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11-01 21:09      字数:13614
  “这不小蓝凭真本事考过四轮的嘛。”胡杰耀很没底气地,女儿社会经验浅不知道其中的小九九,他可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就象她妈说的,教育局里排资论辈,学校里更排资论辈,“没郭倾云,出国读书的好事怎麽轮得到小蓝?”
  “我看他们兄妹俩就喜欢,就投缘。”
  “那我们真得请人家吃顿饭,谢谢人家。”
  两人当晚这麽商量,第二天,没等他们请人家,郭倾云带著郭清河来了,郭倾云说,“伯父伯母照顾清河这麽多天,我也没机会好好来谢谢您,您看五一节好不好,我叔叔从香港来,他老人家写了封请柬,想请伯父伯母吃顿便饭,到时我来接您。”
  郭倾云恭恭敬敬捧一张描金请柬,上写,“胡氏兄嫂万安,愚弟通生,盼一聚首,小酌一二。”请柬是龙通生亲笔写的,龙家的掌门人称“胡氏兄嫂万安”还“盼一聚首”,还有谁不给面子?
  郭倾云送完了请柬,得了胡氏夫妇首肯,才带了妹妹离开胡家。
  “哥哥,胡老师下学期就不跟我们班了呢……”郭清河大概是所有人中最不开心的那个,因为胡老师十月份去英国,就不能带她们升高二了。
  郭倾云倒不觉得遗憾,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妹妹重读一年後现在功课都跟得上班级里平均水平,再说她还有s击特长,他这个人做事通常都往後规划三年,妹妹将来考大学,他已经胸有成竹。胡蓝读书的事,他是有推了一把,当然还是那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胡蓝专业扎实,外语优异,是benadette?robinson教授亲口录取的中国弟子,她喜欢英语,喜欢教书,那就应该进修,抓住机会充实自己。
  这天是周末,不用训练,郭倾云带妹妹离开胡家後去吃晚饭,再逛街,难得天气不冷不热,街上行人不多不少,两人手牵著手,边走边说,走过烤r串摊,郭清河眼谗不过,郭倾云默许她买了串烤j心串。
  “很好吃的!哥哥你吃一个!”郭清河非让他先咬一个烤j心不可。
  好吧,郭倾云顺著竹签咬了最上面那个,心想小丫头大概吃过这种路边摊了,不然为什麽说“很好吃的!”
  吃过烧烤的人有这种体会,烤串鲜咸,孜然香飘,况且又大家围著你五串我十串地叫卖,那气氛在啊,郭倾云尝了一个,再看妹妹巴巴地盯著他,“味道不错。”他肯定一下。
  “是吧!是很好吃的!老板,再来两串!”郭清河兴奋大叫,郭倾云只好笑笑,算了,今天由她吧。
  兄妹俩难得出门逛街,平时他忙,她也功课多,想想再上一次这样晚上悠闲,大概是去年他第一次去位育中学找胡蓝谈话那次。後来他受伤,把妹妹托给彭公子,托给舅爷爷,又托给胡家,等他回了上海,又因为龙海舟的事,两人重逢第一天他就吼了妹妹。
  “那天晚上你说班级里有什麽事?”他想起来,前两天晚上他和龙绯红从香港回来,清河在楼梯上喊他,话说了一半,好象是说班级里什麽事。
  “我们班里为雪灾区捐款,学校里还组织五一节去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慰问同学,哥哥,我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啊?”郭清河说。
  二零零五年中国南方发生雨雪冰冻天气,江西、江苏、湖南等地罕见地下了几夜大雪,开年後上海中小学校组织教师和学生捐款捐物,支援同是受灾的外地学校,位育中学也开展了类似活动,捐款活动中的积极分子还打算组织一支队伍,乘五一节假日去江南南昌两所中学慰问。
  “你捐了多少钱?”郭倾云看看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的妹妹,估计她捐的钱不在少数,所以就成积极分子之一了。
  “就是……舅爷爷,安大嫂给的压岁钱……还有积下的零用钱……我没乱花钱……”女孩子委屈地噘噘嘴,声儿小了。
  郭倾云管妹妹管得严,俗话说女孩儿要富养,但富养也得看怎麽养法,象某些富二代一出手三万六英镑就为买条宠物狗,他是坚决反对的,所以郭清河根本不敢把捐了五位数的事说出来,不过她不知道没过几天她哥会跟学校校长老师们会面,到时候,怎麽都瞒不住的。
  “捐款是好事,不过南昌太远了,别去了,五一我还想带你出去走走──”
  “真的!哥哥真的!我要跟你一起出去玩!哥哥带上我!我不烦哥哥和红姐姐的,我带书包去!我们说好了!拉勾!”
  他还没说完,郭清河就跳起来,叽叽咋咋跟个小鸟似的,拖住他非要他拉勾算数。
  “拉勾算数!”
