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43-44章
作者:
疏桐挂月 更新:2021-04-25 22:22 字数:5670
第四十三章 准备冠礼
近了,近了,那朱红色的宫墙近在眼前,那巍峨的宫门庄严关闭着。
诗言激动了,来到异世几年,她已经把周国当做自己的国家,把王宫当做自己的家。
在外漂泊几载,终于回来了!
诗言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小诵扶着她下了马车,轻声道:"终于到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永远不要离开,好吗?"
"嗯。"诗言注目着宫门缓缓开启,喜悦应答,却没有思量小诵话里的含义。
小诵露出满意的笑容。
宫门大开,一身官服的伯禽率领百官出来迎接,齐齐跪下,"恭迎大王回宫!"
小诵上前扶起伯禽,"众爱卿都辛苦了,快快请起吧。禽哥哥,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好在我找到姐姐了。"说罢,招呼诗言上前。
诗言见伯禽,一身温润气质,更显成熟,当下笑道:"阿禽,好久不见!"
伯禽凝目观看,见诗言袅袅婷婷,妩媚娇俏,风姿更胜当年,声音噎了噎道:"诗言,别来无恙!"
小诵又将平林介绍给百官,伯禽和众官员再拜见平林。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王宫。
诗言自是又住进了朝歌小筑,与绿茵等一杆下人相见,恍如隔世,各个唏嘘不止。
平林暂时寄居在召公苑,伯禽则居住在周公苑内。
第二日,诗言便过去看望平林。
"十二哥,这召公苑你住着习惯吗?"诗言跟着平林,参观着召公苑,最后来到后花园。
"我好像是第一次来召公苑呢。"诗言打量着后花园道。
"是被周公苑的景色迷住了吧。"平林抱着胳膊,倚在凉亭的栏杆上,看着四处打量的诗言,淡淡道。
诗言脸红了红,噘嘴道:"十一哥从来不邀请我,我哪里好意思上门啊。"
"那你经常来吧,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平林手撑住栏杆,看着诗言粉里透红的侧脸,一时间失了神。
诗言转脸,恰好逮住平林专注的眼神,诗言嫣然一笑,飞了他一个眼波,平林脸红低头,悄悄笑了。
"你要是长期在这里居住,应该有个府邸吧,大王没给你准备吗?"诗言转过脸,眺望着远方。
"我要曾经的武庚别院作为毕公苑,大王答应了,现正在整修,估计过段时间就可以居住了。"平林轻轻地道。
诗言静默了,她咬住嘴唇,脸上显出些哀伤。
"妹子,我不是故意想提武庚。"平林握住诗言的肩膀,急切地道,"你……你别难过。"
"我只是,"诗言声音有些哽咽,"想起了武庚别院那些美好时光。十二哥,为什么美好时光总是匆匆而去,不再复返呢?"
平林眼中一热,放下手,别过脸去,看着满园繁花,幽幽道:"人总要长大的。妹子,你不是找到终身可托的人了吗,该高兴才是。"
"我……"诗言抬眼看着平林,见他的神情无比落寞。
"妹子,如果没有中间这些曲折,你还会选周公吗?"平林平息了一下情绪,转脸问诗言。
"你们躲到这里,让我们好找。"清亮的声音响起,小诵和伯禽一前一后走进后花园。
平林和诗言赶紧下了凉亭,欲要拜见小诵。
小诵一摆手,"自家人,客气什么,不必多礼。你们在这清幽之地,谈什么事情呢?"
诗言莞尔一笑:"说毕公得有个府邸,阿禽也应该有个府邸吧。"
阿禽微笑着,柔声道:"我只住一段时间,还得回四叔父的封地,封地的国号为鲁,还是诗言提议的。"
诗言怔了怔,当时自己信口雌黄,没成想伯禽当真就拿来做国号了,她又开始迷惑了,到底是历史造就了她,还是她创造了历史。
小诵见诗言呆呆望着伯禽,当下笑道:"姐姐,禽哥哥会等我行完冠礼之后再回去。"
"冠礼?"诗言回神,惊讶之极,"你才十五岁,就准备行冠礼了?"
