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44段
作者:
只为朝夕 更新:2021-02-04 06:46 字数:7687
第142章 轩辕剎的秘密(一)
"我想要见他。"不管是宇文清岚,还是月冉,她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去见他!"轩辕剎被栖绯弄得异常烦躁:"你现在,只能呆在这里!只有这里!"他抬起手,将镜子收回,转身就走。
"等等。"
男人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我帮你保住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还想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栖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对:"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杀我么?为什么现在又把我藏在这?"
"想杀你?哈。"他真想要掐死面前的这个女人:"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你早应该死了!"
栖绯越发困惑,轩辕剎说的没错,他的确有很多次杀她的机会,可每次,都不了了之。
"你是不想杀我,还是不能?"
轩辕剎被她的问话弄得心头一滞:"月栖绯,你在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出去,你定会被月冉杀了,尸骨无存,形神俱灭!"
栖绯咬着唇,是呀她都知道,而她现在还能做的事情,就是静静地待在这里,等到那个时候的到来,到时候,也许一切就有了解决的方法和答案。
轩辕剎看着栖绯此刻的样,少女眼里含着泪,咬着唇。
他的心跳得很快,那些不该属于他的记忆不停地在脑海中翻滚,想要上前,想要拥抱,想要爱抚和占有,又有一股力量不停地拉扯着他的理智,叫他清醒,应该憎恨,应该杀了面前的人,得到她身上的那块碎片,然后……完成他多年以来的梦想。
两股执念在他的脑海里争斗,让他俊逸的外表有些扭曲,甚至有些狰狞。
是的,他应该听从内心的欲望,将那些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抛诸脑后,然后获得天下间最强大的力量,立于天地的顶端。杀戮的欲望战胜一切,他抬起手,冰锥在手中异常缓慢的成型。
栖绯察觉了他的不对:"轩辕剎,你怎么了?"
冰锥碎裂,化作片片冰晶,散落消失。
只是一声问候,甚至算不上是关心的问候,就让他心头的那股恨意消退无踪,他勉强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这就是着了魔么?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没想到呀,没想到那个人的执念甚至让他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已经散落千年了不是么?已经快要消失了不是么?为什么就在见到这女人的那一瞬间,他十多年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他沮丧地靠在墙壁上,狠狠一拳砸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你还好么?"栖绯靠近他。
真是不怕死的女人,轩辕剎有些懊恼地看着栖绯走近,她不怕他,那些男人将她保护的太好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对这个女人而言,加上小的时候,他们也只有几面之缘,自己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除了那次南都之乱,也许在她的记忆里,他只是个伤害她重要人的混蛋。
懊恼,愤恨,更多的是不甘。
为什么她影响了他这么多年,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要背负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些痛苦的心酸的回忆。
"你的手。"栖绯皱着眉看着眼前自虐的家伙,他的拳头上已经染了血。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伸到他面前。
"包扎一下……唔。"
男人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一个旋身甩在石壁上,一手抓住了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颈,然后重重地将唇瓣印在了栖绯的唇上。
就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在发泄怒火,这个吻一点儿都不温柔,火热、强硬,充满了侵略的意味。
栖绯使劲儿地推着压着她的人,可这无力的挣扎对男人而言只配挠痒。他被推的烦了,干脆用腿压住少女的双腿,用原本放在栖绯腰际的右手擒住了栖绯的双臂,按在膛。
少女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没有那种浓重的脂粉味,而是缭绕着一股淡淡的花香,甜美,诱人,让他想要一尝再尝。舌那么柔软,在他的进攻下不得不躲避,挣扎,反而让他有机会卷住那舌,仔细品味。
当他不得不放开的时候,栖绯几乎因为这个亲吻窒息,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换来男人的嘲笑。
"有过那么多个男人,却连接吻都接不好,我是不是应该好好夸奖你呢?郡主。"
"轩辕剎!"栖绯恼怒地扯住他的衣襟:"我已经成亲了,请你放尊重一些!"
"成亲?那我倒是想问问和你成亲的是宇文清岚,还是月冉?"