  “骗人就是……”
  小女孩过家家的玩意儿,郭倾云很配合伸出小麽指,她越兴奋就越说明闷著了,难得五一黄金周,家人在一起,不用出去多远,找个有山有湖的地方,莫不岁月静好。
  从人民广场逛到淮海路,两人都吃了八成饱。烤j心串、蒸玉米、卤水豆干素鸭,再加一人一杯大可乐和一只麦当劳双旋冰激淋,郭清河胃口奇好,见一个摊吃一个,走到清真一条街,她又叫要吃羊r泡膜。“一碗泡膜,小碗那种。”郭倾云今天彻底没原则,只要她开心。“咳……难闻……”郭清河第一口就呛了。“吃,我也吃,一起吃就不觉得难闻了。”他逗她,大口喝了口羊r汤,“呃……难闻!”忍不住愤愤吐出来,他们两个,实在不是吃那玩意儿的料。
  然後到淮海路时代广场,郭倾云给妹妹买了件水红色的连衣裙,本来挺空荡的二楼女装部,他们俩一来招了好几家店铺的店员围观,大家都说小姑娘穿了真好看,郭倾云觉得妹妹穿什麽都好看,倒是裙子薄了些,五一节穿大约刚好。
  “哥哥我不想买衣服了,我累了!我走不动了嘛!”
  从这家出来,进旁边那家,郭清河比她哥还没耐性,她不喜欢被阿姨围观,而且试衣服哥哥只能在外面等著,她喜欢和哥哥一起逛街,吃零食,看霓虹灯。
  “嗳!小郭!”
  铺子里刚好出来个提著大袋小袋衣服的男人,臂里挽著的女人高挑漂亮。
  “王总,那麽巧。”郭倾云跟这男人也蛮熟,男人是古董行的新客户,有钱兼有脑,以前在美国做风投的,最近回来,在上海江浙投资别墅。
  郭倾云回上海後就停了古董买卖的生意,改为专做典当、抵押,和融资,融资门槛高,目前他还没与银行叫板的能力,於是瞄准高级物业和超奢侈品的行当,这位王总在上海新入荷的几!都是郭氏先吃下的,郭倾云在房产投资上目光巨准,且龙家人脉丰沛,朋友生意虽居多,但好在每一桩都干干净净。
  “你妹妹?”
  “是呀,跟我闹脾气。”
  “小妹妹,喜欢什麽叫你哥给你买!郭氏今年赚了多少啊!”男人见郭清河又跺脚又使劲拽著哥哥,以为女孩子撒娇要买衣服,做哥哥的不让。
  “改天约你打球,先走了。”郭倾云交际是交际,从不带妹妹,她纯的象张白纸,不能沾上他们这些成人的世界,就譬如这位王总,算得正正宗宗的生意人,但是,还不是每次带的女人都长得不一样?
  回到浦东,时间不早了,古董行热闹得不行。
  今天小鹿回来,带了许多礼物,当然,绝大部分是送给郑萍嘉的,譬如衣服、化妆品、银首饰、还有床上用品和全套的中西式烹饪锅铲煎盘等等等。
  “送给小小姐的礼物。”小鹿同志捧了只小盒子来讨好郭清河。那盒子可不好拆,层层套层层,包装得精美绝伦,拆开後里面是只小得不能再小的银质首饰盒,打开首饰盒盖,里面装了只镶了水钻的发夹。
  “谢谢小鹿哥哥!不过,我正好缺只皮夹子嘛……”郭清河调皮,看见萍嘉姐姐正拆只粉色的盒子,里面包的是只粉色皮面绣了许多水晶珠子的皮夹子,她好象很喜欢哦,面前一大堆礼物就拆了这只,还当场把旧皮夹里的东西装进去哦……
  “那个是假牌的!小小姐你不会喜欢的!”小鹿大叫。
  “不,不,虽然是假牌……也很好看……”他反应到说错话了,郑萍嘉还在呢!
