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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一群保姆全都围在一边，这样哄也不行，那个哄也不行，小孩子仍然哭得大声。
  她都不知道小人儿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精力一直哭一直哭，听得她直揪心。
  “小少爷不哭，我们去玩积木好不好？”
  “要不我们打游戏去……那个游戏好好玩的……”
  “要不我们看电视，阿姨给你开电视，我们看灰太狼好不好？”
  “我要爸爸，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小诺诺仍然哭着，声嘶力竭。
  “快快快，快去给少爷打电话……”司徒静雅忙对着佣人呼道。
  “夫人，少爷的手机关机……”
  “那就往公司打……”
  一会后。
  “夫人，公司说少爷没有去上班……”
  “什么？没有去上班？”司徒静雅怔了下，黎霆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打他电话都不接，这婚期也近在眼前，却在报纸上看到了这等事，慕向晚太不识趣了，她今天过去，只是想给她个教训，既然她要当莫家的媳妇，那应该好好守本分，这还没嫁入莫家了，就想给她儿子戴绿帽了？
  可是想不到，玫瑰庄园不在，门卫说她早就搬出去了，她想像不出出了什么事，但她能去的地方，应该就只有那个开美容院的女人那里，果不其然，让她一下就找到，她居然说是不结婚了，既然不结婚了，孩子肯定不会让她带着，哪怕她同意了，莫家老祖宗也不会同意，她也省了莫家老祖宗的一片心，直接将孩子抱回了。
  孩子依然在哭着，她却心神不宁起来，似乎是不相信，她伸手拿过电话，手指飞快在键盘上按着，那端果真传来关机的声音，如果不是重要的会议，黎霆一般不会关机，可是又说没去上班，那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说要取消婚礼了，这臭小子一个人躲起来在喝酒？
  不知道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如果是慕向晚提出的不结婚了，那黎霆这小子还真有可能会一个人自暴自弃了。
  她一下子站起身，在室内踱起步来，才走到门边，就看到从外面进来的莫凌蔚。
  他去了香港两天，一身的风尘仆仆，满脸的疲倦，可见是刚下了飞机。
  司徒静雅站在那里没有动静，莫凌蔚才走入屋内，便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望了站在不远处的司徒静雅一眼，没有理会她，忙奔向小人儿：“诺诺来啦……诺诺怎么了？干什么哭啊？来来来，爷爷抱……妈咪呢？怎么没有见到妈咪……”
  “爷爷……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小人儿哭得一脸通红，在那里抽噎着，满脸的眼泪与鼻涕。
  “好好，爷爷带诺诺找妈咪……小宝贝别哭别哭……”莫凌蔚抱起小人儿，转身望向仍然站在那里的司徒静雅，“向晚呢？”
  司徒静雅似乎是怔了下，随即嘴角噙着抹冷笑，她不冷不热得说道：“你还真是有爱心……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有爱心的……”她敛下眉去，又用轻地几乎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如果你能这样对待黎霆与黎莹，哪怕只是一次，那也够了……”
  “问你向晚呢？”没有看到司徒静雅回答他，莫凌蔚的声音一下子提上来，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扫了四周围一圈低着头的佣人，又望向兀自走向沙发坐下的司徒静雅，“你不要告诉我，你又从向晚的手里把诺诺抢了过来……”
  “你自己先搞搞清楚吧！”司徒静雅说着从茶几下拿起报纸甩给他，“慕向晚很有能耐啊，甩了黎霆，也不知道和这谁搞在了一起，你看看清楚，这还没结婚呢这报导舆论已经如火如荼了，你这老脸挂得住，你爸妈的老脸挂得住吗？”她冷冷得说道。
  莫凌蔚却并没有接过报纸，只是目光如炬，声音洪亮：“你才搞搞清楚，你儿子都让检察院带走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玩夺子大战，你还是不是一个做妈妈的？你这样子抢了别人的孩子，你怎么不想想别人的感受？！向晚知道嫁进来后会有怎样的日子，可是她依然答应了嫁过来，那是因为什么？就是害怕你们抢走了诺诺，可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得去伤害她，你还是不是人？！”
  “你说什么？黎霆怎么了？你再说一遍？到底怎么了？”