这话显然戳中了栖绯的痛处,她恼怒地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身前的男人,轩辕剎一个不查,被推了个踉跄,原本被他挂在腰间的镜子忽然滑脱落在了地上,滚落在栖绯脚边。
忽然之前,栖绯似乎看到,那镜子背面,水色的那一角闪了闪,她下意识的伸出手……
"别碰!"耳边传来轩辕剎的怒吼。
而她已经碰触到了那水色的镜背,一瞬间,镜子发出刺眼的光芒。
等栖绯睁开眼,熟悉的景色,让她的眼眶湿润起来。
眼前盛放的梨花,远处巍峨的殿,一步一景的御花园,这一次的幻像,竟然是天宇皇。
作家的话:
第二更……话所今天发的有点儿晚,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到更新……
第143章 轩辕剎的秘密(二)
御花园的每一处都那么熟悉,和从前记忆中的一样,这应该是十年前的景致。
后来,有些人来,有些人离开,这里也变了。
皓哥哥继位之后,更是砍掉了花园中所有的梨树。没了淡雅的梨花,只余下盛放的牡丹。
再后来,岚哥哥沈睡,她就再也不曾来过这里了。
伸手抚过那糙的树干,心里有些酸涩,那些曾经渴望的相伴,竟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剩下的只有分不清谁欠了谁的遗憾。
"你是谁?"
忽然出现的童音把栖绯吓了一跳,她转过身,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长得很漂亮,俊俏得像是画上的仙童,身上没有饰物,衣服也是和这御花园格格不入的寒酸。
他的表情有些戒备,微微皱着眉的样子老成又可爱。
"你又是谁?"能被幻境中的人看到让栖绯有些意外,这个孩子,她似乎没有见过。
男孩看清她的容貌时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好看,甚至比母妃还好看,还有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几乎移不开眼。
"擅闯皇是死罪,你赶快走吧!"他低了头,不去看让自己有些心跳加速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里的人?"
"出入皇者都有身份通行牌。"
栖绯笑了:"那你放了我,你要怎么办?"
男孩戒备地退后了两步:"这么说,你是奸细,是刺客?"
"不是。"
不信:"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栖绯摇了摇头:"还没等你叫,我就已经杀人灭口了。"
男孩的脸色有些发白,待看到栖绯脸上的笑意,便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你要待便待着吧。"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我当是谁在御花园吵吵嚷嚷?原来是那个狐媚子生的妖孽。"不远处的月亮门那走进来了四个少年,领头的十四五岁,油头粉面,一看就是纨!子弟一枚。
栖绯循声望去,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有些眼熟,那的调,走路晃来晃去的姿势,似乎在哪里见过。
男孩想要换个方向离开,却被那个领头的堵住了去路。
"杵吉,让开!"
栖绯这才想起,原来是那个曾经也找过自己麻烦的家伙,前右丞之子。
当时杵家势头正劲,再加上有个身为贵妃的姑母,杵吉和她差不多,都是在里横着走。
她还记得,那时候她和长风一起将他整了个够呛,后来他成了岚哥哥的朋友,人也不似年纪小时候那般任意妄为,再后来到了北域,成了将军。他身后那几个栖绯也见过,几年前,都死于天宇的内乱。
杵吉向栖绯的方向看了看:"小子,你在跟谁说话?"
男孩愣住了,他看了看栖绯,又看了看那几个满眼迷茫的少年。
"你们看不到?"
原本跟在杵吉身后的少年瞇起了眼:
"果然是妖孽。"
"你说什么?"男孩握紧了拳头。
"他们都说了你本不是什么皇子,你是那个贱人跟妖怪生的孩子,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皇子?栖绯有些诧异。
"胡说!"男孩眼睛充血,他冲过去,一把将那个少年推倒,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的打着。
"小子,你住手!"杵吉急了,上去拉扯,被打了几拳后也不客气,仗着人多一起上。
"你们……"栖绯冲上前去,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
在这个过去的时空,她也不过是一抹虚影。
"妖孽!"
"住口!"
