母康泰,小妹在家里过了年,也是今天下午才到这里的。」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小龙女也在这时才细细看了方亚云,忽然问道∶「方姑娘似有心事?」此言才出,方亚云已经垂下了头,泪水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却又怕人看见,头垂的很低,又一边拭泪。
小龙女倒吃了一惊,忙道∶「方姑娘不要难过,有什麽可让姐姐帮忙的,你尽管说出来,姐姐帮你解决。」
方亚云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激动的情绪,又拭乾了泪水,以一种求恳的眼神看着小龙女,羞涩的道∶「龙姐姐不会笑我?」
小龙女觉的很是奇怪,忙道∶「当然不会,你说吧,姐姐听着。」
方亚云犹疑了半天,终於下定决心似的,红着脸,用手附在小龙女耳边,以一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道∶「龙姐姐,我┅┅那里好痛,都不敢问人┅┅,只敢跟你说┅┅。」
小龙女大出意料之外,但这种事可不能当作笑话听,忙正色的道∶「受伤了,还是┅┅?」
方亚云又腼腆的小声道∶「姐姐,我是清白的好姑娘。」
小龙女噢了一声,道∶「姐姐我看得出来。」
方亚云像是很欣慰,吁了一口气,又小声的道∶「可是┅┅,以前不会┅┅」
小龙女也小声的道∶「你┅┅那个正常吗?」
方亚云点点头,又道∶「以前是的,可是┅┅,最近已有两个多月没来了,小妹耽心死了。」
小龙女心想,这倒奇怪了,看方亚云的样子,确实仍是冰清玉洁的好姑娘,怎会有这样的事?难怪她心事重重。她想了一下,拉起方亚云的左手搁在自己的膝上,搭上了她的腕脉。小龙女虽然不大懂医道,但多少也能测知大概,整个大厅吵翻了天,但不影响她的测脉,一缕真气传入方亚云的体内,抵达会周近脉时,果然受到阻碍,但她不明所以,秀眉微蹙,收回了搭脉的右手,轻声安慰她道∶「方姑娘,姐姐我不是很医道,详细的原因我不知道,不过你放心,等下我请那位赵英姑娘来给你仔细的看看,不过,照我刚才这样测得的脉象,你好像是练功受了伤。」
方亚云眼睛一亮,只要不是得了见不得人的病,她就不怕了,喜道∶「龙姐姐,我只是受伤?」
小龙女拍拍她的肩头,轻声道∶「你确是好姑娘,那是无须置疑的,是不是受伤,姐姐我不敢确定,那位赵英姑娘的医道很好,她一定可以看得出来,你放宽心,姐姐我会设法帮你治好的。」
方亚云喜出望外,哽咽的道∶「谢谢龙姐姐,谢谢姐姐。」
小龙女亲热的道∶「不必这样客气,这是小事,咱们女人家的病痛本来就比男子多。」她又小声的道∶「姐姐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啊,还有半年那个不来的呢!」
方亚云啊的一声,大感不可思议,小龙女把这样贴身的事都说给自己听,又是大受感动,她挨着小龙女,轻声道∶「龙姐姐对小妹真好。」
大厅上又传来一阵欢呼,原来是开始上菜了。只见一队汉子,从厨间陆续端出火锅,火锅是这种天气必备的,接着又是各式大盘,盘中都是大鱼大,更奇特的是另有五个汉子,每人手上捧着一个大酒坛从厨间出来,这时厅中呼叫声更大,更有人大力拍手,显得极是兴奋,其中四人把酒坛放在各桌上之後,就和各桌众人一起围到主桌四周,一边鼓噪,一边叫喊,像是要看什麽热闹似的。
王长昆、王长禄端坐不动,面露微笑,其他几位夫人和司徒美、锺菁等女,也都雀跃的很,连文静的方亚云也很兴奋,她对小龙女道∶「龙姐姐,这是河西帮招待贵客的仪式,很好看的。」
小龙女很好奇,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捧着酒坛的汉子。
只见那个汉子年约三十馀岁,壮强悍,一缸红泥酒坛在他手中举重若轻,不停的转动,有时还上下挥抛,身子也随着前後回转,姿势甚是优美也很威武,显然是一种仪式的舞步。
