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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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09-09 07:28 字数:13211
走夜路,一个目的是想小虐李慕容的人,既然敢跟踪,就要做好没有私人活动时间的准备。很卑微可笑无奈加无聊的报复小手段,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的,可她偏要不时来这么一手,调节一下那种无处报复的憋闷心情;
另一个目的,宣泄。一般人遇到不如意的事,通常采用的宣泄方法是唱歌跳舞逛街吃饭买东西,而她冯晶晶的宣泄方法就是走夜路。
大都会的宵夜凌晨似乎远离了沉睡的困扰,不仅是街灯明亮,霓虹招牌在闪烁,商家的橱窗精美无比,办公大厦偶有几盏未熄灭的灯,公交车按着规定的通宵时刻表经过站点,时尚拉风的跑车不时呼啸而过,而且更有电台在不间断地播出音乐类的节目。
走在那些宽敞的大道上,白日的喧嚣依旧停留,内心深处无法求得平静,于是,她专挑那些偏僻的、灯光全无的路段,独自一人,肆无忌惮地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任猥琐之徒被一一打趴,快乐地捕捉身后细微的声响,如此,内心那些险恶的波涛仿佛又风平浪静了。
和沈樱相交这段日子,平心而论,她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有时候,她那种一惊一乍的态度,还真是令人有点吃不消。
做城市拾荒者,对沈樱来说是不可想象的,她的家庭尽管不宽裕,可是不缺吃不缺穿,小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所以,她嘴里嚷嚷没钱,却绝不会去主动赚一分钱,她宁愿少吃一点也行,除非是山穷水尽、上梁山,但也不可能如冯晶晶一般去做城市拾荒者。
要是沈樱知道她是怎样维持生活的,还不咋呼个没完?!冯晶晶正是深切明白这一点,才不对她言明这件事情,独自去赚钱养活自己,不让家里c心她的生活费。
至于,为什么选择做城市拾荒者,除了需要生活费,还是有一些其他因素的。
冯晶晶经历了表演艺考的大半过程,再加上前世的表演技巧训练,她已经相当清楚自己的实力,更加坚定了考试必过的信心,况且,前生虽然是个二流大学毕业的毕业生,但是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演艺经纪人,经历过的事情不可谓不多,又兼任霍瑞儿的表演指导一责,表演实践难以想象的丰富。
连冯晶晶自己都不明白,其实她的表演功力已堪比拟韩俊钦一类的老戏骨,又加上现世六年的生活体验,这让她的眼界更加开阔,而不是狭隘地局限在自我中心的一个基点,她的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一个成功伟大的演员,并非只有在舞台上彩排、演出才能磨练演技。
“芭蕾女皇”——安娜•巴普洛娃,是20世纪初俄国乃至全世界的芭蕾巨星,曾有评论家这样分析她的成功秘诀,“她无时不在训练,无时不在彩排。她从不因获得荣誉而停步不前。”正是如此自我鞭策的严苛训练和一丝不苟的艺术作风,这个出自圣彼得堡贫民家庭的女孩,才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功。
表演技巧是死的,训练方法大同小异,就那么多,即使进入学院学习,所获得的也并不会多到那里去,相反,最最困难的,并不是表演技巧的获取,而是,如何使自己的表演更加生活化,达到演什么像什么的程度。
从国立电影学院毕业的表演系学生,其培训四年的演技,也有很多为人诟病的的地方,首当其冲一点,即是表演僵化,被人讽刺为“学院派”。
以城市拾荒者身份做演技训练,并不是冯晶晶的首创,而是国外许多著名表演院校训练学生演员的惯用方法,用别人意想不到的姿态,融入现实的生活,得到你要感知的生活体验,最后达到训练演技生活化的目的。
另外,冯晶晶的思维超过三十岁,可在外人的眼中,她还不过是一个十八岁高中没毕业的黄毛丫头,能够去什么地方工作呢,或者是说做临时工呢?
最累不过是去餐馆打短工洗盘子!