"是啊!"小诵点点头,自豪道,"我要早点行冠礼,向天下人宣告我是周国的大王,能承担起治理国家的责任。"
"可是,我记得行冠礼之后,就要娶娘子了。"诗言疑惑地询问着,记得当日自己问伯禽行没行冠礼时,伯禽便说因不急着娶亲也就不急着行冠礼。
"呵呵。"小诵捂着小嘴,笑出声来,"姐姐听谁说的,行冠礼就得娶亲?行冠礼是代表我长大成人了,能担负起责任。四叔父走了这两年,我学习着治理国家,觉得自己成熟很快,应该可以自己承担责任了,所以才想起行冠礼。"
"哦。"诗言应着,觉得自己想多了,现代有些城市也给满十八岁的男生行冠礼,只是代表承认他们成熟可以承担责任,确实没有娶妻之说。
平林和伯禽对视了一眼,脸上有了犹豫之色。
"那恭喜你了,小诵,你终于长大成人了。"诗言欣喜地抓住小诵的手,摇了摇。
小诵握紧诗言柔软的小手,眼神闪了闪,柔声道:"那姐姐愿不愿意做主持冠礼的大宾,为我行冠礼?"
"我?"诗言诧异了,继而笑道,"我不行,我什么都不懂的。这里不是有毕公和伯禽吗,他们应该可以吧。"
"姐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小诵拉着诗言的手,向前走着,"主持冠礼的大宾,一般都是老师之类的,我认你是我的太傅,所以请你来做。禽哥哥做赞冠,协助你行冠礼,十二叔父代表我的父亲,接受我跪拜。你看,都有任务的。"
平林和伯禽跟在身后,慢慢行着。
"你几时知道大王要行冠礼的?"平林问着。
"也是才知道。"伯禽回答,"已经卜筮出吉日,这一旬恰好有吉日,定在十日后,消息也已经散发出去,通知了各属国。"
平林沉吟着,"有没有通知周公?"
"这个还没来得及。"
"飞鸽传书给周公,看他什么意见。"平林蹙起眉头,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十二叔父觉得有何不妥吗?"伯禽小心翼翼地问,他也觉得这冠礼行得突兀,按道理来说,这个冠礼应该等周公凯旋之后,再隆重进行,如今小诵提早先行,如此匆匆忙忙,确实不妥。
"说不好。"平林思忖着,"觉得大王像等不及一般。"
小诵到底等不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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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冠礼之后
周公军帐。
周公此刻正坐在大帐中,研究作战策略。
召公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绢布,"四哥,两份书信,一份是毕公的,一份是大王的,你看看。"
周公接过书信,仔细观看。
片刻,他放下书信,淡淡道:"大王要举行冠礼,询问我们是否同意。"
召公接过来,边看边道:"十五岁就行冠礼,大王挺着急的啊。十二弟觉得事情不妥,问你意见。"
"行冠礼吧,既然大王想长大承担更多责任,我们应该支持。至于不妥,"周公星目中微光闪亮,"天下是周国的,没人跟大王抢,王位他坐得很稳,即使大臣位高权重,也是为国效力,不会妨碍到他。又何不妥?"
"可是……"召公握紧了绢布,"我也觉得有些不妥,这个冠礼不是该等你回去再行吗?他急什么?还是他另有所图?"
周公蹙起了剑眉,他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到头绪,"十一弟,你给毕公回信,就说一切照大王意思做,不过,让他照顾好诗言。"
召公倒吸一口冷气,"四哥,你是怕他对……"
"不会,应该不会。"周公喃喃自语,像是告诉召公,又仿佛劝慰自己,"他不会如此大胆。"
周公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转回思路问道:"外面的形势怎么样?"