  “很好看!我收下了,谢谢你!”郑萍嘉不以为然,收了皮夹子,朱二开了他那辆新买的桑塔纳在门口猛按喇叭,对,旧的那辆被郭倾云撞报废了,他又买了辆新的,还是桑塔纳,还是没气囊。
  “萍嘉!快!搭子call我哩!”朱二顺路带郑萍嘉回家,他现在没事做闷得慌,晚上搓通宵麻将,麻将搭子call了他几通了。
  “嗳!来了!大家晚安!明天见!”郑萍嘉背了包包走了。
  “啊,这里都是我送你的礼物啊!”小鹿晕倒,满屋子礼物,郑萍嘉就收了那只皮夹子。
  “弄弄干净,明天客户来了别以为哪家厂关门清仓。”龙绯红看完台港澳新闻也来赶他。
  “大小姐您乔迁至喜,这套锅挺好……”小鹿来的时候是朱二接的,走的时候朱二甩了他送郑萍嘉。
  “去你的!人家不要给我!”龙绯红佯怒,甩了把钥匙给小鹿,让他关灯锁门。
  他们住处得从古董行的正门出来,沿著临江的亲水平台绕过半圈,才到别墅的门口。上楼龙绯红先喝了杯药饮,然後菲佣准备衣服,等她冲澡出来,菲佣再帮她吹干头发,发和脸上做了点简单保湿。
  “小姐睡下了。”菲佣收拾完,轻声跟闭目休息的龙绯红说。
  龙绯红闭著眼听新闻,听完一段,才睁开眼。
  两名菲佣一个住庆春里,接清河中午回家吃午饭的,有时也得准备晚饭,郭倾云接清河训练回来会在庆春里吃点东西再回来,另一个则在汤臣别墅里住家,这里几乎不用做饭,只需要早晚给她冲药饮,帮她做做脸护理头发而已,两个都是香港带来的,用自己的人放心。
  “少爷给小姐买了条裙子,刚才在小姐房里看她试裙子。”
  “嗯,灯别关,你去睡吧。”
  龙绯红拿开毯子,往楼上去。刚才她都听见了,小姑娘笑得够疯,这会儿睡了才老实了。郭倾云宝贝他妹妹,她改变不了他,只能改改自己。上回两人在楼下做a被清河撞上,事後草草做完,郭倾云心不在焉,觉得不该吼妹妹。他半夜里还想去给妹妹道歉,结果小姑娘把门反锁了,闹脾气了!她算摸清了他,他把妹妹当小女儿,吼一声儿就得加倍哄她对她好,自己还自责的不行,那麽,她让道,他想宝贝就宝贝,反正这碗水总要泼出去,妹妹也总有一天要出嫁。
  “你在干嘛?”郭倾云推了点门缝看妹妹房里,床头灯开著,床上被窝也鼓鼓著。
  “睡觉了!”他走进去关灯,还从被窝里搜走一只psp,小姑娘在被子里玩打鼓!
  “清河呀,心智最多十五岁。”龙绯红懒懒地跟他说。
  “你麽……”她点男人的胸膛,“你才二十五岁,跟五十二岁似的!阿妈阿婆!”
  “阿妈阿婆……你怎麽不说我阿爹阿公?”郭倾云笑著去吻她,她躲了一躲,拉他进了房里。
  两人贴著门板拥吻,轻啄几下,便是舌与舌、齿与齿地纠在一起,她穿的是和服式的睡衣,拉开腰带,宽大的衣服便直褪到地下,丰r美腿,妖娆而香豔。
  “我去洗个澡。”郭倾云洁癖发作。
  “不许!”龙绯红瞪大眼。
  “刷个牙,我吃过羊r。你先睡会,我马上来。”郭倾云抱她到床上,拉被子调空调,还塞了个抱枕给她消气。
  龙绯红果然抓起抱枕就扔,老夫老妻了,她什麽时候嫌过他!
  等郭倾云冲了澡、换了睡衣、刷了牙再进房,龙绯红已经睡著了。
  “累了?”
  他咬她耳垂,已经够光速了,居然睡著了,叫他怎麽办?
  “那算了。”
  体谅她,最近她睡得早,起得也晚,生物锺跟他完全颠倒,大概是太累了。
  他只好帮她穿睡衣,薄薄一片裙子,哪里遮得住丰满的胸部,她原先胸围就傲人,胸罩在欧洲才买得到合适尺寸的,现在好象又增了一围,有e了吧
  “干嘛?”龙绯红翻了个身,模糊问了句,又睡了。
  “没,你睡。”郭倾云只好压压火,下楼去喝杯凉茶。
  chapter 72
  五一节全国放假七天,实实在在的黄金周假期,龙通生来了也赞不绝口,因为“龙通乐活”酒店餐饮全都爆满,七天的营业额顶平日七个礼拜。不过,“龙通乐活”毕竟是龙通集团在内地开的第一家娱乐场所,是为试水,为款待某些特殊人物的,龙通生来了就跟龙绯红和羊老板开会,指示不可怠慢vip,旁的都可拿捏啦,别把自己弄得太累。
  “海舟今天回来了,您让他帮帮我们吧?”龙绯红看看一直闷著不作声的龙海舟,适时跟龙通舟建议。
  龙海舟刚回来,一见面吓了龙绯红一跳,他左颊上一条疤,二寸来长,虽然说看起来丑倒不丑,龙海舟长得俊俏,那疤蜜色,凭添些又痞又狠的意思,但那毕竟是疤啊!牛叔怎麽照顾的!
  “越南那边水不好,起先有点发炎,伤口收不好。”牛叔跟龙绯红解释,顺带著,让她帮忙跟龙通生说点好话。
  “是啊,香港也事多,那跟我回香港吧!反正也快当爸了,去陪陪他女人。”龙通生答应了,龙海舟也没什麽喜色,回香港,有p意思!
