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 <a href="http://" target="_blank"></a>)[第11章半夜枪声]
  第7节127美人回来了
  响叮蛋死了，胸口被不明的步枪子弹打开了一个大洞，从他门家大门外的垃圾坡上滚落下去，滚成了一个大大的雪球，停在了河面的冰上。 葛芳和小萱以及李师师先后跑到了河面，只见直径两米的雪球已经被响叮蛋的血流出来染红了一半。葛芳问：“李师师，怎么回事啊？”
  李师师惊魂未定，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小萱说：“我跟响叮蛋要枪，他不给，我就拿枪指住他，可我没开枪， 就听见一声枪响，他就一头栽倒，掉到沟里了，我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人啊。”
  葛芳说：“咱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李师师放声干嚎了几声，没掉下一滴眼泪来，说：“队长，响叮蛋还拿着我的枪呢。”
  葛芳说：“暂时不用 找，就让他拿着在雪里呆着吧，还防腐呢，咱们赶紧回去，着手调查谁放的这一枪？”
  响叮蛋被不明的枪打死了，立即就传了出去，很多人家就不敢出去了，白天黑夜窝藏在家里，张月满也知道了讯息，到了顶效家把小萱叫了回去，躲藏在地道里，不让小萱出来。
  这天中午，不知道是谁又敲响了打麦场的钟声，但响了半天，没有群众再去打麦场集合，因为有十几个羊骚味汉子的尸体还没有清理，还因为人们都怕挨枪子，丢掉性命。可是葛芳去了，单枪匹马去了，看是谁敲响了集合的钟声？她走到打麦场，见羊骚味的男人们的尸体还是整齐地排列着，由于天气寒冷，这些尸体没有腐烂，还是散发着纯正的羊骚味和血腥味。厚厚的积雪被太阳照着，非常的刺眼，土圪台子上站着三个人，分别是钢铁女人李宇春，小伟人张德江，还有活结子李改革，他们穿着清一色的灰色监狱棉衣，分别挂着三支步枪，子弹挂了一身。挂钟的大槐树下，顶效的朋友狗蛋在不停地用枪托撞击着钟声，也穿着灰色的监狱服装。葛芳见过这三个因为杀了三得孙被判入狱的人，特别是对钢铁美人李宇春印象非常深刻，不止见了一次，但是想不起名字来，她微笑着也爬到土圪台上 问：“响叮蛋是你们杀得吧？”
  三人都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了撞钟的狗蛋。葛芳笑了一下，犀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钢铁美人灰暗困倦的目光，问：“谁让你们出了 牢的？”
  钢铁美人比以前瘦了很多，原来白皙水嫩的富有弹性的脸蛋也成了一张灰褐色的蜡质，包裹着她的骨颅，骨颅的轮廓非常的明显，看来她在监狱吃了苦头，连饭也吃不饱，营养严重不良，她嘴唇颤动着：“是县革委会副主任黄土蛋让我们来得，目的是和黄土源里应外合，消灭你们别动队，将功赎罪，获得自由。 ”
  葛芳说：“你们看见了吧，躺着的这些尸体就是和你们一样的 在监狱的犯人，还有那个没头的就是黄土源。”
  钢铁美人说：“我知道我们也许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必须听从黄土蛋的安排，要不就没有出头之日，所以就来了。”
  一旁的李改革被剃成了光头，也是面如蜡纸，眼窝子陷了很深，他嘴唇干裂着，没有说话，望着熟悉的村庄，回想着儿童时玩耍的情景，根本没在意葛芳说什么，脸上忽而升腾起了 微笑，但渐渐地又消失了。
  小伟人本来身材矮小，也是面如蜡纸，骨颅凸显，两腿还略微弯曲，站立起来还没有枪高，他的 眼平行看出，正好能看见葛芳微突起的小腹，看着看着，他就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摸了上去。
  葛芳哦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问：“想女人了，小兵蛋子。”
  小伟人满足地点了点头，闻了闻摸过葛芳的手，说：“橘子的味道。”
  这时狗蛋停止了敲钟，凶神恶煞般爬上台子来，举枪对准了葛芳，用冰冷的语气问：“信不信我一枪打死你？”
  葛芳微笑了一下说：“我相信，但是不相信你打死了你们同村的响叮蛋，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