问题来了,她在b城所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哪里有餐馆要她?即使有要她的地方,想必是那种破乱差、会狠扣工钱的餐馆,去那种地方,从天亮累到深夜,一天所得不会超过十元钱,更累得她耽误每天的晨练。
假使不去餐馆,能接纳她这个年纪打二十多天临时工的地方,多半就是去声色场所了。
出卖r体得来的钱,的确又快又多,也符合某些笑贫不笑娼的观点,甚至也符合某些演员上位必须卖r的观点,再退一步,比起卖r,她完全可以依赖韩睿康,也可以乖乖投入李慕容的怀抱……
如此这般,多么轻松,而她只需要付出看似不值钱的青春r体,或者精神的依赖,那些她需要的东西,她梦想的东西,都成为她囊中唾手可得的玩意,轻易凌驾于众人之上。
毕竟,青春不卖,也会老去;男友的钱不用,也是浪费。
但是,冯晶晶不屑!
她是个有着人格尊严的自由独立的女性,上天赐予她重生的机会,不是让她和男人睡觉,不是让她“征服”男人,不是让她“交易”自己,从此做了男人的花瓶玩物精神附庸品。
因此,比起又快乐又逍遥、还能磨练演技的拾荒者工作来说,其他的工作都差远了!
自来到b城考试,以前久不久干一次的“走夜路”,现在变成家常便饭。
她不得不走夜路。
租屋水电暖全无,到了晚上,只能用烛光照明,寒风呼呼地往屋子里灌,回去早了,根本睡不着,她想了个偏招,就是多走走,基本是走热得差不多,将近凌晨的时候才回租屋,这样距早晨的时间可以稍近点,也不耽误晨起去晨练。
所以,她不得不走夜路。
既然,她乐此不疲地走,他也乐此不疲地跟,那她还有什么顾忌呢?!
有过那么多次的“合作”,冯晶晶很放心她的监视保护者的能力,因此,现在她越走越快,是那种惊慌失措地快。
在她撒丫子狂走的时候,附近的某个黑暗角落霍然闪出一个高瘦的黑衣人影,利落干脆地敲晕了那个即将出手的渣滓,然后,他森冷地打了一个手势,附近的暗处瞬间又闪出两个人,动作极快地把地上的人拖回暗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黑衣人影见他的被保护者因为害怕越走越快,随即也紧跟了上去。
暗沉沉的路上没有路灯,可是借着暗光,仍能隐约看清他的样貌。
这是一个拥有y暗美感的高瘦美男子,脸部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位是眼睛和下颏,深黑的眼瞳如无光的深渊,况且下颏中间有一道带点儿暗影的浅槽,这使得他的脸上惯常带着讽嘲世事的调调。
此刻,他黑衣夜行,平常那仿佛能够隐藏存在感的能力,如同消失不见了似的,与黑夜融合的独特黑暗气息包裹着他,迸发出暗昧的气场。
他,是来自黑暗的使者。
见冯晶晶开始因为“害怕”而急跑,他的步子跟着有点乱,如果让认识他的人看见了,肯定会惊诧,此刻的他根本不像暗界联盟的“隐翼”成先生,那个干掉世界排名第一杀手、连眉毛都不抬一下的“隐翼”成先生——成隽。
成隽追着她,他关心则乱,没法控制自己的步伐,终于,当她跑到目的地,迅速窜入那栋破楼内的时候,他才稳住了急乱的步子,悠长地舒了一口气。
成隽习惯性地观察一遍四周,直到敏锐的感官告诉他,此处无事,他才微微松懈下来,允许关住自己情感河流的闸门打开,任它们肆意奔流。
夜风凛凛,时已至午夜,他站在低矮的墙边,抬头仰望破楼内的那个窗口,平常黑如深渊的眼瞳一反常态地有漫漫华光流转其中,那眼眸深深倾注的是,宛如世界只剩此处的专注目光,连带得那深沉如水的面容也透出情牵意动的极致柔和。
明知她看不见自己,明知她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明知自己也看不到破楼内的她,可是,他依然在那楼下的y暗角落里固执地站立,一直到破楼内的那个窗口点燃了烛光,不久又熄灭,然后,他才收回缄默而痴然的目光。
他低头望了望自己的黑色皮衣,暗夜里居然还泛着些微光泽。
黑色的,泛光泽的,高级的皮衣,也不能改变它的原料是一张动物的皮子。
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他自嘲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上,歪叼在嘴里,不时喷出盈然袅袅的细白烟雾,加深了面容原本具有的嘲讽神情,那姿态和神情,使人看一眼也能瞬间刺中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牵出隐痛。
直至吸完这支烟,他才转身离去,再次与黑暗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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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周工作繁忙,为保证稳定更新,不太有时间给各位逐一回复留言,但是,你们留的言,我都有在看,如果可能,我会在周六挑几个留言做统一回复,见谅了各位!
