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9-09 07:28      字数:13298
  李歆绫在旁边暗中守了好久,见他要下楼,才装作恰巧遇见似地出现了。
  “我们一起回家吧!”冯晶晶不在,可是她的大好机会,她李歆绫怎么能不把握呢。再说了,这个可是无数少男梦寐以求的机会哦,我不信你不心动。
  与这句大胆邀请话语完全相反的是她的表情动作,微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如水幕半遮她的温柔唯美笑容,良好教育培养出的淑女仪态,一览无遗。
  假如,此时有人自他们身边经过,最多感叹一下美景,根本不能想见他们的谈话内容。
  看着李歆绫一副表里不一的做派,韩睿康禁不住低骂一句,“白痴!”
  真tm的恶心,怎么他们一家子都是差不多的德性,全是些表里不一的混蛋,如果可以,他才不要认识那家子人,虚伪得厉害。
  “啊,你说什么?”她刚才陶醉去了,他能不能把话再说一遍啊,“人家没有听清楚啦!”
  “收起你那副样子,现在是二月,天气还是很冷的,我没多带衣服。”韩睿康没给她好脸色,很冷傲地说。
  “讨厌,怎么可以这么说嘛,人家会很难过的。”李歆绫嗔他一眼,心灵堡垒完全不受其话意的影响。
  “好了,”韩睿康受不了了,“我还有事,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他不想再理会她,径直往下,走出教学楼。
  “喂,你不要急嘛,人家有话说啦。”李歆绫跟着走了下去,那副号称“绞杀少男”的声线更是绵软,拉长的小尾音钩得人心痒痒。
  韩睿康只觉得无聊,步子开始加大,让那个装淑女的恶心女人为照顾自己的所谓淑女形象,跟不上他的脚步,自动退却。
  李歆绫急得跺脚,“人家是真的有话说嘛。”
  见他完全不予理会,她顾不得淑女仪态,直接追上去,拦住他的脚步。
  他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她,望着天空,嘴里的话说得粗,“有话快说,有p快放。”
  李歆绫有点委屈,她什么事情也没做啊,他的态度能不能好点呢。
  “你不说,我就……”
  她急忙截断他的话,“你有点耐心嘛,讨厌!是这样的啦,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既然冯晶晶不在,我代替她陪你过,好不好?”
  “你代替她?”韩睿康倏地顿住了,斜眼睨她,冷俊的面容啼笑皆非,“没有人能代替她,你,更加不可能。”
  “人家的意思是陪你过……”
  “不需要。”他一口回绝。
  “好吧,”她咬咬唇,“你不要我陪你过生日,那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总可以收下吧。”
  虽然有点失望他像以前那样,过生日拒绝她作陪,但是他的每个生日,她都会为他精心挑选生日礼物,然后送给他,希望他偶尔回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一片心意。
  今年的生日也不例外,十八岁的生日,送他礼物,算是成人礼吧。
  “拿来。”韩睿康大手一伸,毫不客气,他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
  李歆绫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品盒,直接递给他,不知怎么的,忽然那面色就红了一下。
  韩睿康看她古怪,接过来,三把两把扯开包装,打开盒子。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他的面色也开始怪起来,细看的话,还有点微红。
  他的脸红不是害羞,而是因为尴尬。
  “你什么意思?”
  李歆绫支支吾吾地解释,“呃……我想你今天满十八了……”
  “我满十八岁又怎么了?!”
