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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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1-10-29 10:20 字数:13023
我顿时满脑黑线,好你个乌雷,已经讨了十七个老婆了,还想拈花惹草,我这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啊?这种乌龙事都被我撞上了?我还以为自己真是很有魅力,把乌雷给迷住了,原来那家伙根本是匹发情的种马!夜御数女?我的汗毛顿时立起来了。
——2006、10、31
[第二卷 沧都篇:第80章 j夫]
是不是草原上的男人精力旺盛,又无什么活动消遣,所以做a做的事成了发泄精力的主要途径?这一晚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一晚上被乌雷折腾得死去活来,我一次次想从他的身下爬出去,夺门而逃,被他一次次抓回去,用尽各种方法交媾,直到我口吐白沫栽倒在床上,精尽人亡,那男人还趴在我的尸身上不停地嘿咻,我骇得大声尖叫,睁开眼睛,冷汗直冒。
再躺下去,却已了无睡意,辗转反侧到天亮,穆沙给我送来了曜月国的女子服饰,我是被掳回来的,行李全都在马车上,一件没带回来,只好换上了这身女装。穆沙侍候我洗漱,帮我穿好衣服,想把我的头发梳起来,戴上曜月国的头饰,我按住她的手:“不用了。”
“阿蒂拉的头发就这么散着,让人看到了会责怪穆沙的。”穆沙一脸为难地轻声道。
到底是在曜月国皇宫里,披头散发是有些不好,男装的时候我好歹还戴着帽子遮住这满头青丝,我想了想:“就编条辫子吧,头饰什么的都不用了,我不习惯。”
穆沙见我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梳子给我梳头。我怔怔地望着铜镜里的倒影,这满头的青丝,我依然为我心底的梦想留着,可是为我梳头的人,他在哪里?穆沙把我的长发结成长辫,垂到脑后,我拉过辫子,把玩着发梢,陷入沉思。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红色曜月国袍服的美貌女子骄傲地走进来,在屋里打量一圈儿,眼神落到我的身上:“你就是王子殿下想娶的十八阿蒂拉?”
我怔了怔,见穆沙迎上前去,欠身行礼:“穆沙参见神牛阿蒂拉。”
神牛阿蒂拉?我差点暴笑出声,这些曜月国的名称也太搞笑了。这又是哪位王妃?看着女子眼中的不屑,我淡淡一笑:“你是谁?”
她瞠大眼,不敢置信地道:“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这倒好笑了,我失笑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你……”她有些恼怒,见我一脸淡然,骄傲地抬高了脖子,轻哼道:“我是国王陛下亲封的神牛阿蒂拉,你别以为王子殿下把金刀送给你,你就能当上金刀阿蒂拉,王子殿下已经把金刀收回来了,就算国王陛下让你嫁给他,你也不能受封,只能当个十八阿蒂拉。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怎么还不向我行礼?”
怎么我还是没听明白。我茫然地看向穆沙:“什么意思?什么神牛啊金刀的?”
那位神牛阿蒂拉见我还是不明白,气得青筋真冒:“你这愚蠢的天曌国女人,怎么连话都听不懂……”
我冷冷地横她一眼,不理她,转头看向穆沙:“穆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穆沙忐忑地看了我们两人一眼,小心翼翼地答话,“回十八阿蒂拉,阿蒂拉有受过封的和没受过封的区别,金刀阿蒂拉是正妃,神牛阿蒂拉是第二侧妃,乌雷王子殿下还有一位受过封的白马阿蒂拉,是第一侧妃,其他的阿蒂拉,因为没有封号,就是按迎娶的先后来称呼的,十八阿蒂拉,就是王子殿下的第十八位阿蒂拉……”
明白了,就是说眼前这个女人是有封号的侧妃,而我则是没有封号的小老婆,而且是排名最末的小老婆,地位没她高,所以她来炫耀吗?
神牛阿蒂拉听到穆沙详细地解释曜月国皇宫的妃嫔编制,神气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真不知道王子殿下喜欢你什么,你这么瘦,根本受不住王子殿下的神勇,别以为现在王子殿下对你好,过几天就玩厌了。”
这母牛,当所有的女人都要靠身子留住男人?我翻了翻白眼,又好气又好笑。神牛阿蒂拉见我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冷笑道:“没受封的阿蒂拉,不过是王子的侍妾,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儿,别打金刀阿蒂拉的歪主意,否则……”
“否则什么?”房间里响起怒意勃发的男声,我抬眼望去,见乌雷黑着一张脸走进来,眼中盛怒。神牛阿蒂拉一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声,见到他怒容满面的脸,吓得结结巴巴,请都说不出来。乌雷恶狠狠地盯着她:“否则你想干什么?”