详细更新时间见“作者有话说”的公告栏。
被严重压榨的某生遁走……
第三卷 第十六章 守护者“隐翼”下
第十六章守护者“隐翼”【下】
他的心底进驻了一位野姜花公主!
而他是公主的守护者!
成隽习惯性地望了望前方夜路,寂寞地确认了前方没有那因为营养不良导致的瘦削的背影,他的公主独有的背影,即使于千万人之中,他也不可能错认的背影。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落寞地回到距离她租屋不远的另一栋破楼内的一个小单间,在那里他有一个可以遥望到公主房间的窗口。
成隽取出钥匙,开门进了小单间,里面无比简陋,除了一张木板和砖头搭起的床,加上他的背包再无其他,这个房间唯一只比冯晶晶那间房稍好一点的地方在于,它没有开裂。
成隽经历过地狱式的训练,生存条件再严酷的地方,他也能活得很好,并且适应力极强,他可以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稍微改造环境,不会产生任何的难耐情绪。
可是,自从住进了这里,他非但没有改变居住条件,反而难耐地难以入眠,只因他的公主居住的环境比他还要恶劣,无论怎样他都不能代她身受。
无灯可开,就着暗光,他随意脱掉皮靴,略微清理自己,准备上床休息,不经意的,他的视线又落到被面上的卡通图案,他回味地笑了,y暗之美的面部霎时被阳光所青睐似的,流泻灼灼光华的金晖。
被子很薄,且相对于他的身高来说稍短,盖在身上,能露出脚丫子,可是卡通图案的被子,是她到b城第一天去地摊买被子时,挑剩下的其中一床被子,因为,她摸它的时间仅次于买下的那床被子,盖着它,便能产生她的手温依旧残留其上的错觉,所以,他才买下了它。
犹记得那年她十六岁生日的前一天,他跟在她的身后,看她逛遍a城的繁华街道,停驻在那些美丽的玻璃橱窗前长吁短叹,贫穷的清丽少女的脸庞写满对美好事务的向往,却偏偏不可得,反观李家大小姐李歆绫的奢靡生日宴……,明明都是过生日,凭什么是两重天地有别的巨大反差,就因为贫富有别?!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的心不可遏制地颤疼,他的公主值得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于是,那天他把所有她看过的东西都买下来,匿名送给了她,希望在她身上能出现他买下的礼物。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抑或是他理解错误。
那晚的生日小聚会,她吃着两个朋友送来的生日蛋糕,在父母身边笑得很开心,似乎并不以她的贫困为悲。
那么,之前的她的感叹,又是因为什么呢?
唉,这个小小的疑问,不知要在心里埋藏多久了。
他盼着能有当面解答的一天。
成隽扯过被子,和衣躺下,不到一分钟,像过去住在这里的十几二十天一样,他就在木板床上辗转反侧起来,翻了几下,还是睡不着,他索性坐了起来,拥被直视窗对面的熟悉的窗口,宛如又望到了那个令他忘却寂寞、心胸充盈的瘦削背影。
风行都市,云流夜空,不知多少个暗夜,只有她和他同行在都市的无灯街道上。
她于前方带路,他在后面紧随,彼此距离不远不近,始终保持着七八米左右,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隐形的线绳,一端系着她的手腕,另一端缠着他的脚踝,从而躅躅行进,走过都市的每一个y晦的角落。
他负责搜集她的相关信息,整理后递交容少,其中,注目的时间那么长,关注的程度那么深,再没有谁比他更能谙熟她的每一个情绪变化和癖好。
在第一次惊诧地跟着她走夜路以后,他才回味过来,这是她宣泄郁闷心情的一个方式。
唉,真是令人担心的方式啊,她难道不知道很危险么,六年来,折在他手下的猥琐之徒不计其数,如果,没有他的跟随,她肯定遭遇不测了吧。
一方面担心,另一方面他又很快乐,甚至,他无由地盼望,她能多走夜路,只有他作伴。
无人知道他也会雀跃快乐,隔绝了所有的人,连那个人也不能触摸到此时的她,唯有他触摸到了她的情绪的经络,多么美妙!
他们之间的奇妙关系是怎样开始的呢?
