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喜了      更新:2021-03-12 06:19      字数:25436
  第五章你才说这几天不要她出门,第二天她就要出门了,万不得已啊,其实,这门儿,她想出?
  朱可娃这一晚上都没睡好!有些事儿够她想撒。譬如,她做题做的好好儿的,怎么会突然那样?如果———如果是她"糟蹋"了那个男孩儿————想到这儿,朱可娃就不敢往下想了,那要是她"糟蹋"了那个男孩子,那当时———那当时该多"丢人现眼"呀!!———可娃一想到这儿,就是哭,直到把眼睛哭疼了,哭睡着了,———可又睡不安稳,又醒了,再想,我怎么会突然那样呢———再一个循环,想到不可忍受处又是鼻酸眼红————你说,她又爱想,可她那不清白的脑子想又想不明白,————如此自我折磨了一晚上。
  当然,还是睡着了的,至少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十点钟了。这朱可娃又是这样个人,你说她爱自己拎不清吧,她的自我安慰系统又挺发达,哦,这是第二天了,又换了个天儿,她再睁开眼睛,想想,又没昨晚那样难受了,她就想啊,我昨天那样儿指不定是怀了毛毛的原因,原来怀闹闹的时候,我好像也————就学阿姨说的,这几天不出门,可是还是要去检查一下,是不是怀了呀————她低头摸自己的肚子,————突然又想到,昨天和赞跟她那样激烈的————第一次没印象,第二次她是清醒的撒,这一想又是不得了,又躺回床上,蜷缩成一团,望着窗外,眼睛通红,————怎么办,她和那个男孩儿————反正,阿姨进来时,看见她又是那样泫然欲泣的样子,阿姨心疼死,"可娃,又想你爸爸了,没事儿的,大家都在那样积极的找———"可娃抹抹眼睛坐起来,点点头,还知道跟阿姨道谢,"王阿姨,昨天真谢谢您,也要您担心了,"阿姨直摇头,"没事儿,没事儿,应该的,就是可娃,你怎么昨天会晕倒呢,"可娃这时有点不自在了,"我,我昨天就是在闹闹学校,————"阿姨叹口气,又以为她想儿子呢,"你这段儿身体本来就弱,看,人都晕到外面了,幸亏是还有熟人遇见把你送回来,要是————哎呀,你说想想都可怕!"
  可娃低着头不做声,自己起身,把被子叠起来,阿姨忙说她来,可娃坚持自己叠,还一边说,"阿姨,今天是您儿子休息的时候吧,您回去看看他吧,"每个礼拜四王阿姨的儿子都有半天的没课,王阿姨这个时候通常都要去学校给儿子整理一下内务,朱家这个时候往往也会给那孩子捎去一些东西,所以,王阿姨真的很感激这家人。
  "今天不去算了,你———"可娃昨天那样,王阿姨实在不放心,可娃一听,整理被子的手忙停了下来,"这怎么能成,您一个礼拜也才能跟他这样好好聚聚,我真的没事儿,等会儿其它钟点工也会过来,阿姨,您放心去吧,我今天也不出门儿————"都是做母亲的,特别是,现在她的闹闹也不在身边,可娃尤其过不得王阿姨母子,王阿姨最终拗不过可娃的坚持,等到钟点工来了,全都嘱托过了,才出了门。
  可娃是不打算出门的,尽管她想去检查检查是否怀孕,可今天————实在还心有余悸。
  这坐下来闲着,她又开始要瞎想,不过,现在又比早上那会儿更好些,她甚至还想着,等爸爸找到了,他们干脆搬家,远离这个社区,也就远离和家————其实,说实话,之于和赞,可娃这次本能选择彻底忽视,不去想,她也知道自己脑子就那大,她现在真是非常担心她爸,对于和赞这码事儿,又是她自己觉得"糟蹋"了人家,————是自己的错儿,朱可娃通常都会想方设法把这些问题想穿!譬如,她就会这样安慰自己,那个男孩儿那样漂亮,家里条件又那好,他跟我完全不会再有交集,只要我不去他家————也许,这也是朱可娃筋疲力尽后自欺欺人到极致的一种完全无力之表现,确实,咱可娃也实在没有办法承受再多了。
  可是,你说,朱可娃的"幸"在于她的运气,她的"不幸"同样因为她的"运"!
  她想着不去他家,就能不去?有些事儿,就是你越誓言旦旦越反着来!再说,朱可娃又不是个能在"骑虎难下"时顶得住的人。
  王阿姨才走不到一个小时,家里电话就响起来了,可娃当然还以为是她家里人,"喂,"一听见那边的声音,可娃顿时就紧张起来,"可娃吗,昨天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家人————"是方夫人!
  这要这边可娃捏着话筒唇都要咬破了,怎么说,怎么说,————可娃慌了,竟然半天没说一句话,"可娃?可娃?"