  司徒静雅蹭地站起身来，不是因为他骂她的话，而是听到了他前半句话，眼睛瞪得大大的，总是冰冷毫无温度的眸子，此刻有的只是慌乱与焦急。
  莫凌蔚不想再理会她，怀里的诺诺原本可能哭累了，终于停止了哭泣，可是被他响亮的声音一吼，一下子又惊醒了，嘴巴一扁，马上又哭了出来，莫凌蔚忙又拍着他：“不哭不哭……爷爷在……不哭，我们找妈咪去……”
  “莫凌蔚……”看到他不理会她，转身朝楼上而去，司徒静雅一下子奔过去挡在他面前。
  “你把话说清楚，黎霆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莫凌蔚，黎霆再怎样也是你生的儿子，你这么多年来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未曾给予过，难道到了现在，你仍然想把他当成陌生人吗？”司徒静雅平静冷淡的表情此时已然全部崩溃，她红着眼眶望着面前的男人，都到了这地步了，他居然仍然这样冷漠。
  正文　第二百八十四章　做什么了
  “你把话说清楚，黎霆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莫凌蔚，黎霆再怎样也是你生的儿子，你这么多年来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未曾给予过，难道到了现在，你仍然想把他当成陌生人吗？”司徒静雅平静冷淡的表情此时已然全部崩溃，她红着眼眶望着面前的男人，都到了这地步了，他居然仍然这样冷漠。
  莫凌蔚将怀里的诺诺搂紧了些，又用手轻拍了下，黎均前几天跟他说，香港分公司有点事让他过去看一下，他自己手头上刚好有事走不开，顺带也让他去散散心，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只是他想遣开他。
  自从公司归黎霆和黎均管之后，他就甚少再管，只是每月去参加次董事会，对于公司一些内部的情况，他都没再关注。
  然而当他从香港分公司听来的消息之时，他都不能用惊讶二字来形容，莫氏的经营情况，自从两兄弟接手以来，只能用蒸蒸日上来形容，他是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出事的一天。
  公司的新股上市已经几月，所有的项目全都是通过证监会各理事会鉴定同意的，又怎么会出现问题？而这一次，不仅是莫氏，连同司徒家族也一起牵涉在其中，他们两家，在国内也算是知名企业，口碑也一直良好。
  每一家公司，都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清清白白，但在商场中滚打几年下来，也已经明白了所谓的商场经，一个人如若想在商场中立足，那么必须做到“两道”通吃，黑道白道上的人，都得摆平。
  这一点，黎霆与黎均做得相当不错，各人脉关系甚好，在哪儿都有自己的人，如不是有人暗中举报，又怎么会有经济犯罪侦查局的人去调查？而且，在他看来，那人的地位并不会低。
  敢动莫氏和司徒两个大家族的人，如果不是有权有势，如果不是掌握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怎么敢去检举揭发？
  “公司出事了……”莫凌蔚淡淡说道，瞟了她眼，“黎霆没和你说吗？莫氏集团涉嫌欺诈发行股票……连带着你们司徒家一起……有人想一棒子打下去，毁了两大家庭……”莫凌蔚轻声说道，看到司徒静雅惨白无血色的脸，他没再说下去。
  “什么？欺诈发行股票？怎么可能？不可能？”司徒静雅一下子反应过来，情绪激动，“你以为证监会的人是吃素的？你以为各董事各理事会的人会看不出来？真是笑话，莫氏再怎么笨，也不会在这个头上做假！一定是有人诬陷！”
  “诬不诬陷，也得看有没有证据，人家有证据，那就不是诬陷……”莫凌蔚面无表情，到了现在，他再开口，居然如此的平静，或许人的一生，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有起有落，每个人都很公平，他曾经辉煌过，而现在，也是到了陨落的时候，只是悲哀的是，他宁愿早个三十年，早三十年，他就有可能不会和她分开，而所有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我不相信……为什么要怪到黎霆头上？明明就是莫黎均的错，为什么要牵扯到黎霆的头上？”司徒静雅仍然平静不下来，对着莫凌蔚近乎吼道。
  “静雅？他们做什么了？”莫凌蔚突然之间问道，眼盯着司徒静雅慌乱的表情，一瞬不瞬。
  司徒静雅看到他一步步近，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怕过。
  “或者说，你们做什么了？”莫凌蔚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朝着她一步步靠近，她都要觉得他会不会随时伸出手来打她。