  “十八岁算成人了吧……所以,我看……我看这款香水可能比较适合你……”
  没错,她送的是香水。
  当她看到这款蓝色的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就觉得很适合他,神秘的蓝色,捉摸不透的的螺旋般香氛,冷峻的气息……
  如果,他能使用它,涂在身上,让她闻到那味道,那么,她从小至大,最美也最无望的梦想——站在韩睿康身边,仿若错觉实现了似的。
  亲密的,香水的味道,第二层衣服,她送的……
  “我不要,还给你。”韩睿康退回给她。
  “拿着嘛!”她背着双手,摇头,不接受他的退来的东西。
  “你听不懂啊,我不要。”
  “拿着啊,求你了嘛……”
  正当两人推让相持的时候,李歆绫的手机响了,她不接他递过来的香水,转身接起了电话。
  “事情成了?”李歆绫看号码就知道是黎泉打过来,语气里有股控制不了的兴奋。
  韩睿康才不想与她再纠缠下去,趁她背着他接电话,他悄悄把香水放在地上,跑步离去。
  待她接完这个等于是噩耗般的电话,转过头来,却发现韩睿康不见踪影,地上孤零零放着她送不出去的香水。
  送不出去呵……
  她愣愣地呆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于是,下一刻,时尚的粉红手机与香水瓶来了一次急速的亲密接触。
  “乓——”
  无奈,二者都很坚固,完好如初,没有造成一点实质性损坏,仅是偏离了自己本因在的位置而已,一如他和她……
  韩睿康甩开了烦人的李歆绫,跑到校门口,快速拦下一部计程车,上车,然后,告诉司机要去的地点。
  一个小时后,他到达了向隅山公墓。
  他给了司机一半的车资,按事先说好的,在原地等他,接着上了山。
  已近黄昏,初春的山陵寒意开始降临。
  山道沿途的初生草茬在逆风吹拂之下,瑟瑟抖动,把淡黄的残光自身上抖去,留下草色本性。
  他踏着山道而上,沿路坟茔的数目不是六年前可比,要寻到母亲陈莉影那种好风好水的位置已经很难,尤其想在墓的旁边种一株树就更难。
  六年前,和她一起种下的香樟树,竟无意间成为向隅山的一景,是辨认坟茔方位的一个坐标。
  每一年,他要和她来两次。
  一次是清明节,另一次是他的生日。
  有她的陪伴,无论山路是多么的寒冷,他的内心总是充满无限的温暖。
  真好,这一路上有你在陪着我,他想着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没走几步,便遥遥看见了高且直的香樟树,六年的生长,那树已具备大树的雏形,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他的妈妈受着它的庇佑,躺在那树下免受风吹雨淋日晒和虫咬。
  妈妈一定能够感受到他最后的心意吧!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轻快起来,不一会就到了树下。
  他先在母亲的墓前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走到树前,掏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雕刻小刀。
  每年生日,她会陪着他,按树身从下往上的顺序,逐步刻下他来年的愿望,于是,树身中下部的位置,都是些现在看起来很幼稚,当时刻起来很认真的愿望话语。
  他逐一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愿望”,回忆他们过去六年共同经历过的青葱岁月,笑意止不住地绵绵地溢了出来,树身上一共五个愿望,每个愿望在当年都实现了。
  树身最底部的第一个愿望是,“冯晶晶每周按时给韩睿康交周记”。那时,他们刚上初一,他继续做着班长,而周记已经是不用交了,可是,他还是想看她写的周记,所以,他过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刻了下来,她为了这个愿望,一直写了三年的周记交给他,直到初中毕业。
  往上的第二个愿望是,“冯晶晶除了韩睿康和胖大海不要交其他的朋友”。上了初一,她开始交了许多的朋友,到了初二更是数不清,男的女的都有,按一个班级小混混的话说,就是她够意思,够哥们,大家喜欢。如此以来,她被瓜分了,有段时间几乎是不与他和胖大海来往,他很生气,趁着十四岁生日,他刻下上面的愿望。果然,她不再与别人交朋友,把空出来的时间都给了他和胖大海,直到现在,她唯二的两个朋友就是他与胖大海。
  第三个愿望是,“冯晶晶减少课外活动”。自从她不交其他的朋友后,她开始参加校内的很多课外活动,搞得风生水起,害他见她的时间少了很多,十五岁生日的愿望就变成了这个,于是,她乖乖地收敛了,除了戏剧社不再参加其他社团,连戏剧社社长的头衔也推给了别人。
  第四个愿望是,“冯晶晶不准交男朋友。”上了高一,那些白痴的荷尔蒙充脑,递纸条和攀交情的举动大幅度增加,花样百出,甚至有个不怕死的,当着他的面给她送那种粉蓝色的信封,害他一个忍不住,暂时忘记了武术教练经常告诫大家“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的话,直接把那家伙送到墙壁上立正去了。十六岁生日时,他刻下了这个愿望,而她竟一脸笑意的告诉他,自己想办法。没奈何,他只好拉着胖大海成了她身边的“左右护法”。
  第五个愿望是,“冯晶晶读大学,要与韩睿康做室友”。刻下这个愿望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直到刻完,她猛地在旁边笑得打滚,他才意识到自己刻了什么,闹了个大红脸。之后,她憋着笑,很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只要他能在b城准备一个房子,做室友不是困难的事情。十七岁那天晚上回家,他就立刻联系了b城一家正在开发建设顶级公寓的地产公司……
  今年,十八岁生日的第六个愿望……
  她不知道,其实,他最大的愿望从未刻在这上面。
  今年生日即使没有她的陪伴,他也要把自己真正的愿望刻下来,清明节的时候带她来这里,让无声的香樟树告诉她,他今生最大的愿望,而母亲则是这个愿望的证人。
  他握着雕刻小刀,一笔一划,逐字逐句,刻得虔诚,仿佛信徒在朝圣,如同冥冥中有神明在上空注视……
  ps:写本章节的时候是听着张学友的《一路上有你》完成的,感觉很棒。
  本章香水感谢小菲子提供瑞丽杂志做参考。
  咳,某生看了这些时尚杂志使出多种手段来把mm们调教,真是劳苦啊~
  偶看见那杂志上教导女人如何调教男人【实话,我喷了】
  然后,我就得出了这么一句话:时尚杂志调教女人,女人被调教后,再来调教男人,至于成不成功,嘿嘿,那就有待观察喽。
  最后,是一个疑问:要是按那上面写的做,mm,你们不累么?