“王……,王子殿下……”那位神牛阿蒂拉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请王子殿下恕罪……”
“叶姑娘,这贱人冒犯你,你想怎么处罚她?”乌雷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神牛阿蒂拉一眼,抬眼看我。
贱人?这就是他对女人的称呼么?那女人还是受过国王亲封的第二侧妃呢?我淡淡地笑起来,草原上的男人,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另一种牲口的象征吧?我想起我那第十八的排名,真是跟牲口无异了,心里仿佛有把火在烧,我抬眼冷笑:“王子殿下,女人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低贱的生物吧?”
“叶姑娘?”乌雷蹙起了眉,我看向地上跪倒的神牛阿蒂拉,冷笑道:“看到她,我就会想,也许明天跪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侧妃娘娘,你放心,我不会觊觎那个金刀阿蒂拉的位置,莫说你的王子殿下已经有了十七个老婆,即便是他把你们通通赶走,一个老婆都不剩,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把女人当牲口的男人。”
神牛阿蒂拉一听,脸色顿时惨白,冷汗从额上冒出来。“你……”乌雷被我的话激怒了,眼中燃着怒火,瞪了我半晌,我转过脸不理他,他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拂碎在地,终是没有冲我撒火,气哼哼地低头看了神牛阿蒂拉一眼:“还不滚!”说完,脸冒青筋地冲出寝宫。神牛阿蒂拉从地上爬起来,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出去了。
“十八阿蒂拉……”穆沙被眼前的一幕突发状况吓傻了,见乌雷他们走了,小心翼翼地唤我。我烦躁地道:“不要这样叫我!”今天把乌雷得罪了,我这样的女人,他堂堂一个皇子肯定受不了我的气,该去跟国王说不要我了吧?
“十八阿蒂拉,您不该这样说王子殿下,王子殿下在赛马大会上赠给您金刀,就是表示要迎娶您做金刀阿蒂拉的,你退还了金刀,国王陛下要惩罚您,所以才不让您受封,王子殿下其实很在乎您的……”穆沙在耳边喋喋不休,我叹了口气,“穆沙,我想静一会儿,你出去吧。”
即使乌雷之前有意迎我做正妃又怎么样?别说我没想过要嫁给他,即便我想过嫁给他,也从来没准备要和另外十七个女人分老公,穆沙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想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乌雷气坏了,后两日乌雷竟然不再来找我了,当然,那位神牛阿蒂拉也再没来过。曜月国皇室照旧准备着婚礼,我已经不对乌雷所说的劝阻他父王抱什么希望了。明天就是迎娶的日子,我望着放在桌上的新娘礼服和头冠,心情竟然很平静。闹也闹了,拒了拒了,如果我还是躲不过去,难道还真的要像这时代的女人,死守贞节?我可没那么蠢。失身算什么,能活下去就能转机,所谓的婚姻,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约束力,不到最后一刻,我永远不会放弃希望。
房外传来敲门声,我没有回头:“穆沙,不是说了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叫你不要吵我吗?”
有人推门进来,我转过头扫了一眼,见是个身材高挑的曜月国宫女低着头走进来,不是穆沙,我怔了怔:“你是谁?”
那宫女听到我的声音,身子震了震,一脸狂喜地抬起头:“叶姑娘……”
我望着“她”的脸,顿时呆住了。“她”冲到我面前,激动地道:“叶姑娘,找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我傻眼地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又好气又好笑,低声吼道:“安远兮,你搞什么鬼?你这是穿的什么鬼衣服?”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曜月国宫女的服饰,浅绿色的裙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紧,头上戴着宫女的头冠,他五官本就生得漂亮,此时换上女装,倒真漂亮得像个大姑娘似的,我一时忘了问他怎么来的,捂着肚子,“哧哧”闷笑,吓得他急忙上前,捂住我的嘴:“你小声点,别让人发现了。”
他的手捂在我的脸上,一脸紧张,这呆子,这会子倒忘了他一直唠唠念念的礼教了。我面上忍不住笑,心里却有一点感动,这书呆子为了我竟然穿成这副样子,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我缓住笑意,拉下他的手:“安远兮,我不是让你回沧都找玉蝶儿吗?你回来做什么?”