  方夫人喊了好几声,可娃才会过来,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方夫人这样打电话过来,从口气中,她确实很真挚地关心着自己,说明她不知道————这样一想,可娃忙反应过来,"谢谢您关心,昨天打搅您了,我是去我儿子学校————"夫人那边确实很关心她,一听说完情况还有些自责,"唉,你走时该嘱托个人送送你的,"夫人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一来,秦阿姨瞒着她,秦阿姨只说可娃有事儿走了,连和赞见过可娃都不敢吭声。
  再来,可娃当然也不敢跟她说实话,她"晕倒"的话儿提都没提,只说自己去儿子学校回来晚了。
  所以,当夫人再次提出因为昨天的授课没进行,能否改成今天,————可娃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可娃,我今天晚上就回国了,————恩,对了,我还有些东西要送给你呢————"人家这样"盛情"————所以说,"骑虎难下"之时,朱可娃万万是顶不住压力的,最终,————只有点头了。
  咳,这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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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真的很客气,这次,依然还在门口迎接的可娃。
  "可娃,昨天真不好意思,————"朱可娃真的是蛮拘谨地被她挽进屋,可娃确实紧张,再次进到这宅子都有心理负担,眼睛都不敢到处瞧儿。不过,她一直也没说大方过,夫人根本也觉察不出什么。
  还是在那张沙发上落座,可娃蛮认真地把书一本本拿出来,"上次您的口语训练————"这可娃对工作那是没话儿说的,一丝不苟,她也不是多会应酬,来了嘛,就直接上课,钉是钉铆是铆,夫人象往常一样坐在她身旁,阿姨已经给她端来了茶———这么长时间接触了,夫人也知道她的个性,她说上课了那就上课,夫人也就没再跟她说些别的,想,礼物,还是等上完课再说吧,就跟着她的节奏进入到书本上来,说实话,夫人很喜欢可娃的个性,静静淡淡的,对她专业的东西很专注。可娃说话也不快,柔柔的,让人听着很舒心,你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很有耐心,而且,很聪明,她也会想办法用她独有的方式同时充分照顾到你的情况然后教授给你。有时候,你不懂了,就见她沉沉静静地停一下,望着书本好像想一下,然后,再开口,也胸有成竹。这么说,可娃这方面的自信,丝毫不张扬不给人压迫感,反而,相当亲切,让你发自内心地信任她。
  "———其实,法语和我们一些方言挺相似,北京人把好叫'棒',法语的'好'就是发'棒'的音(bon)。汉语说'太',法语也说'太',汉语的'太棒',法语一模一样地说'太棒'(très bon),其实挺奇妙的。法语的'昨天'是hier,发'夜呵'的音,河北石家庄一带管昨天就叫'夜呵'。您只要想想这些有趣的联系————"别看她声音柔柔软软的,可说起真还津津有味儿,让听者很容易迷进去,瞧她的浅笑,毫不设防,小小纯纯的,象个孩子,瞧她的眼角眉梢,都是沉浸在她感兴趣的专业喜悦里,————此时,可娃坐在一楼的沙发上跟任何一次一样认真授课,此时,丝毫杂念也没有,她工作起来确实很容易专注。那她自然就不可能发现,————三楼走廊栏杆旁倚着的两个人,整个客厅很安静,可娃声音尽管不大,可依然还听得见。和赞和和许又没有出声,两个人就随意地倚在栏杆边听着,————确实,有意思。
  起先,只和赞一个人倚那儿的,他当然早知道可娃来了,也不急,他就想听听可娃到底怎么跟他妈上课的,让他妈妈这么喜欢她。
  和许是出来无意间看见他弟弟几认真的站那儿听着什么,样子蛮乖蛮感兴趣,真是诧异,走过去,才又发现他微笑的不晓得几甜,"怎么,————"本来和许声音也不大,和赞还连忙做了个"嘘"的意思,朝下面仰了仰头,和许看下去,———哦,原来又是昨天那女的,她真是妈妈的老师啊,适时,正好听见可娃上面那段"法语与方言"的联系记忆方式,和许听着,觉得也是那回事儿啊,虽然许多地方牵强,可是针对像他妈妈这样法语初学者而言,也确实实用而有趣。就也一路听了下来,"她真的很好玩儿,"和赞蛮小声凑到他哥耳旁说,和许似笑非笑睨他一眼,这"好玩儿"在和赞的口中意味才丰富咧,和赞的脑袋还在他哥耳朵旁,眼睛却一直看着楼下的可娃,"你不知道我昨天送她回家————"他在和许耳朵旁把他昨天送可娃回家后的情况说了一遍,"他们家人肯定很宠她——"和许淡笑,没说什么。和赞兴趣儿都一阵一阵儿的,他感兴趣的东西狂热时爱得不得了,看这个能坚持多久———这时,正好他荷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和许一边接着电话走向书房————电话铃声也引起了一楼人的注意,可娃到没抬头,夫人望了过来,和赞见他妈妈望过来,所幸大大方方地走下楼来,"妈,上课呢,"这一声,算是让两个人同时都不安起来!
  首先当然是可娃!那头,更不敢抬,直盯着书本。
  夫人也不安,说过,她这要人命的小儿子她从来不多提及,一来怕有心人害他,再来,更怕他害人!
  "和赞,你不是————"夫人确实以为他出去了,谁知,和赞早上确实当着他妈妈的面儿走的,后来又偷偷儿溜回来了呢,他是知道可娃今天要来,特意来这招儿的,他就知道他要在家,他妈妈算不得要可娃过来,"我回来拿点东西,现在就走的,"和赞大大方方,一副马上就出门样儿,夫人想松口气的,可是,这突然家里有个人下楼来,客人又在此,你不介绍一下,好像又不礼貌,可,————怎么介绍?————夫人确实为难呐,和赞个小畜生现在又是女装模样,你是介绍是儿子,还是闺女呢,———"可娃,这是我———"夫人停在这儿,真不晓得咋说,可娃这时是硬着头皮抬起头哇,人家在给你介绍,无论如何出于礼貌————可,一抬头看过去!可娃的眼睛看着就睁大不少!