  反正,俺光看着都觉得很累……
  幸好啊幸好~~~~~~~~~
  今天又涨了七张票,太感谢此时送票的天使筒子们!
  最后,因为9月1日正式上架了,是包月的,所以,明天我会发表一个感言,希望筒子们也都过来看看啊!【咳,真是不容易的三个月啊】
  话说,我还以为要入v了,会掉收藏,没想到今天还是增加啊,太高兴了!谢谢各位对我的支持!希望继续收藏啊!
  别忘了,我明天还有感言要发,大家来看哈!
  第三卷 9月1日,入v之前的感言碎碎念!重要
  周六已经上传8月份最后一个章节!
  倒了,今天刚发现少了一个重要人物,“四十二非”,你原谅我撒!把你放进来了!
  首言
  首言
  我想在情感的骨灰盒子里
  把她的倩影幽香埋葬
  一同
  我虚假的忧伤
  然后
  把它点燃
  在无人海岛的悬崖峭壁
  之后
  在寂灭的灰烬上
  建筑一个祭奠的城堡
  周围遍植风信子
  利用它们的姹紫嫣红
  装点我
  惨绿年少的磷火
  午夜场,那一场永不散的青春电影
  午夜场,那一场永不散的青春电影
  (一)
  夜是那么的深,无风。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喜欢在黑夜的大街游荡,并且带着我的死党董,他是我的小跟班。
  也许,大学生的我们,体内有许多躁动的因素,需要在黑夜里释放。
  我们俩经常在黑夜里找点事干,就像现在。
  “你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见,不是说好在广场的标志下见面的吗?”
  “是啊,我在这里啊,你穿什么衣服?还是看不见你……”我拿着手机说。
  “你往标志旁边的花丛看……”,手机里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一望,那儿有一个穿吊带的女孩,心想就是她了。
  于是,我走了过去。
  “嘿,别装了。知道是你,有哪个丫头在午夜12点满大街乱走的。”
  “呵呵,是你们两个啊,走吧,找个地方坐会。”
  “玉泉森信,怎么样?那里有台湾担担面。”
  “好啊,你请客。”
  “没问题。”
  (二)
  我要了一碗面,董则要了两碗。
  没看见我杀血请客吗?这家伙,就是一头猪,没有他吃饱的时候。
  刘雪是女孩,只点了瓶饮料。
  我这才观察起她来。
  我们大学是泉城重点大学,上面下拨资金不少,所以,校内不免有许多好处面向学生。
  其中之一是,大学宿舍安装的电话属于内线服务,拨打内线电话免费。
  这个规定,可便宜死我们这一群没有女朋友的哥们了。
  只要感到心灵空虚寂寞了,我们便会轮番抱着电话狂打女生宿舍。
  如果是双方皆寂寞,那正是瞌睡遇着枕头,当然,这种情况的发生几率属百年难遇;一般情况是接电话的女生不耐烦,打电话的哥们多半会被骂一句“变态”,或是直接挂电话,这一类情况占99%以上,可寂寞的我们仍旧是乐不此彼的继续拨下一个号码,听听女生骂那一句“变态”……
  我和刘雪,就是这样认识的,我认识她的几率属于那少得可怜的1%。
  当然,她并没有骂我“变态”,而是奇迹般的和我天南地北地扯了起来。
  一来二去,我们熟了。
  换句话说,我和她是从未见过面的校友加聊友,比网聊好不了多少,今天是正式的第一次见面,网友见面也不过如此。
  刘雪是传说中的高干子弟,某军区一个将军的女儿。
  尽管,她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长得有点像关之琳,家里有地位并不缺钱,但是,她世故的眼睛和老练的神情,绝非一般的高干子弟具有。
