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我怎么不喜欢你呢？只是大白天的，你又喜欢叫，在这里干事，肯定把那些打扑克的人都引来。你想跟我做免费表演呀！”宋甘宁点着柳眉的脸蛋说。
  柳眉扑哧一声笑了。
  阿秀见宋甘宁一路东张西望，走路有些飘忽，知道他没弄到钱，打算悄悄从祠堂里出去。
  宋甘宁老远就望见阿秀，看她要走，小跑着过来。
  “你别费心了，大灾荒的，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阿秀叹了口气说，“我想再去恳求一次，真不行，就断了这念头。”
  “你别去，山高路陡，挺着个大肚子，万一出个事，对不起我们的孩子。”宋甘宁不让。
  “村里的人总得找个事做，这样下去，人心就嬉散了，整天不是打牌就是缠女人，把小年青都带坏了。西山有个十五岁的姑娘大肚皮了，听说跟比她大一岁的男娃搞的，叫我怎么说去。”阿秀忧心忡忡。
  “是啊，得想个办法。救济粮把人都救坏了！”宋甘宁深有同感。
  这天放学后，大杏破天荒地叫宋甘宁回家里吃饭。
  吃了饭，大杏母亲拿出伍佰元给宋甘宁，让他跟大杏有空下山去操办嫁妆。宋甘宁推说忙，让大杏去操办。大杏拿了钱塞在宋甘宁怀里，低声说：“叫你去办，就办嘛。”
  宋甘宁收了钱，陪着大杏的一家吃酒吃到天黑。大杏母亲叫宋甘宁跟大杏上楼歇息。
  “娘，我还没嫁过去呢。”大杏忸怩着。
  “哈，你也快做娘了，还忌讳什么。”母亲笑了。
  大杏拉着宋甘宁的手往楼上走。走到楼梯口，宋甘宁亲了她。
  “今天晚上你不许欺负我。”大杏低声说。
  “我要是熬不住呢？”宋甘宁问。
  “甘宁我有些怕你了，不要好吗？”大杏被宋甘宁说得心慌。
  “上次还没完呢，憋死我了。”宋甘宁搂着大杏的腰，用力蹭着她。
  大杏的股蛋好大啊，宋甘宁真想抱她上床。大杏更怕了，说还是一个人睡好。宋甘宁说娘让他睡这里的。大杏看看楼下，娘和爹到院子外面去了，妹妹在收拾碗筷。
  “我把妹妹喊上来，你偷偷走。”大杏说。
  宋甘宁躲到楼下的房间里，大杏喊上妹妹。宋甘宁从院子里出去，到了外面，发现大杏在窗户上看自己。宋甘宁朝大杏招招手，大杏猛地转过头去了。大杏的鼻子酸酸的，她感觉宋甘宁并不爱自己。可有什么办法呢，肚子里的孩子逼迫着她成亲。她想等生了孩子，宋甘宁会守在自己身边的。
  晚饭后，阿秀做在院子里看星空。赵独眼在劈柴。
  “柴火够烧了。”阿秀说。
  “死了好多树，柴火老多呢。”赵独眼手里的斧头一直没停。说实在的除了劈柴火，他真的没事可做了。
  阿秀对赵独眼还是比较满意，他不像别家的男人整天出去打牌，不顾家。自己跟他是不般配，至少他能守着自己。
  “赵汉，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阿秀突然问起个古怪的问题。
  “我跟你一块死。”赵独眼想都没想，卡啦一声又劈开一块木头。
  “赵汉，你真傻，我跟你开玩笑。”阿秀笑了。
  宋甘宁就在阿秀的笑声里走进院子来。赵独眼停下手里的斧头，搬了一章竹椅子给他。婆婆笑着从屋里出来，要给宋甘宁做吃的。宋甘宁说刚吃过。
  “喝点酒，喝点酒，阿秀去打酒。”婆婆热情得过分。
  阿秀站起来去拿酒瓶，被宋甘宁拉住。宋甘宁说钱借到了。阿秀有些不相信。宋甘宁把置办嫁妆的钱拿出来递给她。
  “宋书记，妇女主任能管这么多钱！阿秀，你了不得。”婆婆双眼发亮，伸手来摸阿秀手里的钱。她这一辈子都拿过这么多的钱。
  “当然管得。阿秀人聪明，能帮村里做事。”宋甘宁说。
  “你带得好，带得好。”婆婆竭力讨好宋甘宁。
  阿秀问钱从哪里来的。宋甘宁不敢说实话，只说出纳借来的。
  “我明天一早叫桃枝她们去领绣花。”阿秀很高兴。
  宋甘宁叮嘱阿秀不要说钱是他借的。阿秀点点头，涌起一股暖意，知道自己在宋甘宁心里从来都没离开过。
  宋甘宁回去的时候，阿秀照例送了出来。
  两个人走到高坎的桃林里，猛地抱在一起。没有说话，没有亲吻，就这样紧紧抱着，胜过了千言万语。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无需语言，爱已浓郁。
  良久，两人才默默分开。阿秀转生往回走，宋甘宁朝着学校去。走了几步，两个人几乎同时回头，又互相笑了笑，其实夜色浓了，对方根本看不见自己。不过阿秀和宋甘宁都觉着对方看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