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傲娇VS凉粉
作者:路拾兰      更新:2021-09-16 16:11      字数:3330
  (),
  司徒筱镜怒了,好想冲过去质问他们怎么就看不见他这个大活人呢?
  努力调整了呼吸,司徒筱镜压下了心中的冲动,心里默默念叨:太子肚里能撑船、太子肚里能撑船……
  他们眼神绝对不好使!司徒筱镜开始自欺欺人模式。
  他见花圃中有一株小苗是单独放在一个小花盆里的,顿时计上心来,他缓缓靠近那盆小花,装作不经意踢到了花盆。
  “哐——”一声脆响,花盆四分五裂,原本生机勃勃的幼苗,顿时萎靡起来,可怜兮兮地缩在土堆里。
  司徒筱镜继续演戏,将柔弱的幼苗小心扒拉出来,还一脸悲伤地轻抚它。演了半天,身后的人仍旧没有半点与他搭话的意思。
  他悄悄转头一看,一大两小皆以一种“这个弱智是谁”的表情看着他,连阿棉阿帛都知道平地碰倒的花盆不可能摔得这么碎。
  这个人鬼鬼祟祟一直在旁边偷看他们,三人早就发现了,苏溪是懒得理他,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傲娇的人。
  阿棉阿帛不认识他,有些怕生,苏溪给了他们一个“不用理”的眼神,兄弟俩就没问。三人一边吃着凉粉,一边悄悄观察他的动向。
  司徒筱镜自认毫无破绽的引人关注的方式其实早就一点不差地落在苏溪三人眼中了。
  这会儿阿帛忍不住了,拉着苏溪悄悄问她:“溪姐姐,这人是谁呀,好傻哦。”
  苏溪忍着笑,道:“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咱们别作声,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这么幼稚,不是孩子是什么。
  苏溪玩心大起,司徒筱镜越想引起他们注意,苏溪就越发不去理会。
  连这都没反应?司徒筱镜严重怀疑他们仨不仅瞎还聋。真是气死我们家皇太子了。
  苏溪那边没反应,胡婶儿可急坏了,她听见响声过来一看,就见她早上刚种下的蒜苗蔫了吧唧地被人双指一掐,提了起来。
  “哎哟,我的公子诶,这蒜苗还小,可不能这么捏着,要捏坏的嘞。”胡婶儿赶忙跑过来,一把夺走蒜苗,重新找了个盆儿栽了。
  司徒筱镜欲哭无泪,这地方真的没法呆了,连个洒扫的婆子都能给他脸色看,要不是人在屋檐下,他一定叫人砍了他们的头。
  司徒筱镜气呼呼地回房了。
  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苏溪与双胞胎互相看了看,皆摊了摊手表示不明白。
  香兰奉命过来照顾司徒筱镜,此时也很尽责地在收拾屋子,见司徒筱镜一副生气的模样,优秀的侍女表示应该为客人分忧。
  香兰关心地问道:“萧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吗?”
  “我才没生气呢,”司徒筱镜嘴硬道。
  “那萧公子可觉得奴婢有什么地方没有伺候周到吗?”香兰换了个问法。
  司徒筱镜见香兰如此温柔客气,也不好冲她发火,不过还是哼哼道:“你们家待客倒是奇怪,有什么新鲜的甜点倒是主人家偷偷躲着吃。”
  “嗯?”香兰不解,今日胡婶儿做的早饭点心,她每样都端了一小碟来的,难道还有遗漏的?
  香兰俯身一礼,道:“萧公子恕罪,是奴婢照顾不周,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是否新做了点心。”
  “回来,”司徒筱镜叫住香兰,“一碗甜点而已,本公子吃过多少山珍海味,可不在乎这个,我是气你家小姐毫无风度,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司徒筱镜才不会承认自己有多想吃那碗晶莹透亮的东西,他就是不爽苏溪对他的无视,对,就是这样,都怪苏溪。
  香兰听他说苏溪坏话,很不开心,反驳道:“我家小姐活泼可爱,比大家闺秀可好多了。”
  说完手里抹布一甩就出门了,她可不愿意伺候说她家小姐坏话的人。
  司徒筱镜瞪大了眼睛,这都是帮什么下人,要放到皇宫里,早死八百回了。司徒筱镜再也忍不住,气得哇哇大叫起来。
  屋外的香兰听了也当没听见,这位主子可太难伺候了,幸好她只需要伺候几日,等他伤好了就能回苏溪身边。
  香兰快步去了厨房,胡婶儿在忙活午饭的事,她拉着胡婶儿问道:“婶子,你刚刚可做了什么甜点吗?”
  “没有啊,”胡婶儿正剁排骨,“咚咚咚”地很是响亮,“就做了早饭,栗子糕还是上外头买的,怎么了?”
