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秋想,韭菜和草虾既然没有作用就得想别的法子。[网 <a href="
http://" target="_blank"></a>]能不能这样呢?他为脑子里闪过那样的想法而惊慌了一阵,可是,他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晚饭又是面条。巧云擀好烧好,拿碗准备盛,婆婆在院子里喊:
“文藻家的,我来盛,你去担一挑水来。”
怪了,缸里的水满满的啊。巧云疑惑地但还是顺从地担着水桶走了。巧云挑来了水。奶奶出来,向水缸里看看,说:
“巧云,吃饭。缸里不是有水吗?谁叫你担的?问她要不要穴折子?”
“俺奶起来啦。是俺自己要担的。”
灶台上盛好五碗面,徐氏每端一碗放桌上嘴里就嘀咕一句:他奶的、他爹的、我的。看着剩下的两碗,她迟疑起来:这碗是文藻家的,这碗……。她把巧云的那碗端上桌子,把迟疑的那碗和他爹调换过来。
徐士秋和徐文藻都在家。徐文藻自娶了巧云,往外赶都赶不走。五人坐下,呼呼呼吹口凉气,突突突吸下肚去,吃得津拽拽香喷喷。徐氏吃得比别人慢,她不时拿眼瞄儿子和儿子碗里的面条,眉宇间夹着喜悦之色。
太阳刚调头西沉,徐氏开始一遍一遍地看天。徐母很感动,唉,她这是心里焦着小扣啊,少来夫妻老来伴。[网 <a href="
http://" target="_blank"></a>]院外一声咳嗽,小扣回来,跟母亲说了句话,便进了屋。徐氏还一遍一遍看天。徐母莫明其妙,也进了屋。
徐氏终于把天黑等来。她不停地从屋走进院子,又从院子走进屋。揣着希望出来,抱着失望回去。徐士秋被她走得烦,一窝接一窝抽烟,一杯接一杯喝水,不安地在屋里走动。徐氏来回走让他心烦,儿子房内的锤打剪子更让他烦。锤打剪子没了,又传来儿子的呼噜声。这呼噜声才消停几夜啊,又开始地动山摇。老婆子把药放少了?药失效了?药劲还没上来?
药劲上来了,不过不是儿子,是徐士秋。他感觉身上的血越来越热,真窜脑门,脸发烧,继而全身发烧。烟袋里的烟摁不下去,就用杯子里的水浇。吸的烟是烫的,喝的水是热的,血窜的更快了。他叫进老婆子,吹灭了灯。他把药力全泄在老婆子身上。徐氏暗喜,这真是弄巧成拙,不对,是弄拙成巧,一包药便宜了自己身子。她乐乐哈哈大笑,骨得咯疼了徐士秋。他问:你笑什么?她说: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明明挖得路,偷偷成了河。他被逗乐,笑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笑多了,没有收住,陈仓里陈芝麻烂谷子跑了出来。
一场久旱的雾毛雨。
过了几天,徐士秋扔给老婆子两个纸包,连同一句话:
“别再弄错了”。
徐氏扔给他一个媚眼,连同一句话:
“再给你来点?”
徐氏领会了丈夫的意思。晚饭时她在儿子和巧云的碗里都放上粉子,千仔细万小心地让他们俩单独吃下,然后才叫丈夫和婆婆吃。
夜幕降临,巧云坐到灯下,拿出针线活。今晚上怎么了,她怎么也静不下来,身子内象是有股火。她特别想高山成。她怎么能不想呢。锤打剪子时,她是笑了,可眼前的徐文藻总是跳呀跳,跳成了高山成。每当徐文藻睡下,夜深人情时,她就想起山成,想着想着眼泪就流到枕上。她也想爹妈,可是没有想山成狠。她有时候在心里责怪自己,爹妈把自己养大,怎么自己想山成比想他们狠呢。
山成也想巧云。他想了就闷着头拚命刨地,刨得老茧都破了流出血。他想得整夜整夜不睡,睡下了也做噩梦。他想得无落无着,慢天乱转。这一夜他转到了嶂山村,转到了巧云的新房后。他倚着树看窗户,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他似乎看到巧云坐在灯下做针线。那是以前他常看到的身影。此刻,他多么想看到巧云,哪怕就是影子。他又想听到巧云的声音,哪怕是咳嗽声,就一声。蔡家院后边是玉米地,玉米地的蚊虫夜里边最凶恶。它们一窝一窝地轮番上阵。它们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大方的人,就连主家的傻儿子在地里睡着了也知道猛拍几下。
巧云体内的热浪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热浪推着她想山成。她脸发红,是热浪烧的?是想山成想的?今晚上想山成怎么与以往不一样?她害羞了。她为自己身体内的火苗而羞愧。
门被猛地推开,徐文藻用奇怪的冒着火苗的眼睛看她。她害怕起来。徐文藻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越胀越红,不停地用舌头舔嘴唇。他摁不住自己了,跨上前去,抱住巧云,越抱越紧。巧云被抱得喘不过气。徐文藻把巧云向床上拖,不停地说:
“俺想你,俺想你。”
他开始扯拉巧云的衣服。
“俺想,俺想你。”
巧云在脆弱在迷失,但只是瞬间。她全力抵抗。她奋力把这个傻子从身上推开。可她的力气到一个男人面前是那样单薄,何况是一个发疯的男人。她喊,喊不出;她叫,叫不出。此刻她悲愤,她绝望。她幻想着山成的那双大手把徐文藻拉开。她没有放弃挣扎。双腿乱蹬,双手乱舞。她的左手摸到簪子。簪子扎向徐文藻的手臂。一下,二下,三下,越扎越急,越扎越狠。徐文藻终于受不了,松开双手,哭叫着跑出新房。
徐氏跑进院子,看到儿子鲜血直流的双手,吓呆了。她大叫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
徐士秋和徐母给徐文藻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