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亿刀。
  差不多是现在鼎兴资产之合，解燃眉之急足够了，入账之后，公司上下一片沸腾，与lt失之交臂的颓废一扫而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新的发展机遇已到眼前。
  但领头人的头脑是清醒的，突如其来的大批科研人员，以及充实的资金，是机遇也是挑战和负担，消化不了，远不止跌回原点那么轻松。
  人要用好，钱要用正，这是顾辰要考虑的问题。而王朋，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善后的问题。
  借钱是要还的！
  机会难得，错过之后，这辈子可能都遇不到第二次，所以牙关咬紧，后果不计，也要借这笔钱。可以说，哪怕是饮鸩止渴，也在所不惜！当然，并没这么凶险。同样，也没那么轻松。
  拿亲戚朋友的钱，欠的可不止是钱了。
  即便那个坑爹没说“呵呵，拿人手短啊！”，他也不会只是天真的傻乐呵。
  第一时间冲到公司，拟定了一份借贷合同。利息在合法的框架内给到最高，还款日在能忍受的范围内提到最前。然后，马不停蹄地传真过去。
  如此急切，只想确定一件事——这笔钱是借贷，而不是投资。
  也是在申明一点，假如公司做垮，从而还不上这笔钱，你可以拿所有资产抵债。但除此之外，两者没有任何关系。休想以任何身份，任何理由，对公司的经营和发展，指手画脚。
  如果对方不能同意，王朋宁可把这笔钱退回去，另想它法，也绝不给任何人戴紧箍咒的机会……这还是好的情况，雀巢鸠占的事情，比比皆是。
  收到这份借贷协议，包括母亲在内，许多人都不满意，甚至可以说很不高兴，他那个小姨还说要飞过来揍他……一家人哪有这样生分的？
  但无论他们说什么，王朋执意如此，不然就退钱，么得商量。
  最后还是外公搞一言堂，拍板定案，亲笔签定，连私戳都盖了。
  王朋松口气，心满意足，暂时不再考虑其它。
  在公司弄好这一切，借贷协议确定无误，收起入档后，他才踏实离开。
  现在包括顾辰在内的所有中高层员工，都在通过各种渠道抢人，他帮不上忙，也不能在旁添乱，只能是先回去等消息。
  也许是时候从公司弄个职位，现在身份略尴尬，知道的，他是大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混进来偷东西的。
  这还只是内部，对外更没什么发言权。比如这次的事情，如果他去拉人，人家问他你谁啊，他说我是大老板，估计十个有九个得秒挂电话，剩下那个多半也是穷极无聊，想听人“扯淡”。
  随便杜撰个身份倒容易，可级别低了不成，不够尊重，谁能来投奔你？有点技术，谁不心高气傲。
  身份高了不是不行，但现在资讯如此发达，搞研究的又不缺技术和脑子，一查，公司名录上压根没这号人，更别提职务对等什么的，瞬间就什么都不想了，还毁了鼎兴的信誉。
  都是事儿。
  琐碎不起眼，但一处想不到，就是麻烦。
  出了公司大门，走出去没有多远，苏晓茹抱着一叠文件夹，迎面走来。看到他，远远打招呼。
  四周都是办公楼，有的公司图便宜，租的办公室在不同楼层、楼座并不鲜见，常能看到职员带着文件各个楼座之间乱跑。
  王朋迎上两步，“工作呢？”
  “嗯。”抱着一堆东西，苏晓茹只能是点点头，“你来这边做什么？不用上课么？”
  “被老师赶出来了，就四处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商机，帮忙跑腿送个外卖什么的。”王朋随口搪塞，也的确做过类似事情，辛苦不说，赚的却不多。
  “你倒是不肯闲着。”苏晓茹喜欢的就是他积极赚钱地样子，并不怀疑其它，笑了笑，好奇地问，“老师为什么赶你出来，调皮捣蛋了？”
  “在他眼里，多半是的。”不能进实验室，王朋还是很郁闷的，但老师做的没错，是他的问题，比较在意，“努力改正，坚决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别人这么说，苏晓茹多半是不肯信的，但从他嘴里出来，还是能信几分的，“知错能改，老师有你这样的学生，我都替他高兴。”
  “那他肯定就不高兴了，师母饶不了他。”王朋打趣道。
  “你这人……真没良心！”苏晓茹娇嗔，“跟你说话，却拿人家开心。”
  这种玩笑她不介意，多说多聊才好。
  但王朋可不这么想，指指她怀里抱的东西，“好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有时间见面聊，我请客。”
  “好的，我记下了，你欠我一顿饭。”苏晓茹现在可没理由拉他多聊，他乐不乐意先不提，主管肯定不乐意，在没有拿到更稳定的饭票之前，总不能先把手里的饭票扔了，“我先把报表送过去，省的主管扣工钱。”
  “嗯，你先忙。”王朋往旁边让让。“饭的事情不急。”
  苏晓茹起步想走，却突然想到什么，脚都抬起来，又落了回去，“问你个事……你认识批发纸的人么？”
  “什么纸？”王朋问。
  苏晓茹拍拍怀里的文件，“就这种打印纸，要高质量的。”
  王朋摇头，“不认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那天送纸的过来，我和他聊了两句，听着里面利润很高，就我们这片写字楼，养活一个小的造纸厂没问题。”苏晓茹有些心动，但自己又不敢试，“你不是喜欢赚钱么，这也许是个方向。”
  王朋想了想，“我回去调研一下，看看这事能不能做。”
  “我只是提供一个消息，别太放心上，赚钱的路子很多，也不一定非要做这个。”苏晓茹踏实地笑笑，他说会去调研，那就一定不是敷衍，等结果就好，“我先走了，不然主管真要骂人了。”
  “好的，回见。”王朋不仅挥手送人，还帮忙出主意，“主管要骂你，你就说刚扶一个老奶奶过马路了。”
  苏晓茹回头剜他一眼，“不更得骂我没脑子。”。
  “……”
  唉，今天最没脑子的就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