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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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更新:2022-03-04 09:43 字数:13304
巨鲲帮却是独立自主,但声势则一点不逊色。最惹人谈论是自上任帮主云广陵被人
刺杀后,按任的女儿云玉真更把巨鲲帮打理得有声有色。
这有‘红粉帮主’之称的美女武艺精湛,尤胜乃父,被誉为东南武林的第一英雌。
此时寇仲和徐子陵双手被反绑背后,押到韩盖天身前来,被服侍他们的四名壮汉硬
按得跪倒地上,垂头丧气。
手下报告道:“搜过他们的身和船了。只有二十多两银子,再无其它东西。”
韩盖天双目一寒道:“报上名来!”
寇仲叫道:“我叫傅仲,他叫傅陵……”
“啪!啪!”
两条长鞭,由后抽至,打得两人背后衣衫破烂,皮开r绽,痛得脸肌都扭曲了。
韩盖天哈哈笑道:“还敢骗我,你们一个叫寇仲,一个叫徐子陵,都是宇文总管发
下全国追缉令要擒拿归案的人。只要将你们送到扬州,交给尉迟总管,就可得到千两黄
金的报酬。”
站在他右侧的是首席护法“胖刺客”尤贵,此人体胖如球,眼睛细而y险。闻言y
恻恻笑起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非这两个小子贪心偷了整条船的海沙,我们
也不容易拿到这千两金子呢。”
寇仲忍者背后的痛楚向徐子陵报以抱歉的苦笑,后者若无其事地低声道:“原来我
们竟那么值钱,自己把自己卖了不是已可发达吗?”
韩盖天大喝道:“闭嘴!”
两人吓得襟若寒蝉时,俏尼姑游秋风的娇笑由舱内传来,她换回了干袍,头上竟还
多了个假发髻,更横七竖八c了七、八支幼银簪,非常别致。她百媚千娇的来到韩盖天
处,一p股坐入他大腿上,搂着韩盖天树干般粗壮的脖子,谀媚娇爹的道:“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今趟虽让东溟派避过大难,但却得到这两个值钱的小子,帮主亦有面目见宇
文大人了。”
韩盖天探手摸着俏尼姑的丰臀,轻拍了两记,向寇徐两人沉声道:“告诉我!为何
你两个r臭未干的小子会那么值钱?”
两人此时正深深后悔,明知海沙帮和宇文化骨有关,偏想不到宇文化骨会密令手下
帮会搜捕他们,若知道此点,便不会失手遭擒了。
寇仲叹了一口气道:“帮主若肯不把我们交给宇文化及,我们定会把这个秘密告诉
你。”
韩盖天仰天一阵豪笑,喘着气失声道:“你们看!这小子竟敢来和我们谈条件。”
众护法手下齐声陪笑。
另一护法‘双枪闯将’凌志高道:“听游妹子说这两个小子懂得水底换气之术,偏
是武功差劲,此事非常奇怪,显然有点来头。”
俏尼姑娇笑逍:“人来!先给我抽三鞭看看他们的内功如何深厚!”
众人哄笑声中,立即鞭如雨下,少说抽了十来鞭,打得他们背脊衣衫碎裂,血r模
糊,仆倒地上。
但两人却连哼都没有哼半声。
给再扯起来时,韩盖天动容道:“你两个的骨头倒硬朗,这些鞭子都经药水浸制,
普通人两、三鞭都受不起。看在这点上,假若你们肯从实招来,本帮主说不定会另有处
置。”
寇仲痛得咬牙裂嘴,呻吟道:“我们值钱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们知道‘杨公宝
藏’的秘密。”
甲板上蓦地静下,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韩盖天打手势阻止手下发言,推开了俏尼姑,站起来喝道:“让他们站起来,松绑!”
两人给人扶起,绳索被割断。
他们衣衫早被药鞭抽碎,臂上是一道道的血痕,自己看看都触目惊心,奇怪是开始
时的一阵剧痛过后,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韩盖大铁塔般身体比之已长得高挺的两个小子仍要高上两、三寸,负手来到他们身
前,柔声道:“你们怎知‘杨公宝藏’的所在?”
