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厢。
  看到手下推门进来，叶三娘淡淡问，“被识破了？”
  “嗯。”陆芸桦羞愧低头。
  “意料之中。”叶三娘不以为意。
  “是我办事不力。”陆芸桦头垂的更低。
  “不用自责，那就是个人精，谁也没把握一定占的到便宜。”叶三娘招招手，“过来坐，一定饿了吧，我点了你最喜欢的银耳燕窝粥。”
  陆芸桦往旁边挪了一步，“老板，我没脸吃。”
  挪开的地方，王朋微笑而立，“原来是你想见我。”
  “的确办事不力。”叶三娘一抬手，陆芸桦低头退走，连多看她一眼的运气都没有。
  “比我厉害。”王朋夸一句，他在顾辰面前，可是没有这等威仪的。
  夸完进门，反手敲敲后面门板，他问，“需要关么？”
  “当然。”叶三娘媚笑，“亲密的私话，不传六耳。”
  “有点不想关了。”王朋说着，轻轻一带，门关上，人走过去坐下，“有没有点我想吃的？”
  叶三娘斜靠在桌上，托腮看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呢。”
  “除了‘亏’，基本都能吃，没特别喜欢的，也没特别讨厌的。”王朋表示，其实他是一个很好喂养的人。
  “那我呢？”叶三娘丢个媚眼过去，“想不想吃？”
  “不想。”王朋看看她，“个儿太大，一锅炖不下。”
  “像我这样好的食材，是要上屉蒸的，不然会破坏肉质的鲜嫩。”叶三娘媚然一笑，“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心动？”
  “还真有点。”王朋问她，“笼屉在哪儿？”
  叶三娘一声轻笑，娇媚入骨，“傻子，当然在我家。”
  嘶~~
  王朋倒吸凉气，“这么大亏，我可不吃。”
  “小混蛋，没一句好话。”叶三娘端正坐好，“说说吧，你是怎么逼芸桦带你来的？一般情况下，她可没这个胆子。”
  “你御下有方，我领教过了。”王朋往外看看，“威逼利诱，她都不肯带我过来，但我想着，你要是个急性子，就不会待在离学校很远的地方，于是就自己跟过来了。”
  “哦？偷偷跟踪？”见他点头，叶三娘又道，“芸桦以前读过警校，又在我手下磨练多年，有一定的反侦察反跟踪能力，你是怎么做到不被她发现的？”
  “商业机密，恕难奉告。”王朋不是个爱炫耀的人，手里有多少牌，自己清楚就够了。
  “你那个叫顾辰的朋友，好像经营一家电子公司，是他赋予了你这种能力，对么？”叶三娘是很聪明的，又相信下属的能力，所以直接往这上面猜。
  但她的信息网显然不够深广，郑家也未特意告知，以至于许多事情，她并不知情，甚至都不会往一些方面去猜。
  她对王朋能力的判断，都来源于他对付郑家时使用的手段，没有势力介入，没有资金左右，只是抓到郑家痛点，借力打力，小小反击而已。
  如果不是郑老太太疾病缠身，仓促离世，效果如何，也未可知。毕竟很多时候，人脉可以解决的问题，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多。
  但老人家的死，对郑家来说，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国人传统，死者为大。各方处理起来，念及此事，多多少少，都留了情面。
  所以郑家虽遭重创，却未伤筋动骨。
  凡此种种，都不能让叶三娘给王朋一个更高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足够聪明，又有能力的年轻人。毕竟赵无有最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那些个二代，他基本都看不上。
  而对于王朋来说，她第一句话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他分析出这些事情。信息不对称，即便智商对等，也能明显差距。“你随便猜，但没可能在我这里得到确定，还不如聊点别的。”
  “聊别的？也行。”叶三娘很认真地问，“你能让我狠狠虐一下么？”
  王朋摇头，“抱歉，本人没那项业务。”
  “那我们还有什么好聊的？”叶三娘问他。
  “可以聊聊今天的事。”王朋帮她找话题，“你找人假扮市场监查的工作人员，应该不是要对付我吧？毕竟假的就是假的，根本不能拿我怎样。”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叶三娘看看他，“任何人都可能做错事，有时候甚至是无心的。就比如郑家，他们的经营的确出现了问题，但错不在郑老太太，不能都让她一个人担着。”
  王朋看她一眼，“这话你不应该跟我说，让她担下一切，承受所有的，又不是我。”
  “不是你么？”叶三娘冷眼看他。
  “假如我做那些事的初衷，就是要她性命，你这样说，就没有任何问题。”王朋屈指敲了桌子一下，笃地一声响，“但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别管多讨厌她。”
  “所以，我今天做的事情……”叶三娘盯着他的眼睛，“……很多余？”
  “一点也不，相反的，我还要谢谢你。”王朋很诚恳，一点都不像作假。
  叶三娘显然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偏偏又想不通他这样说的理由，“你是良心发现，还是神经错乱了？”
  “我们学校最近有个比较大的外事活动，名额有限，我占了其中之一。”王朋叹一口气，“才德不足，深感惭愧，但又推辞不能。不过今天有你助力，应该就没我这个害群之马什么事了。”
  “……”叶三娘抚了抚胸，把气理顺，“你特意过来，就为和我说这些？”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王朋诚诚恳恳，“如此大恩，不当面说声谢谢，良心上怎么过意的去。”
  你能有良心！！！
  叶三娘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更没被这样欺负过。无论身心，现在都极度不适……她已经不想为谁报仇了，自己那份，把他千刀万刮都够了。
  “你的谢意我收下了，至于你的良心……还是留着喂狗吧，我瞧不上。”
  “那个，我本来也没想送。”王朋表示，“良心本来就不多，哪能随便送人？得好好收着，没准哪天就用上了。”
  这是又想着坑谁？
  叶三娘瞥他一眼，“我特别想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就算老天不长眼，难道连一个愿意为民除害的都没有？
  “这个，大概可能也许……是同行衬托的好。”
  “……”
  谁是你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