  这与她的一点小嗜好有关。
  我们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突然,董打了一个饱嗝,算是吃饱。
  我横他一眼,提议一起去看电影午夜场。
  她同意了。
  (三)
  除了在黑夜的大街游荡,我还喜欢独自一人看午夜场的电影。
  午夜场的电影院,三三两两的观众,或是谈情说爱,或是睡意十足,我享受着黑暗中专门为我放映的电影,只有我触到了那些人物的喜怒哀乐,那些悲欢离合的场景,似乎如此,我才得到宣泄。
  今夜,有人同行,还是第一次。
  我们到的时候,电影已经开场了。
  太好了,今天上映法国记录片《候鸟的迁徙》,我还没有看过。
  但是,刘雪阻止我买票,说是开场的电影没意思,不如去蹦迪。
  可能,她一个女孩觉得看记录片很枯燥吧!
  既然,她发了话,董又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我自然无条件同意。
  于是,我们决定去迪厅。
  15分钟后到了迪厅才知道,女孩免票,男孩收费。
  结果,我和董凭学生证买到半票。
  说实话,我就是装b,我以前从没有去过迪厅,但是,不能表现出我没来过吧!
  看着舞池子里那些扭动着的躯体,感觉迪厅这个巨大的罐头内,装着蠕动的虫子,他们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真不知他们在宣泄什么。
  发泄多余的青春?
  证明前卫的叛逆?
  刘雪扭着挪到休息区,似乎很累,说你们去蹦吧!
  也许,从她的角度看,我和董缩头藏尾地待在休息区,她认为我们是小p孩。
  奇怪,一个和我们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怎么会表现得如此老练娴熟,也许这和她的小嗜好有关。
  她像一个黑白相间的魔方,令人产生探索的兴趣。
  看我示意,董兴奋地冲进了虫子堆,我也勉强地钻了进去。
  几分钟不到,我蹦累了,董也累得直喘气,我们回到休息区。
  小圆桌的上方是晕炫的灯光,真是让人不舒服,不习惯。
  唉,对了,烟没有了。
  董立马奴颜婢膝地说,老大赏银子,我去买吧!
  “我有!”刘雪说着从小皮包里拿出了几包烟。
  董一愣,继而一脸喜色,两只眼似乎在炫目的昏灯下发绿光,说,哇,这烟还是挺上档次的好烟,说着自己抢了一包。
  这个躲在宿舍里抽烟抽到凌晨2、3点的烟鬼,发现“鸦片”了。
  我不装b了,也要了一包。
  可是,贪婪的我们还想把刘雪包里剩下的烟瓜分了。
  我们很快伸出了“魔爪”。
  “干嘛!不给了,这烟剩下的没你们份!”她把剩下的烟全数扫进包。
  “怎么,你一个女孩家也抽烟啊?!”
  “不啊!我只是留着玩,总不能都给你们两个烟鬼吧!”
  玩烟,不抽烟?
  无语,我和董面面相觑。
  看出我俩发愣,刘雪掩嘴偷笑。
  她抽掉我手中的烟,拉着我又扭进了虫子堆。
  (四)
  震耳欲聋的音乐,借着吵杂,我故意贴着她的耳边“窃窃私语”。
  我说,你真美,做我的gf吧!
  周围气氛热辣,使人变得胆大。
  距她的脸庞还有那么几厘米,我有点飘飘然,很享受近距离贴着一个如此的漂亮mm。
  这样的举动,刘雪不反抗。
  董看着刘雪,慢慢扭近身体,他也想学我贴着她的耳朵说话,借机揩油。
  她轻笑,退着步,扭向休息区,我们均落了空。
  她坐在沙发上,说好累,要回去,午夜的迪厅也有散场的时候。
  刚有点进入状况的感觉,她却要走,尽管有点不情愿,我们仨还是出了迪厅。
  透明清澈的午夜!
