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艺还不错。”
  “是祸躲不过。”
  “咱俩说的是一回事？”
  “是啊，都是做饭。”
  早知道是这样的命运，还不如回家做，至少可以省下二百块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赔了……钱又折兵。
  世上没有后悔药吃，王朋也只能先把眼前这顿饭做好，做不好的话，还不知道会损失什么。
  “呐，端出去。”炒好的菜入盘，王朋随手递出去。
  叶三娘也是顺手接过，可刚一转身，一步还没迈出去，就又转回来，“就这么使唤我？”
  “怎么？还想拿工资？”王朋一边洗锅一边问。
  “多少该说个‘请’字吧？”单以自己的身份而言，叶三娘觉得这样要求一点都不过份。
  王朋拎着锅，转身问她，“你吃不吃？”
  叶三娘翻个白眼，“东西都做好了，我凭什么……”
  话还没说完，那边锅伴随着一声暴喝扬起来，“端出去！”
  嗒嗒嗒！
  叶三娘踩着高跟凉拖，一溜小跑，把菜放到餐桌上，这时才回过神来……我干嘛怕他啊！
  觉得弱了气势，悻悻地回来，往门口框一靠，提醒道，“喂，喧宾夺主了啊。”
  锅铲往那边一横，王朋大有退位让贤的意思，“你来。”
  你敢吃，我还不敢做呢！
  叶三娘瞅着那锅铲，又弱了三分，“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闭嘴。”王朋顺手把葱花丢进滚油里，嗤啦一声响。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声吓到，叶三娘抿了红唇，一副乖巧媳妇的样子，看着他做这做那，安安静静。
  等下一盘菜递过来，也老实配合，没那么多事情了。
  四菜一汤上桌。
  王朋盛了米饭坐下来，拿了筷子要吃时，她才再次发声，“我的呢？”
  王朋朝厨房那边指指，“锅里，自己盛。”
  “……”叶三娘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老婆？”
  “但我已经有了。”王朋的话相当气人，“她也可能这么说。”
  “我不信。”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叶三娘不信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种气。
  王朋看看她，问了一个能噎死人的问题，“你觉得我会让我老婆自己盛饭？”
  行，算你狠！
  叶三娘自己盛饭回来，好心问他，“要不要喝点？”
  问完就觉得自己特贱，人家连饭都不给盛，她还要请人家喝酒，人家还能拿你当回事？
  这就够让她自我反省的了，谁成想，更可气的还在后面。那个小混蛋非但不领情，还说什么“我不会给你任何可乘之机的”……他说这话之前，难道就不能先照照镜子吗？
  “我请你到家里来，是为了确保信息的私密性，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一个，姐能对你有企图？”
  王朋看向她，“你敢保证，不会趁机对我下手，帮郑家出气？”
  “……”
  叶三娘埋头扒拉饭，不知多少年都没红过的脸颊，竟隐隐透出了桃花红。
  王朋完全没看出来，还在那里说什么，“我就知道你做不到，小心一点绝对没错。”
  你等下次的，我让你多小心都没用！
  叶三娘又扒拉几大口饭，才发觉嘴里太干了，又赶紧盛汤喝……抛开某人的混蛋属性不提，他做饭的手艺还是蛮不错的。她算的挑剔，却依然吃的有滋有味。
  “听说你经常到处打工，不如给我当厨师吧，薪资包你满意。”
  “一道一算吗？”王朋问。
  “什么？”叶三娘没听明白。
  “一道菜一计薪，不同的菜不同的价。”王朋详细解释。
  “厨子有这么算账的？”听语气也知道，叶三娘很不满。
  “我不是厨子。”王朋强调这一点，又说明原因，“也不挣有数的钱。”
  挣多挣少，死数不行。
  多少年来，他一直是这样的观念，如果每天挣到的钱数是固定的，那他上哪里找动力？
  赔钱都比这样好，至少钱赔进去，会想尽办法捞回来。
  叶三娘当然懂这个道理，不禁多看他一眼，“原来你也有不混的时候。”
  “看来你是雇不起了，那咱们谈点正事。”王朋并不喜欢她的评价，自然要略过去，“你是怎么知道郑树理要对付你的？”
  “我说凭直觉，你会不会觉得我神经了？”叶三娘笑问。
  “人对这类事情的感知，大概来自两个方面。”王朋居然一本正经地跟她讨论起来，“一，出于自我保护，对危险本能的反应。二，过分期望下的心理暗示。”
  叶三娘正襟危坐，做出请教的模样，“怎么个心理暗示？”
  王朋解释，“简单来说，你希望他对付你。”
  “你是说，我嫌安稳日子过着不舒服对吗？”叶三娘可不会认同这样的分析。
  王朋这次没解释，而是问她，“你怎么不觉得是‘一’呢？”
  “这个要你帮我求证。”叶三娘所答非所问，“我不是拜托你了？”
  “我这就去查。”吃饱喝足，也该撤了，王朋看看她，“能帮我请司机过来么？”
  叶三娘笑着拿起手机，“你不说我都忘了，刚刚该跟她打听一下……你都做了什么。”
  “……”
  王朋直勾勾盯着她手里的手机，耳朵也支楞老高。
  然而叶三娘什么也没问，只是叫人过来……真阴险。
  等陆芸桦过来，她只是淡淡吩咐一句，“客人该回去了。”
  陆芸桦点头示意，冲某人微微一笑，“您请。”
  王朋二话不说，急吼吼离开了。
  到了车上，他画蛇添足，“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陆芸桦诧异看他，“我穿着泳衣，你能看到什么？”
  王朋这才想起，找到她的时候，她是在小型泳池里……蠢呐，当成大浴盆了。
  看他郁郁不声，陆芸桦不知想到什么，一路轻笑，就没停过。
  把王朋送回去，陆芸桦原路返回，再见到老板，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叶三娘还在喝酒，但没醉态，看她回来，第一句就是，“又裸泳了？”
  “今天穿了泳衣，有客人在。”陆芸桦微笑澄清。
  “哦。”叶三娘晃晃酒杯，“哪套？”
  “你送我的那套。”陆芸桦脸上笑意更浓，“就那一套。”
  “哦。”叶三娘低头喝酒，过得一会儿，抬头打量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好身材遮不住呢。”
  陆芸桦笑问，“你是在吃醋么？”
  “……”。
  我在喝酒！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