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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一一昨晚一时疯癫摔了手机,今天清醒过来了不免疼,她问冯一帆要了个他淘汰下来的旧手机,上班路上补了张卡,凑合着用还挺好的。
去公司拿了这个月要和盛氏结算的资料,然后她去了盛氏。
盛承光最近春风得意马蹄疾,秘书室的气氛也跟着轻松起来,见老板娘的闺蜜来了,笑着把她请进去。
盛总正琢磨着今晚上给子时做什么吃,见冯一一来了笑着对她说:"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好久不去我们家里吃饭了?子时昨晚还在念叨你,说打你手机也不通,她有点担心。"
秘书进来上茶,盛承光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来,秘书小姐羡慕的冲冯一一笑了笑,立刻走出去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冯一一叹了口气说:"我手机昨晚被我自己给摔了。"
盛承光泡着茶,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昨晚我妈把我赶出家门,我给谢嘉树打电话,没想到是一个女孩子接的,我一时神经病就把手机摔碎了。"她语气平静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那个女孩子以为我是郑翩翩,她还说她知道郑翩翩是谢嘉树的未婚妻。"
盛承光泡茶的手微微一顿,接着又继续。
冯一一静静等了一会儿,说:"我认识子时的时间比你还久,比认识谢嘉树还久,在你和谢嘉树都没有出现的时候,我和子时是对方最大的支撑力量。所以请你相信我心疼子时的心,她现在怀孕了,我不会拿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烦她的。我就想知道实情,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这个婚约是不是真的。"
"你既然说起当初认识的时候,我认识你可比认识子时更早。"盛承光泡好了一壶茶,拿起一杯递给她,温声说:"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我不可能知道了还瞒着你,这么多年你叫我一声'老大',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眼眶热热涨涨的,在清茶的香气和热气里,冯一一突然掉下了眼泪。
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在冯妈面前、在谢嘉树面前,她都没有这么哭过。
她这最后一搏,姿态有多么决绝心里面就有多么辛苦,可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她怕被人嘲笑,被人说"你活该"。
她都不敢哭。
可是此刻在盛承光面前,冯一一突然觉得自己顶不住了,哭的无声无息却撕心裂肺的。
盛承光看她坐那儿垂着头啪嗒啪嗒一直掉眼泪,心里也跟着不好受起来。人自己一幸福就容易同情别人,何况冯一一是子时最好的朋友,认识这么多年,他也算看着她成长起来。
"别哭了,擦一擦吧。"盛承光起身把纸巾盒拿过来,抽了两张递给她,他对她说:"昨晚上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
冯一一将脸埋在手中,鼻音浓重的"嗯"了一声。
"昨晚上有一个晚会,f.d是主办方,邀请了很多人,谢嘉树中途突然退场,还拽着他手下刚签约的一个小明星。"
这段冯一一知道,个中隐情她甚至比盛承光还清楚。
盛承光看她神情镇定,继续说了下去:"那个小明星叫梁以清。梁飞凡你听说过吧?以前你们陪着子时和小熊在c市的时候一定听说过他。梁以清就是他的堂侄女儿,小姑娘想进娱乐圈玩票,梁飞凡就托了人把她塞进了f.d,现在大概是看上谢嘉树了。"
冯一一说:"我想知道郑翩翩的事。"
"郑翩翩……是郑翩然的堂妹。郑翩然父母早逝,是郑翩翩的父亲撑着郑家、养大了郑翩然,又把郑家交还给郑翩然,所以郑翩然对郑翩翩比亲妹妹还要疼爱。"盛承光说到这里心里不免叹气,梁以清也好郑翩翩也罢,都比冯一一会投胎。
"郑翩然前几年就开始张罗着给翩翩挑女婿了,谢嘉树这次回来以后确实也有传闻说郑翩然挑中了他,郑家和谢家很有可能会联姻。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定论,尽是些传言。"
郑家、谢家、联姻,这些词全都闪闪发光,闪的冯一一眼睛都睁不开。
盛承光听到的只是传言,她却是见过郑翩翩本人的:漂亮可爱、知书达理的女孩子,坐在那里与谢嘉树轻声细语的交谈,登对极了。
她垂着眼睛闭了一会儿,抬头冷静的问盛承光:"依你看这事儿会成么?"
