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河滩。
  杨家的祖坟位置，新起了一座座的墓穴。
  并排的棺材里并没有尸体，放置的是家人曾经的衣物或者用过的物品。
  棺材没有盖盖子。
  杨凡一一的从每一口棺材经过，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棺材里无论是衣服还是物品都会动那么一下。
  哗啦啦的，听的人头皮发麻。
  “爸，我回来晚了。”
  棺材入坟，杨凡跪着。
  杨墨跪着。
  红裳和华神医也跪下。
  后面还跪了一排排的人。
  那些人都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还有人摇摇晃晃，勉强才不会跌倒。
  至于死了多少人？
  有一半。
  梁卓在人群之中，他的伤势更重，身上有七个剑窟窿，不过他是武道强者，倒要不了性命。
  梁卓没了仙风道骨，他低头的跪着，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爸，大伯，三爷爷……杨家所有死去的人，你们安息吧。”
  杨凡磕了一个头。
  他起身埋了一把土，杨墨埋了一把土，然后才开始做坟。
  一切完毕，傍晚来临。
  杨凡转过身，已有不少人承受不住倒在地上，昏死了，失血过多又身心疲惫。
  杨凡没有丝毫的同情，他目光冷漠扫视。
  清醒的人没一个敢与他对视，包括梁卓。
  不过，梁卓还是说话了，“故人已入土，为安，活着的人……就让他们活着了，在梁州在没谁能对你杨家造成丝毫威胁。”
  “可否？”
  杨凡点了一下头。
  “谢谢，谢谢，呜呜……”
  见到杨凡点头，那些人感恩戴德，一个个叩首而去。
  梁卓没跟着走。
  他起来了，看着那些歪歪扭扭搀扶着离开的人群，内心一叹。
  “死多少，我没去算，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你，如你不中断我第一次施法，死人最少减一半。”
  杨凡的话使得梁卓身子微微一颤，他的腰背也不那么直了。
  “知道为什么没杀你吗？”
  杨凡问道。
  梁卓转头看杨凡。
  “因为，梁州还需要你。”
  杨凡道。
  梁卓想了想道：“你要离开梁州？”
  “哪怕是华夏大地，我也不会停留太久。”杨凡道。
  “我明白了。”梁卓道。
  “你真的明白吗？”
  杨凡并未多说此事，他转而道：“我大哥在梁州，你是梁州的守护神，如果我大哥出了什么事，我保证拿你是问。”
  梁卓眉头一皱。
  继而，他大惊失色。
  杨凡一手扣住了梁卓的脑袋，一根根手掌长度的银针扎入。
  梁卓张大嘴巴，却喊不出一个字来。
  嗤嗤嗤……
  银针转瞬拔出，没有血跟着出来，却有有别的东西。
  “大哥。”
  杨凡喊了一声。
  杨墨过来。
  杨凡一手压在了杨墨的脑袋上。
  顿时，杨墨和梁卓都是一愣。
  很快，两人回过神来，神色不已。
  “这、这……”
  杨墨无比的惊奇，他感觉能左右梁卓的生死！
  这太可怕了啊。
  梁卓何等人物？
  梁州的守护神啊。
  他能左右武道强者的生死？
  真的！
  一念之间！
  杨墨哑然，震惊的。
  “你、你……”梁卓语无伦次。
  “鬼医门的驭灵决。”杨凡道。
  “你惹了大祸！”
  梁卓好不容易才喊出话来。
  “你说爷惹祸？”
  红裳冷冷一笑：“你去过天外天，可能在天外天有人，就因为爷驭了你的灵，就惹祸了？”
  “你可知我什么身份？”
  红裳道：“天魔坛，圣女！”
  闻言，梁卓瞳孔一缩。
  “不。”
  梁卓摇了摇头，道：“我是有主的。”
  “我的那个主子少有人知，但他绝对是天外天最强大的人之一，甚至我想不出来有谁比他强大，你身边这位姑娘是天魔坛圣女，身份地位确实令人震惊，但是……”
  梁卓叹了一口气：“七十年前，我去了天外天，为什么要回来？天外天才是最适合修炼武道之地，在天外天一天，抵得上在外面一年半载，我何苦龟缩在梁州一个小地方？”
  “因为，我要逃避奴才的身份。”
  “因为，只有我离开天外天，才能摆脱他对我的掌控。”
  “那人叫灼，据我猜测，有天人之境！”
  “天人？”红裳冷哼：“你开玩笑的吧？”
  “天人！”
  梁卓道：“我曾见过灼十招之内败了开元九重的顶级强者！”
  闻言，红裳两眼睁的滚圆。
  “所以，我猜测灼乃天人境，或许因为他境界太高，所以，不屑于奴役我的性命，可那人有一癖好，需要血，大量的血，每一天我都为他去杀人弄血，我受够了，所以，逃离。”
  “他虽没有完全奴役我的性命，可我身上有他的烙印，你对我驭灵，距离远还好，如果你离他近了，他必然会发现，到时候你和你大哥都……”
  梁卓没说下去，意思够明显了。
  “灼。”
  杨凡倒是来兴趣。
  他对梁卓驭灵的时候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甚至隐约听到了一声咆哮。
  “小凡……”杨墨担心了起来。
  杨凡示意没事。
  “大哥，我这次回来，并不会停留太久，我不在，总得给你一些保障，我杨凡的亲人不多了，不想再来一次永久离别。”
  杨凡道：“所以，从此以后，梁卓就是大哥的奴仆，他的生死你来定，你的意思他不能违背，另外……”
  杨凡看向了刘华。
  刘华脸色发青，嘴唇哆嗦。
  他以为杨凡要对他驭灵了。
  被驭灵，那就是生死不由己，命在别人手中，谁愿意？
  “有能力的话，对我大哥帮衬一二。”杨凡道。
  一听，刘华急忙道：“应当的，应当的！”
  杨凡再看梁卓：“你中断了我一次施法，本是死罪，留你一命，成为我大哥的奴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灼……”
  梁卓刚一开口，杨凡就打断道：“关于灼，无需你担心什么，那是我的事了。”
  “没什么说的。”
  梁卓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命吗？
  龟缩在小小梁州，依然为人奴仆，这就是命！
  “有关一个人，我要问询你一下。”杨凡道。
  “谁？”
  梁卓不接受也得接受，事已至此。
  “一个道人，五年前中秋前后，有一道人在梁州出现，他个头不高，面容惊奇，身着灰色道袍。”
  杨凡从天外天回来，一是为了复仇，二是要找给他点路的那名道人。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这，就是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