  “时候差不多了吧?走啦!”龙通生今天约了胡氏兄嫂,郭倾云去接人,约好了在浦东别墅门口上船。
  上船?是呀,龙通生这次来上海坐船来的,开来了两艘船,为什麽是两艘船,稍後再揭晓迷底。
  郭倾云一早就去胡家,今天胡蓝去诺丁汉大学宁波报到,五一新生有特别活动。他先把胡蓝送上诺丁汉大学特地开来上海的校车,然後再折回去接妹妹去胡家,郭清河心血来潮要去“红姐姐常去的会所”剪头发,这一剪,就剪三个锺头。
  其实剪头发花三个锺头算不得久,会所早不是单纯的做做脸压压脚,郭倾云只知道龙绯红每次去都整天,至於每次的花销则不定,有时三位数而已,如果带回些瓶瓶罐罐,就五六位数。
  “肖队长。”郭倾云把胡蓝送到集合地点,肖建刚的车早在那里等了,人背著他们站著抽烟。
  “谢谢你,byebye!”胡蓝拎行李下车,肖建刚踩了烟头来接,两个男人握了下手,问了声好。
  “什麽时候回来?”离开车时间不多,肖建刚在校车下面问胡蓝。
  “七号,以後周末上课,平时还要上班的。”
  “你是不是想避开我……”
  郭倾云发动车前最後听到肖建刚这样问胡蓝,他没停下来,妹妹跟他提过,这个肖队长经常在她们学校门口等胡老师下班,两人以前是同学。
  送完胡蓝後,他开去骏豪会所接妹妹,会所在上海南区,挺远的,早上是小鹿送清河,那小子对郑萍嘉倍献殷勤,乘五一放假问朱二借了桑塔纳好送郑萍嘉去墓园祭她外婆。
  说起来小鹿年纪也不小了,倒真没见过他交过女朋友,而且看小鹿这趟回来送的些礼物,他得说句公道话,礼物挺实用的,如果是送老婆的话,譬如床上用品,锅子餐具什麽的,可是出手送女朋友,实在无章法,而且不贴心、送之甚早了点,人家如果收下了,那算怎麽回事,跟你已经是一家人了麽?也难怪郑萍嘉压根没认为那些东西是送她的,而龙绯红麽根本看不上眼,老朱又以为是老蹭饭的送他老婆的,总之,很混乱!
  前两天龙绯红跟他建议,说“我们做个媒怎麽样,小鹿跟萍嘉挺配的。”
  郭倾云第一反应就是,“不配吧!”他直觉小鹿配不上郑萍嘉,女孩子无论是脾气性格还是社会阅历都太单纯了,小鹿毕竟是混帮派的,听说他幼年遭际不幸,而且长相太y柔了些,“这男小囡面相伐(不)好。”倪阿姨多嘴说过。
  “看不起人?”龙绯红翻脸,“还是看不起我?”
  她最近脾气大,一句话就毛了,郭倾云只好笑,赔不是,小鹿的老板是她,好象骂狗还得看主人那道理。
  “哥哥!”郭清河在vip室里叫,太多人围著她,精剪的一个烫发的一个护理的一个,连会所形象设计总监都在里面坐镇,总监是个新加坡男,跑出来跟郭倾云说了阵。
  “很cute哦!”新加坡男拍手,让助理请出小美女。
  郭清河出来那麽一瞬,郭倾云有“噢──”一声的冲动。
  新加坡人在中文谴词造句上有遗留已久的习性,譬如说到人性格好,只说nice,形容女孩子长得漂亮,总说cute,大抵上,誉美之词难出其右。
  但他自己的妹妹,看了十七年了,自然知道是漂亮可人。可今天,他才知道平时他对妹妹穿衣打扮方面,的确到了“忽视”这个年龄段女孩子的爱美之心。
  以前他不许妹妹剪留海,因为留海影响视力,可用夹子把留海都夹了两边,又稚嫩得很。他还不许理发师把妹妹的发剪短,而长过了腰的发,则显得女孩子愈瘦弱单薄,发稍还总和书包上的金属扣缠了。今天妹妹出门时他一样约法三章,不许剪短、不许剪留海、不许烫头发,结果,她一头长到腰的发剪短到了肩下,留海斜留至耳,发稍和留海稍儿都烫得微微地绻,样样都跟离家时不同,但样样,都更……
  发型清新漂亮,身上穿的裙子也显出了身材,这裙子是那天他带她在时代广场里买的,一条水红色窄腰七分袖的连衣裙,穿了身上,不仅衬出莹白娃娃般的好肌肤,还勾勒出柳腰长腿,人儿扑进怀里,他下意识扶住了,那腰肢真纤细到两掌便合了拢。
  “哥,我就想剪一点点头发,再绻一点点头发,一点点,很好看的嘛,真的嘛。”郭清河扑她哥怀里撒娇,今天她可破了哥哥定下的三条规矩,不过,真的好看嘛!
  “你不是‘想’,你是这麽做了,再知会我,叫我付帐而已。”郭倾云没耐何,剪都剪了,烫都烫了,还更cute,他能怎麽办?