  “不……没有……没有……”司徒静雅一步步向后退去，腿撞到了沙发边的茶几上，茶几发出咯的一声响，她也像是突然间明白过来，一下子推开在前的莫凌蔚，朝着外面奔去。
  莫凌蔚没有叫住她，更没拦住她，只是转头望了怀里已然睡着了的小人儿一眼，眼角睫毛上还挂着泪，嘴唇鼻子仍然通红通红的。
  他抱着他坐入沙发内，调整好了姿势，又伸手掏出手机，按下号码。
  那端有通，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听，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可是没有了诺诺，她一定是急坏了。
  他又打了一遍，仍然没有人接，于是作罢，他想，如果她看到了，一定会回过来吧？
  司徒静雅直奔莫氏大楼，路上，又给莫黎霆打了两次电话，手机依然是关机。
  待到了莫氏，她又觉得不应该朝这儿来，不是说被检察院带走了吗？她到这儿来干什么？
  于是她又急匆匆奔出了莫氏大楼，朝着检察院的方向而去。
  人真的不能犯一点点事，没有出事的时候，随便到了哪里，人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也得给你三分面子吧？而如今不比往日，你是莫氏的董事长夫人又如何，你是司徒家的女儿又怎样？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让你见哪怕你磨破了嘴皮子仍然见不着人。
  司徒静雅一个一个找过去，以前都对她客气的人，现如今看到她要么冷眼相对，要么退避三舍，她碰了一鼻子灰，到头来还是一无所用。
  她没有办法，只得打严绪然的电话。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　毒丸计划
  严绪然一接到司徒静雅的电话，没多久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司徒静雅一看到他马上扑上去问：“黎霆呢？我要见黎霆，你有办法的是不是？你有办法让他出来的是不是？”
  一向冷静的司徒静雅，此时慌乱无助，以往的高贵与优雅全然不见，眼里通红通红的，手紧紧抓着严绪然的衣服，像是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您不要急，检察院只是传唤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放他出来的……”严绪然扶住司徒静雅的肩膀安慰道，再怎么说，他们不看在莫氏集团莫三少的面子上，也该看在他严绪然的面子之上。
  “可是……可是不是已经进去很久了吗？”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传唤进去的，可是自从她开始打他电话到现在，也已经快一个多小时了吧？
  “没事的，您相信我……走吧，我们去那边坐一下……”严绪然拍拍她的肩膀，带着她朝检察院边上的茶楼而去。
  “怎么会这样？”才坐定，司徒静雅便迫不及待得开口问。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不动声色，而且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自从江南的案子出事之后，她更加得笃定，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设想之中进行，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等事？
  “您应该知道黎霆正在收购的公司吧？”严绪然捧起面前的茶杯问道，“不，应该是要问，您应该知道莫黎均所要收购的公司吧？”
  “莫黎均……收购？”司徒静雅望向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只知道莫黎均在暗中做的手脚，正一点点在拉拢公司其它的股东。
  莫氏集团虽然归黎霆和莫黎均管，但两人手上的股份并不多，而她知道，如果单单要拼股份的话，莫黎均绝对不是黎霆的对手。
  虽然两兄弟手里的股份持得一样多，各15％，莫凌蔚手里也有15％，而她和黎莹各8％，哪怕莫凌蔚将手中所有的股份都给莫黎均，那么也仍然敌不过他们三个人所加起来的。况且他们还有莫家老祖宗手中的股份。
  可是，他怎么会收购其它的公司，又是什么意思？
  “那您也知道……黎霆也正在收购一家外国的公司吧？”严绪然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而是如此说道。
  那个她知道，黎霆有跟她说起过，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说？”
  “两个都是聪明人，不会明争，只会暗斗，黎霆收购的公司启动了‘毒丸计划’，同一时间，莫黎均收购的公司也启动了‘毒丸计划’……”