“我写了封信,让商队带回沧都。”安远兮低声道,“叶姑娘被国王抓走了,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
“你这傻瓜,你能做什么?”我轻啐道,“你怎么混进皇宫的?”这曜月国王宫的守卫如此松懈吗?连这手无缚j之力的书呆子,都能混进来?
“我在皇宫外流连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等到那些偷窃宫中物品出来卖的宫人,买到一套宫女的衣服,再买通了拉粪的老头,才混进宫的。”书呆子不好意思地道,我皱了起眉头,这样容易?虽说少数民族的皇宫不一定比得我那时空古代的皇宫,但也没理由就这么容易混进来的。我蹙起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呢?”
“我在宫里找了一天一夜,好几次差点被人发现,幸好后来遇到一个宫女,打听到你被关在这里。”安书呆道。
“宫女?是谁?”我一惊,“她不知道你不是宫里的人吗?”
“她说她是刚进宫不久的宫女,我故意套她的话,诱她说出你被关在这里,然后才找来的。”安远兮老老实实地道。
“你怎么找得到这地方?”我心中那股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
“那个宫女告诉我怎么走了呀。”安远兮傻乎乎地道,我打断他:“你一路上过来,就没发现什么人吗?比如守卫?宫女?”
“没有。”安远兮摇摇头,“我很顺利就找到你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笨蛋!你中计了!”我又气又急,“你马上给我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之前,快走……”我一边推他,一边准备去开门,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异声,心中一惊,难道穆沙来了?赶紧把安远兮推到墙角,左右环顾,没什么可供藏身的东西,眼睛瞥到炕脚的大木箱,急忙把它打开,见安远兮还傻愣愣地站着,气道:“呆子,快钻进来。”
刚刚把安远兮藏进木箱,门“咣当”一声被猛地推开,我扭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来的是曜月国的国王,身后除了跟着一大群侍卫,还有两个美貌女子,其中一个,正是前两日来我这儿闹过场的神牛阿蒂拉。
我强作镇定,上前对国王行礼道:“陛下这么晚带这么多人到民女房中,不知道有什么事?”
“有人看到有个男人进了你的寝宫,哼,你这贱人,还没有嫁给王子殿下,便不守妇道,与人私会偷情,我们就是来拿你的。”神牛阿蒂拉冷哼一声,目光怨毒的瞪着我。
我冷冷地注视他,心中了然,安远兮这么顺利找到我,定是这女子暗中搞鬼,我倒不明白了,我对她的威胁真的有那么大吗?大到她不惜花大力除掉我?看到眼前这些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我心中暗暗叫苦:安书呆啊安书呆,你没事跑回来添什么乱啊?现在好了,我俩成了别人口中的j夫y妇了!这下子,没准真会把小命赔在曜月国了!
——2006、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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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沧都篇:第81章 祭神]
我第二次站到了候审的大殿上,只是这次,不是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候审,还有可怜的安书呆。人家处心积虑地设计陷害,自然容不得我狡辩,三两下就把安书呆从衣箱里拎出来了。“j夫y妇私会偷情”被抓个现形。此时,盛怒的曜月国国王高坐在殿上,两旁一边是那个神牛阿蒂拉,另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看她穿得华丽富贵,应该也是身份尊贵。
“跪下。”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把我和安远兮压倒在地,我懒得挣扎,费事把自己弄伤,只是把头昂着,注视着殿上的三人。
“十八阿蒂拉,你可知罪?”曜月国国王怒容满面,张口便是问罪。
“陛下,民女不知陛下要问民女何罪?”我冷静地道,眼神从神牛阿蒂拉讥诮的表情上掠过,见她唇角浮出冷笑。
“神牛阿蒂拉,你来说。”曜月国国王的语气y冷。神牛阿蒂拉对着我微微一笑,得意地道:“回禀陛下,臣媳今儿本来是想入宫探望十八阿蒂拉的,没想到快到她寝宫时,看到一个陌生的宫女鬼鬼祟祟地摸进了她的寝宫,臣媳担心有人对十八阿蒂拉不利,刚好四周又无人求助,只好来通知陛下,请陛下带人搭救。没想到我们带人赶去,却在门外听到房间里传出男人的说话声音,原来那个宫女不但是个男人扮的,还是准备带十八阿蒂拉私奔的j夫。陛下,这贱人作出如此苟且之事,我们曜月国皇室颜面何存?陛下一定不能轻饶他们。”神牛阿蒂拉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安远兮听那母牛胡说八道一通,脸都气红了:“你胡说八道……”话音未落,神牛阿蒂拉立即发难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给我掌嘴!”立即有侍卫上前左右开弓,安远兮的脸顿时肿起来,唇角溢出血丝。
“住手!”我挣扎着向那动手的侍卫扑过去,这些草原人的蛮劲那么大,安书呆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他们打。我身后的侍卫把我紧紧压住,制止我的挣扎,扭得我的手臂痛得发怵。
“住手!”国王发话了,动手的侍卫停下来,我急忙看向安远兮,见他的眼神都有些散了。国王眯起眼,露出危险的表情,寒声道,“十八阿蒂拉,你有何话说?”
