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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更新:2021-03-12 06:30      字数:4654
  把沈轩抛在身后,冯一一脚步匆匆回到病房里,谢嘉树已经真的睡着了。
  动了那么大的一场手术,再年轻底子再好也是元气受损的,况且麻药过了以后刀口会疼,他其实是忍着的。这时即使睡着了,他的眉头还微微皱着,冯一一心疼的伸手轻轻的为他抚平那褶皱,手指触上去,他似乎有所察觉,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声。
  不用睁开眼睛,他也知道是她回来了。
  静谧的时间里,冯一一的手指轻轻抚着他额头,满怀爱意的一下一下。谢嘉树随着那轻柔抚睡得越来越沉,神情渐渐放松下来,变得安宁。
  而冯一一笑着笑着,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来。
  谢嘉树,她在心里对他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仅次于爱我自己。
  喜欢到连自己的内心都骗,混沌又坚定的等了你这些年。
  喜欢到把自己关机睡眠,直到你回来才"滴"一声重启。
  喜欢到即便知道你已经变了、不是当初,依然愿意为你奋不顾身一次。
  喜欢到就算被你欺瞒、发生了这么多事,仍觉这一场感情多么值得、不负我这一生活着。
  喜欢到……勇敢的面对未来、艰难的做出选择。
  她陪在身边,谢嘉树没过多久就完全的沉睡过去了,他的眉眼嘴角都放松开,神情安然的像个孩子。
  冯一一轻轻收回手,他也不再察觉。
  **
  第二天,冯家。
  冯一一被救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医院里,身上没有了钥匙,回家要进门只能敲门了。
  没想到来给她开门的人居然是——郑翩翩。
  郑翩翩还是那么年轻漂亮,但是和前几次冯一一见到的时候又有点不一样了: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普通的小碎花连衣裙,及腰的长卷发梳成一把清爽简单的马尾,连脸上的妆都是淡淡的,非常的邻家女孩。
  "姐姐回来啦!"她居然主动给冯一一拿拖鞋,熟门熟路的样子,"伯父伯母!一帆!一一姐姐回来啦!"
  冯一一第一次在自己家里享受到有人给自己拿拖鞋的待遇,当真受宠若惊,郑翩翩多么乖啊,看冯一一表情动容,她就更加殷勤了,又是给冯一一拿包又是扶着她手进屋,更兼嘴甜无比。
  冯一帆也立刻跑出来迎接他姐,不过他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我嘉树哥怎么样了?醒了吗?好点了吧?伤口疼不疼啊?"
  "醒了——哦后来又睡了,我刚才趁他睡着回来的。"冯一一有点看不懂眼前这状况,看看郑翩翩又看看她家弟弟,回答的颠三倒四。
  冯一帆见状不满的冲郑翩翩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郑翩翩被他目光一扫就脸红了,小女生的羞涩感满满,可听了他的话,脸色又是一黯。
  幸好冯妈这时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翩翩可怜巴巴的对她叫了声:"伯母……"
  冯妈刚才都听见了。
  齐大非偶,冯妈对郑家、谢家这种大户人家都有点敬谢不敏,冯一一这个女儿她都不想她嫁入豪门,更别说她的宝贝儿子是个男孩子——想叫她的宝贝儿子去倒门?想得美!