  “不过,我的妹妹很漂亮。”他拨开她额上留海,轻轻印了个吻。
  不知怎麽搞,女孩子脸腾地嫣红,小嘴张了张,口型想要说“我……”
  “得去接胡伯父胡伯母了。”郭倾云放开她,转头拿了帐单去付,总监说已经记卡里了,龙小姐是常客,常提起郭先生郭小姐二位。
  “外衣呢?冷不冷?”郭倾云又取衣,可郭清河来时只穿了这条裙子,一出门
  就打了两个喷嚏,上海五月天还没到夏天呢。
  “你不是说……这样好看嘛……”郭清河缩缩肩,钻车里去。
  “你坐後头,前面让胡伯伯坐。”郭倾云也上了车,他坐著不动,等到妹妹慢吞吞爬去後座,才把车发动起来。
  “好看是好看,但要看气温,冷了添衣,热了减衣,知道吗?”他一字一句说,想到买衣服那时,店员的确建议再买件小外套或者薄开衫,但他当时说不用,说“这样好看!”其实他是觉得七分袖显得妹妹肩浑圆小巧,臂也纤瘦,穿了外套反是添足,但是,妹妹竟捱冷──
  直到胡蓝家,後座郭清河也不发一声,郭倾云随了她去。胡杰耀和张绪芳穿了正式的衣服等在小区门口,上了年纪的人通常都很守时,这是重视对方的美德。郭倾云和郭清河下车把两人接上车,胡杰耀坐了副驾驶的位置,一路两人说些话,两家已经很熟悉了。
  今天不止龙通生请客,彭公子也请客,古董行也开展览会。
  彭公子代表russell group请教育局领导和位育中学的校长老师们游览浦江,古董行从一间典当行里承下大宗青花瓷器,就在别墅里召开个小型鉴赏兼展览会,请了业内资深专家做主持,还请了两位台湾歌手助兴演唱,那两位可身价不菲,一位姓周,先唱一首《青花瓷》,十足应景,接下来另一位登场,两人合唱一曲《千里之外》,现场诸多行家们都不禁高声伴唱,气氛完全带动起来。
  郭倾云把胡杰耀夫妇接到别墅,龙通生迎出来,大叫“胡兄!”,那边厢彭公子带著老师们也在别墅门前上船,位育中学的校长也来恭喜祝贺胡家夫妇。两艘船船长下令把船只靠了一起,大家同时上船,互相问好寒喧。龙通生又封了只大红包请准备离去的台湾歌手喝杯茶润润嗓,那是行话了,意思就是“请您再唱一支吧。”歌手欣然登船,一曲高歌《一剪梅》,唱得如玉如珠,谦谦风流。
  “小哥啊!小哥给我签名了!小哥终於见到了!我终於见到小哥了!”张绪芳和一群老师一起冲去请歌手签名留念,回来抱了张cd,如云端雾里,再看看老师们,二十岁的也好四十岁的也好,还有位育中学的校长都五十多了,无不人手一张cd,激动到不行地大叫“小哥”,龙通生和胡杰耀边喝著酒边笑,女人追星到老,这能理解。
  这些都是郭倾云安排的,请来彭公子那方,是想让胡杰耀夫妇少些拘谨,多些相识的朋友交流,请来周杰伦和费玉清,是哄托鉴赏会的气氛,同时也让娱记有事可做,顺便打响郭氏的名头,当然,最後请小哥再唱一曲,那就是龙通生的主意了,小哥每年都来中国巡回,粉丝上至师奶,下至师嫂,甚至包括小师妹。
  这天大家非常热络,气氛尤其得好。酒至三五巡,天色也不早了,龙通生端了酒杯找来郭倾云和龙绯红,拍拍掌,船边上停著的一艘游艇悄然驶到。
  “这是送你们的结婚礼物。”龙通生指一指,游艇尾喷了红漆的字──“云?绯 heysea75”。
  heysea75是这艘游艇的型号,和他们今天酒会所在的游艇型号相比,只最後两个数字不同。
  龙通生乘坐heysea150,他这艘游艇是豪华商务艇,全长46米,乘员30人,配备了沃尔沃进口主机和齿轮箱,最大航速可达12节。他出手就送了heysea75给郭倾云和龙绯红做为结婚礼物,两艘船除长度和乘员有区别外,其他沙龙酒吧、主人房、贵宾房、艇内配置雷达、gps电子海图、测深仪、磁罗经等功能、完全一模一样。
  “上船吧,这船挂我船上拖来的,还没驶过,处女航得让给你们俩!”龙通生高喝一声,身穿雪白制服的船长和水手现身游艇上,一人捧了99朵玫瑰的巨形花盘,一人托了香槟塔,龙通生把瑰色香槟注满塔,船长给郭倾云和龙绯红一人一杯,两人是吃惊,众人是起哄,当众喝了交杯酒,乐队奏响,送入游艇。
  “叔叔,清河……”郭倾云满船找人,可穿水红裙的女孩子离得远远,还偏拿背对著他。
  “你放心,我把海舟带走,家里来电话,宝珍肚子疼,已经送医院了,我跟他马上就走。”龙通生笑呵呵,又做丈人又做爷爷,今年可真是双喜临门。
  夜幕降临,游艇聚会的众人最後在燃放的焰火中互道再见。
  胡杰耀喝多了,张绪芳搀了他,沿著滨江大道走了三四个来回,稍稍消了点酒气。
  “清河?”张绪芳偶尔一转身,水红裙子一晃不见,一会儿,又从大道上的景观灯柱後面挨出来。
  “清河,你怎麽在这?你叔叔不是送你回去了吗?”张绪芳让老伴坐石凳上,跑过去把女孩子拉过来,一碰著她手,凉得跟冰似的。
  “别嫌弃,阿姨带了件羊毛衫,洗干净的。”她从老伴的手拎包里挖出件羊毛开衫,给孩子穿上。
  “清河,你哥呢?”胡杰耀睁了睁醉眼,笑眯眯道,“他们俩没带你出海呀──”
  “死老头子你发酒疯呀!”张绪芳大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孩子眼睛都红了!