“陛下,安总管是我绣庄的伙计,那日陛下派人强行带回民女,安总管担心民女安危,所以冒险入宫,打探民女的消息,并非像神牛阿蒂拉所言,与人偷情私会,请陛下明查。”我唇角微勾,看了神牛阿蒂拉一眼,冷笑道:“陛下,安总管不过是介文弱书生,为何能如此轻易便混入宫中,找到民女的寝宫,曜月国的皇宫守卫,就如此松懈吗?为何又恰好在他来了之后,陛下就带人赶来了,这一切陛下不觉得过于巧合吗?依民女看,这一切不过是心怀叵测之人故意设计,陷害民女,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你这贱人,被人抓到藏了个男人在寝宫里,不但不认罪,还在这里妖言惑众、血口喷人!”神牛阿蒂拉冲到我面前,扬手就给我一记耳光,“看我不教训你这贱货!”
“住手!”一直站着国王身后未出声的另一个女子出声阻止道,“神牛阿蒂拉,你不要这么冲动,国王陛下自有论断。”
神牛阿蒂拉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讥诮道:“我又没说是神牛阿蒂拉栽赃嫁祸,神牛阿蒂拉这么激动作什么,莫非心中有鬼?”
“你这贱货……”她一听又欲掌掴我,被国王喝住:“神牛阿蒂拉,站到一边去,别太放肆!”
神牛阿蒂拉被国王一喝斥,脸冒青筋,却也不敢多言,愤愤地站到一旁去了。听穆沙说这位神牛阿蒂拉是王后娘娘的族侄女,因为王后娘娘很喜欢她,所以国王也迁就她,她仗着这层关系一直很嚣张,认为自己是金刀阿蒂拉的不二人选,可惜她跟王后娘娘比起来,无论是气质还是修养,都差得太远了。国王y沉地看着我,寒声道:“十八阿蒂拉,从你寝宫搜出这个男人是事实,至于你所说的有人栽赃嫁祸,你可有证据?”
证据?我能拿什么证据?既然别人有心设计,还会让我找出证据么?看来此次真是难逃一劫了,我淡淡地看着国王,唇角勾出嘲弄的弧度:“我没有证据,但民女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圣明,或者可以派人查出证据。”
“这等丑事,还要张扬得举国皆知么?”国王怒道,“好,既然你说你讲的都是实话,那我们就请神明来证明你说话的真假。”
请神明来证明我说话的真假?我瞠大眼,什么意思?曜月国人不是这么迷信吧?不去搜查证据,倒要装神弄鬼的么?只听到国王轻哼道:“白马阿蒂拉,你为十八阿蒂拉卜上卦,请萨满神证明十八阿蒂拉说话的真假。”
该死的,我的性命就寄托在他那莫名其妙的卜卦上?我皱眉道:“陛下,用占卜来证明我说话的真假,未免过于儿戏了……”
话未说完,就被国王厉声打断:“大胆,你竟敢亵渎神灵,给我掌嘴!”话音刚落,那神牛阿蒂拉不等侍卫过来,立即冲过来:“我来!”说着“噼噼啪啪”地连给我数下耳光,我心中顿时叫苦不迭,我忘了少数民族的人大多信奉神灵,把它们当成至高无上的精神信仰,我也没少读过古代人用神明的指示来决定一个人是否有罪的故事,为何在此犯下他们的大忌?
“住手!”殿上传来乌雷的声音,转瞬间,神牛阿蒂拉的手被他抓住,他将那女人甩到一边,仰头看向国王:“父王,叶姑娘不懂我们的习俗,请父王恕罪!”