成隽能力突出,在暗界联盟同时负责暗杀和情报,因他擅长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也擅长如变色龙一般饰演各种职业人物来窃取情报,从而出色完成各种任务,行内人送他外号“隐翼”,尊称他为成先生,他直接听命于容少掌控的暗界联盟。
自慕、容两位少爷六年前遇见冯晶晶,他的职务发生了转变,他的两个副手被提拔,分别顶替了他原来管理的两个部门,而他则被派去监视保护冯晶晶,每日定时汇报她的情况。
他有忠心,却不是愚忠,容少提拔副手的命令,曾令他一度非常不满,这不是杀j用牛刀吗?
但是,在执行任务一段时间以后,他发现了乐趣,不愧是容少看中的人啊。
那个小小的少女居然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仿佛有着千般的面貌,万般的性情,可是并不令人迷惑、害怕和厌恶,因为,她的心灵始终干净清透,不是不解世事的憨女,而是d悉人情的练达和变通,坚持自己的原则。
他未曾见过有哪个孩子或是成年人,如她一般,对自己的梦想有一种不可想象兼不可动摇的坚毅恒心,这让他想起一种喜欢生长在山地水边的花。
曾经有一次出任务,追杀暗界联会的叛徒,对方很狡猾,把他引到山区,并毁掉他携带的食物和水,透露若有若无的行迹,领他在山区里瞎转,连着三日滴水不进。
第四天,他击毙叛徒,可是也因为缺水,差点魂送黄泉。
当他意识开始不清楚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很爽很醒神的清香气,凭着过硬的野外生存技能,他迅速判断出这附近有水源。濒临绝境,得知有生存希望,不啻打了一剂活力针,他靠着顽强的意志,寻香味找到了水源。
待喝完水,恢复了体力,他才注意到自己来到的是怎样的一处地方。
一方小小的水潭为中心点,清一色的野姜花铺展绵延数里,离水潭稍远的,长势照样良好,韧性而自我地开着白花。
近看,宽厚的绿叶弩箭一般斜s向天空,中间则是莹绿如厚竹笋的花萼筒,绿筒内探出三、四朵如白蝶的花儿,风起时,远看,犹如白蝶飞颤舞动,山清水秀,美不胜收,恐怕这是幻境里才能出现的美景吧。
清香气就是它们发出的,它们惯常生长在坡地、平野和山谷,喜水,一点点水就能成活,极其容易养活,在它生长的附近一般能够找到水源。
以上一段,是成隽经受严苛训练,脑中下意识想起的野外求生“资料”。
小时候,他和许多同伴一道,被一个叫“导师”的男人从孤儿院挑出,带到一个秘密基地进行暗杀特训,在凄烈的丛林自相残杀之后,他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人。
因为是独活,“导师”判定他的资质较高,可培养为兼具情报和暗杀的双重人才,所以,他又经历了更惨无人道的训练,其中就包括野外求生技能训练。
那些残酷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将他的身体训练成本能的反应,所以,他才能像刚才那样找到水源,绝处逢生。
经过如此的特训,他对事物的关注层面与普通人是不通的,譬如,一双筷子,普通人想到的是用筷子吃饭,而他则是想如何用它来攻击人体致命点;一个易拉罐的拉环,普通人想得最浪漫的是用它来求婚,而他则是想如何把它迅速c入人体颈部割开大动脉……
有这样的不同寻常,所以,背负任务的他,不论经历了世界各地多少的风景,均可如水过鸭背,转身忘怀。
没料到,美的形式以出其不意的姿态闯入了他的心灵。
有些东西单独看不觉得有多美,但是它们成群成片的时候,那种划一的齐整之美便能轻易撼动心弦,甚至,能令人记取终生。
风景也是如此,往往,任你看过千山万水,不及单单一瞥,有些美的风景,就是在不经意间闯入你的心灵。
他有生以来,除了占据脑海的任务之外的地方,第一次把感受到的美收入心底,他牢牢地记住了它们。
原来,y暗任务之外,他还能感受一些美好的东西。
他的人生,没有意义,他首次意识到。
当他深刻认识到自己人生没有意义,是开始跟踪保护冯晶晶之时。
一点一滴记录另一个人的成长是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尤其还是这么一个特别的少女,他感觉自己守在一株韧性极强的野姜花旁,见证一朵花从厚实的花萼筒钻出,然后开放的过程,参与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感受着她实现梦想的渴望,以及为了实现梦想而展现的智慧力量。
她那处世的圆融智慧,连他也要自叹不如,比如,这次来b城,她带的钱明明不能支撑生活,他担心她会为了钱做出什么事情来,已暗中想办法帮助她,谁料,她居然做了城市拾荒者;至关重要的考试遭人陷害,能马上借助形势
转化表演方向,化解危机,顺便反击回去;今天还与那讨饭老头儿发生那么有趣的事情……
他跟踪着,记录着,保护着,忠诚的天枰逐渐倾斜,他不再是独独听命于容少爷的“隐翼”成先生成隽,没有自己声音的成隽。
于是,他学会反思自己,往日的他都做过些什么?