这人在主桌四周绕了一圈,每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又舞动着步子在王长昆身旁行了一礼,王长昆笑着颔首。那人左手捧坛,右手掀掉盖在坛口的红布,举掌拍开泥封,立刻酒香四溢,伸在王长昆鼻端一放,王长昆低头用力一闻,表示确是好酒,可以用来敬客,然後起身鼓掌,众人更是大声喝采。
那人一个旋身,酒坛在他背上转了一个圈,竟无滴酒洒出,人却已滑到了坐在首席的杨过身旁。这时每个人面前已摆好了一个大海碗,跟杨过他们用来掷骰子的碗大小不相上下。原来帮会人物讲究的是大块、大碗酒,不作兴小碗、小杯,连筷子都有两尺多长。
这汉子高高举起酒坛,稍一倾斜,一缕清纯无色的酒柱直注杨过面前的酒碗,攸忽即停,碗中之酒已满,却无滴酒外溢,这可是真功夫,杨过忍不住拍手大声叫好。
那汉子又以同样的方法替小龙女斟满了酒,接着却跳回左边替阿紫斟上酒,然更是好看,众人更是喝采声不断,最後一直斟到主人王长昆,才收手停身,伫立在王长昆身後,旁观的众人这才呼喝一声,回到自己在各桌的座位,纷纷开了放在桌上的酒坛,各自往碗中猛倒。
过了不久,大厅中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原来这也是他们的规矩,要等候帮主讲话。
王长昆笑容满面的拉着妻子锺郁之手站起身子,一手端着酒碗,大声道∶「众位兄弟,今天本帮真是天大的荣幸,能蒙木公子和众位夫人在大年新春光临,大夥儿一起来敬木公子和各位夫人!」
河西帮众都齐声应喏,纷纷起身,都端着大碗,大叫道∶「敬木公子,敬木夫人!」喊声震天。
杨过笑吟吟的以右手高举着酒碗,起身对着大家道∶「多谢王帮主、王夫人,多谢众位兄弟,这样隆重的接待,真是不敢当,兄弟和内人也祝王帮主和帮主夫人身子康泰,帮运昌隆,全帮兄弟阖家和乐。」
杨过在起身讲话的时候,众女也纷纷起身。阿紫看春兰等都站了起来,才想到自己也是木夫人,於是也赶紧站起,忙着又去拿酒碗,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杨过说完後,双手捧碗,仰头一口气就把碗中之酒喝得涓滴不剩,喝完後还把空碗摇了遥河西帮全体帮众看杨过这样豪爽,都齐声喝采,欢声雷动,认为这是给足了河西帮面子的作法,在江湖上讲来,是最上道的朋友。
小龙女等众女可不敢这样,她们都斯文的浅尝了一口,只觉酒味浓郁强烈,入喉即化,确是难得的好酒。
王长昆神色欢悦无比,他今天以帮中最隆重的礼节来接待杨过众人,但杨过看来不像是江湖中人,恐他不懂江湖规矩,喝酒时万一推三阻四,不乾不脆,河西帮今天可没面子了,对帮众也不好交待,可是这又不能预先套招,所以在这之前,他心中其实是很耽心的,不料杨过竟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上道,而且竟是整大碗喝乾,这还是前所未有的,要知这坛白干是此地河洛最有名的雕陈年白酿,号称是天下最好最烈的白酒,普通人一杯就会当场醉倒,即使是酒量好的,也不过是一大碗,所以他们今天准备的酒本来就是一桌一坛,而且还认为绰绰有馀,却不料杨过一口喝下一大碗还面不改色,而自己反而犹豫起来,他以前最多只一次乾过大半碗,要他一次乾完,不知有什麽後果,可连自己也不知道,但客人已经乾了,身为主人怎能不喝?何况自己已经面子十足,就算喝醉了,也没什麽,反而更能表示自己的诚意,於是也是双手捧碗,正准备一口喝下,他身旁的王长禄知道厉害,急着示意,表示要替他代喝,王长昆笑着摇摇头,仰着脖子也是咕噜噜的一口气喝乾了,喝完也学着杨过把碗轻轻摇了遥帮中兄弟发出震天价响,为帮主助威,可是却没人敢学,都只喝了一大口,就把碗放下来了。
大家纷纷落座後,吵杂声又起,因为桌面很大,如要和对面的人讲话,当然要提高嗓门,几口酒落肚,声音更壮,整个河西大堂热闹得翻了天。