  “还不是那位客人,”香兰努努嘴,道:“他出了个门,回来就气呼呼的,还说小姐偷偷吃甜点,不给他准备。”
  “哎哟,他呀,刚刚还把我的蒜苗扯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长大,”胡婶儿一脸心疼,又道:“你去少奶奶那问问看吧,好像是隔壁两个小孩子给少奶奶带的。”
  香兰应了一声就去了院子里,阿棉阿帛刚刚回家,苏溪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吃凉粉,玉柳的手艺太好了,她忍不住盛了第二碗。
  “小姐,”香兰走过去行了个礼,看着盆里的凉粉惊疑道:“这是……凉粉?”
  苏溪放下碗,笑道:“你怎么了?连凉粉都认不出吗?”
  这东西在南方很盛行,一到夏季,家家户户都会做一些来吃,尤其是放井里冰过的凉粉最是消暑解乏。
  香兰答道:“奴婢自然认得,只是有些惊讶萧公子竟然为了一碗凉粉生好大的气。”
  “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刚刚萧公子回到房里发了好大的火,还说小姐您偷偷躲着吃好东西,不给他这个客人吃。”香兰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啊,”苏溪觉得好笑,这太子真是怪了,想吃直说便是,就算不好意思说,你大大方方过来,她还能不招呼着一起吃点儿?
  苏溪哪里懂得司徒筱镜身为太子的那点傲娇心思,她只是见他鬼鬼祟祟想逗逗他而已。
  香兰接着说道:“奴婢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味珍馐,叫他这样一个贵公子都心心念念地想着。”
  “大概就是因为太尊贵了,才连凉粉都没吃过吧,”苏溪笑了笑,看看盆里还剩了一些,便吩咐香兰盛出来给司徒筱镜送过去。
  没过几日,就有两个侠士打扮的人找上门来,陆宥真一问就知道来人是司徒筱镜的属下,便叫胡叔去通知他。
  司徒筱镜见自己人来了,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鬼地方他可不愿意呆。
  “陆兄,救命之恩,在下铭记在心,日后若有事尽管来京城找我便是。”司徒筱镜正经时候倒也有点一国太子的风范。
  “萧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这几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陆宥真客客气气地回应道。
  “陆兄哪里话,是萧某多有叨扰才是。”
  司徒筱镜又示意手下人捧上一只匣子——这是他传信给下属时特意要求他们带来的。那名下属打开匣子,只见里头金灿灿的一片,异常晃眼,竟然全是金子。
  司徒筱镜笑得得意,说:“这千两黄金算是萧某的谢礼,多谢陆兄与夫人的照顾。”
  他只说照顾,并不提救命之情,在司徒筱镜眼里,他的命可不是千两黄金能买的。
  “萧兄无须这般多礼,”陆宥真打心底不想与他扯上关系,最好他悄悄的来悄悄的走,别留下半点云彩,“我能与萧兄相识也算有缘,哪能用此等俗物衡量。”
  陆宥真再三推辞,司徒筱镜也就不再勉强,只反复强调若有任何事尽管找他,还特意留下一枚小巧的玉质令牌作为信物。
  陆宥真推脱不过,只能收下,心道把玉牌藏起来不用就好了。
  司徒筱镜就在陆宥真和苏溪的目送下大摇大摆离开了三七胡同。
  “这人真好笑,刻意隐瞒了真实身份,叫人怎么去找他?”苏溪嘲讽道。
  谁知陆宥真却笑着说:“这你可冤枉他了,京城里确有萧镜这个人的,他只在城中开了一家客栈,但却很有名。”
  “哦?什么客栈?”
  “集贤居,”陆宥真答道,“集贤居就在太学宫附近,只接待进京赶考的学子投宿,集贤居内每日都有斗诗斗文的事发生,若是有足够的运气,还能引起太学的学官注意,对仕途大有帮助。”
  伴月国的科举制度才实行了两朝,还有许多旧有的用人制度仍然保留着,比如察举、征辟。
  朝廷一边鼓励平民走科举入仕,一边又不愿废除察举制度,给了许多没什么才学的人钻空子的机会。
  有些人自知资质不足,又无门路,便会来集贤居,雇枪手做好文章,再由他们当众吟诵出,好借此引来官员们的注意,再奉上金钱与忠诚,很容易就能得到被推荐的机会。
  这样得来的官职虽不如科举上榜来得好听,可到底是官,若是傍上的人大有来头,青云直上也不是难事。
  四方城前知府吴池的堂兄弟吴明便是用这种方式引起二皇子的注意的,不过吴明聪明的选择留在二皇子身边做事,将族弟吴池推出来到地方上做官。
  兄弟俩相互扶持,在二皇子身边混得风生水起,要不是有人故意下绊子,吴明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吴池判了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