  严绪然顿了下，拿起面前的杯子饮了口茶，没再说下去。‘‘‘‘
  如司徒静雅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毒丸计划所在的意义，也就是说，明着收购别人的公司，其实是被别人的公司反收购了，黎霆的那家公司，司徒静雅再清楚不过，那么现在，他不用向她说明莫黎均收购的那家公司，她也应该明白。
  只不过是变相得在瓜分莫氏的股份而已。
  只是，如果没有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到了最后，只会归功莫氏被别的公司收购而到了濒临倒闭的地步，两人可以另起炉灶，安全脱身，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惹上欺诈发行股票的罪行。
  “那……那黎霆会怎样？”司徒静雅已经脸色惨白，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此一曝光，又怎么能脱得了罪？
  “你应该明白，两人都一样，在劫难逃……”
  “不……严律师……不……不行！”司徒静雅一下子尖叫起来。
  “黎霆不能进去，严律师你一定要想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哪怕是把所有的罪行推到我头上，也不能让黎霆进去，如果他进去了，他这一辈子就完了……严律师，你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她紧紧握住严绪然的手，一副哀求的表情。
  “绪然，你和黎霆是好朋友，你一定要帮帮他，一定要帮帮他……你，你把所有的罪行都归到我头上来……你就说，是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绪然……你有办法的，一定行的是不是？”她已经急得没有理智，怎么也想不到会到今天这种局面，就像所有的事都是胸有成竹，都在自己的设想把握之内，结果是必然的，可是谁知道，到了最后，却是一败涂地，这让谁受得了？谁也接受不了。
  严绪然蹙着眉没有说话，如果他有办法，他又怎能不帮？
  “绪然……就算是阿姨求你了……阿姨给你下跪还不行吗？”司徒静雅说着，一下子起身真的跪了下去。
  “阿姨……您不要这样！”严绪然忙一把扶住她，不让她双膝着地，“您不要这样，您明知道您再求我，我也无能为力，如果我能帮助黎霆，您不用求，我也一样会帮……”
  严绪然轻声说道，如今的局面，是谁也设想不到，其实想想看，这每一步走来，都是走到虎口刀刃之上，稍有差池，便万劫不复了。
  司徒静雅终于崩溃，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严绪然坐入位置，点燃了烟，望着对面耸动肩膀的人，没再出声。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哽住咽喉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渐渐停了下来，情绪也已经平稳许多，抽出一边的纸巾胡乱擦着：“如果……真的进去了，会几年？”她没有望向严绪然，而是轻声说出口。~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
  经常所说的，三年五载。
  可是此三五年不是彼三五年，不要说她受不了，黎霆又怎么受得了？
  她再一次泪流满面，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怕黎霆出来没有碰到，司徒静雅坚决要等在检察院门口，严绪然没有办法，劝她回去她不肯，也只得陪着她。
  才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司徒静雅的手机便响起，她忙接过，却是符子瑶打来的。
  “aunty你在哪啊？你快过来我们家吧，妈她……她都快崩溃了……”符子瑶在那边呜呜哭出声。
  “什么？”
  “阿姨你快来吧……我爸被人带走了……公司出事了……”
  那端传来司徒明美凄厉的声音，还有小磊的哭泣声和符子瑶急急的啜泣声，而司徒静雅险些晕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这一波事一波事，怎么全搅在了一起？
  “您先去吧，我刚问过他们了，大概还需要一个多点小时，他们问完了也会放黎霆回来的，到时我让他回家……”严绪然刚从里面出来，就看到司徒静雅呆站在那里，脸色更是惨白，他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又一家公司出事了。
  看来那个人，是有备而来，准备一网打尽的，不知道黎霆能不能见到他，可是见到又怎样？检察院都有证据了，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假像？呵，怎么可能？