主桌上的河西帮诸人都忙着为客人布菜、劝酒,娇声燕语没有一刻停过。
庄莉莉拉了那口子朱汉良先敬了春兰一口酒,然後小声的问道∶「春兰姑娘,你看我那口子怎样?」
春兰笑道∶「很俊呢!而且很老实。」
庄莉莉有些得意,忙着帮春兰挟了一块腊味,又盛了一碗热汤,又道∶「我从洛阳居回来後,已经跟他说过,过年後要去严举人家向严夫人学功夫,他一直鼓励我,还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缘,不可错过呢。」
春兰道∶「朱公子很有见地,将来必是好老公,恭喜庄姐姐了。」
庄莉莉笑的眯起了眼睛,好是窝心。
王长昆乾了一大碗酒之後,满脸通红,舌头也已打结,但因心中愉悦,倒也不至於酒醉,他和夫人锺郁从右手边开始,先从赵华敬起;副帮主王长禄和夫人司徒真则从左手边敬起。
王长昆和王长禄都诚挚的道∶「今日两位赵姑娘能够莅临敝帮,真是太令咱们高兴了,还要特别感谢两位以德报怨,不计前嫌,我兄弟以最大的诚意敬两位。」
赵英、赵华都站了起来。赵英娇笑道∶「两位客气了,那日真是失礼之至,帮主和副帮主不见怪,还这样客气,咱们姐妹倒是惭愧得很。」说着,都捧着碗喝了一大口。王长昆夫妇等四人都很高兴,也起身仰头喝了,接着又各自敬了朱汉良、庄莉莉等。等到敬到阿紫时,阿紫赶紧自己喝了,连一句话也不敢说。王长昆倒是很豪迈,他特别感谢阿紫那天手下留情,阿紫红着脸,学着江湖术语,连说∶「得罪、得罪。」大家都笑个不停。
王长昆和王长禄夫妇四人特别走到杨过面前,王长昆已是醉态可掬,大着舌头对杨过道∶「木公子,兄弟适才第一眼看到你,以为你就是兄弟平生最敬仰的那位大侠,他的夫人应该也是姓龙,可是┅┅。」说着,打了一个酒呃,又道∶「兄弟真想念他┅┅。」
杨过和小龙女对看一眼,杨过笑道∶「王兄大概是说杨大侠吧?」
王长昆睁着醉眼道∶「是啊!兄弟我┅┅。」
王长禄接着道∶「木公子,咱们兄弟很是敬仰杨大侠。木公子,你的酒量真好,咱们兄弟敬你和木夫人,希望你们在敝帮很愉快。」
杨过笑道∶「那是自然,兄弟也多谢两位这样盛情招待。」
等到帮主和副帮主敬完酒,其他四桌的帮众也呼朋引伴的来凑热闹了,杨过来者不拒,连敬诸女的酒他都代喝了。一时之间,轰动整个大厅,大家都纷纷起哄,那名掌着酒坛的大汉,索就站在杨过的身旁,忙着帮他斟酒,眼中却满是敬佩之色。
赵英和和司徒真聊的很开心,聊着聊着就聊到闺房中的事了,两女都是醉颜酡红。司徒真已三十出头,体态已显丰腴,脸上也出现鱼尾和些许皱纹,她把椅子拉近赵英,悄声道∶「英姑娘,明姑娘指点了咱们一条明路,请严夫人秦师姐教咱们房中之术,这位严夫人就是你的师姐了,她会教咱们一些什麽呢?」
赵英娇声笑道∶「王夫人,这可是你的大好机会,我那秦师姐是我娘的得意弟子,只是为严姐夫心太多,姐夫年轻时又未习内功,以致很多功夫显现不出来,还真难为了她。她要是肯好好教你们,你和你那副帮主老公一辈子可都有福了。」
司徒真红着脸,有些羞意的道∶「英姑娘,你看我这个样子,现在练,还来得及嘛?」
赵英笑道∶「怎麽会来不及呢?永远都来得及的,只是成效有些差别而已,以夫人现在的年纪,那是一定来得及的。」
司徒真又贴近了赵英一点,很难为情,又小声的道∶「我那┅┅口子┅,自我生了第二个孩子之後,他都不大理我了,就是有,也只是应付一下,我看得出来的。」
赵英啊了一声,偷瞄了王长禄一眼,也是小声的道∶「他有几个老婆啊?」
「我要给他娶小的,他一直说不要,可是我知道他在外面是有的,就是瞒我,不知是什麽道理。」司徒真有些委屈的道。
赵英看看司徒真的样子,心想一定是你口中说要替他娶小的,态度可不怎麽心甘情愿,王长禄为了怕麻烦,乾脆就在外面藏娇了。於是笑道∶「可能是你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一样,他乾脆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