  有别于“罐头”里窒息的空气,心
  胸顿时清澄起来。
  她住西校区,不一会,我们和她分头走了。
  董落后我几步,喜滋滋地吸着刚到手的香烟。
  我回头望一眼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呼吸着清爽的空气,不免有几分午夜散场的伤感。
  以后,我总是在午夜给她打电话。
  反正,打电话不花钱,经常是聊到凌晨两、三点。
  那时候我们聊些什么,现在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只知道,打着打着,就这样睡过去。
  这在很长的时间内,成为我的睡眠习惯。
  (五)
  泉城新开一家大型购物超市,广告做得很足,宣传单撒得满校园都是。
  他们买力的宣传达到了效果,我和董打车过去玩一把,瞧个新鲜。
  上购物电梯的时候,不期然看到刘雪的身影出现在二楼生鲜区。
  我顿时兴奋不已,三步并做两步冲出传输带,p癫p癫跑过去和她打招呼……
  相比我盲目的兴奋,她只是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又扭头和旁边的一个貌似她朋友的女孩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和我在电话里的那种热络劲。
  我有点不是滋味,像烙铁掉入冰窖,“哧”的一声,冷却。
  但是,我不甘心,躲到另一头,一边掏手机拨号码,一边偷窥她们。
  我看到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然后,和女伴说了什么,就匆匆跑到一边接电话。
  “干嘛?!”她的口气依旧不冷不热。
  被她这么一问,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她的态度让我不爽。
  “不能给你打电话啊?”我反问。
  “你神经啊,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偷偷躲到一边打电话?”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远远望去似乎面色和悦,我遂大着胆子说,我喜欢你。
  刘雪说,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对爱情没有什么感觉了,很失望,不想再谈,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
  不远处,她的女伴在喊她,她回头应了一声,连“再见”都没有和我说,就挂断了电话,跑到女伴那儿去了。
  她再一次拒绝了我。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远远望着她们俩有说有笑……
  (六)
  也许,是大学的生活太平淡,于是,我和董决定旅行。
  我们乘火车到了泰安,住在一个小旅社。
  一夜匆匆,天还未亮,大约凌晨3、4点,董已经穿好衣服,嚷着去泰山的车到了。
  我不理他,埋头大睡。
  他说,那我先走了啊,一会泰山顶上见面……
  迷糊中,我醒过来,一看,糟糕,7点半了。
  我抓紧收拾东西,坐上专车,直奔泰山而去。
  夏日的泰山是如此的美丽,远山葱葱郁郁,山道游人如织,各色各样的身影。
  我开始了登山之行。
  真是快累死我了。
  爬泰山,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轻松。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有凉亭!
  我加快了脚步。
  忽然,我看见亭内有一个苗条的熟悉身影。
  为了证实自己没有眼花,我快步走近凉亭。
  那女孩似乎感觉有道视线盯着自己,她微侧脸朝我的方向望来。
  刘雪,真的是她!
  我们竟然在不可思议的地方相遇了。
  她也是一愣,然后调侃地说:“怎么是你!跟踪我啊?你怎么也来爬泰山……”
  我只能呆呆地看着她,不禁心猿意马,是老天安排我们这样不期而遇吗?
  是不是注定我和她之间要发生点什么呢?
  正当我心情澎湃,浮想连翩,一道男声加入我们之间,“他是谁啊?”
  那个男人穿着休闲的登山装,手里拿着两瓶子饮料。
  尽管,他努力装扮出贴近青春的样子,但是,他松弛的面容,微凸的小腹,和几乎稀疏的头顶,不难看穿他的伪装。
  “一个同学,刚遇上,聊了几句。”刘雪说着接过饮料喝起来。
  大概,是感觉到我略带敌意的目光,和刘雪有点敷衍的介绍,男人看了我一眼,低声在她耳边交代几句,便识趣地离开。
  那个火热的迪厅之夜,我也曾这样在她耳边低语,如今……
  我有丝愤慨地说:“陪聊需要这样亲密吗?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他?”
  是的,她的小嗜好陪聊,陪那些款爷们出席商务餐会,做c科打诨的花瓶,活络气氛。
  这就是为什么她有那么多的烟,且老练世故的原因。
  我相信,她不缺钱,也不需要为钱怎么样,陪聊不过是她的嗜好,如同小时候的我们玩过家家的游戏。
  也许,我未曾在意过,年龄不同,从事的游戏行为自然变了味道。
  只有我,一直待在原地吧!