  虽然现在还在一个劲瞒着舆论，但是事呢已经越捅越大，想要再瞒，一个字，难。
  如果舆论出来，那么想要收回，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那如果黎霆出来，你让他马上回家，不，马上给我打个电话知道吗？”
  “知道，你去吧……”
  司徒静雅又望了检察院的大门一眼，冷冷清清的门口，仍然没有见到一个人。
  她没有办法，一狠心，转身开车离去
  。
  莫黎霆在被传讯后四小时放了出来，严绪然坐在贵宾室等他。‘‘‘‘
  “这次看来，符家也麻烦了啊……司徒家也牵涉其中了……呵呵，你们两兄弟还真是害人不浅，居然把一杆子人全都打翻下去了……这一条船还真的不能坐啊……”严绪然弹着烟灰，一脸笑嘻嘻。
  果真是没心没肺的，他都不知道出路在哪里，作为好朋友的他，却仍然悠闲自得。
  莫黎霆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朝门口而去。
  严绪然又深吸了口烟，摁灭，随即站起身追了出去。
  “唉我说，你妈让你直接回家呢……”
  他的话让前面的莫黎霆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他：“她知道了？”
  “你不会吧？你还想瞒她？你能瞒得了一个慕向晚就不错了，毕竟她不是你们局中人，你妈？算了吧……”
  莫黎霆微微皱眉，那三个字，不任何时何地，都会让他心疼。
  他没再说话，只是走向严绪然的车子：“送我回家……”
  一路上，他都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神情甚是倦怠，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像是没有。
  严绪然望了他眼，其实也不想说话，但是：“你妈说了让你一出来就给她打个电话……”
  他没有动静，又过了一会儿，才伸手从裤袋中掏出手机，开机。
  一下子，手机上跳出多条未接电话，他翻看着，也在看到向晚的名字时惊跳了下。
  她居然给他打过电话了？而他居然没有接到。
  他想都没想，马上就拨了过去。
  那端传来音乐声，他的心也没来由得狂跳起来，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如果没事，依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打给他的，如果有事，又是什么事？还是说，是诺诺偷偷打给他？
  可是音乐声此起彼伏，他的心也忐忑不安，那端却并没有接听，正当他以为不会接听时，那里却通了。
  而他的话还没问出口，那端却传出温润的男声：“喂？”
  他所有的一切焦急，一切的不安，全都哽在这一男声中，上不去，下不来，开不了口。
  “喂？请说话……”声音微带着拗口，却并不浓重，而他，还能说什么？在另一个男人面前问她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是这是在炫耀还是在自取其辱？
  莫黎霆一句话都没有说便挂断了，一边的严绪然瞟了他眼，没有作声，看他那副样子，一定又是吃憋了。
  其实很想提醒他，是给司徒静雅打，而不是某某某，但想想还是算了，现在的莫三，他还真的有点可怜他。
  到了莫家大宅，他开门下车，头也不回，只是轻声道了声：“谢谢……”
  “莫三……”他叫了声，他好像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去，他没再叫，定定望了眼，挂档前行。
  正文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们离婚吧
  符家乱成一团，司徒明美，符子瑶，小磊，三个人坐在客厅中哭泣着，一些佣人管家全都瑟缩在一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客厅的地方，有不少摔碎的东西，还有丢在地上的电话机抱枕玩具等等，一片狼藉。
  司徒静雅站在门口，本就乱哄哄的心里，此刻更是无法平静下来，符子瑶一看到她，忙朝着她奔来：“aunty，爸爸被带走了……”
  “姐……姐怎么办？”司徒明美听到符子瑶的声音，忙也奔了出来，头发乱糟糟的，满脸的泪痕，“姐，这次彻底完了，听说弟弟也被带走了，爸和妈急得不得了，可是谁想得到，谁想得到……”她又哇得一声哭起来。
  而司徒静雅却是哭不出声，弟弟也带走了，那么说，司徒家族也牵涉其中了，到底是谁？谁会这么狠？一下子，打垮三大家族？
  “子浩呢？”她轻声问了句，符家的主心骨被带走，只剩下两个女人，怎么办事？而她又何有精力去帮她们？
  “应该在路上了……”符子瑶回答道，怀里还抱着小磊，小人儿可能看到妈妈在哭，也哭得一脸鼻涕眼泪。