"奄王龟缩在都城里,不肯出战,久攻不下,让人着急啊。"召公显出焦急神色。
"无妨。这次我们有得是时间,慢慢和他们靠。"周公指着作战图,"你先派几队人马,将奄国西、南两边的邻国翦灭,这样奄国孤立,我们再集中优势兵力,围攻奄国,到时不怕奄国不投降。"
召公得令,便出去布置。
周公站起身,在大帐中慢慢踱步。
相思真是一件痛苦而又甜蜜的事情,相爱却不能相守在一起,每日思念泛滥,备受煎熬。却也因为远方有个可人儿等着自己,觉得过每一天都在接近相聚的日子,因而心里总是洋溢着淡淡的喜悦,人生仿佛因了期盼而更有奔头。
周公抚了抚自己的厚唇,那上面仿佛还留有诗言红唇的烙印,那般香甜美妙。
早知今日这般患得患失,那时便要了诗言成为他的娘子,也算预定下来,谁都抢不去。
周公一会皱眉深思,一会甜蜜微笑……
周国王宫。
十日时间转瞬即过。
这一日是吉日,小诵的冠礼便要如期举行。
家庙的东边选出一间作为东房,以供小诵斋戒,沐浴,更衣。
诗言、平林和伯禽都穿着礼服,静等在家庙里。
吉时一到,司仪就从东房请出小诵。
小诵穿着礼服,器宇轩昂地走进家庙,来到主持冠礼的大宾--诗言面前。
诗言肃穆地站立着,协助管理的赞冠--伯禽,站在一旁,手捧着一叠冠帽。
平林则坐于旁侧,等候小诵冠礼之后的拜见。
诗言先捧起缁布冠,然后再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每次加冠完毕,诗言都朗声读出祝词:"在这美好吉祥的日子,给你加上成年人的服饰;请放弃你少年儿童的志超,造就成年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你万寿无疆,大福大禄。"
小诵深深向诗言鞠躬致谢。
诗言眼中噙了泪水,这个一身高贵气质的男孩,从此就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那曾经躲在树上,蹦跳在花园里的小男孩,也只能闪现在回忆中了。
小诵,真的是大人了!
小诵接受加冠之后,便来到家庙中武王的牌位前,跪下,声音哽咽道:"父王,儿臣今日在您面前得行冠礼,日后就要担负起治理国家的重任,还请父王监督保佑!"
祭祀过武王神主之后,小诵又来到平林面前,跪拜,敬酒。
这些程序完毕,小诵送诗言出至家庙门,敬酒,同时送帛五匹、鹿皮两张作为报酬。
司仪又搀扶小诵回到东房,重新换上礼帽礼服,这便要设宴款待各属国来的使者。
宴会设在御花园的花厅里。
此时正是夏季的夜晚,天气凉爽,百花盛开。
御花园香气四溢,花香伴着酒香,醉了众人的心。
小诵坐于主位,诗言坐于他的左下手,平林和伯禽则坐于小诵的右下手,与诗言面面相对。
各属国纷纷献上贺礼,有的属国还带来舞姬献舞。
一时间歌舞升平,风流无限,繁华迷眼。
小诵频频向诗言敬酒,诗言第一次参加冠礼,自己又是大宾,心里自然高兴,于是也畅快痛饮起来。
平林小口饮着酒,不时看向对面的诗言,他总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忐忑不安。
对面的诗言,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还是喝多了酒,白嫩的脸上红扑扑的,美目开始迷蒙,嘴唇越发红艳。
她站起身来,有些摇晃,以手扶额,呢喃着:"好热,这里怎么如此热?"
"姐姐,你是不是喝多了?"小诵轻声道,眼中含着无限深情。
诗言斜睨了一眼小诵,娇声道:"谁说我喝醉了,我就是觉得热。"
平林心漏跳了一拍,此时的诗言妩媚之极,勾人魂魄。
他霍地站起,急道:"妹子,你醉了。"
小诵摆摆手,示意平林稍安勿躁,"来人,送朝歌公主回去休息。"
两个宫女走过来,搀扶起诗言就走。
诗言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还嘟囔着:"我没醉,我好热。"
平林悻悻坐下,却是心神不定,坐立不安。
半个时辰后,小诵摇摇晃晃站起,白皙的脸上也泛着红晕,"十一叔父,禽哥哥,你们帮本王照顾一下宴席,我回寝宫清醒一下再回来。"
说罢,小诵摇摇摆摆地走出宴席。
平林放下酒杯,各处照顾着,心里却愈发惶恐起来。
"伯禽,你去朝歌小筑一趟,看看诗言是否回去安睡了。"平林吩咐着。
伯禽一直没有饮酒,只是静静地看着诗言的一举一动。
此刻听平林如此说,当下站起身,快步飞奔而去。
今天的诗言太不同寻常了,从来未曾如此饮酒,也从来曾如此醉过。
那份妩媚因了喝酒,更加彻底地挥发出来,让他这滴酒未沾之人,都情不自禁地醉倒了。
朝歌小筑漆黑一片,伯禽使劲拍打着院门。
门开处,绿茵向他行礼,"见过鲁王。"
"你们已经安睡了?"伯禽问道,"公主也睡下了?"
绿茵一怔,却也恭恭敬敬道:"大王派人送信,说公主不胜酒力,今日宿在大王寝宫,不回来了,下人们这才提早睡了。"
伯禽心里暗道"不好",拔腿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