  狗蛋收回了枪，哈哈冷笑了一会，说：“响叮蛋是我的叔叔，我坐在牢里，想着他上着我喜欢的 女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我回来，见他居然把我女人的枪夺去，我的女人找小萱向他要，他居然不给，我就一枪打死了他，看着他从灰堆滚落下去，滚成了一颗大雪球，好看极了，现在我敲钟，要告诉大家，我们回来了，要分地，坚决地分地。”
  葛芳说：“黄土蛋不是要你们消灭我们别动队么？”
  狗蛋非常自信地说：“我要消灭你们，你们没有一个能活的。”
  葛芳说：“你就不怕我们收拾你们么？还有不怕黄土蛋责罚你们么？”
  狗蛋说：“我不怕，我从 监狱出来了，手里端着枪，我就是大爷，我不怕，今晚我要娶我的婶婶李师师为妻。”他刚说完，就被一声冷枪打中了胸膛，哦了一声栽倒在土圪台下。
  葛芳没有惊慌，钢铁美人和李改革也没有惊慌，她们听到枪声，跟听到鞭炮响似的，唯有小伟人吓得爬下，持枪瞄准，但不知瞄准什么？身体转了三百六十度，看见了黄土蛋穿着笔挺的干净的灰色中山服装，披着蓝色大衣，穿着暖皮靴，从打麦场的大槐树下闪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同样散发着羊骚味的，带着火头帽的壮汉。
  “葛局长，别来无恙。”黄土蛋让两个手下扶着爬上了土圪台，微笑着望着葛芳。
  葛芳说：“我很好，下面那个没脑袋的，就是你的亲哥哥黄土源，我想你看了他还能笑得出来么？”她知道黄土源当了革委会主任后，就提携亲弟弟黄土蛋当了副主任。
  黄土蛋是黄土源同母异父的弟弟，长得和黄土源迥然不同，身材高大，四方脸，满脸胡须，皮肤微黄，看上去是个忠义之人，很容易让人亲近，但是受黄土源的影响和教导，也成了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胁迫北京来的漂亮女知青做了老婆，生有一对儿女，生活还算幸福，但是这幸福是建立在了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一人有十个户口，领着十个人的供应 粮食，在前些年人们饿得要死的时候，他却用粮食喂狗。他还爱好武术，轻易不动枪械，但对不会武功的人例外，开枪打死了有背叛他倾向的狗蛋。他看了看无头的那具尸体，笑了笑说：“人总是要死得，有的人死了，重于泰山，有的人死了，轻于鸿毛，我哥的死是重于泰山，感谢你成全了他烈士的英名，我很高兴，也成全你做个烈士。”说着往后退了退，脱掉了蓝色大衣，摆出了个优美的武术套路招式，向葛芳挥了挥手，要求和葛芳比武。其实他早就看到了他哥哥黄土源的尸体了，是在昨天晚上，在钢铁美人和李改革，以及狗蛋和小伟人的带领和保护下，悄悄地摸到了 村里，查看到了黄土源全军覆没的场景，在李改革和钢铁美人家住了一晚，今天是他让狗蛋敲的钟，他要喝和葛芳带领的别动队决一死战。
  葛芳冷笑了一声，她才不愿意和黄土蛋比武呢，她觉得和黄土蛋比武是做爱，是成全黄土蛋的武侠情怀，就说：“我不会功夫，要比咱们就比枪吧。”
  黄土蛋说：“我不善枪支，要不咱们在床上玩玩。”收回了优美的架子，命令钢铁美人和李改革：“把他给我抓起来。”
  钢铁美人神情木然地拿下枪，举着对准了葛芳的脑门，微笑了一下，猛地转身，一枪击中了黄土蛋的脑门。
  黄土蛋的头盖骨被掀了起来，倒地后还说：“为什么不和我比武，要用枪。”说完半个头才歪在了一旁。他的两个手下迅速爬下，开枪射击，打中了李改革，而葛芳和钢铁美人滚落到了台下。
  原来就爬着的小伟人连开了两枪，击毙了羊骚味的这两个 汉子。
  葛芳掏出了枪，四下看看了看，见再没有活着的敌人，就微笑着对钢铁美人说：“谢谢你，你叫李宇春吧。”
  钢铁美人在牢里天天想念她得两个孩子，思虑成疾，忘记了她得名字，摇了摇头问：“我的孩子呢？”
  葛芳说：”现在赵红是你们大队的队长，你问她吧。“钢铁美人去了。她又对站起来的小伟人说：“想女人了么？”
  小伟人点了点头，咽了口吐沫。
  葛芳说：“那你就赶紧回去吧。”
  小伟人张德江道：“我老婆不在家里，可能是改嫁了，我喜欢你。”说着又把手伸到了葛芳的小腹。
  葛芳脸阴沉下来，但随即微笑着，站着一动不动，任小伟人摸了半天。小伟人想亲她，想上她，可够不着，把她当成了颗树往上爬。
  葛芳有点不耐烦了，转了个圈，把小伟人甩到了地上说：“回去往你妈身上爬去吧。”说罢扭头就走。
  小伟人端起了枪瞄准了葛芳，哭着问：“让不让我上？”
  葛芳回头冷冷地说：“不让。”
  小伟人扣动了扳机，枪响后，子弹飞了出去，他希望子弹能够缓慢地飞，希望葛芳看到能轻易地躲开，所以就想象看到了子弹钻破空气，留下了道细细的透明的热带子，渐渐地在空气里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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