国王怒容满面,看了乌雷一眼,冷冷地道:“王儿来得正好,你既然来了,想必已经知道发生何事,来听听神明的指示吧。”
乌雷看了我一
眼,面无表情地站到一侧。那位白马阿蒂拉从殿上走下来,拿着两块动物骨头,嘴里念念有辞,在大殿上跳起了请神舞。我听穆沙说,这位白马阿蒂拉是乌雷的第一侧妃,她的地位极其特殊,因为她是曜月国信奉的国教萨满教的巫女。曜月国人信奉所有的神灵,他们信奉自然神、天神、火神、水神、山神、生育神、祖神,对于他们所不理解的一切自然力量,都通通归结于神的力量,对它们进行崇拜。而萨满教的巫师便担任了他们所有的祭祀活动的主持,这位白马阿蒂拉,是专职主持皇室祭祀活动的萨满巫女,在皇室的地位极其尊贵,否则也不会有“白马”的封号了。
“啪”地一声,白马阿蒂拉手中的兽骨掉到地上,她的请神舞也结束了。国王望着她,急切地道:“白马阿蒂拉,萨满神怎么说?”
白马阿蒂拉淡淡地看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莫测难懂的光芒,转头对曜月国国王道:“回禀陛下,萨满神说,十八阿蒂拉说的是假话,那男子的确是她的j夫。”
乌雷的脸顿时变得惨白,国王语气森寒、表情震怒,拍案道:“十八阿蒂拉,你还有何话说?”
我的唇角一动,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多好笑,这个所谓的巫女,嘴里一句假话,就可以要人的命,这国王做得,和傀儡有什么分别?想起这些天在草原的经历,每一件都那么荒诞可笑,不能用常理来判断。国王被我脸上的讥笑激怒了:“大胆,你笑什么?”
我淡淡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抬眼冷冷地看了乌雷一眼,见他神情木然,脸色苍白,你满意了吧?乌雷,这便是你强留我的结果,女人的性命对草原人来说,如同牲口一般卑贱,何况是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异族女人,你身边的女人随便设个局,安上神灵的名义,便可以置我于死地。
“死到临头,还嘴硬!”神牛阿蒂拉看不惯我的表情,冷哼道。这母牛,以为铲除了我就可以坐上金刀阿蒂拉的位置,那就太天真了,那位白马阿蒂拉才是她应该重视的敌人,那女人的心机和手段不知道高出她多少,又有神明的使者这张护身王牌,这母牛若是以为自己是王后的族侄女就能当上正妃,看你最后怎么被这白马女巫玩死。
“白马阿蒂拉,萨满神有什么指示?”国王看向那女巫,问道。
“萨满神说,这两个人受恶魔的引诱,砵魂附体,作出污秽之事,会给曜月国带来大祸,唯今之计,只有将他二人敬献给湖神,让神圣、洁净的天界之水洗绦他们的一切污秽,驱赶魔鬼,才能让曜月国逢凶化吉。”白马阿蒂拉一本正经地道,满脸庄重肃穆,愚弄着殿上的一国之君,谁知道她满嘴都是胡言乱语?
“好,本王现在宣布,举行祭祀大典,将这二人敬献给湖神。”曜月国国王转眼看了乌雷一眼,沉声道:“王儿可有异议?”
我抬眼看向乌雷,他眼神一闪,垂下眼睑,面无表情地道:“一切听从萨满神的指示。”
我清清冷冷地笑起来,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好说,看来我和安远兮,此次真的要命丧曜月国了。知道了有地府、有冥界之后,我觉得其实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也许下一世的轮回,我没有这一世这么倒霉。
我们被押到了湖边,安远兮在大殿上还有些迷糊,到了湖边却清醒起来,在侍卫的手底挣扎,国王下令道:“把他们绑起来。”立即有侍卫找来了绳子,往我和安远兮身上套,乌雷突然出声道:“我来绑!”
他走过来,接过侍卫手里的绳子,把我的手反扭到身后,用绳子绑紧,我又气又恨:“乌雷,你这王八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他绑好我,转到我面前,湛蓝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唇角轻轻一勾,淡淡地道:“我等你!”
