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东阳直接从宜江市坐飞机去往尚海。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落地浦东机场。
  出站后，招了一辆出租车，陈东阳递过去一张纸条：“师傅，去这个地方。”
  司机一看这地儿在浦东张江新区那面，他不太想跑，因为有很大几率空车返回。扭扭捏捏道：“你给两百，我立刻就走。”
  陈东阳懒得计较这些，拉开车门：“那还愣着干嘛，开车。”
  到了目的地，陈东阳丢了给司机车钱，拿出电话拨打传奇霸主负责人向松的号码。
  通了之后，陈东阳直接说：“我到了。”
  “穿蓝色外套的人是你吧。刚下出租车？”
  电话里向松咳着说：“我看到你了。你前面红绿灯路口左手边有栋写字楼，我们在八楼，公司名字叫海思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我在门口等你。”
  陈东阳打量四周：“你们真是牛比，弄了个皮包公司的外壳，就扎根在盛大公司附近。”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面，陈东阳见到了向松和传奇霸主外挂工作室的其他成员。
  向松中等身材，相貌平平，唯一特别之处是二十五岁出头的年龄，头发已经夹杂着斑白。
  这大概是所有码农的通病，代码越写越多头发越来越白。
  向松身后整个工作室的规模，可以说非常正规，连办公人员的场所也布置的井井有条，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搞外挂的工作室，反而比正规公司还正规。
  看着从电梯轻松走来的陈东阳带着一个白色口罩。
  向松皱了皱眉头，这玩儿的哪出？
  但还是摸出中华烟，递了一支过去：“马老弟，抽不？”
  陈东阳摆了摆手：“不抽！”
  向松拿着打火机，给自己燃了一支，带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向松亲自给陈东阳倒了一杯水：“马兄弟，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不过，在你拿钱之前，我有句话想问你。”
  深吸一口烟，向松放低声音：“马兄弟带个口罩干什么？难道担心向某人会在背后下绊子？”
  陈东阳喝着水，面色波澜不惊，他既然用马化云的名字，就是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信息：“向老板说笑了，最近不是羊城在闹呼吸道疾病么，防范一下总没错。免得来一趟尚海，被传染了多不值当。挣再多的钱，没命花也是白搭。”
  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向松勉强笑着：“原来是这样，难怪最近多了许多戴口罩的人，马兄弟年纪轻轻，考虑事情如此周到，让人刮目相看。”
  与人交谈这门手艺活儿，对30几岁心里年龄的陈东阳来讲太小儿科了，他同样说官面话道：“向老板就不要捧我了，说起来，我更羡慕向老板，在尚海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有这么一家公司。未来，也未必没有更上一层的本钱。”
  被人夸的话谁都爱听，向松有些得意盎然。
  身边的沙发上，放着一个箱子，不出意外，里面装着100万。看着只身前来尚海的陈东阳，在qq上已经敲定的合作肯定不会改，只是有很多疑问，向松难免不吐不快：“再问件事儿，外挂是马兄弟一个人单独开发的？”
  陈东阳底气十足，这源于他的自信：“一个简单的外挂而已，难道还要像向老板一样，请这么多人参与开发。”
  向松苦诉苦道：“我不请这么多人不行啊，我这公司摆在明面上的工作是替一些单位维护办公系统，私底下才经营传奇霸主。”
  陈东阳称赞两句：“向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知道如何有效避开麻烦，和向老板合作，我也算放心。希望向老板能够一直相安无事做下去，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向松听得懂陈东阳话里的意思，他们做的生意属于违法的黑色收入，同样也不会签订什么合同约束双方，这中间的平衡，全靠信誉维持伙伴关系。
  当然，向松也不会想到搞小动作。
  一个能够独立编写一套外挂代码的程序员，轻轻松松就能毁掉这个程序。
  所以说，双方只能合作愉快。
  向松站起来，拧起沙发上的皮箱。
  “马兄弟，这是属于你应该得的一部分。”
  向松把沉甸甸的皮箱放在了陈东阳身边，里面装着的可是实打实的100万。
  不吹牛比的讲，北金宇宙中心五道口的华清嘉园前不久刚开盘，100万可以在那里买一套楼层不错的房子。
  陈东阳放下茶杯：“向老板不怕我拿着钱跑了？”
  向松全程都在注意着陈东阳。
  他刚才把装着100万的箱子递过去，对方看都没看一眼。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100万，在对方眼里，都不够看。
  一个面对100万，一点也不动心的人，不是说没有，而是很少。
  他相信，这样的人，不会赚不到100万，而是有更大的野心想赚更多的钱。
  所以，向松对他很放心：“看得出马兄弟的心思并不在外挂上面，如果我是你，绝对不会一次性拿出如此完美的软件出来，我会分批推出，一次推出一种功能，就你那款软件，我就能运营两年，至少让我个人赚到上千万。”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便久留，如向松所言，陈东阳的确需要钱。
  从身上拿出来一个u盘。陈东阳把它交给向松：“里面有外挂解码器，我编写的外挂，只能用我的解码器解码，解码器会自动统计外挂下载量，方便以后我们好结算。你放心，我这个人做生意讲究诚信。向老板爽快，我也是耿直的人。咱们明算账，对谁都好。还有，产品既然是我提供的，以后的售后问题，也是我负责。只要热血传奇更新了补丁，我就会相应的升级外挂。”
  向松心道这马化云做生意真是滴水不漏啊。
  他心生佩服。
  见陈东阳要走，都不说坐下来好好聊聊。向松立马出言挽留着：“马兄弟这就走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啊？”
  陈东阳已经预定了晚上回宜江市的飞机，他还有其他事要做，拒绝道：“以后吃饭的机会还多，向老板的好意心领了。”
  看着陈东阳离开的背影，抽着烟的向松突然觉得手里的香烟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警惕性如此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