"放开他,离开这!"栖绯只能在一边着急。
男孩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放手。杵吉趁机将他掀翻到一旁。
他本来就比那些少年小些,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凭着那股狠劲儿占了上风,很快不敌,倒在地上。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等几个少年打完了,却也傻了眼。
"完了,闯祸了……"一个少年有些后怕:"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子……"
"怕什么?又不是头一回。"杵吉拍了那少年一巴掌,又朝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人:"我们这就走,反正这小子也不敢告状,他母妃是疯的……哎呦!"
他话音未落就被一块不小的石块砸了个正着,额头立刻长出一个大包。
"哪来的石头?"四个少年都被吓了一跳,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孩,他手边别说是石头,就连一棵草都没有。
"不会吧……"几个人面面相觑。
"指不定是哪个院子的在练功夫……练功夫……"杵吉正在自圆其说,就见那不远处的梨树下,一块两尺长,一尺高的大石头晃晃悠悠地浮了起来。
三个少年见他话说了一半就长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向别处,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鬼……鬼呀!"几个人哀嚎着冲出了御花园。
栖绯放下石头,抹了抹头上的汗,这还真是体力活,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她竟然能搬起这里的东西,还真是奇怪。
"你是鬼么?"男孩吐了口血,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稀松平常。
"大概吧。"栖绯到处看了看,还是找不到轩辕剎的踪影:"你是皇子?"
她怎么也记不起有这么一个。
男孩没回答,他仔细拍掉身上的灰尘,他对自己身上青紫的印记浑不在意,却在看到衣摆被扯烂了一角的时候露出了几分黯然和懊恼。
用手捏住那块破损的衣角,有些忐忑地看着栖绯:"你能教我法术么?"
"啊?"这种时候应该尖叫着跑开才对吧,栖绯抽了抽嘴角。
"能在白天出现的鬼一定很厉害,我想学法术,不让别人瞧不起。"
"可我不会,不然我刚才就不用去搬石头。"
看他现在的表情,栖绯就知道自己是被嫌弃了,男孩再不理她,转身就走。
"你叫什么名字?"栖绯叫住他。
他回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轩辕剎。"
作家的话:
鄙视朝夕吧……补更又泡汤了……掩面……认错……
第144章 轩辕剎的秘密(三)
"你是轩辕剎?"栖绯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男孩表情失望又受伤,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栖绯呆愣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轩辕剎年少时候的样,却只有一个模糊消瘦的背影。
如果这是幻境,那真正的轩辕剎又在哪?她不得不在皇的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刚出御花园,就听到两个年纪不小的女聊着什么。
"我听说北良王半月后就从北域回来了。"
栖绯站住,瞬间热了眼眶。
"早就知道了,我们里的那么些个小浪蹄子,从这上个月就开始置办些首饰,香囊,不就是为了能宴的时候能被多看上两眼。都是些傻子,北良王什么女人没见过?我听说,北域的那些大族的族长都恨不得把女儿塞给王爷……"
栖绯仔仔细细的听着,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些多年前的谣传,仍旧舍不得,总是想知道的更多一些。或许她这次能见到爹爹也说不定,哪怕只是幻境也是好的,要是能跟他说话就好了,要是能提醒他后来发生过的事情就好了。
栖绯忽然一惊,或许轩辕剎能做到……她不知道他到底住在那座,只能一个个找过去。
"还是皇子呢?连个要饭的都不如!"走到冷附近,远远地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太监大声叫嚷着:"给我滚,别扯着杂家的衣服!"
"求您让太医给我娘看看病!"男孩的声音里充满哀求。
"她是个疯子,你也疯了?"