说完,不待我发言,他转到安远兮身边,准备绑他的双手,安远兮在侍卫的压制下不停地扭着身子,乌雷俯下头,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安远兮一脸惊愕地瞪着他,连挣扎都忘了,乌雷趁机将安远兮绑紧。
白马阿蒂拉开始在湖边举行祭祀仪式,她点上了香烛纸钱,两个戴着狰狞彩绘兽皮面具的萨满,围着我和安远兮“哼哼呀呀”地跳神。白马女巫拿出两个草人,草人上系上两根红线,线一头绑住我和安远兮的脖子,另一头则由她握着念咒祷告,念完一大堆我们听不清也听不懂的咒语之后,她抽出一根神棒,将红线一一打断,然后把两个草人远远地抛入湖中。一切做完,她大声道:“装笼。”
两个跳神的萨满抬出一个竹笼,我一看那笼,是用篾条编成的稀竹笼,差不多一人长短,大小可容二人,就像我那时空古代穿j夫y妇“浸猪笼”的猪笼。靠,什么祭湖神?还不是把我和安远兮当j夫y妇浸猪笼。
笼底放了两块大石头,我们安远兮被拉起来,塞进竹笼里。竹笼平放在草地上,我伏压在安远兮身上,他的脸有点泛红,不知道是被打红的还是害羞。我咬咬唇,没想到我到这时空竟是这样的死法,还是和我不对盘的书呆子死在一起。
“安远兮。”我轻声唤他,他的脸肿得老高,眼睛却亮晶晶地看着我,我咬了咬唇,“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不遇到我,他也不会有这场噩运吧?想到远在沧都的安大娘,要是知道独子丧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我真是个扫把星,跟我扯上关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不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静静地看着我,淡淡地笑了。我望着他平静的表情,不知道为何,心里也变得很平静,我笑了笑:“安远兮,你不怕么?我们就要死了。”
“我怕。但是我很高兴,我现在能陪着你。”安远兮的眼中闪过莫名的神采,我的心顿时又酸又软,我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第一次发现,这书呆子的胸肌竟然挺结实,他的体温温暖着我的脸颊,我微笑道:“安远兮,我欠你一条命,下辈子还给你。”
“好。”他低声笑起来,“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有几个人将塞着我和安远兮的竹笼抬起来,走入湖水中。我闭上眼睛,听到“卟嗵”一声,身子失重地下沉,竹笼落入湖中,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顿时淹没了头顶。竹笼向着湖底沉下去,四周一片寂静,我屏住呼吸,只听到湖水中不时传来“骨碌骨碌”的水泡声。
湖水的压力像只巨大的怪手向我们侵袭过来,将我的身体挤压、撕裂、碾碎,我感觉已经憋不住气了,缺氧的感觉令我的大脑数度产生幻觉,我的胸腔涨得快要裂开,脑子渐渐里浮出一张张模糊的脸,宇、楚殇、凤歌、冥焰……,再见了,我曾经爱过,和恨过的人……
——2006、11、1
[第二卷 沧都篇:第82章 逃生]
原来死亡的方式不同,感觉也不同,胸口痛得发涨,耳膜因为湖水的压力,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我几乎以为它马上就要被刺穿了。忽然,手被人翻转了一下,本来紧紧缠绕在手腕上的绳子不知道怎么就松开了。我惊讶地睁开眼睛,见安远兮手上的绳子也解开了,他正憋着气解竹笼上的麻绳。我来不及细想他是怎么挣脱绳索的,他已经解开了竹笼盖子的绳索,我的神智因为他的动作清醒起来。他转过脸看我,水底太黑,他的脸近在咫尺,脸色惨白,眼睛却神采奕奕,他扶紧我的腰,将我从竹笼里推送出去。我顺着他推动的力量和水的浮力,蹬出竹笼,在水里转过身,看见安远兮从竹笼里游出来。他伸手向上指了指,大概是想说尽量往上浮,我点了点头,我会游泳,但水性不是很好,体力和耐力都不行,每次在游泳池只能游半池远就要停下来歇气,但此时,求生的欲望支使我身体发挥出了最大的潜能。
我拼命蹬水,摆动双腿、划动双臂尽力向上浮,可是发现这远没有我想象中容易,春天的草原湖泊,湖水仍是彻骨的冰寒。我身上厚实保暖的袍服被湖水浸湿之后,又重又沉,仿佛在身上挂了数十斤的大石头。身子好冷,湖水像针刺般地扎在皮肤上,痛得发怵,气憋得太久,神智已经有些模糊,我很快就没有力气,眼前渐渐有些发黑,身子又开始在水中下沉。