  他————他怎么又穿女装?!"异装癖"?!
  可娃当然能"确定"这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孩子,可是,他这一身女装,————说实话,这孩子太漂亮!怎么样都不突兀,都过分的迷人眼———可娃的惊讶迷惑当然也看在夫人眼里,她还以为可娃这是被自己儿子的外表————第一眼看见她儿子的没几个不如此,也习惯了,可是,————还是为难撒,明显,可娃肯定以为这是个女孩子了,————"这是我————"夫人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时,你看她那个坏儿子几坏诺,"妈,没想好就别介绍,看把您难的,不打搅您学'夜呵'了,"'夜呵'他还拖怪音,"我走了啊,晚上就不回来送你了,代问咱爸好,"说着,潇洒地轮着车钥匙圈儿真走了。
  个小坏犊子,他故意来这么一遭儿,主要就想吓吓可娃,他今儿个在外面是有事儿,听见昨天他妈妈打电话给可娃,就特意留着空儿来看看可娃怎么教他妈学习的,现在看着了,有事儿照办,可临了临了,还非想吓吓可娃。他才没刻意去瞧可娃什么反应呢,只若无其事瞟几眼,就心里有数了,可娃一开始头也不抬,后来"迫不得已"抬头看向他又是那样一惊————说实话!可娃抬头看过来时,他正好与她目光相撞,可娃马上转过眼睛,惊慌失措样儿————和赞就着心就是一狠跳,恨不得立即扑过去狠狠地亲她,非要她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可,和赞沉得住气,他肯定不会让他妈妈看出任何破绽的,想吓吓可娃,可,对他妈妈还是心疼的,绝不会吓着他妈妈!
  这玩成精了的,对察言观色是最会,当然,也最会"装"!所以,确实,夫人眼里见到的就是她儿子蛮平常的看了眼可娃,可娃又一直低着脑袋,看着书,不受影响。很短暂,也很不经意地一个小插曲。夫人放心了,根本也就没有在心里留下任何痕迹:他们不会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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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赞这一走,夫人心情放松下来,可娃心情也放松下来,教与学的氛围当然更好了。
  "————我读书的时候,我的法语老师告诉我们法语数字由于其特殊的构成方式和变化规则使得它的学习成为初学阶段的难点,不过,可以将数字和舞蹈相结合————"可娃好像回到她的学生时代,把她原来的学习经历也拿出来分享。本来一直说的很好的,可是,慢慢,慢慢————可娃又有些觉得不舒服了!
  好像跟昨天一个感觉,那身体又开始发软,嗓子眼儿开始发干,———初时,可娃还没有警觉,她还以为是自己讲兴奋了,拿起茶喝了几口,好些了,放下心来,继续讲,可不久————这下,感觉来得特别猛!双腿间———可娃害怕极了!!这怎么搞的,我怎么又———可,无论如何,这次不能象昨天!可娃这时哪还有功夫想为什么会这样,她还蛮当机立断,先还看看表,然后,努力镇定地如常抬起头,微笑,"夫人,今天讲了这么多,够您消化一阵儿了,咱们下次再来吧,"幸亏,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可娃想,一定要趁着自己能走回去赶紧走!她努力站起来,恩,能走。
  当然,那难受的感觉还是在渐渐加重,所以,她弯下腰收拾书,手有些急,夫人也看向时间,连连抱歉,"哎呀,看,一说高兴儿就忘了点儿,可娃呀,你等等,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夫人赶紧叫秦阿姨把东西拿过来,可娃这时哪里还有心思看那什么东西,她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走,腿,已经开始发软了,可娃甚至狠下心,一只手在身后狠狠揪自己的腿,让自己努力保持清醒,揪得多重啊,要平常,这可怜玩意儿算是万万不得对自己下这个狠手!
  可,事儿要与你愿违,咋办!可娃真是————"可娃啊,这听说是个新科技————"夫人几热心地亲自还把东西拿出来,竟然是个内衣背心样儿的东西,不过,内里翻出来都是很精密的微型按摩装置,"我得了两件,当时就想着给你也留一件,它睡觉的时候贴着身体穿着很舒服————不过,一定要贴身,它有码子的,你现在先去试试,如果不合适,我这次回去还可以给你换,"瞧人家,真是真诚地对她好啊,这也是朱可娃的好人缘儿,可是,现下,这样的好人缘对可娃真是————折磨啊————你能拒绝?!
  就算不是朱可娃这样的"软骨头",人家一位那样尊贵的高官夫人,如此贴心的对你好,你————你能拒绝?何况,还是朱可娃这样的"软骨头"撒!