没有,一切只是空白!
啊,原来,他从未为自己活过。
他蓦然惊觉,暗杀、刺探情报的那段日子,他的人生是多么的黯淡苍白啊,过去的二十三年竟抵不过保护她的短短六年光y,充满彩色的六年光y。
不单单是喜欢,不仅仅是任务,发展到现在,他是以一种眷恋混合恋慕、铭刻于心的心情做她的影子,因为,他不知道容少什么时候会收回他唯一的快乐。
为容少服务,听命于他,相处越久,越能感受到他的可怕,因此,成隽非常清楚,没有暗界联会的势力,没有李氏帝国企业的庞大财力撑在背后做靠山,他那经受残酷训练得来的看似十分强大的能力,实则,不堪一击,渺小的个人不能对抗一艘巨舰。
所谓对抗强权的超人,是电影才能出现的情节呵。
真是矛盾啊!
他不能想象,假如慕少和容少得手的那一刻,他该怎么面对自己。
所谓的守护,不就是一则笑话?
允许他暂时地逃避吧,事情并没有发生,不是么?!
现在,能多守护她一刻,便是一刻;能多守护她一时,便是一时;能多守护她一分,便是一分。
怀着这样的心情,汇报时,他有心隐瞒、含混了一些发生在她身上的关键的事情,连大师兄与她的至深瓜葛,他亦有意瞒下。
在两位少爷得手之前,他要独自拥有关于她的秘密,谁也不能来分享,即使是他的主人容少爷也不可以。
假使,有一天,他能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与她接触,让她认识他,只要,他心目中的野姜花公主允许,他一定会在太阳底下发出自己的声音。
就算,她有了那个青梅竹马的韩睿康,也不能阻止他与她的相识,他不会妨碍他们的,他求的不过是做公主的影子守护者,这样已经很幸福,也是他此生最大的满足了。
他如是想着,望向对面窗户的眼皮渐渐坠下,跌入梦乡那一刻,公主的瘦削身影翩然自远方出现,他看见了,极力追上,待到跑近,才发现她竟然是迎面对他笑,耀眼地灿烂,是恣意盛放的野姜花展现她无畏的生命力。
他有生第一次不再追逐她的背影,他和他的公主迎面相逢在一个野姜花盛放的季节。
那天,那时,那刻,漫山遍野的野姜花,开得正盛……
第三卷 第十七章 容少的心情
第十七章容少的心情
户外的料峭春寒窥伺着李家别墅的室内泳池,妄图把自己的冰冷触手伸入这温暖如春的境地,无奈,这座堡垒太坚固,它只得徒劳在外惘然徘徊。
清澈见底的泳池,粼粼波光闪动,那些四散奋进的水花儿发出了激越的呼喊,为自己能够亲密接触那具俊挺修长的躯干。
浓长的黑发被扎成一束,减少水中阻力,可是依然不能令它的主人满意。
“哗啦——”,水声乍响,李容结束了游泳,他索然无味地在浅水区站了起来,嫌恶地扯了扯身后的长发。
湿腻的黑发分做几股蜿蜒而下,宛如蛇行白玉,更是凸现骨瓷般晶透的肌体,甚至把肌体后背的秘密也暴露了。
在那后背,由颜色耀眼刺目的浓金烈焰,组成一个似是而非的咒符图腾,隐约可辨是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咆哮着,自他的后颈一路强势翻腾,直至没入黑色的泳裤内。
那些不同寻常的颜色过于浓郁,进而散发出一股气势诡谲的震慑力,仿佛封印着什么力量强大的暗黑异物似的,令人望而自生不安。