  我们前进的动力,难道会是堕落吗?
  社会的生态现象,以镜像的方式反馈至微型的大学社会。
  我们每一个人,在镜像的作用下成长着,有些人为钱,有些人为权,有些人则只为蛹化自己的畸变……
  她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我高兴,谁也管不着。拒绝你,纯粹是因为你太青涩了,而且,我对所谓的爱情也不感兴趣。”
  “他呢?你……”
  “与你说的无关。”她的笑意慵懒,伸个懒腰,显然不愿深谈。
  她是一只蚌,把自己好而安全地藏在壳里,拒绝任何人的窥探,从而变得莫测高深。
  我曾经说过她是魔方,现在我愿意把这个魔方放入木盒,流向大海的任何一个方向。
  我头也不回,下了泰山,再也没有目睹金顶的盛光。
  (七)
  静静地,我一个人坐在午夜场的电影院,观看重新上映的法国记录片《候鸟的迁徙》。
  四周是沉沉的黑,我陷在沙发里,惬意观看鸟们的飞翔,幻想自己背生双翼,成为迁徙的一员。
  自从泰山之行,我和她彻底断了联系。
  午夜,不再有人陪我聊天,安抚我的睡眠,我又再次拾起往日爱好,观看午夜场。
  有时,我在想她是否怀念一个午夜给她打电话的男生,那个在电话里说喜欢你,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的懵懂少年。
  我偶尔会想起她,想起她不冷不淡的调调,想起她异样的成熟,想起那说着对爱情失去信心,不再谈感情的无奈语调。
  也许,我是午夜天空的流星,于她寂寥的黑夜中一闪而过;也许,我不过是为了青春,假想了一次爱情的感觉……
  还是注意看电影吧!
  看迁徙的鸟们飞抵温暖的彼端,午夜的电影即将结束。
  “啪”,头顶的灯光大亮,放映员竟是迫不及待地提前结束了我一个人的午夜场。
  夜深,我步出电影院。
  午夜场,终究散了。
  而唯一一次不散的午夜场,是我和她的午夜场。
  那一场永不散的青春午夜电影,因为,它从来没有开过场。
  你是我的毒
  你是我的毒(一)
  水晶瓶子里c着一束玫瑰花,业已褪落娇艳,只是衰萎玫瑰的枝头尚散发着袅袅余香,那是死亡的芬芳,它们陶醉在她的头发里。
  (一)
  大风“呜呜”,吹得林木“哗哗”乱响。
  巨大的闪电伴随鸣雷轰然撕裂了大地,黑夜乍然如白昼。
  犹如爆豆的雨点砸在落地玻璃窗上,“噼啪”不已。
  电光,乍明乍暗,s透弥天雨幕,闯入昏暗的卧室,间或照着大床上两具缭乱的躯体。
  男人刚健的肌体,滚下炽热的汗珠,滴落在女人嫣然翘立的r尖,折s晶莹的幻芒。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粒汗珠被女人急切迎合的动作,抖落至平实的小腹,埋入两人紧密咬合的林地,狂乱的激情把它蒸发。
  快感如潮,涛起海卷,女人嘤声不断。
  蓦然,一道霹雳直击长空,白亮光芒骤然降临。
  女人泛滥的娇艳色泽,挤满男人眼帘,充斥着靡丽而迷乱。
  他低喘一声,加快了速度,把她送上喜乐的颠峰。
  那修长的玉腿如藤,紧紧缠绕,决堤的快乐洪流高声呐喊,“暮雨——”。
  “朝云。”男人暗哑喘息,为这呐喊而欣喜,沉腰重重一击,猛然,吻住女人的唇畔。
  这个吻似乎令女人不快,她身体一僵,反手一掌甩在男人脸上,切断醉人的炽情。
  “什么玩意!应小雨,记清楚你的身份!”