  可是郑翩翩这个小姑娘人美嘴甜,又把对冯一帆的喜欢表现的那么明显,冯妈心里自豪又得意,实在不好给她太多的脸色看。
  "那个,郑小姐要不留下来吃个便饭?"冯妈随口客气了一下。
  谁知道郑翩翩立刻笑眯眯的说:"好呀~谢谢伯母~"
  娇滴滴的女孩子声如黄莺,冯妈却暗自打了个寒颤:这么一比较还是她家女儿好,起码说话声音正常。
  "你要不要先洗把澡?"受了声如黄莺刺激的冯妈难得关心起自家女儿来:"再过半个小时的样子开饭,你爸做着呢。"
  冯一一感动的看着她妈妈。
  **
  这顿饭是冯爸和冯妈一起下厨的,因为冯一一提前打过电话说要回家一趟,冯爸冯妈就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菜。
  全部都是冯一帆爱吃的。
  刚开饭,冯一帆先拿了个保鲜盒挑选了他认为最好吃的菜,留着一会儿叫冯一一带去医院给他的嘉树哥。
  然后他自己开始闷头大吃。
  冯一一已经听盛承光说了这几天两个重度中二病并肩作战的故事,遗憾之余也颇觉欣慰。
  冯爸看儿子吃得香,又看女儿呆呆的,破天荒的,给女儿夹了一个**腿。
  热气腾腾的大**腿横在碗里,活色生香,冯一一更呆了,低头看看**腿,抬头看看爸爸。
  郑翩翩坐在冯一帆身边,看到这一幕,她心里很开心的想:冯家这么疼女儿啊,那她以后嫁进来了一定会过得很好哒~
  冯一一用简直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她爸,冯爸本来没什么想法的,被女儿吃惊的眼神一看反而不自然起来,喝了一口酒,筷子指指那**腿,严肃的对女儿说:"吃饭!"
  冯一一听话的咬了一口**腿,又香又好吃,她低着头觉得眼眶热热胀胀的,心里头更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
  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
  这几天她流的眼泪比过去三年的加起来都要多。
  冯妈没注意,冯爸是眼睁睁看着女儿哭的,情感糙了大半辈子的男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想起来赶紧把纸巾盒递给女儿。
  于是饭桌上的人就都注意到冯一一哭鼻子了。
  冯家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郑翩翩开口打破了沉默:"姐姐很感动吧?还是自己家里的饭菜好吃吧~"
  冯一一觉得这姑娘真是太可爱了,擦着眼泪、破涕为笑:"其实……那几天伙食挺好的。"
  郑翩翩碰了碰冯一帆,俏皮的说:"一一姐姐真幽默啊,哈哈~"
  冯一帆心疼着他姐,心不在焉的对她扯了扯嘴角,郑翩翩一呆,顿时笑得跟朵花似的。
  冯妈这边也捅了捅冯爸,示意他别太关注女儿、给女儿压力,让她好好吃饭。
  冯爸哪能体会这个啊,被老伴捅了一下,以为老伴是不高兴了,他也不快的说:"不还有一只腿吗?一帆他也不怎么爱吃**腿!你把两只**翅膀都给他。"
  哪是这个意思!冯妈气了个倒。
  冯一一此刻却忽然发觉这个家其实并不是她一贯想象中的样子。
  这二十几年,是她自己满含怨恨的筑了一个笼子,她的心就住在这个笼子里面,只肯放委屈和不公平进来,而家庭的温馨关怀都被她刻意的关在了门外。
  要不是遇到了谢嘉树,要不是从他那里得到了她自以为想要的唯一的爱,她大概会任由自己与这个家越来越疏离,心结难解,不知道会变成多么不幸的一个人。
  **
  在家里吃了一顿饭,冯爸冯妈其他的话什么也没说,冯妈甚至没再问她谢嘉树的事情。冯一一得以顺利的出门,带着一罐**汤和两个保温桶的饭菜回到医院。
  谢嘉树已经睡醒了有一会儿了,正焦躁的皱着眉躺在那里,头动来动去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她一推门进来他就闷闷不乐的问:"怎么这么久……你手里拿的那是什么?"
  "冯一帆非要我带吃的给你。"冯一一无奈的说。
  谢嘉树还没到能够进食的时候,连流质食物都不能喝。但他听了以后还是很高兴,躺那儿眉开眼笑的说:"你弟弟比你可有良心多了!"
  冯一一放下东西洗了手出来,端着一盆兑好了的温水,准备给他擦身的,既然他这么说,她把水放下,故意说:"那我叫一帆过来照顾你吧!"
  谢嘉树十分傲娇的昂着下巴:"你叫啊!你舍得你就叫啊!"