  "去试试,秦阿姨,你来带可娃去————"正这时,他们家门铃响了,过不了一会儿,听见,"夫人,是刘太太他们————"他们家又来客人了,可娃才松口气,忙说,"夫人,不用这样客气,我————"夫人一边要去迎接客人却坚持不忘让可娃去试,"去试试去试试,我今晚就走了,正好回去好换,————"真是"盛情"太难难却啊!可娃实在没办法,后来又一想,正好去洗手间趁着说试的功夫好好洗把脸,看能不能好点儿,这席卷而来的欲火啊,水能冷静下来了吧————可娃没再说什么,快步跟着秦阿姨上了楼,秦阿姨把她带上三楼,人家真的很尊重她,即使是试一件衣裳,也要把她安排在一间比较好的客房内,多不容易上到三楼啊,可娃现在一心只想快点进到洗手间,这时,她什么都不顾了,哪怕是全身都浸泡进冷水里!————可娃的"一心"甚至让她都没看到这时正好从书房走出来的和许,她一手拿着那衣裳,一手叉着腰,实际上,手指甲都掐进腰眼儿里————秦阿姨一把她领进那房间门口,可娃转身就要关门,不过,还知道跟阿姨客气地说,"阿姨,您不用招呼我了,我好了,自己会下去的,您家也来客人了,您去忙吧,"她当然要支走阿姨,她怕到时候自己失态————秦阿姨只以为女孩子换衣服嘛总是时间久的,马上也点点头,"好,您有事儿直接招呼我们,"可娃礼貌地关了门,秦阿姨转身也下楼去了。
  谁也没发现,本来已经走回房间的和许,这时,又打开了门,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眉紧蹙着神情严肃地望着可娃进去的那个房间————根本不用多看,只一眼,和许就能看出可娃的不对劲儿!是"丹丹滟"。和许能肯定,它已经发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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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全是令人窒息的牛粪饼烟味儿,人都不敢呼吸,我扫了一眼,和其他农民家一样简单,沿墙高出一尺的木柜上铺着卡垫,墙用石灰水刷过,进门右边还有一间里屋,没有门帘,里面黑乎乎看不清是什么,大概是内屋儿或堆杂物的仓库。火堆正上方是个古旧藏柜,靠墙边贴了张佛画:一个无常鬼手握生死轮回大圆盘,正张口吓唬着活人。画很旧,底下贴了几张藏文佛经片段,都是印在些红红绿绿的纸上————那儿的姑娘都特别壮实,都挺会唱歌,少数民族的特点呗,我就常听到她们在树林里、山路上停下来唱,你虽听不懂吧,但听着那袒露无遗的女人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也就够舒服的了。她们还把皮袄解下来扎在腰上,头发在弯下腰干活时就滑到耳朵两边。那儿的女人,纯天然,圆脸,两腮发红,鼻子不大,眼圈乌黑,看人直盯盯的,脖子和前胸皮肤白细,从侧面可以窥见ru房之间的凹处————"
  和许还记得当时和赞说这番话儿时那模样,向往又回味。和赞进藏区住了半年多,吃了六月斋,忍了六月欲火,临了临了回来就学会搞出这么门手艺:配置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这也是有天分,和赞天生对各种植物过目不忘!
  "丹丹滟"是他从藏区回来,碰着一个女人来的灵感。
  他说,那女人蛮直率,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就向他走过来,随手拽一把凳子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一屁股坐下。那女人脸蛋儿长的还行,桌子底下,透过轻薄的丝袜,能感觉她身体的热度,她的头发蹭着他的脸,可以瞧见她的粉涂得不好,暗淡的灯光下颈部和胸口不是一个颜色,这让和赞想起那些ps过的裸女图,除了颈部和胸口隐隐一条界线,其它浑然天成。有趣的是,那个无聊至极的脑袋配上优美的身体后,到平添一种诡异的生动,怒态变得有如娇嗔,呆板变得迷离。她吸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然后透过烟雾冲他一笑,说道:"你要是阳痿,我可以陪你聊天,我参加成人高考,学过心理学。"当时,和赞翘起兰花指,很妩媚地一笑,说道:"我们是同行,你丫滚蛋。"
  那女人用处蛮大,和赞突然灵感,就配了这副"丹丹滟",不晓得祸害几多人!
  "丹丹滟"跟那女人一样,风骚强劲又鄙俗,跟chun药一个发作效果,跟海洛因一个发作原理,跟"大姨妈"一个发作周期,————这是和赞自己总结的。可是,亲见那中了招儿的————才觉和赞这犊子有多害人!人完全身不由己,直到得到满足为止,否则,生生被欲火折磨个生不如死!当然了,满足后,好人儿一个,可心有余悸,就怕下次再来那么一次————可,偏偏不久,就真会再来这么一次!而且,一月两到三回,人,回归兽类,人性人情漂移。
  和许还站在原地,眼睛中实属不耐烦。看也知道,这个叫朱可娃的,肯定受不住,那难受的,她把自己折腾昏都有可能,
  可她这个时候不能再晕到这儿啊!
  楼下又传来他妈妈和客人交谈甚悦的笑声————他妈妈今晚就要走了,总不能让她临走临走发现————虽说,也疑不到和赞身上来,人晕过去了,谁知道为什么晕的,可看样子,妈妈真的很喜欢这个朱可娃,总不能叫她没事儿的又平白无故担心一个人————
  和许捞出手机打给和赞,这个坏犊子他惹的事儿叫他自己回来收拾,可,诶!这小兔崽子又混哪儿使坏去了,手机关机!
  和许没办法,为了他老娘,这屁股只能他来擦!
  和许头脑那清醒的!防着那女人晕过去呢,首先找了盒清醒药。又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停在后门,他一会儿把这女人抱下去放车里让司机送回家。出门儿,还去库房找了那间客房的钥匙,你敲门,那女人能来开门才见了鬼!