正因为有了后背的图腾,只着黑色泳裤的李容,站在水中,如藻黑发湿贴在脑后,俊美的脸庞带着幽晦的神情,黑暗魔沼内弥漫的幻灭之雾氲染着异色双瞳,晶莹水珠滴沥滑过剔透瓷白的躯体,整个人看去便有些妖异,更是恰如其分地张显了他魔王般的气质。
“二少爷,奥兰特先生要与您通电话。”黎泉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卫星电话,快步走到泳池边缘。
李容“嗯”了一声,不疾不徐出了泳池,立刻有佣人为他裹上大浴巾,然后,他才接过了黎泉手中的电话。
“劳伦斯,什么事啊?”一口纯正的伦敦腔英语,由着他的嗓音说出来,不啻是听觉上的飨宴。
“艾略特,你可爱的助手丹尼给我捅篓子了,我需要你的成先生来为他擦p股。”劳伦斯•奥兰特火气不小,显然那个助手并不是那么“可爱”,这使得他的苏格兰北部口音变得格外充满爆破性。
劳伦斯•奥兰特年纪与李氏兄弟相仿,他是国际军火商巨头之一,祖辈生活在苏格兰北部高地,这使得他的性情具有根深蒂固的苏格兰式粗旷,他与李容私交匪浅,是暗界联会的固定军火供应商。
除他的声音之外,话筒内间或能听到巨大的枪击声和人毙命前的惨叫声,李容知道他发怒时爱杀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成,有任务,”相较于电话那头的气急败坏,李容依旧不温不火,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股掌之中似的,他转身坐到了狭长的按摩床上,“我另外给你派人过去。”
“不行。丹尼捅的篓子不简单,如果不能干净收拾掉对方,后患无穷。”说完,又是一声枪响和一道绝命的惨叫,显然,电话那头又少了一个人。
“哦,是吗?”李容笑意不浅,他手一伸,随伺的管家立即给他递了一杯红酒。
他轻抿一口红酒,感受酒y的美妙滋味缓缓滑过喉头,方才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拿我的属下当枪使,为你清扫路上的垃圾呢?”
“噢,上帝!”电话那头的劳伦斯•奥兰特伤脑筋地大叫一声,“医生的解剖果然没有错,你们东方人的肠子是比我们多出一截的。好吧,我退一步,你把成先生借给我用几天,这批军火我给你优惠价。”
“优惠多少?”
“一成。”
“少于两成,没得谈。”
“该死的艾略特,你总是这样!好吧,成交。你明天给我把他派过来。”枪械被重重扔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没问题。”李容这下应得很爽快。
得到李容的肯定答复,劳伦斯•奥兰特心情舒畅,“对了,代我问安杰洛好,希望他不再那么古怪。”安杰洛是李慕的英文名。
李容闻言,少有的大笑起来,性感低沉的男低音如同醇酒,“相信我,安杰洛不会乐意听到你这句问候的。”
劳伦斯•奥兰特也是一阵朗朗大笑,又唧歪了几句,两人方才收线。
李容将酒杯放回桌子,把电话递给黎泉,接着吩咐他,“你等会打电话给成隽,让他去苏格兰。到了以后,先不要见劳伦斯,在与单明伦接洽过后,再去。小丫头那里,你另外挑一个合适的人过去,身手要好的。”
“是,二少爷。”黎泉接过电话,然后,躬身询问,“您要不要看看这次给大少爷送来的人?”
