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中秋前后……”
  梁卓认真思索，片刻后，道：“是有你形容的那个道人出现在梁州。”
  杨凡没说话，等着梁卓后文。
  “确切的说是在中秋节，在龙王桥街灯下，我见那道人时，以为是江湖游士，没在他身上感受灵的波动，因此并未多注意，然而，那个道人驻足了，看着我，看了得有一分钟，我就好奇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你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
  梁卓说道：“这是他的原话，落入我耳中，我整个人都如雷轰顶，我确定他是看出来我有被奴役，他那个眼神仿佛将我看穿了，所以，我确定！”
  “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有去刻意找寻，我查出他有前往江中的足迹，便追到了江中，可是江中有石家、柳家和四季商会，我不能在江中如鱼得水，不能继续查。”
  “如果你想要知道那道人之后的踪迹，江中一行是必须的。”
  听罢，杨凡点点头。
  然后，杨凡和兄长一一为死去亲人上香。
  夜幕已经降临。
  两兄弟坐在河边三楼平台上。
  “真要去江中？”
  那可是江中，杨墨虽知杨凡已经踏入武道脱离凡俗，也依然担心。
  “要去。”
  杨凡远眺夜空，道：“快要立冬了，我爸每一年立冬都会去江中一趟。”
  “叔是一个多情之人。”杨墨叹息了一声。
  可突然！
  杨墨猛地抓住杨凡的肩膀：“不对！”
  杨凡露出疑惑之色。
  “我叔每年立冬那天去江中，为何那一年会提前去？”
  杨墨这一问。
  沉默许久，杨凡开口：“对啊，为何那一年会提前去江中？”
  “我没记错的话，立冬那天是婶子的生日，叔承诺过婶子，每个生日都要为她亲手做一个蛋糕，这就是为何叔每年选择立冬那天去江中求柳家，他不想食言，不想婶的生日没个人庆祝。”
  杨墨道：“然而，出事那一年提前了，叔在中秋之前就去了，然后半途车祸！”
  “现在可以确定车祸是人为的，江中石家之主石鼎天命人所为，那年，叔提前去江中，是石家的布局？”
  “大哥以为呢？”杨凡道。
  “石家有八成的几率。”杨墨回道。
  “还有两成呢？”
  杨凡追问。
  杨墨想了想，道：“有一成在柳家，你是知道的，柳家在百年前是武道家族，虽不如百年前的强盛，但柳家确实是名门望族，门户成见很深，几乎深入了每一个柳家人骨子里，但是，叔每一年去江中一次，是打动了一些柳姓之人，说不定有人给叔拿主意让他中秋节去一次柳家。”
  杨凡低头沉思，半响之后，问道：“另外一成呢？”
  “四季商会。”杨墨道。
  杨凡抬头：“四季商会？”
  “江中的石家、柳家和四季商会对梁州都有想法，以前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不将手伸过来，现在明白了，因为有梁卓这个人在，一个武道强者作为梁州的守护神，他们不会轻易来惹，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
  杨墨道：“多年间，四季商会一直与咱们家有联系，我爸和你爸商量过，得出的结论是四季商会想要控制咱们杨家，从而变相拿下整个梁州。”
  “叔出事那一年，四季商会的人来的极为频繁，叔在去江中之前，你在外读书，你不知道他整个人都很焦虑，好像有迈不过的坎。”
  “我猜，或许是四季商会没了耐性，给叔施了很大的压。”
  “所以，大哥觉得我爸那次提前去江中，与这四季商会有关系。”杨凡两眼看着远处，没有焦距。
  “一成，我还是更倾向于石家所为。”
  杨墨道：“但也说不好。”
  “懂了。”
  杨凡喊了一声：“红儿。”
  红裳一跃上了三楼。
  虽然见识了杨凡的强大，可杨墨依旧心惊，武道真能通天不成？
  “爷。”红裳来到杨凡面前。
  “你提前去江中，三个方向调查，石家、四季商会和柳家。”
  杨凡道：“查出我爸出事那年为何提前去了江中，是谁暗中所为。”
  “是，爷，红儿会查清楚一切，不让任何一个有罪之人逍遥活着。”红裳道。
  “去吧，到了江中不要和石家的供奉碰面，那人应该要比梁卓更难对付，柳家和四季商会里或许也隐藏着老怪物。”
  杨凡道：“并不只有天外天才有危险，有人的地方，就危险。”
  “爷，您放心。”红裳转身要走。
  “这个你拿去。”杨凡竟是从怀里掏出了怀表。
  红裳一惊：“爷，不可！”
  红裳跟随杨凡多年，她太清楚杨凡对这个怀表的感情了。
  这是杨家传下来的，杨凡总是拿出来看，看的不是时间，而是看过去的人。
  “这块表上有三道符记，三道攻击符记，遇到危险，引灵开启。”
  杨凡没多和红裳废话，直接塞在了红裳的手里。
  “爷……”
  红裳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柔情居然能从她一双眸子出现。
  “去吧。”杨凡挥手。
  “是。”
  红裳小心的收好了怀表，直接跳下了楼，消失在夜色中。
  “小凡，这个姑娘不错，不如……”
  杨墨哈哈一笑：“你也到年龄了，是时候结婚生子了，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在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上，如果能够选择，大哥觉得一个爱你的人，就挺……不错。”
  杨墨的笑声停住了，他想到了一个人，苏晓晴。
  仇人的女儿，他妻子，一个爱他的女人。
  “大哥，咱们杨家之事，苏晓晴没参与过，去找她吧。”杨凡道。
  杨墨摇头：“我不能看到她，我一看到她，就会看到苏万，然后会想到杨家上下的惨局，她是没参与，可她姓苏，乃苏万之女！”
  “你可能不在意这一点，但大哥我无法接受。”
  苏晓晴一直深爱杨墨，这么多年了，杨墨不可能不动容。
  然而，不可能！
  杨墨无法接受。
  杨墨转移了话题：“你让那个姑娘先去江中，你还要在梁州停留一段时间吗？”
  杨凡摇了摇头，道：“明天我们去看看姐和婶子，姐出家了。”
  “朵朵……也是可怜。”
  杨墨面露苦涩：“这几年，她找过我几次，每次都被我吼着滚，我还能想象她失望又无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