  然后,不慌不忙用钥匙开了门进了那间客房,
  这是间套房,深红色的窗帘都还关着。房里没人,里外两间房都没见人,那肯定在洗手间了,————别是已经晕里面了?怎么什么声儿都没有————
  和许眉头皱起来,手里还拎着钥匙扭开洗手间的门————
  "诶!傻子!你怎么————"
  这一开门,和许一看到里面的情形———钥匙一丢!就赶忙跑了过去!!
  别怪和许脱口而出就是"傻子",这一幕让和许看着,可不就是"傻"到底!
  她把浴缸里放了一满缸水,人整个人连脑袋仰躺着全埋在水里!
  和许把她抱出来时更是一惊!水透凉!
  她这是在自杀!!
  和许心惊地直拍她的背!可娃根本没反应!
  和许急忙把她放平在地上,双手挤压她的胸口,又捏开她的唇————唇,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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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唇,肉嘟嘟的,他捏开,往里送气,难免,她的唇包裹住他的唇————贴上,松开,贴上,松开,————从浴缸里溢出的冷水淅淅沥沥,流水,她冰凉的身体,柔软潮湿的身体,黏稠而透明,和许突然有种感觉,仿佛被困在琥珀中的蜘蛛,没有感到人世间的一切强有力的东西悄然而至,只有怀里的她,静、冷、纯,————全身从水里捞起来,让她的肤脂如璞玉,已经不再是仅仅皙白柔软,镀上了一层冷光————和许眯着眼低头看着她,她好像已经醒了,眉头蹙了下。还好,她可能才滑进水里,没呛着水进去。
  他抬起手食指捋开她额前一支湿润的发,等着她睁眼,————可,她眉头明明蹙着,就不睁!
  和许好笑,微歪头,又点了点她蹙起的眉心,再等,好半天,她还不睁!
  和许干脆把她抱起来一点,唇,凑到她耳边,"你是不是想死,还不睁眼,我再丢水里了啊————"立即,她把眼睛睁开了,睁开了,就开始哭,她哭着那才叫个揪人心!死咬着唇,一声也不吭,就是眼泪刷刷的流啊,眼睛,望着你,————硬象那没人要的小狗狗!
  冷水对欲火焚身的她确实有点用,可娃从小就学习过游泳,所以在水里憋气真不算什么。当时,她脑袋里感觉都着火了,干脆,整个沉进去!沉进去,舒服了些,可只呆一会儿,那种如火如荼的感觉又针扎的席卷而来,可娃在水里就想大叫想大哭想大大的————该如何是好!!!一念间,已经憋晕了过去————现在醒了,比上次还糟!
  上次,迷迷糊糊,反正什么都不知道。这次,泡了水,欲火没减轻,意识到清醒的!这一切的一切,可娃内心深处清清楚楚,这———这是生生在"摧毁"她啊!
  我差点儿————就死了!
  我差点儿————泪越掉越多!
  爸爸———可晓———可芽———细细———还有我的闹闹!————这一想到她儿子,————泪更落地快!我差点儿————差点儿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都要死了!都要死了啊!可为什么,为什么————还这么难受!!还这么难受!!!呜————也确实是折磨,心里如此难受,身体的欲望却一点儿也没减轻,真真可怜的可娃啊,看她,哭得终嘤嘤出声,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紧紧!彷如一个垂死挣扎之人————嘤嘤出声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爆发!无以承受,终痛哭出声!可,欲望之火还灼烧着她,吞噬着她,可娃抓着他衣襟的双手指尖都泛白,无血色,苍白————和许什么也没做,就是看着她哭,任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襟,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在"丹丹滟"里痛不欲生!
  可娃哭着已经开始往后仰,她的半长发还在淅淅滴着水,她的泪水顺着脸颊颗颗不断滴落在地上,和许还微歪头漫不经心梳理她的发,还一指拈起她淌下的一颗泪,是热的,此刻,只有她的泪是热的,她向后仰着头,人又剧烈哭着,脸都通红,红的很好看,象血浸润进璞玉中,一点点侵袭————和许这时一手掌向她脑后,托起她的脑袋,象抱着一个初生儿,"好了,好了,很难受很难受,我知道,"抱起她走出洗手间,唇贴着她的额角,"好了,不哭了,不哭了,"还轻拍着她的背,抱着她先单脚跪在床上倾身把她放在床上,人就要起身,可娃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他的体温只稍一远离,可娃的心————都要落空!她受不了!受不了!紧抓着,眼睛已经赤红!
  和许手已经离开她,可衣襟被她紧抓着,只能那样还微倾身的模样。浅笑地又点了她一滴泪,"等会儿要满足了,人彻底清醒了,又后悔,又要哭怎么办,"可娃的手,明显松了点儿,可,可能是又一波强烈感觉上来————她突然,抓得更紧!紧到和许都往前掺了下,顺着,就抱住了她———抱着她往床中央又挪了挪,可娃的手始终紧紧攒着他的衣襟,眼睛望着他,泪眼朦胧,始终,世界都不要她了的模样———和许抱紧她,一手框住她的腰,唇,始终,贴在她的额角,一只手,慢慢从他们之间进去,解开她的裤扣,指,摸到内裤边缘,停住了,因为,听见可娃明显的吸气,和许低下头,看见她还像只小兽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眼睛已经紧闭,手指就贴在那儿不动,和许用额头顶了顶她的额头,"眼睛睁开,不然,我不动了,"诶!她还不睁开,和许就着就把手抽出来!
  诶!和许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还真不得不信她的邪咧!