忽地身子被人紧紧地拽住,有人抱住我下沉的身子,唇被人覆住,一口气缓缓地渡到我口中,脑子顿时恢复两分神智,我睁开眼睛,安远兮的脸就在我眼前,他的唇紧紧地覆在我的唇上,见我清醒过来,他松开唇,紧紧抱住我的身子,另一只手拼命地向上划去。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被湖水冻得苍白的脸色中透出青紫,即使如此,他还是拽住我不松手,我早已不听使唤的胳膊和腿因为他的举动,突然生出一丝力气。叶海花,你还没有死,你还没有尽力,还没有尽全力!我的手脚又动起来,安远兮低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似乎有了一丝笑意,湖水的能见度越来越高,说明我们离湖面越来越近,我的全身已经被冻得麻木了,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刺痛,只是恁着一股意念拼命而机械地向上划、向上划,我感觉我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轻飘飘的,就像是从水底飞起来一样。
“哗!”我和安远兮从湖面上破水而出,一接触到湖面上的空气,我们立即大口大口地吸气、喘气,转头看向安远兮,他满脸是水,头号发湿漉漉粘在脸上,我一边喘气,一边笑起来:“安远兮,我们没死。”
“嘘……”他轻轻道,昂头往前方示意,我转头,看到我们钻出水面的地方,离我们被抛下的岸边虽然已经有一段较远的距离,但湖岸上的火光和纸钱烧出烟雾在暮色中还隐隐约约看得到。我看了下四周,离我们最近的湖岸也有两三百米远,我沮丧地低声道:“好远,我没有力气了,游不动了。”
“我们必须游过去。”安远兮托住我的下颌,目光坚定地看着我,我从来没发现这书呆子竟然有这么强硬的一面,“除非你想死在湖里。”
他托着我的下颌,带着我向岸边游去,游得很慢很慢,我咬了咬牙,调整了一下自己在水中的姿势,蹬起腿来。湖岸就在那里,不会变长,我游得再慢,也会游到的,我在心里告诫自己。安远兮见我自己动起来,松开手,他游在我身侧,我们不再说话,拼命地往岸边游,中途停下来歇了几次,天已经黑尽,湖岸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离湖岸还有十几米远,终于,我感到脚下仿佛碰到了石头,试着站起来,欣喜地发现脚已经能踩在湖床上。安远兮也站起来,搀着我的手臂,慢慢地向湖岸淌去,等我们两人完全从湖水里脱离出来,立即像两滩烂泥一样,软倒在湖边的芦苇丛中。
喘着粗气歇了一阵,湖边的冷风吹着我们湿透的衣袍,我冻得早已麻木的身子居然又觉得了寒意。我勉强支起身子,转头对安远兮道:“安远兮,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紧闭着眼睛,被打得肿涨的脸经过湖水浸泡之后更是涨得可怕。我吓了一跳,移到他身边,手探上他的鼻息,有气儿,立即舒了口气,轻拍他的脸:“安远兮,你不能晕,我们得离开这里。”
他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凝上我的双眼:“我没晕。”
“吓死人了,没晕你闭着眼睛干嘛?”我皱起眉,后怕道,“以后不准把眼睛闭起来。”
“睡觉也不能闭眼睛?”他似乎在笑,不过脸肿得让人分辩不出他的表情。我白了他一眼,这书呆子这会儿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现在不能睡。身子能动了吗?”
他的体力应该比我消耗得更多,我都感到身子没力,他应该更辛苦。安远兮勉强撑起身子,打了个寒颤:“很冷。”
“冷也没办法,得先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弄干衣服。”我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脚软得站不住,一下子又跪回地上,安远兮勉强爬起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左右四顾,为难地道:“天这么黑,辩不清路,我们往哪边走?”