  激情坠落,女人果断推开体内的男人,迅速套好衣服。
  她冷冰冰地注视错愕的男体,说:“我的吻是属于暮雨的。下次,你要是再犯我的忌讳,趁早给我滚。”
  (二)
  没错,她杜朝云的吻,是属于段暮雨的,且只属于段暮雨。
  除了段暮雨,谁也不能吻杜朝云。
  生命里的每一个印记,段暮雨都在上面签了名字。
  小学三年级,妈妈的葬礼,他给了他的怀抱;
  中学二年级,第一次来潮,她不知所措,他背着她去看医生,红着脸为她买卫生巾;
  高中一年级,老师怀疑他们早恋,他疏远她,她哭啼啼地问他以后还是朋友吗,他第一次吻了她;
  高中三年级,隔壁学校的小混混意图对她不轨,他知道了,和对方打了一架,被学校记大过一次,取消了保送名额;
  大学二年级,有很多女生喜欢他,她不高兴,他用万能胶水把玫瑰花粘在c场的地面,组成“暮雨爱朝云”的字面,被学校责令打扫c场;
  大学四年级,毕业的最后一个夜晚,她把女人的第一次给了他;
  小学,中学,……,直到黑暗人生的开始……
  链子断了。
  段暮雨死了,死于新婚旅行的车祸。
  他为了保护她,身体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然后,才死去。
  她承认自己很懦弱。
  她不知道事情再重演一遍,换她坐在副驾驶座,她会不会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他,代替他死。
  她不知道……
  深夜,除掉衣服,凝视镜子里冰冷的身体,她会不可遏止幻想另一个世界的暮雨是不是同样冰冷。
  她……
  害怕。
  恐惧,有时候是一种庞大的力量,可以催动体内的s动。
  如果,她的身体还没有死亡,为什么那么的冰冷?
  她需要炽热的躯体驱赶身体的冰冷,平息恐惧引发的s动。
  如果,她的身体不再属于段暮雨,那么,这辈子至少还能保留吻的权利。
  她的唇只为段暮雨而绽放。
  (三)
  出于工作和生理的考虑,她需要一个秘书兼司机。
  杜氏实业的招聘贴出来以后,数百名应聘者蜂拥而至。
  那天,如山的应聘者,带着他们五花八门的学位头衔和证书,和膨胀的自信来了。
  但是,第一眼,她看中了三流大学毕业的应小雨。
  不仅因为他名字带着一个“雨”字,也不仅仅因为他年轻俊朗,关键是,他长得和段暮雨太像了。
  杜朝云坐在办公室里,只有她和他,看着他,她有一瞬间的眩晕,然后,稳定心神,坦白自己的真正意图,需要一个酷似她丈夫的人做性伴侣。
  这刚出校门的男孩不置可否,然则,他的眼睛里,有野心的火花在跳跃。
  对这样的男孩,她太明白了,他们总是怀揣着庞大的野心,不放过任何一个成功的机会,他会答应她的。
  他不语,望着她,仿佛在说,利益不多。
  于是,她絮叨叨地说,现在工作不好找,许诺给他比一般员工高的薪资,如果工作能力出色可以得到重用,再说他跟着她不吃亏,她年轻,比他早入社会一年,是杜总裁的千金……
  男孩放任她“自言自语”,沉默依旧。
  难道,她看错人了?
  她绝望地盯着他,心想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孰料,男孩终于开口了,“你,真的很在意他吗?”
  (四)
  仿佛,应小雨是专等这句话而来的。
  那天招聘之后,他正式成了朝云的人。
  不过,他必须严格遵守一条:禁止接吻。
  应小雨无条件同意,两人的生活从此交融。
  应小雨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工作上的事情,只需要教一遍,即可上手。并且,他逐渐显露经营才华,公司销售额攀升,有极大部分是因为采纳了他的建议。
  令人刮目相看的能力使他迅速成为朝云的左膀右臂。
  另一方面,两人在床上的契合程度,也超出了朝云的意料。
  白天,他是她的得力助手;夜晚,他是她的顶级伴侣。
  亲密而消魂的关系,将他身上那种清凉的男孩气迅速转变成略具成熟味的男人样,有着难以言喻的魅力。
  每当与他驰骋于性a的乐园,凝视他酷似暮雨的脸庞,朝云会止不住幻想,暮雨还活在这个世界啊!
  性a中的她,耽溺于假想爱人带给她的快乐,不免沉沦欲望之海。事后,她又觉得自己是可耻的,贪恋一个并不是真正暮雨的人,无疑背叛死去的爱人。
  耽溺与背叛,错乱交织,压得她几乎无法喘息,所以,接吻,变得格外令人无法忍受,仿佛整个人从里到外皆抛弃了暮雨。
  她至少有一样必须为他保留,证明他从未被遗忘。
  可恶的应小雨,他居然打破了她的坚持。
  他不过是个替代品,朝云愤忿地想,声音变得更冷了,“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滚,我不想见到你。”
  应小雨挫败地坐起来,“我不能代替他吗?”