  你把手抽出来了啊,她到真不在乎,好像你这一举动提醒了她,也加大了她的胆子,反正她总也是被逼急咯!————她松开了一只抓紧他衣襟的手,竟然,自己伸了进去!那意思,反正她只要贴着你,要你的体温就够了————一个女人,一手紧紧攒着你胸前的衣襟,好像,没有你,她活不了,可,另一只手,没在她自己双腿间,你还明知道她在干什么!关键是,她还小啜着气,泪眼婆娑地望着你,眼睛里,真干净,全是不折不扣,娇气———挖你心抠你肺的娇气!
  和许重重点了下她的额顶,"嘿,你还真是个劫数!"翻身重重吻上她!!
  还是肉嘟嘟,和许一点点咬,咬一下抬头看一下,牙印儿都清晰,瘪了又复原,该有多柔软————"舌头呢,"轻问她,她把唇一抿,头一转,不想看他,眼睛逃避他,和许低低笑,跟着她扭头的唇,又吻上去,这次————真正细细的磨,细细的磨,舌,滑了进去,先她的贝齿,再她的软舌————可娃啜着气,自己埋在双腿间的手已经不知不觉拿出来,框住了他的脖子,吻,这样缠绵悱恻的吻,让心里的魔好像都变得柔软些,不在那样刺痛,象流水,一点点往上涌————她只想要更多,要更多更多————和许一手还轻柔地捋过她颊边的湿发,又抚向她的脸颊,然后,翻了个身,让她扒在自己身上,手又向下,她的背,她的纤腰,衣裤间,进去,轻轻揉捏她的丰臀———可娃嘤哼,吻,已经让她的意识再次远离,欲望不再像野兽向她狂吼,而是变成一缕枝条,轻轻地撩,轻轻地撩————带走理智,带走现实,带走,"朱可娃"————他的手已经再次辗转到她双腿间,先只一指,———可娃咬住了他的唇!!
  和许还在低低笑,"再咬一下,我放两只手指进去好不好,"可娃这次又出乎意料的听话,真咬!且,咬得太使劲儿!和许都疼地叫出声,"你———"可娃还要咬!他一指在里面,她太舒服,舒服地就想咬!!
  和许真是没好气儿地狠狠回咬她一下,还是如她意,放进了第二指,"哈——"明显感觉她腰肢一压,全身一蠕动,和许埋进其间所处之处,无不紧紧被包裹,被润湿,被吸引————尤物!!真正尤物!!和许不得不感叹呐,这只是手指————上次,他见过那里,红潮幽嫩,现在一触动,果真极品中的极品,这只是手指啊,要是————和许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感觉起来,这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只是摸————因为一下想到了"第一次",竟然是"第一次""仅仅摸"就让他这样有感觉————和许微微分开和她脸蛋儿的距离,想好好儿看看她,这个是什么样儿的女人啊———可娃这个时候没看他了,她在看什么呢,———眼睛里都是润润的水,已经不是泪水,就是水盈盈,目光娇得也能滴出水,她看什么呢————和许突然间蛮想要她看着自己,"朱————可娃?"这是她的名字吧,她好像听见了,眼光慢慢转过来,象个懵懵的婴儿,她看着你呢,却————她没看你!
  "朱可娃!"和许又稍大声喊她,你眼见着她哦————脑袋就向他砸过来,额头顶着他的唇,可娃赖在他身上啜着粗气,个小自私鬼!!她只顾自己爽,她看你?她听都没听见你!!
  和许再也忍不住!
  狠狠翻身再次把她压在身下,一手解开皮带,裤扣,拉链,拉下内裤,当然绝不能算猴急,解着时,眼睛仍不懈看着她的眼睛,想看清,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倒影————有,当一点点进入时,倒影越来越清晰,和许觉得自己这时挺奇怪,看见倒影竟然比整个埋入那直叫人发疯的所在更满足!
  不容易,终于看清她的眼睛,慰劳慰劳她,和许动了动,这一动,——"恩,———"两人同时出声,可娃的腰肢随着他的刺入婉转弯曲,她的湿发垂下,轻轻摇曳,他出来些许,可娃的呼气,吐出的,都是叫他迷醉的清艳,身下的紧致简直难以形容,难怪和赞————和许这时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他那小兔崽子弟弟一直喃喃不解,"她生过孩子?!!"———再次埋入更深,可娃的眼睛已经迷离地犹如仙境春水,和许抱着她的腰又一翻身,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体上,可娃上身软地只往他身上摊,他双手掌着她的双臂让她坐直,不动了,明显看到她象不耐烦扭动了下,脑袋还歪歪耷拉着,好,明显个被人伺候惯了的,她只要她舒服,和许笑,就是不动,可娃象耍赖的,身体坚持要往他身上摊,和许双手稍用劲捏了捏她的胳膊,"自己动试试,"她这时双手撑在他胸口,看着她的唇咬了咬,可就搁那儿,就是不动!
  "自己动动,"和许稍抬起一腿轻轻推了推她,语气,都在哄她了,她反而越来越僵立了,唇咬的更紧,一副"骑虎难下"样儿————好啊,"骑虎难下"!"骑虎难下"之时,朱可娃最会做什么?可不就是一个"逃"!
  几要和许气哦,真是恨铁不成钢地气!她不跟你撒娇,她不跟你对垒,她赖都不耍了,人屁股干脆往旁边一滑,就要撤?!!