盛承光心里赞了一句胆小鬼长进了,给她分析说:"谢家姐弟俩看着风光,其实无依无靠,谢嘉云当年为什么迟疑?就是怕她不联姻的话就要轮到谢嘉树。因为他们姐弟俩想要坐稳长乐集团的位置,联姻是势必要走的一条路,现在谢嘉云已经嫁了叶祁远——"
"所以你的结论是他会联姻。"冯一一忍不住打断。
"不,我并不能下肯定的结论,谢嘉树……他的变数太多了。"盛承光说,"最大的变数可能就是你。"
冯一一用手掌缓缓揉着哭肿了的眼睛,笑得既苦涩又讽刺。
"我不是豁不出去,我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冯一一捂着眼睛轻轻的说:"我就是怕……误人误己。"
我怕我是错的,怕耽误他的一生。
我怕他是错的,怕最后落个老死不相往来。
我怕我和他之间会有人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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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树昨晚在冷的楼道里站了一整夜,早晨在车上他说头疼并不全是撒娇。后来马不停蹄的处理工作室事务、说服震慑大洋彼岸的众股东、应付他姐……一圈忙完,他额头已经滚烫滚烫了。
助理先生是最先发现他家老板身体不舒服的,因为送进去的午餐只喝了一杯咖啡,其他原样没动。
他关切的问他家老板:"谢总,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今天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谢嘉树神情如常的签着一沓合同。
助理先生翻了翻预约事项说:"您今天下午还有两个约,一个启中集团、一个明阳实业,评估组认为他们投资咱们的可能不足百分之二十。您看要不要索推掉?"
"不用。"谢嘉树推了推签完的合同:"把这些拿出去,你出去吧。"
在美国那会儿最艰难的时候,谢嘉树经常两天睡三个小时,助理先生已经习惯他这工作狂魔的样子了,没有再劝,出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明阳实业的副总起身告辞,谢嘉树客气又周到的与她握手告别,那位副总一握住他的手就吃惊的说:"谢总不舒服吗?怎么手上这么烫?"
谢嘉树这会儿其实听人说话都觉得声音很远,晕晕乎乎的笑着对她说:"是有点发烧,本来要去医院的,想着好不容易才约到您的时间,改期不好……谢谢您关心!"
皮相一等一英俊的男人,漂亮的双眼皮因为高烧困顿变成迷糊的三层了,就这么软乎乎的看着你,笑……四十多岁的女强人当即最后那点犹豫都打消了,心中已决定回去就约下次签合同的时间。
谢嘉树当然不知道,但还是周到的亲自送她出去。送走了客人,他转身回去时靠在门上,半闭着眼睛,很不舒服的样子……助理先生见状连忙过来扶他:"谢总?您怎么样?"
谢嘉树摆摆手,懒洋洋的吩咐说:"叫司机备车。"
"送您去医院吧?!"
谢嘉树心里想着一整天都没打电话给他的人,十分愤怒十分不爽,靠在那里不说话,沉默着。
助理先生略一想就猜到了老板是为了什么闹别扭,体贴的问:"我给冯小姐打个电话吧?总得有人照顾您。"
高烧的美男子眨了眨眼睛,没有说"好",但往外走时脚步比刚才有力多了。
聪明勇敢的助理先生立刻拨通了熟记于心的号码:"喂?冯小姐您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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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先生把他家老板形容的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但冯一一知道要真那么严重他就没空给她打电话了。所以她处理完手头的工作,下班打了卡才开车去谢嘉树那个公寓。
一进门,玄关那里一双皮鞋踢的东一只西一只,他的包丢在地上。冯一一归置好了进去找他,发现他睡在客卧。
还是前几天她住这里时的床单和被子。他抱着枕头趴在那里睡着了,可身上衣服还穿的好好的,黑色长风衣缠在身上可能令他不舒服极了,睡着了还皱着眉头,手里揪着一团扯开的领带。
谁能看着这样的谢嘉树而不心软?
冯一一心里叹着气,弯腰轻轻拍他肩膀,轻声叫他:"嘉树、嘉树!"
他没反应,冯一一有点着急了,伸手去探他额头,滚烫的!
她着急的坐在他身边,扶着他脸急声叫他:"嘉树!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吗?"
情急之下靠得他很近,所以后脑勺被人一压,她立刻就撞在了他脸上,嘴唇恰好贴着他的。
谢嘉树张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放开时他舒坦的叹了口气,鼻息扑在冯一一脸颊上,滚烫。
冯一一撑着起来,他也睁开了眼睛,眼睛里都是红的了。
他就那样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冯一一怔怔看着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换做平常谢嘉树肯定生气了,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软趴趴的蹭着床单,痛苦的哼。
冯一一心里的复杂情绪被这哼声扰的丁点想不起来了,俯下去抱他,问:"家里有体温计吗?"他真的烧的很厉害。
谢嘉树不肯说,还故意做紧闭嘴巴的欠揍样子给她看,冯一一多问了几遍,他蛮横暴力的一挥手,软绵绵的手却掉在了她怀里……谢嘉树很不满又很不甘的呜咽了一声,闭上眼睛朝她扬起了脸,脸上神情痛苦又委屈。
这让冯一一实在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亲,柔声的哄他:"你发烧了,告诉我医药箱在哪里好吗?不然我要送你去医院。"
"不去……不去医院!"他闭着眼睛哑声嘟囔,整个人往她身上贴。
她身上是正常体温,凉凉的好舒服,谢嘉树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四处游移,脸因为亢奋而更红了……冯一一费力的一边捉他手一边哄他,最后交易达成的内容是她躺下来让他抱着一会儿,他就告诉她医药箱在哪里。
可当冯一一真的躺进他怀里,接下来就不是她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