  朝云前进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犹如女王训示臣民,“谁也不能代替他滚,现在!”
  他望一眼窗外电闪雷鸣,夜雨倾盆,说,“朝云,外面下雨。”
  他和解似地伸出双臂要抱她,却被她嫌恶地挥开,“滚出这个房间,随便你睡哪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滚吧!”
  他无力地垂下双臂,忧郁且悲凉地看她一眼,便默默拾起地上的衣服走出房间。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埋在被子里纵声大哭起来。
  (五)
  那个雷雨夜之吻,令两人的情感降到了谷底。
  也许,不过是她一个人在倔强地坚持,段暮雨对她一切如初,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冰冷,晚上不再打电话让他去别墅,似乎有意隔绝他于千里之外。
  在她看来,他与女同事的轻松笑语,面对她时的微笑……,都成了变相的挑衅。
  她是杜氏企业的未来掌舵者,不需要求任何人,不受任何人的要挟,他如果想以自己酷似段暮雨做为筹码,来诱使她就范,那么他太天真。
  没有他的抚慰,她咬牙挺过难捱的夜晚,白天的脾气则愈显暴躁,最爱拿他撒气。
  杜朝云看着桌面一堆纷乱的报表,拧紧了眉头。
  自从车祸,她看报表分析吃力了许多,幸亏应小雨在旁协助讲解,才不致造成多大的阻碍。
  该死的应小雨,需要他的时候,死哪里去了?
  她按快速键,拨通内线电话,“嘟……嘟……嘟……”,无人接听?!
  她放下听筒,坐在原位。
  不到三秒钟,她难耐地起身,走到办公室的百叶窗前,透过玻璃窥视外面的员工。
  也不在!
  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整个人变得特别烦躁不安,索性拿着杯子去茶水室冲咖啡。
  还没走近,远远地,她看见应小雨端着杯子,与一个女员工站在一起,大概是他说了什么,逗得那女人咯咯笑。
  他很会讨女人欢心嘛!
  他是她出钱雇来的,凭什么讨别的女人高兴?
  朝云只觉得心头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她疾步上前,手中的瓷杯故意击在门板上,发出“嘭”的闷声。
  那一对说笑的男女倏地停顿,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朝云冷凝着面孔,说:“应小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六)
  刚关好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杜朝云的火气就爆发了。
  她厉声说:“你是我花钱雇来的,你的作用就是讨我高兴,你再对那个花痴笑一下,我就把她炒了。”她恨恨地捏紧手里的瓷杯,嘴唇因为气恨而颤抖。
  应小雨皱眉说:“我不是为钱。”
  “哼,不是为钱!你以为一个三流野j大学毕业生能在杜氏工作,是凭什么?要不是你的脸,你以为你能在杜氏立足?”
  “我有能力。”
  “能力?你的能力就是陪我上床。”
  “陪你上床?”应小雨讽刺地笑,好看的嘴唇抿起来,显得异常冷情。
  杜朝云自以为占了上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你明白自己的价值就好。不准再对那个花痴笑,知道了吗?”
  这个女人既不爱人,也拒绝别人接近她,她要用寂寞的枷锁把爱她的人劈杀。
  应小雨首次站在另一个角度省视她。
  他冷冷地笑,“假如,我对全公司的女人笑,你能把她们都解雇吗?假使,我真的是为钱,但那并不包括出卖我的自尊。杜总经理,您越权了。没什么重要事情的话,我先出去了。”
  他说完,拉开门准备出去,却碰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一愣,对方喊道:“快闪开。”
  晚了。
  背后飞来的瓷杯正正砸中他的脑门。
  (七)
  杜威将热毛巾敷在应小雨的脑门,气急败坏地骂,“杜朝云,你越来越过分了,我真是太宠你,把你惯坏了……”
  面对父亲的责骂,朝云依旧是一脸高傲,玩着手里的原子笔,说:“他自找的,不关我事。”
  “不关你的事?你要把小雨折磨死了,才甘心吗?云云,把段暮雨忘了吧,你的日子……”
  “啪”,原子笔戳在原木桌上,发出清脆的折裂声。
  朝云甩掉笔,拿起皮包,冲出办公室……
  夜幕降临,霓虹灯闪烁,杜朝云开着车,在街上游荡。
  牵手的情侣,买菜的小夫妻,散步的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