  好啊,你舒服了是不是,你好受了是不是,你用完了?!————和许一起身抱起她就狠狠往她肉屁股上一拍!紧接着,人重重往上一顶!————可娃攀着他肩头的指甲都掐入了他的肌肤里————这才是真正疯狂的开始!
  男人最眷恋的时刻,用血肉身躯,撞来撞去,那温暖湿润紧致的柔软通道,进入的畅快与飞升,一泻千里的灿烂,使窗外的春光暗淡如萤————可娃满足了,倦了,累了,迷迷糊糊了,慢慢再次软在他的怀里,真正无骨,和许蜷抱着她,两人衣衫都还在身,可最隐秘的地方,在衣衫悉索间紧紧相连————他的唇依然贴在她的额角,轻轻啜着气,手,轻拍着她的背,她,好像眯着了————门被突然打开,和许都没有动,一直是这个姿势,手还在轻拍,他只是抬眼睨向门口,看了眼来人————就算是他妈妈这时站在门口他也不会动,何况,是她,"和许,你怎么,———"婷竹愣在门口,婷竹之所以没有过分震惊,是因为从她这个角度看向床,和许只是抱着一个女人侧躺着,两人衣衫完好,和许轻拍着那女人的背,好像在哄那个女人睡觉,女人背对着她,婷竹看不到那女人的脸庞————她绝看不到两人紧贴的身下那无一丝缝隙的相连———和许眉头轻皱起来,"你先出去,"声音也不大,好像怕吵醒怀里的女人,她————是方阿姨的那个法语老师,朱可娃?
  婷竹之所以知道,是她本就是上来找朱可娃的。她这次是随母亲来和家的,听说方阿姨今晚就回国了,她母亲说过来送送,顺便有点小事儿托方阿姨回国帮忙办办。她妈妈和方阿姨是老同学了,方阿姨平时也很疼她,聊着聊着说有一种贴身背心穿着能疗养,方阿姨说送给她的法语老师一件,自己留了一件,现在她的老师正在楼上试穿呢,如果她妈妈也想要,可以看看样子,————可半天,那老师也没下来,方阿姨说上来看看,婷竹却说,干脆她上去瞧瞧,顺便也试试,她知道妈妈的尺码,要她觉得好,她也要一件儿,婷竹就上来了,却一推门,门没锁,是开的,进来一看————和许当时是想着马上就能抱走可娃的,哪里想———这门没锁,进来了人,和许却也不慌,就算是被他妈瞧见了,他还是会这么说,"您先出去,"前提,别吵醒她,什么都出去再说,婷竹出来了,心里着实————难受!
  朱可娃,她记得,上次和赞"折磨"的那个女人,她在洗手间都听到了————和赞,她本身就恨,他怎么搞一个女人,跟她无关,可,和许呀,现在是和许呀,虽然他只是抱着她,————他怎么也————什么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前,婷竹也不想多想,可是,———和许抱着她,————感觉,就是不一样————与以往,他抱着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婷竹,很难受。
  23
  和许轻轻从她里面退出来,可娃嘤哼了声,你看着她的身子像绸缎一样往下滑,和许连忙揽住她的腰,轻轻摩挲着,看她这小散样儿,迷迷糊糊,就是还没回过神儿!
  "诶哟,"和许抱着她起身又走进洗手间,尽管是想等着她自己缓过劲儿的,可是,等不了了,他知道,她在这间客房里呆太久了,而且,外面还站着个婷竹。
  把她放在洗手台上,让她靠着自己,先用毛巾跟她把头发擦干,衣服是湿的,可也没法儿,先上面一件件脱了,擦干身子,然后再穿回去。再下面,如是一道。她穿着湿涟涟的衣服肯定不舒服,和许还帮她把湿嗒嗒的头发扎了起来,露出她的颈项,湿衣服贴在肌肤上,又是高潮后,看起来格外格外诱人。她眉头又轻皱起来,这是自然反应,尽管迷迷糊糊,这样被全身折腾一遍,又穿上湿衣服,她本来又娇气————自己也整理了下,和许又把她抱出来,一边抱着她出来一边拍她的脸蛋儿,"醒了,醒了,诶,劫数,"可娃脑袋动摇西晃,后来往后一仰,胸挺起来,和许一边轻咬着她的颈项一边低笑着把她放在床边缘坐好,蹲在她跟前,捏她的脸蛋儿,"诶,醒醒,还晕呢,"可娃眉头皱得死紧,抬手象拍苍蝇地去拍他捏自己脸蛋儿的手,和许稍抬起身咬上她的唇,"还不醒,还不醒,———"故意咬得有点重咧,这昏头耷脑的,终于慢慢疼地睁开了眼————象个傻子,愣愣看着他咬自己,估计,脑袋还是糊的,在慢慢回神儿————终于醒过来!因为,她一醒,本能就去推他,和许放开她,还不等她有反应,又去揪她,"诶!醒了就造反啊,"揪得力道也不轻,可娃被他揪得疼,又去推他的手,好像想起来什么了,推的力道也重了,和许松开手,站起身,可娃眼睛都不敢看他!