李容随意地挥挥手,“不必了,都是些大同小异的替代品,如果慕没有特别交代,就留下吧。”
“二少爷,还有一件事。”黎泉有一丝迟疑。
“说。”李容闲适地侧身枕在按摩床上,任背后的佣人为他吹干头发。
黎泉并没有因为李容的放松姿势,而“放松”自己的恭敬态度,他保持着含胸垂首的模样,远望如同主人面前异常温驯的忠心藏獒,“大小姐把这次供挑选的剧本全部退了。”
“为什么?”李容支着头,闭目问道。
“她说要把冯小姐的女扮男装比下去,要您派知名编剧为她量身定做女扮男装的剧本。”
李容被按摩师的那双手按得正舒服,于是,懒懒抬眸,瞥了黎泉一眼,那异色双瞳恍若有黑暗魔沼的幻灭之雾在聚集,面上却笑得万分悠闲,“真是胡扯。”
随着看似不经意的笑谈,一股强劲的气场迫向黎泉,令他全身骤然紧绷,心中暗暗叫苦。
最近几年,大少爷逐渐不管集团事务,集团和暗界的事务都是二少爷一手c控。二少爷说一不二,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是逐年凌厉。大小姐正是知道二少爷的厉害,不敢来触霉头,才把他推出来,先做替死鬼。
还未等黎泉有反应,没有半点征兆,陡然,李容身畔传来一声惨叫,“啊……手……我的……手……”。
黎泉不禁后退半步,诧异地微抬头,原来,那惨声是按摩师发出来的,他抱手痛得跪倒在地上,而李容那骨瓷般莹透的手已举重若轻地放下。
不容按摩师再叫第二声,极有眼色的管家迅速派人架着他,捂着他的嘴,将他拖了出去,随即,另一个按摩师顶替了他原来的位置。
李容把那只惩处人的手交给按摩师按摩,嘴角上翘,隐含一丝笑意,他意态悠闲地对黎泉说:“他刚才的力道太大了。”
黎泉骇得后退一步,“二少爷……”
“你身为我的左膀右臂之一,”李容微顿,扫他一眼,眼风含威,“不能自己解决,居然,来向我请示这种荒诞小事。”
继而,他又闭眼趴下,随即那股强劲的气场也散了,他散漫地说:“算了,以往慕太惯着她,让她发展得有点无法无天了。她既然不敢当面来跟我说,那么你就给我传个话给她,告诉她,女扮男装不适合她,公司的电影拍出来不是给她一个人看的,如果,她大学还想和韩睿康在一个城市读书,而不是出国留学,最好多向小弟学习一下。”
“是,二少爷。”黎泉肃立。
李容失笑,“不要这么严肃,放松点,我是很信任你的,明白了吗?”
“明白。二少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喔,对了,你的那个霍瑞儿,我还有用,你自己注意分寸。”李容漫不经心地说。
骤然听到李容提及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黎泉后背紧绷,面色不善。
李容仿佛不知自己无意掀起的风浪,他摆摆手,“下去吧。”
“是,二少爷。”黎泉领命离去,双拳却死劲捏着。
黎泉的离去,使得室内泳池安静下来。
李容阖眼躺在按摩床上,享受着力度适中的按摩,神思不觉飘向了身在b城的冯晶晶。
冯晶晶啊,你到底有什么魔力,把阿容彻底迷住?
害我不得不出动暗界的势力,搜寻与你相似的女孩,满足阿容的心念。
不是早知道她和大师兄家的韩小子在一块了吗,阿容,六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你又何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
这么看重她,已经不是玩具那么简单了吗?
冯晶晶啊,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小妹踩着你的脚印走?
她的形体和气质,根本不适合假扮什么翩翩美少年,只不过,与你共演一出戏,她竟不管不顾地提出也要和你一样。
冯晶晶啊,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使得小弟三不五时偷看我们搜集的关于你的资料?
他只是与你试过一次戏,还被你整得惨兮兮,摔掉了一颗门牙。
冯晶晶啊,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牢牢捕获了我的视线?
仿佛不看着你,我便看不到世界的一丝光亮,即使太阳的光芒照耀大地,我也觉得它的存在太虚幻。
而看着你的时候,那个迷失在命运狂涛中的少年又回到了我的体内,连同我失去多年的欲望也一道苏醒了,难以压制想要把你据为己有的狂念。
这样的你,经常让我忘记,你不过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
你知不知道,拥有如斯魔力的你,会很危险呢?