  这让她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小孩，也是哭得如此上气不接下气。
  她有些烦躁，又问了句：“致远呢？”
  成致远，符子瑶的老公，致远集团的总裁，以前司徒家族聚会或是莫家聚会，都能看得到他的身影，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甚少出现在聚会上，子瑶总是推说他很忙，没有空过来。那个时候，致远集团正致于外国的发展，常常十天半月飞往国外。莫家和司徒家的老祖宗们也都表示出万分的理解，可是现在，符家处于生死一线，他再不出现，就说不过去了。
  “他……他不在国内……”符子瑶抽噎着，轻声说道。
  “都到什么时候了？不在国内也让他飞回来，子浩不一样不在国内吗？”司徒静雅说道。
  “飞什么啊，都已经离婚了还飞……”一边的司徒明美突然间出声，哭声更加凄厉起来。
  司徒静雅倒还真没料到，符子瑶和成致远居然离婚了？她们瞒得可真好，连她这个aunty都不知道。
  她突然间觉得无力，怎么就……离婚了？在外人看来，子瑶应该也是幸福的，难道所有的婚姻也像是人一样，都戴着面具？
  活了这大半辈子，或许只有她最想不通，如他们小一辈的，都能这样放得开，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放手？
  这么多年来，她在争什么？在证明什么？活得那么痛苦，活得那么无奈，可是到头来呢？却落得如此的下场。‘‘‘‘
  而她又得到了什么，又证明了什么？结果只会让她更悲哀。她早该放手的，早该解脱的，早该想通的。
  现在，又有何意义？
  莫黎霆才走近客厅内，便听到一声稚嫩的嗓音，声音里还带着哭腔：“爸爸——”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早有个柔软的小身体扑入他怀里。
  他惊诧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过神来，也开始满屋子寻找那个身影：“诺诺？妈咪呢？妈咪在哪？”
  “爸爸……我要妈咪……我要妈咪……”小诺诺一下子哭起来，眼睛红得厉害，
  鼻子也是通红通红的，很显然，他不是刚刚才哭，而是哭了好一会儿了。
  “你妈把他带回来了，可是向晚的手机我又打不通，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等她回电话过来，等到现在都没有回……”莫凌蔚从厨房间出来，手里还拿着刚刚热好的牛奶，“孩子一直哭，我回来时睡了一觉，现在醒来又哭……”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走到沙边将牛奶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入沙发。
  “爸爸……爸爸……”小人儿看到他，明显得哭泣声小了好多，只是钻入他怀里，轻声抽泣着。
  莫黎霆抱起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径直走了出去。
  “黎霆……”莫凌蔚在身后叫住了他，看到他停下来的脚步，他又问道，“事情怎样了？黎均呢？”
  “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头也没回，只是轻声说了句，随即抱着小人走了出去。
  莫凌蔚不懂得他的意思，他到底是在说黎均不会有事，还是说公司不会有事？可是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又怎么会没事？
  莫黎霆离开没多久，司徒静雅便从外面进来，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般，一脸的苍白，一身的无力，眼神黯淡无光，哪怕是他坐在客厅内，她都像是没有发现。
  他没有叫住她，而她只是朝着楼梯而去，走到一半，却突地停下脚步，仍然没有回头，声音里带着沙哑，却很是坚定：“我们离婚吧……”
  莫凌蔚想不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他一直说离婚离婚，说了那么多年，而她一直不肯离，可是到了现在，她居然说离婚？？
  “静雅？”他轻声叫了声，却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或许在他的心底，这一辈子，直到死，他都忘不了江芸宣，可是他真的有想过要对她好，不爱，至少也不要成为陌路。
  “我们离婚吧……”她仍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像突然间松了口气，努力挣扎了那么多年，到了最后，一无所获。
  她绝美的脸上绽开笑容，凄凉落寞的笑，犹如那眼中流下的泪滴，清澈而透明，带着最为绝望的念想，她终于……放手了。
  正文　第二百八十八章　医院会面（一）