  哇──地一声,郭清河放声大哭,边哭边叫,“阿姨──哥哥──哥哥──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了──”
  哦哟!张绪芳就知道孩子委屈,但没想到那麽委屈,她挺束手无策,因为没经验啊,孩子娇娇气气的,叔叔爷爷都是大人物的,怎麽好,怎麽哄好哟!
  “那跟伯伯回家吧!”胡杰耀本来迷迷糊糊都快睡了,忽然被哭声惊醒,冷不丁说。
  “呃──好!”郭清河打了个嗝,泪止了。
  …
  李泽衍晚上有饭局,他来开会结果放了上海人鸽子,还惊动了刑警和交警,这个笑话闹得有点大了,所以他休息了下,换了身衣服去应酬,一晚笑容可掬。
  夜了回到医院,跟同样忙了一晚的肖建刚正好遇上。
  肖建刚有点气急败坏,这很好理解。
  他回去守著鉴证科出报告,现在刑侦鉴证硝烟反应,最权威的检测方法是分光光度分析。正向他自己说的,香烟、火药、鞭炮等等,都有可能硝烟反应呈阳性,这种物证在法庭上不够强硬,太容易被推翻了。所以鉴证科在庆春里郭家院子里做无火焰分光光度分析,这种光谱分析是测量一束单色光通过硝烟喷s过的物质後的吸光度的分析方法。现场硝烟喷s物如果在单色光下,吸收光谱曲线成向下的半圆,称“贝莱特”枪型,就100%能证明,有人在郭家院子里开过枪!
  鉴定报告表明,庆春里88号甲、郭家院里的硝烟喷s曲线呈“伞型”,非“半圆”,不是“贝莱特”枪型!
  肖建刚和鉴证科长反复验证,鉴定结果同一、无误。
  其实查文献资料,能查出“伞型”即“史密斯魏森”枪型,一种可称得上古老的转轮手枪的硝烟喷s即是“史密斯魏森”枪型,但那种枪是一两百年前二次世界大战那时美国柯尔特公司制造,自动手枪出现後立即替代了转轮手枪成为军用装备,因为转轮手枪容弹量太少,还会漏气冒烟,现在根本没人用!
  然而李泽衍压宝就压在这点上,郭倾云那把枪,枪管三寸,枪柄纯金制造,装轮枪膛一次容弹六发,李泽衍见过的枪支成千上万,这支他没见过,估计是郭家的祖传,当然,现在这支祖传金枪,就躺在他的保险箱里。
  刑侦案有其严苛的起诉流程,譬如说作案人两人包括两人以上的凶杀案,只要其中一名作案人未被抓捕,该案即不能公诉审理,更无法宣判。枪击案则要求人证、物证、鉴证,三证合一,肖建刚拿到了“史密斯魏森”枪型的鉴证报告,那就得找到两百年前的转轮手枪做为匹配鉴证报告的物证,这个难度,比撬开龙海舟嘴还难一百倍!
  龙海舟现在公安局里睡觉,龙家在上海的律师代表出事後半小时就赶到,两个锺头後香港律师到了,人家真正是英国皇家大状的风范,把分管公安的上海市副市长都挤撮来公安局。龙海舟金口,按照英美法系他有权保持沈默,而且,四十八小时内,肖建刚找不到人证物证,还得完整无缺地把人送走。
  至於龙绯红,李泽衍倒有点佩服,除了哭就是闹,她是孕妇,出事就是一双,医生只能拦了警察,给她打了一针安定让她睡觉。这个女人,精明得很,就是,太“狠”了。
  李泽衍再看肖建刚那表情,忿忿不信,又用尽了力似的,相信还有那十来号人的口供在肖建刚眼里不过废纸一堆罢了。
  “肖队长,去休息一下,马上要天亮了。”李泽衍拍拍肖建刚肩。
  肖建刚全身血y“腾”地蹿到脑门,羞得恨得──堂堂一部之长,藏匿销毁枪击物证、还指使手下做伪证做假证──这个人看起来这样正直斯文、胸怀广博,但其实──其实──他怎麽都咽不下这口气!