栖绯的心有些刺痛,加快脚步向那边走过去。
"裴总管,可是皇弟又做错了什么?"那是一个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却不难听。
转过那道院墙,栖绯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三皇兄!母妃她……"
"别急。"轩辕皓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裴总管,还请您通融一下。"
明明只是个身量刚刚开始抽长的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却不容忽视,只是商量的话,依旧让人不敢质疑。
"既然三皇子您开口了,杂家也不好拒绝,就是这事再怎么说也是破了里的规矩……"
年少的轩辕皓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塞在了他手中:"只是个父皇赏下来的小玩意……"
那裴总管眼睛一亮,就像怕轩辕皓反悔似的,飞快将那东西塞在了怀里。
"这事自然好办,杂家这就去找那黄太医。"说完招呼都不打便走远了。
"三皇兄,那是父皇给你的玉扳指,怎么就……"
"都是些身外物。"轩辕皓淡笑着,了他四弟的头:"我母妃没得早,要是这些死物能帮到云姨就好了,可惜我还护不了你……"
轩辕剎眼里满是感激。
看着年少时候的轩辕皓,栖绯心绪有些复杂,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轩辕皓这样的笑,没有算计,没有面对她是常常带着的厌恶不耐,也没有后来疯狂的执着。
如果一切能回到最初就好了。
看着轩辕皓走远,栖绯还没有回过神。
"你怎么来了,看上我三哥了?他可不是你一个鬼能奢想的。"
栖绯笑了:"你还真说对了。"她装模作样拍了拍男孩的头:"我以前还真的奢想过,不过以后不会了。我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带话给北良王。"
轩辕剎瞟了她一眼:"不认识,不知道,帮不了。"说完径直走向那比邻冷的小院。
栖绯了鼻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那长满杂草的院子,从破败简陋的房子里拿出一个打了补丁的袋子挂在身上,提了口气,一下子窜上比邻冷的高墙,又跳了下去。
栖绯也跟了过去,看着轩辕剎在一个破房子前停下进去。
"啊!你这个妖怪!"女人的尖叫声将栖绯吓了一跳,她冲进去,便看到一个衣着狼狈的女子拉扯着轩辕剎的衣领,不停地摇晃:
"咳咳……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毁了我的一辈子!"她像一朵已经凋零的花,容颜已经衰败,头发已经枯黄,却不难看出曾经拥有过的光鲜。
男孩低垂着眉,任凭那个发了疯的女人不停拉扯,浑不在意地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块饼:"娘,我给你带吃的来了……"
"啪!"他的手被女人一把拍开,饼落在了地上。
"我不吃,你是要毒死我,咳咳……你们都要毒死我,就因为我生了个妖怪!"
男孩什么都没有说,从地上将饼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自己咬了一口。
女人看着他的动作,咽了口唾沫。
轩辕剎又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饼,这次是被女人抢过去的。她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的嘴里塞,有好几次噎住了都不肯停一停。一边吃,一边咳,手上,衣服上都沾了血。
"娘,我知道你最近咳了血,等会儿黄太医会来,到时候让他帮您诊治一下。"
他吃完了饼,坐在女人的旁边说着:"我的课业都没有落下,三哥都找人教我了,我的功夫也越来越好了,这里容不下我们,等我十三,能出了,就离开这,带娘走得远远的……"
女人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吃了东西,便坐在房子的一角,抱着一团破布嘟囔着:
"剎儿,你看,你和皇上长得多像,等你大了,他就会认你了,到时候,我们就再也不用在这偏殿受苦,咳咳……你是皇子,是皇子,是皇子,不是妖孽!不是妖孽!"
轩辕剎看着女人紧紧抱着的那一团布很久,终究还是移开了眼,按原路跳回小院,又拐到冷前。
栖绯陪着他等,等到太阳西斜那太医终究是来了。他没有看等在冷门口的轩辕剎,也不过是对着看门的两个侍卫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走了出来。
"黄太医。"轩辕剎终究没忍住,堵在了那太医面前:"我母妃她……"
"母妃?"那太医哼了哼:"真晦气,等着收尸吧,得了肺痨,治不好了。"
"求您开个方子……"
"开什么方子?没方子。"说完甩开轩辕剎转身离开。
这一次轩辕剎没有追上去。
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窜上树,看向那间房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却散发着一股悲哀。
栖绯的心里有些酸涩,她在树下看着那故作坚强的男孩,甚至无法想象他后来的样。
"我知道一些方子,可能有效……"
她话音未落,男孩已经窜下了树。
"告诉我,治好了母妃,让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