  莫黎霆带着诺诺去了仙凌的住处，可是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开，他只得又打电话，电话仍然有通，这一次，没有人接。~
  他转而打仙凌的电话，也有通，却也是没有人接。
  小人儿站在他身旁，已经停止了哭泣，眨着大眼望着他，他蹲下身子：“诺诺，知道妈咪去哪了吗？”
  小人儿怯怯摇了摇头：“仙凌阿姨去买好吃的给我们吃，妈咪在家里的……”
  莫黎霆看了下时间，估计是诺诺被带出来之前，那么现在呢？难道都出去找了？
  “爸爸先带你去吃东西，想吃什么？”他揉揉小脑袋，眼里充满爱怜，小人儿却搂住他的脖子。
  “爸爸，抱——”
  颀长的身子抱起他，转身走下楼梯。去了一家简单的餐馆，点了几个诺诺喜欢吃的菜，他基本坐在那里看着他吃，时而会望向窗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诺诺可能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开心，吃得并不多，菜才上来一半，莫黎霆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看，是仙凌的，忙按下接听键。
  “你们在哪？”他直截了当问。
  “医院……”
  “怎么了？向晚呢？”他的声音一下子焦急起来。
  “你还是过来医院吧……”仙凌的话中充满疲惫，也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事，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了电话。
  莫黎霆却再也定不下来，结了帐带着诺诺匆匆朝医院而去。
  “爸爸？妈咪怎么了？”小人儿怯怯问出口。
  他只顾着开车，几乎都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良久，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伸手抚了下诺诺：“没事……”
  向晚一直昏睡着，高烧近四十度，哪怕是用了退热药，仍然没有降多少。
  贝允谦一直陪在身边，每隔一段时间替她换着额上的毛巾，护士也会每隔半小时来测一次体温。
  “降了吗？”他问一边的护士，护士看了下：“39度2。”
  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仍然徘徊在39度以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削瘦苍白的面容此刻红得像是落日彩霞，眉头蹙得紧紧得，他很想用手去抚平她，只是才碰上，她便呓语出声。~
  声音很轻，他试着听了好久，才终于辩出她在叫着诺诺。他知道，诺诺是她的全部，而那个男人，也应该明白，孩子是她最最不舍的。
  她的手放在床沿边，白皙而清瘦，他不禁伸手牵起，将她紧紧包围在手掌心中。
  灼热滚烫，手掌心有些痒，他执起她的手贴近唇边，轻轻印上吻。
  “向晚……向晚……”喃喃出声，眼一直望着她。
  他记得他们相识的那个雨天。那个时候，她还挺着个大肚子，他是他们公司的客户，在走廊里碰到她，她拿抱了一大堆的文件，厚重得一叠，挡去了前面的视线，险些就与他撞个正着。
  他看不过去，忙接过手，结果，帮着她忙活了大半天。于是，她不好意思，直说要请他吃饭，满是汗水通红的脸颊上带着明媚的笑，他喜欢这样的笑容，纯净的，没有一丝暇疵，就像绿色草原之上蔚蓝的天空，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接受了邀请，但最后还是他买的单。
  第二次，　是在街上碰到她，她买了一大袋的食品，正赶往车站等车，于是他便好心得送她回家。
  第三次，　是在医院碰到她，她是去做检查，但是却只有一个人，他终于忍不住好奇，也终于对那个男人表示愤怒，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人大着肚子出来工作？不仅工作，还不陪她来医院做检查？他是怎么当的丈夫。
  而她却说，她没有丈夫。
  很平静，没有一点闪闪躲躲，依然是清澈的笑容，让人不敢亵渎，倒让他觉得自己问得不好意思。
  之后因为工作的关系，常和她见面，也会时不时和她一起吃顿饭，但始终保持在朋友的关系上。
  她一个外表柔弱却内心坚强的女人，给了他许多惊讶与不确定，他第一次觉得，有某种东西正在他心内慢慢流淌，第一次生出，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想法。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不是没有女人过，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给他如此的感觉，想要定下来的感觉，哪怕她已经怀孕了。