  和许笑着轻轻摇摇头,重重一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醒了就后悔了吧,看你以后怎么办,"转身走了。
  可娃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才敢转身扑到床上,头扎进被单里,嘴巴又瘪啊瘪的,————这次怪谁?整个过程她是有知觉的,脑袋断断续续也有意识,————再怪谁?!不折不扣是她要的他那样———眼泪流下来了,她不敢哼不敢响地自己用手又抹干,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哭是自作自受,活该!活该!可是————她还是可怜自己撒,我算完了,这以后怎么过日子呀,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得这样作死的病————诶,一次巧合,两次下来,朱可娃觉得自己得了病了。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抱紧自己,突然有种无法看到未来的绝望,————泪还在流,她也不擦了,她想到死————哭的更厉害。朱可娃是怕死的,非常怕死,她不仅怕死,也怕疼,怕难受,怕委屈,怕难堪,怕————她怕太多的东西了。可娃觉得自己活着太艰难太艰难,死又万万没有勇气,————她还留恋很多东西,她想儿子,她想她爸爸,她已经是从混乱中挣扎出来过了五年安生日子的,现在,又乱了,————可娃默默流着泪,她觉得自己的泪都不值钱了,这么哭,这么苦,好些了吗,老天爷饶过她了吗?————她其实要求不多啊,和家人平平淡淡过日子,过分吗,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就这么难?!————可娃慢慢坐起身子,泪又抹干,她还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她还努力在镜子跟前努开嘴想笑一下,可娃突然觉得怨天尤人也没用,再难,你又没胆子真去死,还不得过下去?
  得过且过吧。可娃此刻是灰了心的,可,刚才的绝望又好像有些远离,或许是又想穿了。
  扭开门,她双手抱着那件按摩衣,一步步走,她想思考一下,见着夫人该怎么说,可灰了的心思又让她怎么都使不上力,说什么啊,谢谢夫人,这件衣服很合适,可是我确实没有心思再跟您说什么了,我想回家,就想回家,————她多想这样跟她实话实说!都别再来打搅她了,让她安安静静过日子吧,————正她恍恍惚惚真像赴死一样准备下楼时,突然,"可娃!哎呀,你怎么————快把衣服换咯,秦阿姨快拿件干净衣裳过来,————哎呀,可娃你说你贫血————你是不是真晕倒了!"
  就见夫人急急忙忙就跑上楼来,一见着她连忙环住她几着急样儿,可娃这下又愣了?这,这怎么回事儿?!
  夫人着急把她牵起,这次,是走向她自己的卧房了,"你说你,———婷竹在外面敲门,你说你贫血一会儿就好了,———我是越想越不对劲儿,你是不是在洗手间里晕倒了呀,看衣服都是湿的,哎呀,可娃,是我们疏忽了,————"夫人心疼地不得了!
  可娃还迷糊着,婷竹?婷竹是谁啊?
  可娃真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这事儿,怎么一下又变成这样了?
  24
  要说啊,这世上有些事儿够她想!可,她那是能想深的脑袋?过一关那就象捡了个天大的恩惠,可娃的心境一下又好许多,也不多做声,实际上也是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夫人要她咋样她就咋样,要她换上干净衣裳,她就换,要她赶紧喝点桂圆莲子汤,她就喝。夫人呢,只当她虚弱的,看着,真还蛮心疼。
  这朱可娃,要说老天对她不好,却生生给她那样个气质模子,看着就让人疼;要说对她太好吧,却又给她这样个不争气没点儿骨气的性子。急死个人!
  刚才,她搁房间里一个人要死要活的,屁大点儿作用没起,到是外面人跟她把心操光了!
  和许一出门,反手把门轻轻带上,看了眼婷竹,
  "你来找她的?"
  婷竹点头,望着他,真像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道怎么出口,该不该出口,
  和许到很平静地望着她,
  "她有点贫血,你下去就说——"他想了下,"你在外面敲门,她说她有点贫血一会儿就好了,马上就下来,"
  婷竹望着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许见她点头了,淡淡移过眼,向自己书房走去,
  "和许,"婷竹还是忍不住,喊了声他,他回过头,眉头轻蹙,"还有事儿?"
  婷竹嘴抿了抿,欲言又止,她想问,真的很想问,他和她————可,怎么问?如何问?婷竹不笨,她了解他,她如果问了,和许会告诉她,而且如实,可,————接着,就会是疏离,淡漠,接着,远离————
  和家两兄弟其实本质太像,对一件事物的兴趣都不会有多长时间的热度,他厌了,管你曾经叫他多刻骨铭心,他舍得弃!只不过,方式,一热一冷,一狂一漠,但,俱是毫不留情!
  你要说这人是太贱也没法儿,和许,绝对叫人为他"飞蛾扑火"在所不惜!明明都知道,他的心是冰做的,明明都知道,他情淡的犹如一缕轻烟————可,人生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的睿智,他的内敛,他的沉稳,他的果断,他的精明,他的豪爽,他的大气,甚至,他的狠毒,他的玩世不恭,他的狂放不羁,他的冷漠无情————天性矛盾复杂的领袖。为他着迷————
  婷竹默默下了楼,选择沉默,选择顺从,可,————她或许真做不到梨霜那样心淡如水————当看到方阿姨焦急跑上楼,不知多心疼地拥住她,————婷竹的怒火是一触即发的!
  她是谁?
  凭什么这和家贵气一门,上下都对她————特别是和许!
  婷竹想来想去,放不过自己啊,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和许搂着她————不一样!
  太不一样!
  第一次的,很不一样!
  婷竹远远望着被夫人挽着走向房间的朱可娃,慢慢掩下眼,
  终究,放不过啊————
  (请看置顶说明"真诚写在开v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