“往回沧都的方向走。”我身子没力,靠到他身上,感觉他脚步也有些不稳。
“我们怎么知道哪边是回沧都的方向?”安远兮看着黑摸摸的四周,月光清冷地照下来,四周的景物只能见个大致的轮廓,高大的芦苇丛是我和安远兮很好的隐蔽物。往哪边走?我抬眼望向天空,黑蓝的夜空中,大熊星座的尾背部上,勺子一样的北斗星闪亮生辉。我心里有底了,指着天空笑起来:“跟着它走。”
“北斗七星?”安远兮抬眼看着夜空中那七颗较亮的桓星,浮肿的脸上带起了笑意:“姑娘真聪明。”
我见他一脸释然,眨了眨眼,笑道:“你认识啊?你懂观星么?”我还以为这书呆子除了读死书,其它什么都不懂呢。
“会一点儿。”他仰起头,看着天上的七斗星道,“北斗七星是由北方天空的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组成,如果用线把它们连接起来,就像一个酒斗的形状,所以称为北斗。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组成斗身,叫斗魁,又称璇玑;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组成斗柄,叫斗杓,又称玉衡。天枢、天璇两星之间划一条连线并延长五倍处,便是太一星,太一星又称北辰,是北方的标志。太一星居中,北斗星自东向西运转于外,旋指十二辰。北斗星主要用来指示方向、确定时节,也有大夫用北斗指向推知四时y阳变化,来解释六经证候的病理机转。”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书呆子滔滔不绝,开口便是一大篇,说得头头是道的,我只知道北斗星头两颗星所指的五倍距离外的亮星是北极星,大概就是安远兮嘴里的“太一星”,是北方向所在。安远兮低下头,见我傻傻地张着嘴,笑了笑,我回过神儿来,脸微微一烫:“那你知道我们应该走的方向了么?”我对北斗星指示方向一说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没想到这书呆子竟是个行家。
“嗯。”安远兮点头道,“正所谓‘斗柄指东,天下皆春’,现在是春季,斗柄所指的方向是东方,就是我们回沧都的方向。”
“咦?斗柄指向还要按季节划分么?”我讶异道,我还以为那星星的指向是固定的,幸好刚才没有在他面前大放阙词,否则丢脸就丢到太平洋去了。
“不错,夏季斗柄指南,秋季斗柄指西,冬季斗柄指北,北斗七星是围着太一星不停旋转的。”安远兮解释给我听,我愣愣地看着他:“这些是你从书里看来的?”
他怔了怔,脸上带些一丝茫然:“我都不记得是从哪里知道的了,大概是吧。”我记起他脑袋被人打破过,脑子有时有点糊涂,也不追问他了,笑道:“看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要改写了呢。”
安远兮回过神来,知道我在打趣他,不好意思地笑道:“也要姑娘先想到它才是。”
“得了,那我们就顺着斗柄所指的方向走。”说了会儿话,身子好像没刚才那么软了,只是冷得受不了,安远兮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我们无暇顾及这一身湿衣,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那座湖是早就看不到了,广袤的草原让我们特别没有安全感,总觉随时都会被人发现,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们心惊r跳,前面是一片茂盛的白桦林,我们走进树林,有了隐蔽物有遮挡,让我们稍稍松了口气,顿时,疲累、寒冷、饥饿、惊恐种种感觉一齐向我袭来,我的脚一软,融到地上,安远兮扶住我:“叶姑娘……”
“我们在这里歇歇吧,这里应该离那湖很远了。”我倒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我好冷……”泡了这么久的湖水,穿着湿衣走了这么长的路,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寒意飕飕。
他扶我坐到一颗白桦树下,低声道:“我去找点树枝来升火,你先休息一下。”我软软地靠在树干上,看着安远兮钻进林子里,感觉头晕乎乎的,身子冰冷,这样下去会不会得肺炎?蔚蓝雪这副身子可是娇弱得很,想我前世那结实的身体几年都不会得个感冒,上了蔚蓝雪的身却总是在生病、遭罪。
“叶姑娘……”安远兮从树林里兴奋地钻出来,“前面有个牧民丢弃的小棚子,我扶你到那边去休息。”他扶起我,抓住我的手,吃了一惊,又将手覆到我的额上,急道:“叶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身子好烫。”
我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低声道:“烫么?我只觉得冷,头好重……”
他不再多言,弯腰抱起我,踉踉跄跄往林子里钻,一路跌跌撞撞地把我抱到他说的那个小棚子那里。我勉强睁眼打量,果真是个小棚子,那是用树枝和破旧的羊皮毡子搭起的人字形窝棚,只有半人高,勉强可以挤下两个人,棚里铺着厚厚的枯草,还有一张破旧肮脏的羊毛毯子,棚外有生过火的痕迹,有废弃的烤r架子,还有用剩的柴枝。安远兮弯腰把我放到草棚里,在草棚的角落找到两块取火石,迅速把树枝拢到一堆,在小棚子门口升起一堆火。
我们的衣服搭在烤r架上,我赤l着身子,将自己裹在那张又脏又破的羊毛毯子里,烤r架上搭着的衣服,成了一道屏障,挡在了小棚子门口,将我和安远兮隔开。我蜷在棚子里瑟瑟发抖,安远兮守在棚外的火堆边烤衣服。入夜后,草原上的温度更低了,一条薄薄的羊毛毯子根本抵不住寒意,我看见自己手上的皮肤冻得有些发青,身子越来越僵,头越来越重,我再难支撑,神智沉入黑暗,终于昏睡过去。
——2006、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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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