  心里头火著,肖建刚去找主治医生谈话就憋著股气。他原本不是尖刻的人,但於公於私,不止一次和郭家牵连不清,他脱口就问出,“医生,那个女孩还是处女吗?”
  上了年纪的军医当即就皱了皱眉,“肖警官,这於案情有关吗?”
  这位医生是李泽衍指名请来给郭清河动手术的,人家胸前配戴的军章和满头的花白头发能证明,医生在这所位於上海的武警总队医院里有多受人尊敬。术前术後,李泽衍都恭恭敬敬,医生也真敬业,把小病人当作是自己的孙女一样,从下午一点做手术到现在,还值班著,恐怕半夜里有情况。
  在手术准备时,女孩子的哥哥和李泽衍跟他简单提了提女孩的情况,他很痛心,真的痛心!这孩子可怜!
  “我的意思是……有位当事人跟我们女警官反映,说女孩可能遭到过性侵犯,所以我想跟您了解下。”
  肖建刚只得尽量补救,现场那麽多人,他只问到胡蓝,他也只相信胡蓝,但胡蓝刚做完脑扫描,医生只给了短短半小时询问时间。他探望了胡蓝,除了问她怎麽去郭家,怎麽发现郭家出事,怎麽受的伤,谁伤的她,他发现胡蓝好象有顾虑,她说郭清河挨了打,但他问是谁打的,她第一次说是龙海舟,第二次说是龙绯红,前後矛盾,吞吞吐吐。肖建刚後来又让一位女同事再细问,但胡蓝不怎麽肯说,她只问郭清河做完手术了吗,她想见郭倾云。
  按照经验,和女同事的旁敲侧击,他估计,胡蓝看见龙海舟强暴郭清河的一幕,所以才被攻击,所以他来找医生求证。
  “孩子脸上有虐打的痕迹,但处女膜完整,她没受到性侵犯。”医生肯定地说。
  “而且她刚做完手术,情况还是比较危险的,我建议,你们如果要问孩子问题,至少在两天以後。”医生又补充。
  “我明白了。”
  “谢谢您。”
  肖建刚撸了把脸,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医院外天已经淡蓝微白,他在楼下抽了支烟,然後驾车出去找了间24小时超市,买了点矿泉水、蛋糕、方便面等,付帐的时候又发现收银机边有买热包子和热饮,他一口气买光店里十五只热包子和所有热牛奶热咖啡,装了袋子又开回医院。
  “伯父,伯母,您吃点东西。”
  肖建刚敲开胡蓝住的病房,胡爸爸胡妈妈在这里陪著女儿,胡蓝心口和头颈受过击打,虽然脑扫描和胸片显示脑电波和骨头都没异常,但夫妻俩谁也不肯回去,守著女儿睡了,两人都没合眼。
  肖建刚自己啃了只包子,一口气喝完一瓶水,在病房外的长凳上一靠,迷迷糊糊也睡过去了。
  几层楼上的特需病房这时医生和护士都在,现在离手术结束已经过去了七八个锺头,麻醉一失效,郭清河便痛得醒了。
  郭倾云立即叫来护士,要人家给他妹妹打止痛针止痛。护士又请来医生,住院用药必须值班医生开出方,主治医生正好在办公室,马上过来了趟。
  老医生给开了针止痛针,让护士领药去。“两位来一下。”医生把郭倾云和李泽衍都叫出了病房。
  “两位都辛苦了。”老医生先感叹了下。
  “病人患轻度处女膜闭锁症、也就是处女膜结缔组织增厚症,你们都知道吧?”老医生问。
  郭倾云一直低著头,听了猛一抬头。
  李泽衍靠著墙站对面,看了郭倾云一眼,後者呆了呆,然後点头。
  “这个年纪的孩子得这病是要尽快治的,不然她每月行经肯定痛苦,而且无论对身体还是心理发育都有害。如果是门诊,我的建议是做环扩张,不过现在……”
  老医生说到这停了停,左手边的男人突然抓了他手。
  “医生……对不起……您说……只要她身体好,健康就好。”
  郭倾云失态狠抓了把医生,但他也自制,现在关键是配合医生把妹妹的病治好,其他……都不要紧……清河的健康最重要!