  为此，他整整躲了她两个月，一直到她分娩前期，他才又出现，然后向她表白，结果她却没有半分思索，直截了当拒绝了他。
  他不气馁，说一定会打动她，而她更绝，第二天便辞了职。
  他不太相信缘，可是那一次，他不得不信，在时隔了一年之后，他又见到了她，那个时候，那种感觉，他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可是他不想又将她吓跑，于是只能默默在她身边照顾着，而她每一次，总是对他显得疏离，不让他去她住的地方，更不让他见她的儿子。
  他只见过那个小人儿一次，还是瞒着她偷偷去的，买了玩具与吃的，结果她全都退还给了她。
  正文　第二百八十九章　医院会面（二）
  他和她又一次破裂，只是朋友的关系，也能破裂。他没再找她，但却仍然关心着她，直到她出事，他才终于忍不住。
  那天向她发了飙，让她跟他走，但她宁愿选择回国，也不跟他走。
  那几个月，他绝望透顶，这厢意乱情迷的单恋，他居然也会陷得如此深，说不过去，实在说不过去。
  他发誓，再也不找她。
  回加拿大修养了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想起之前陪苏婧的那段日子，他曾看到她对着电视屏幕无声得掉泪，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那种感觉，现在他才知道，那叫睹物思人，触景伤情。
  如果她活得好，也就罢了，可是她活得不好，又关他什么事？他干嘛要看来过去？干嘛要心疼？只是心疼也就罢了，为什么又要放不下，放不下了又要生出那种想法，而他很明白的，她是不可能的，以前她还没有碰到诺诺的爸爸，她就已经将他out了，而现在，他更不知道站在哪里。
  其实，或许她自己不明白，在她决定将诺诺生下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就在她的心中奠定了下来，人有的时候很奇怪，有些举动，都是潜意识中的。‘‘‘‘
  就如她昏睡着，仍然叫着诺诺一样。
  他伸手拿下她额上的毛巾，却听到她又呓语出声，而这一次，他不用凑近她，亦听得清清楚楚。
  “黎霆……”
  只有两个字，他顿在那里。
  有些人，注定了只是另一人的陪衬，就如他，一样。
  他定定凝视着她，一手拿着毛巾，一手还握着她的手，而她仍然蹙着眉，握在手中的手微颤抖了下，随即像是终于舒心了，眉间微舒展，沉沉睡了过去。
  “妈咪……”门口传来弱弱的叫声，他才惊觉地抬头，看到门口处高大的身影，小诺诺正从他身上滑下，赤溜着跑到床边去。
  两个男人间的对峙，第一次如此面对面，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而他和他，没有如此的感觉，至少在贝允谦的心里，很平静。
  “妈咪……妈咪你醒醒……妈咪……”小诺诺在一边推着她，扁着嘴巴又要哭出来。
  “诺诺，妈咪睡着了，你不要吵她，让她再睡会……”他说道，也将在握手心里的手放入被子之下，然后站起身走向门口的身形，将手里的毛巾递到他手中，“每十分钟替她换一次……”说着他越过他走了出去。~
  “谢谢……”莫黎霆突然间开口，贝允谦已经走了出去，他顿了下脚步，没有回头。
  “不用客气，我不是在替你做事……”他如此道，转身走了出去。
  莫黎霆换了毛巾，她身上还是很烫，但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醒过来，也没有再说梦话，就像是知道诺诺和他在身边一样。
  小人儿也不再说话，坐在他腿上和他一起陪着。显得特别安静。
  莫凌蔚是在快要傍晚时赶过来的，那个时候诺诺已经在莫黎霆的怀里睡着，他带了晚餐过来。
  “怎么样了？烧退了吗？”下午的时候有打过电话，说是发高烧了，他去了公司一趟，然后急急奔了过来。
  “没有……”莫黎霆没有望向他，一贯冷然的表情。
  “诺诺……要不跟我回家吧，在这里也睡不好……你今晚陪着向晚……”
  莫凌蔚的话还没有说完，莫黎霆便打断他：“不用了……”
  “黎霆，别意气用事，向晚发着烧，你让诺诺呆在这儿也不好，再说了，这个样子，小孩子也睡不好，你也睡不好……还是让他跟我回家吧，我明天再送过来……”他顿了下，又说道，“你放心，你妈不会再抢了……”
  他最后的话让莫黎霆抬眼，却也只是一会儿，他又敛下，好像并不惊讶奇怪一样。而手下，也最终松了诺诺。
  她没有醒，他哪里来的胃口，一直照顾着她，每十分钟换一下毛巾，每半个小时护士进来测次体温，他是一刻都没有睡着，她的烧也终于在半夜时分退了下去，他也才能趴在床边小憩一会，却仍然不敢睡得太熟。
  向晚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间暗着灯，依稀有走廊里的灯光从窗口洒进来，她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