  你舍得由别人来照顾我吗~~~
  冯一一想了想说:"也是,我可舍不得我弟弟。"
  谢嘉树干脆利落的爆了个口。
  冯一一就把他那天昏迷时爆问候了冯妈的事情告诉他,添油加醋的给他描述了冯妈当时的彩神情。
  谢嘉树听了以后几乎魂飞魄散!过了好久才回过神,苦着脸大声叹气:"这下完蛋!我死了!"
  冯一一拧好了毛巾过来,拿毛巾戳戳他头,不悦的说:"你别说不吉利的话好不好?快呸呸呸!"
  "什么呸呸呸,你真不文明,乱吐口水。"爱干净的谢大少斜眼瞥她。
  冯一一拿他没办法,默默的掀开被子,给他擦身。温毛巾擦在身体上感觉十分舒服,谢嘉树享受的眯着眼睛,很舒坦的长长叹了口气:"喔……"
  冯一一脑子里正在想着待会儿擦拭小魔王时的尴尬,听他这会儿就叫成这样,很无奈的抬头说他:"你……别叫!"
  谢嘉树眯着眼睛向下看,拿话挑逗她:"你想歪了吧?你想不正经的事情了吧?哈哈!"
  "你才不正经!"
  "喔……"谢嘉树继续放浪形骸的叫着,心情很好的秀下限:"喔……我一定会乖乖打针吃药、配合治疗,把身体养得!我很快就会恢复了……喔……然后……嘻嘻嘻……"
  冯一一动作很轻很小心的擦完了他上半身,她的手都在抖了,额头已经冒了薄汗,给他拢好衣服、盖上被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谢嘉树,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擦了!"
  谢嘉树舒服的脑子都钝了:"啊……不是已经擦完了吗?"
  慢了半拍,他突然意识到他差点错过了什么!
  啊……真的可以吗?!
  可是……可是……
  可是他这么多天没洗过澡,色香味一定都很糟糕的……
  谢嘉树非常纠结!
  本来本没想让她给他擦那里,不过现在想起来……怎么有点小激动了呢?!
  谢嘉树的小内心被薄薄的羞耻感和浓浓的激动感交错而上、缠的汹涌澎湃,躺在那里春|情|荡|漾的咬着嘴唇看着她。
  冯一一被他那欲说还休的目光看的浑身发热,手里毛巾绞了一遍又一遍。
  护士长交待术后护理时尤其强调了这一块……为了他的健康……冯一一硬着头皮拿着毛巾过去,走到半道,她想起来又折回去锁门。
  门锁"咔哒"一声,她再转身走向病床,床上的人忽然把脸扭了过去,嘴里荡漾不已的低低叫着:"为什么锁门?你要干什么?要对我做什么了吗?嗯嗯嗯不要过来……"
  **
  谢嘉树嘴上叫得风|骚|浪|荡,但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他就变得非常的……羞涩。
  要是平时玩情趣的话,他肯定会特别乐在其中,甩动着小魔王给她跳个舞都不在话下,可现在是他动弹不得的躺在病床上,由她认真的为他清洗几天的污垢……谢魔王和小魔王俱都表示这实在是太羞耻了!我们承受不来!
  他稍微一动就会扯到伤口,可拼着疼的嘶嘶吸气他也要伸手推她,不肯让她扒他裤子。
  冯一一觉得他这会儿真的好可爱喔!
  "好啦,你别动了,伤口裂了怎么办……其实这有什么啊?你不让我帮你擦,难道要叫护工来帮你擦?"她硬着头皮装作镇定,开解羞涩的谢魔王,"你要男护工还是女护工?"
  谢嘉树心想:女护工肯定不行,因为小魔王不见她以外的女客;
  男护工的话……谢嘉树一阵恶寒差点要吐,松开了紧紧揪着裤腰的手指。
  等在那里的冯一一趁机轻轻扒下了他的病号裤。
  谢嘉树扭着脸不看身下的她,眼睛盯着墙上一幅神经病一样色彩的油画,羞涩又满足的心想:嗯……数来数去,全世界能为他做这件事的人,只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