  “你不要太紧张,不要著急,你的心情会影响你妹妹康复。”
  开刀医生手最重要,被郭倾云这麽抓了把,麻了半身,老医生心想这小夥子劲不小,不过他也不介意,就把手往口袋里一c。
  “我知道,我会控制。”郭倾云连连保证。先前在手术室,就因为他太紧张太著急,医生把他请到准备室休息,他哪里能休息,一听医生说需要血袋就撸胳膊,其实手术中病人用血一般不需要家属输血,医院里有各种血型的库存血浆。考虑到病人是李泽衍亲自从来,而且病人的血型是比较稀少的ab型血,医生便点头同意,让郭倾云输了血给他妹妹用,输完血後郭倾云迷糊睡著了,所以并不知道主治医生在做阑尾切除手术前,也检查了病人的下t。
  郭清河被送进医院後,警方就开始介入。武警总队医院比一般医院更清楚警方的流程,所以老医生给郭清河验了身上的伤,一切都纪录在病史上。
  “我让你输了血,是因为手术中病人会出血,而且病人在送到医院前也有过失血,她的处女膜孔膜环根部有放s状撕裂,放s状的,上、下、左、右,共有对称四处。”
  医生做了个圆型及四个方位对称的手势。
  “但因为她原本就患处女膜结缔组织增厚症,说得通俗点,就是她的处女膜原本就接近闭锁,本来就应该做环扩张手术。我们怎麽做环扩张手术?就是用手术刀、放s状地、在处女膜孔处切开、一直到膜环根部,把处女膜扩张得跟正常一样。”
  “她现在的情况就和做完处女膜环扩张手术完全一样,也就是说,她以後不需要再做环扩张术。”
  “两位,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
  “您的意思是,我表妹已经治愈了,我不是说阑尾炎手术,我是说……她现在和正常女孩一样了。”李泽衍接口。
  “对,是这样的。”医生肯定地点头,“还有,病人刚做完手术,身体要养,心理也要复元,我就是想让你们心里先有数,慢慢开解她。”
  “是呀,我们都希望她能尽快康复,快快乐乐!”打完针出来的护士c嘴。
  “谢谢您,谢谢你们。”郭倾云道了谢,立即回病房看妹妹。
  “哥……”郭清河睁开了眼。
  “要不要喝水?医生说能喝水了。”郭倾云放凉了好几杯水,医生说术後六小时内不能喝水,他看妹妹嘴唇都破了,从第七个小时起就把热水倒出来放凉,前後凉了好几杯。
  郭清河一时没应,他以为她真想喝,於是到处找吸管,把吸管塞进她嘴里给她喝水。
  她嘴动了动,他只看到一次性杯里的水没下去,她没喝。
  “清河,不想喝……还是饿……还是疼……”他凑到妹妹枕边。
  “哥哥……”
  “我梦到妈妈……爸爸……”
  “我想起来了。”
  郭倾云手一震,凉水洒了两人一身。
  然而郭清河一动不动,睁著眼说,“哥哥……妈妈叫我……叫我跑……找你……叫我跟著你。”
  七年前,弥留之际的郭起超最後动了一根血手指,血手指向车外,他要妻子逃,带著女儿逃!然而胡丽芳只把女儿托出车窗外,她叫小女儿快跑,叫她去找哥哥,跟著哥哥,不要离开哥哥──
  最後一句没讲完,爆炸了。
  郭倾云热泪盈眶,妈妈是陪爸爸走的,他从不知道。
  “哥哥 永远不离开清河。”他含泪抱著床上的妹妹,起誓。
  李泽衍筋疲力尽回酒店,洗过个澡後又怎麽都睡不著。
  早上六点,他起来了,睁著眼看天花板看了两锺头,还不如去趟医院。
  助理捧了盅米汤随行,米汤是酒店大厨熬了半夜的,纯米汤,放把大米加水熬汤那种,部长吩咐过,手术後只能吃流质。李泽衍拎著盅米汤踏进六楼,刚好挡了护工来敲门分早饭。
  一进门,房里两人,彭公子和龙通生!这俩,来得还真快!
  李泽衍把米汤放下床头柜上,绕到床的一边去看郭清河。彭公子一p股挤了他,他也要绕那边去看郭倾云。
  你动静小点!
  你才动静小点!
  两人本来就不对盘,瞪眼看对方。
  李泽衍给郭清河掖被子,彭公子给郭倾云盖毯子。
  两人不可避免又碰一起,那兄妹俩一个睡在床上,一个趴在床边,两人头搁一起,手拉著手。
  不许碰他!
  谁碰他!让开!
  你又碰他!
  我碰他妹!
  “你们俩别吵好不好!”龙通生看不过眼,一声吼,吵了所有人。
  chapter 87
  龙通生跟李泽衍开了个会,之所以称之为“会”,是因为龙通生跟鬼佬彭公子说,“彭公子你放心,我老龙虽然是混堂会的,小李子虽然是做啥啥的,咱们绝不来那套打打杀杀,要知道黑社会解决问题也是靠开会滴!”
  “我是国家干部,不是做啥啥的。”李泽衍很不领情。
  “开会……conference meeting?”彭公子也很有疑惑,但是他还是走开了,回病房里去看郭倾云喂他妹妹吃米汤。
  按彭公子想,他最好郭家兄妹下一秒就跟他回英国,他有能力保护他们。
  但这正是郭倾云比较别扭的一点,郭倾云当初从香港到上海就是想清清静静过日子,他知道香港是个是非中心,所以他报完恩情就带妹妹来上海。彭公子於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