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在继续。
  “关于郑树理这个人，我并不熟悉，具体的说不上来，就说两个在他指挥下完成的催款任务，剩下的你们自行分析。”
  “第一件事。”赵无有扫他俩一眼，见他们都注意听着，便往下讲去，“欠款的是一老太太，钱不多，一万出头，据说是为给孙子买手机才借的。其实他们家不差这点钱，但儿媳怕影响孩子学习，坚决反对这事。老太太心疼孙子，又拿不出钱，才有这一出。”
  “钱借到了，手机也买了，孙子高兴了，她也就无所谓了。催账的来要，她就撒泼耍赖，反正也一把年纪，只要往地上一躺，谁敢拿她怎样？只要碰一下，谁给谁钱就真不好说了。”
  “幸好郑树理管理的好，强调员工文明要账，遇到这种事，一不能有过激言语，二不能有不恰当的动作。总之就是，她闹任她闹，我自好言好语，一脸微笑。隔三差五过去，看看她闹就够了。”
  “起初老太太儿子可能有过还钱的念头，但见要账的不敢拿母亲怎么样，重话都没一句，也就息了这念头。”
  “就这样，事情反反复复折腾一个月，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舆论渐渐偏向借贷一方的时候，他们有了动作。”
  “先是下了最后通牒，定下最后还款日，不然就起诉怎么着怎么着的。话还是和颜悦色说的，老太太自然不当回事，直接把人赶走了事。”
  “到了规定还款日那天，一家人几乎都忘了这茬，直到孙子放学，谁也没有接到，这才开始着急。疯了似的四处寻找，还惊动了警察，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折腾大半宿，孩子自己回来了。高高兴兴，一点事没有。问他干什么去了，怎么不回家。他说迷路了，后来遇到一个好心叔叔，不但带着他去游乐场玩，还请他吃了好吃的，最后还亲自把他送回家。”
  “八九岁的小孩子，按说什么都懂了，这么诡异的事情，不可能不怀疑，偏偏这个很蠢，就知道玩就知道乐，其它一问三不知。”
  “警察问不出什么来，也没听说过这样的骗子或者人贩子，也就收队回去了。”
  “等警察走了，家里人又是一通问，孩子才又想起一句，‘叔叔说了，今天他给我花很多钱，你们要想谢谢他，以后见着了，可以还钱给他’。”
  “‘还钱’俩字一出来，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经，有些事情也就想了起来。但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总有侥幸心理，觉得那可能就是一个巧合。”
  “第二天，家里人轮流赔着孩子。还没到放学时间，就早早的去接。孩子接到了，也就踏实了，以为是虚惊一场。”
  “等他们回到家里，催账的就上门了，还是那些车轱辘话，一句不多，一句不少。当然，得到的回应也一样不变，被赶出门去。”
  “但这次有些不一样，被赶出来时，催账的人有意无意地摸了下脖子，还古怪地朝他们笑了笑。他家儿媳比较敏感，又担心儿子，就去检查儿子身体……也不用检查，儿子颈部让口红划了一道线，拉开衣领，清晰无比。问他怎么来的，孩子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
  “这一下，所有人都怕了，第二天连本带利，加上违约金之类，一分不少的还了回去。”
  “听完感觉如何？”赵无有问那两个都不知道的捧哏的家伙，然后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猛灌，口干舌燥没办法。
  “一点手尾都没留，很高明的法子。”顾辰肯定了这种做法，“都知道是他做的，可谁都说不出什么来，无论拿去哪里，都没法把罪名扣他身上去。”
  “的确是个聪明人。”王朋也点了点头，“打他之前，就有所认识。在发现我的时候，他其实有时间做一些事情，但他没有，恐怕就是担心出了意外，弄到无法收拾的境地……小心谨慎，决断也快。换了别人，放着到嘴的鸭子不吃，怕是很难做到。”
  “能得到你们的称赞，他那顿揍挨得值了。”赵无有觉得自己没白说。
  但他很快后悔，王朋又盯上了他，“还有一件事呢？”
  “就不能容我歇会儿？嗓子都冒烟了。”赵无有抗议。
  “休息是不可能的。”王朋驳回，“但你可以长话短说，不用这么详细，我们又不是听不懂。”
  “好，这可是你说的。”赵无有喝口酒，一口气不停地说下去，标点符号都不加，“有个小老板欠钱不还女儿被搞老婆爬墙活活气死家破人亡……完了。”
  顾辰点头，“简明扼要。”
  王朋也点头，“甚好。”
  赵无有嘴角扯了扯，“你们都听出什么来了？”
  “心黑手毒，无所顾忌，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顾辰这样说。
  “熟悉规则，并以此为乐，他不图钱，只为展示自我。”王朋这样说。
  结果那两个都看过来，一脸不解，“你怎么想到的这些？”
  王朋看向赵无有，“假如我没猜错，他女儿看上去应该是自由恋爱，找不到任何人为痕迹，失了色但不一定破财，以他的行事风格，那女孩不是染病就是染上某种恶习。”
  “是艾滋……”赵无有吸口凉气，又问一遍，“你是怎么想到的？”
  “简单的身份代换而已。”看他像是被吓到，王朋翻个白眼，“我虽然爱坑人，这么丧天良的事情，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赵无有看看他，明显持怀疑态度，“那你跟我说说，他会怎样对付那个小老板的老婆？”
  “简单啊。”王朋丢一颗葡萄在嘴里，“既然是小老板娘，老公又能到处借钱花，还不用想着还，那么平时过得一定很舒心，至少不用为钱发愁。”
  “人到中年，如狼似虎，又没什么负担，想法也就多。但她老公肯定不会守着她一个，不然那么辛苦赚钱做什么？”
  “所以啊，这时只要找个差不多的小鲜肉，时不时在她眼前晃一晃，也不用做什么，她就能跟狗见了骨头一样扑上去。”
  “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这样，老公死也不肯还的钱，轻易从她手里放出去，加倍还有多。等时机差不多了，再来个捉奸在床，差不多就能把人气死了。”
  “还有女儿的事……”
  “唉，两两叠加，但凡还有点人性，谁能撑的住？”
  王朋还在那里感慨，身边已经没人了，那两个远远躲到对面，还摆出了防御姿势，等他发觉，看过去地时候。
  顾辰哆嗦着问，“boss，老实说，我是不是上了贼船？”
  赵无有也有问题，“念在相识一场，你说句实话，郑树理的幕后老大是不是你？这些都是你教他的对不对？”。
  “……”
  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