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呢喃，犹如世间最动听的乐音。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所有的声音都在此刻停下。
  “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
  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
  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murm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
  andpac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
  andhidhisfaceamidacrowdofstars.”
  （注：爱尔兰诗人威廉·巴特勒·叶芝写给恋人毛特·冈茨的情诗，译文如下：
  当你老了，头发灰白，满是睡意，
  在炉火旁打盹，取下这一册书本，
  缓缓地读，梦到你的眼睛曾经
  有的那种柔情，和它们的深深影子;
  多少人爱你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用或真或假的爱情，
  但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也爱你那衰老了的脸上的哀伤;
  在燃烧的火炉旁边俯下身，
  凄然地喃喃说，爱怎样离去了，
  在头上的山峦中间独步踽踽，
  把他的脸埋藏在一群星星中。【裘小龙译】）
  脑海里忽然浮现的诗歌，让程晧然的心神，一阵恍惚。
  阿雅，有没有读过这首诗呢？
  忽然，他低声问道：“你喜欢莫文蔚吗？”
  阿雅不明所以，笑道：“不太了解她，说不上喜欢。她的歌听过几首。”
  “有没有听过《当你老了》这首歌？”程晧然问着，眼睛发亮。
  “听过呀，怎么啦，很好听的一首歌。莫文蔚的歌一般都很好听的。”阿雅不明所以地接话道。
  “真希望，我们老了，也还在一起。”程晧然望着阿雅，略带憧憬地说道。
  此刻，暮色渐渐深了。还不到路灯开的时候，朦胧的树影，温柔地沉默着。
  阿雅听了，心中一动。
  陪伴最长情的告白。
  与身边的人，一起厮守到老，是最浪漫的结局。
  陪你到老，是世间最美的风景。
  倘若能和你一起到老，大概是此刻，最想要的承诺。
  她望着他的眼睛。
  他亦望着她的眼睛。
  深情的对视，让周遭的一切，都归于平淡。
  渐渐的，路灯亮起了。湖面的粼粼波光，红绿相互交汇的灯光，此刻，都变得各位地柔和起来。
  夜色之中，仿佛凭空升起了朦胧的影子。
  那朦胧的影子，美如梦幻。任谁都想要抓住她。
  星光渐渐起来了。
  心底那朦胧的影子，似乎，蒙上了淡粉色的轻纱。
  那样遥远，那样美丽。
  近了，近了！
  那个朦胧的影子，渐渐走近了。
  那样近的距离。
  仿佛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跳。
  黑暗之中，那朦胧的影子，似乎散发着明亮的光辉。
  夜月下的清辉，在那一刹那，黯然失色。
  也不知对望了多久，他看着她黑色的眼睛，看着她温柔美好的面庞，平静的心湖，仿佛春水一般，在柔和的春光之中，躁动不已。
  心跳陡然加速。
  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他的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希望，时间就在那一刻，停止。
  周围的一切，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重要的是，她在自己身边。
  浮现在心底的那个温柔而朦胧的影子，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
  那轮廓在顷刻之间，有了鲜活的生命。温柔的美颜，莹润的小脸，带笑的眼睛，全都注入到了这轮廓之中。
  是阿雅呀！
  原来，此刻，他在才明白，那盘桓在他心底的朦胧的影子，是阿雅。
  坐在他身侧的少女，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这样的柔和，这样的宁静。他的心弦，不知不觉，也随之，变得柔和安宁起来。
  如果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是命中注定的。
  那么，他坚信，身边的这个女孩，便是命运让他遇见的女孩。
  看着少女柔和的面庞，他的心底，闪过一阵悸动。
  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拂过她的脸蛋。
  柔嫩而丝滑的质感，从指尖流窜，直达心底。
  少有的躁动的感觉，袭击了全身。
  他忍不住，用指尖轻抚着那丝绸一般，柔软而光洁的皮肤。
  黑暗之中，他看不清她的脸。
  他想着，阿雅一定红了脸吧！
  他知道的，她是那样的一个怕羞的女孩！
  三月的娇花，九月的苹果，脸色变红的速度，也没有阿雅的脸变红的速度快。
  想到这里，他躁乱的心，疏忽有了轻松的感觉。
  那些花朵，花瓣轻摇，仿若美人顾盼之间，飞扬的神采。
  那是阿雅呀！
  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美丽，犹如幻梦。
  没有过多的犹豫，没有过多的思索，仿佛直觉一般，他凑上前去，轻轻吻了吻少女的双唇。
  只是蜻蜓点水式的，轻轻的触碰。
  他侧过身来，怕吓着身旁的女孩，将人轻轻揽在怀里。
  那可是她的初吻呀！
  她雪白的俏脸，已经悄然变得红彤彤的。
  好在，是在晚上。他看不见自己脸红了的模样。
  男生好闻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间，恍惚之间，她觉得，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仿佛在那一瞬间，她忘记了一切。
  除了眼前的这个人以外，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程晧然：我是看不见，不过我可以想象得到，好么？
  阿雅：不，你想象不到。
  程晧然：…………
  阿雅：你想象得到，也不许想！
  程晧然：…………）
  幻梦一般的感觉，将两人笼罩。
  “我感觉我像是活在梦里一样。”程晧然在她的耳旁，轻声说着。
  阿雅笑嘻嘻地，掐了他的脸一把。原来他的皮肤，比想象中要好呀，手感还不错。她喜滋滋问道：“疼吗？”
  程晧然笑道：“有点。”
  阿雅呵呵直笑，道：“傻瓜，这不是梦呀！这是真的！”
  程晧然的声音，宛如天籁，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心动的味道。
  “是真的吗？真的假的？”
  “煮的比较好吃。”
  “哈哈哈哈……”
  只愿这时间，过得慢一些，慢一些，再慢一些吧！
  阿雅呀，要一直在我的身边哦！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只有他的阿雅，是他的唯一。
  …………
  夜色撩人，坐在湖边的两人，此刻的心情，也犹如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