我会像冥王哈迪斯一般,不顾你的意愿,把你掳到我的冥界,成为我唯一的心爱的冥后,和我在一起,永生看不到天空的辉光,触不到地面的鲜活生命,感受不到春夏秋冬的四季变化,迎接你我的,只有亡灵的舞蹈和冥界的酷烈惨景。
可是,光光拥有魔力是不够的,我还要检验你有没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希望你的表现,不会令我失望。
我要看,你的内心是否足够强大,是否强大到你自己也不能把你自己杀死的地步。
我拭目以待啊……
李容想着那个女孩儿,慢慢地,沉沉重负飘至高空,距离他的躯体三千英尺之远,他含笑,深深睡去,俊美的脸庞如受洗过后的婴孩一般,沐浴着生命中不曾出现过的幸福的宁静。
管家不敢惊动他,打了个手势让按摩师和所有仆人退下,然后,取出一床薄被为他盖上。
透过室内游泳池的巨大玻璃墙,可以清晰地看到别墅内的情景。
不远处,黎泉正领着一个女孩子踏上主宅的台阶。
春意冻人,女孩裹得很严实,但那与春天不遑多让的脸庞儿露了出来,清纯如水,荡人心扉,可最教人莫名心惊的是,那女孩儿竟然长得有几分神似冯晶晶。
此时,主宅的大门霍然开了。
一个长发翩翩贵公子含笑站在门口,他戴着茶褐色的眼镜,穿着一件驼色粗格子图案的开襟羊毛衫,浓郁的贵族气息洋溢周身,门背后的欧式大厅和楼梯做了他的完美衬景。
他朝她优雅地伸出了白皙修长的手,笑得极其温柔缱绻,华贵俊美的脸庞仿佛太阳似的会发光,犹如少女梦中的经典场景。
女孩儿羞涩地低头笑了,也伸出了纤白的小手,把自己交付于未知的命运……
第三卷 第十八章 今生之愿
第十八章今生之愿
“小韩啊,我们家晶晶还是没有给你来电话吗?”电话那头的吕秀茹声音有点忐忑。
“阿姨,您不要担心,她昨天晚上给我来过电话了,我还想着打电话告诉您来着,没想到您先给我来了电话。”韩睿康一只手执着手机,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大谎,另一只手收拾着书包,把文具卷子都放在里面。
“哦,这样啊,小韩多谢你帮忙传话啊。她在那边怎么样了?考得好不好啊?吃得怎么样?衣服带够了吗?听说那边很冷的……”
韩睿康越听越皱眉,那家伙根本没给过他一个电话,害他要来为她圆谎,真是有够……
她难道不知道大家很为她担心吗?一个电话报个平安花不了几个电话费吧,还是她刚到另一个大城市就被什么给诱惑了?
他联想到这个自己最在意的可能,脸色马上转y沉。
另外,尽管他一向不介意说些善意的谎言,但是,面对真心实意的对方,那谎言就有点掰不下去了。
于是,整个电话就在他含含糊糊的“哼哼唧唧”当中结束了。
电话收线后,他恨恨地把手机扔进了书包,冯晶晶你要敢变心,我吞了你。
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一意要考国立电影学院,要出名的话,由老爸出面,给她参演几部电影,不就完了么;要是她想红遍全国,甚至是在国际有知名度,让老爸的师弟——李家两兄弟背后挺她,不就结了么;要是她只是喜欢演戏,他做她唯一的最忠实的观众,还不够么?
他不明白她。
他最不明白她的地方在于,只要她乐意,他所有的钱都是她的,她为什么不要他送的手机?有了手机,双方联系不是方便很多吗?!
她究竟在无聊地坚持什么?
为什么不要他提供的援助?
难道,她还怕别人说吗?
两个人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说,她也不说,有谁能说她什么?
搞到现在,不仅行踪不知,连她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吕阿姨打电话询问情况,他都要为她隐瞒搪塞过去。
他一面为她隐瞒家人,一面又担心她的安全什么的,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害他在这里牵挂……
冯晶晶,没有你在身边,好像全世界把我遗弃。
真是糟糕透顶的感觉。
你还是快点回来吧!
韩睿康斜挎书包,随意歪靠着走廊的栏杆,郁闷地望着教室下方的c场。
这明明是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可他的姿态一摆,远望去硬是有一股非常吸引人的y郁颓色,如果不是因为所有人都去看篮球赛,那么肯定会有被美少年姿容迷惑的女同学,偷偷在他背后发花痴的。
下面的c场将要上演篮球大战,胖大海做为主力队员出阵,引来不少低年级学妹的叫好声,极有人气的模样。
韩睿康望着胖大海臭美似地对学妹们回报挥手,引来她们声浪更大的尖叫,心里暗自把他唾弃一番,决定今天放学先走一步,况且,他还要完成与某人每年一次的那个约定,才没空闲等那个耍帅的胖大海。
没有冯晶晶在身边,干什么都没精神,韩睿康一脸无聊地朝楼梯口走去。
“诶,韩睿康,你要回家啊,我正要找你呢。”突然,一道貌似惊喜的娇软甜声叫住了他。
韩睿康回头一看,不出意外是李歆绫,只有她的声音才能激起人的j皮疙瘩,也不懂她的那些nc男fans是怎么想的,把这种声音叫做什么“绞杀少男的声线”,纯粹恶心人!
“什么事?”他不耐烦地停住脚步,这女的最烦人,偏偏还不能扯破脸给她难看,都怪老爸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李歆绫在旁边暗中守了好久,见他要下楼,才装作恰巧遇见似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