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十分的正常，可又透出一点点不正常。
  茶几上，摆着烟灰缸，里面堆满凌乱的烟头，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似有若无的烟味缓缓地飘荡。
  认识黄末已经可以算久了，希子只见过，黄末在强暴她以后抽过一次烟，而且，似乎也没有这么凶。这烟头会不会是他的朋友留下的？
  不由的想到程晖，希子猛地一颤，抬手，紧紧地搂住自己的香肩。
  “你不洗洗吗？”黄末走进门，垂手，放下两个手提袋。
  希子一怔，才想起她还没有洗澡呢，可又难为。“我——”
  “浴衣吗？”黄末伸手，探进手提袋，掏出两件浴衣，递给希子，说：“刚买的，已经在洗衣店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穿，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不过，你好像穿什么都很美——”忽然一笑。 “希子，你是神吗？”
  希子默默地接过浴衣，转身，走进浴室，关好门，一片灿烂的阳光迎面射来，一下子晃花了她的眼，抬起手，她遮住阳光，可又伸出，拼命地想抓住。带我走，把我带走吧……
  脚真的已经不痛了，希子走出浴室，黄末已经倒掉烟灰，洗净烟灰缸，端端正正的摆好。“天气很热，你那没有空调吧！”
  希子依旧沉闷，一句话，也没有说。
  “要不——”黄末顿了一下，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看了一眼希子的膝盖。“伤口没事，不过，最好还是贴上创可贴！”站起身，拿过几个大号的创可贴，蹲下，给希子贴上一片，其他的，塞给她，说：“剩下的，你自己换上吧！”站起身。“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工人会给你准备饭——”想了一下。“这应该是你的早饭吧！真是的，这日子过的，都颠倒了——”上楼，关门，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放水声。
  工人给希子端来早餐，很简单，一碗米粥，一叠咸菜，还有一盘子小笼包。可是，希子只是怔怔地看着，连筷子都没有动，可是，肚子还是唱起了空城计。
  黄末换了一件纯白的t恤，一条淡色的休闲裤，带着淡淡的清香，来到楼下，看了一眼希子，说：“要不，还是出去吃吧！顺道，我送你去场子——”虽然拿过一把车钥匙，拉起希子，往外走。
  希子踉踉跄跄的跟着，似乎变成了黄末的木偶。
  可是，车子经过万寿路，黄末犹豫一下，还是拐进一座深深的宅院。
  希子的表情淡漠，无论在哪，黄末干她，都一样。
  可是，她错了。两人走进一栋苏联式的老别墅，黄末拿来一个锦盒，轻轻地放好，打开，说：“我知道你看的东西不够多，所以，我愿意让你多看点。”可是，这话真的很狂妄，就算在艺术圈里，也很少有有资格这样说。不过，这倒不是说，黄末看过很多很多，只是他知道，眼界是提高认识的前提。希子是美院的，他知道，这对她很重要。
  当美院的老师给希子讲笔墨时，经常会说：“笔墨等于零”，“四王”，董其昌……大家都可以谈，可是，又有几个见过他们的真迹，又在对他们的真迹了解多少呢？希子所学的只不过是由视觉经验堆积起来的，从文本到文本，以至，她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自己在学术层面上面的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