徐子陵答道:“是娘告诉我们的。”
韩盖天点头道:“我们也知道此事,是罗剎女把你们救走的,为何她不和你们在一
起?”
寇仲黯然道:“娘被宇文化及害死了,所以我们怎都不会将宝藏所在告诉他。”
俏尼姑盈盈走到两人面前,伸手捏了一下徐子陵脸蛋,媚眼一玻y溃骸鞍镏靼。】?br /
来这两位英俊的小兄弟并非胡言乱语,‘漫天王’曾全力追踪高丽罗剎女,据传是为了
她典当的一块古玉,当时我们还大惑不解,现在该猜到这块玉必是来自“杨公宝藏”。”
‘胖刺客’尤贵道:“现在这两位小兄弟来到这里,证明天命选的真主该是帮主了。”
韩盖天沉声道:“宝藏在那里?”
寇仲回复了冷静,先和俏尼姑眉来眼去传情一番,惹得她“璞哧”媚笑时,才道:
“宝藏就在扬州城关帝庙附近某处,但必须以独门手法开启,否则永远都发现不了宝藏。”
俏尼姑送上娇躯,让高耸的胸脯贴到寇仲的胸膛处,昵声道:“那还不快点说出来,
帮主定不会薄待你们的。”
寇仲显然很享受这艳福,闭眼呻吟逍:“帮主若肯给我们十两黄金,那我们就助帮
主找到藏宝吧。”
韩盖天哂道:“十两黄金小事一件,快说!”
俏尼姑伸手搂上寇仲脖子,在他脸蛋香了一口,笑脸如花道:“听姐姐的话,快点
说出来。”
寇仲笑嘻嘻道:“大家都是在江湖行走的人,只要帮主把我们带到扬州城,立下不
杀我们的毒誓。再送上金子,我们便大开宝库,否则我们宁死都不会说出来。”
徐子陵c口道:“宝藏内机关密布,藏宝处深入地底二十多丈,除非帮主获得扬州
总管批准,把方圆五里内的民居全拆掉,再把土地翻了过来,否则休想进入宝库。”
寇仲接口道:“就算我们讲漏半句,帮主都不会知道,何不大家做个好朋友,作个
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
韩盖天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苦笑起来,摇头叹道:“你两个小鬼不去做生意,
真浪费了你们。好吧!我就带你们到扬州去,但千万不要骗我,那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跟着喝道:“人来!把他们关进刑室的铁笼去。”
寇仲听到铁笼两字,立即凑下头去,在俏尼姑唇上香了一口,同时摸了摸她头发,
口中啧啧赞赏时,顺势抽出一枝银簪,藏在手心处。
俏尼姑大嗔道:“馋嘴的小子!”推开了他。
这时手下已上来抓着两人臀膀。
韩盖天那放得心下,亲自押送两人进入舱内,由楼梯到了下层摆满各式刑具的刑房,
看着手下把他们关进放在一角的大铁笼内,上好锁后由自己保管锁匙,这才离去。
徐子陵看着这由粗如儿臂的铁条做成的囚笼发呆时,寇仲伸手过来,让他看了看手
心内幼长的银瞥,口上却道:“我看这韩帮主是个好汉子,我们都是和他乖乖合作为妙!”
徐子陵知机道:“希望回扬州不会给宇文化骨逮着就好了,唉!我们明知宝藏在那
里,偏是没胆子去取。”
两人均是精灵透顶的人,见韩盖天一众退个一干二净,太不合情理,便想到他们会
在隔邻某处偷听他们说话,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寇仲道:“你真能记清楚娘说过的启库方法吗?那太复杂了,幸好你的记性一向比
我好。”
徐子陵道:“我只记得清楚下半截,唉!当时娘在弥留之际,我哭得糊里胡涂的。”
寇仲笑道:“上半截可包在我身上,什么左三右七,包不会出错,人家出了高价,
我们自该交出好货去。”
徐子陵侧躺过去,伸了个懒腰道:“睡吧!”
寇仲伏到他身旁,竟真的沉沉睡着了。
大船全速航行,朝北方的长江水口开去。
船速转缓。
那变异使两人醒了过来。
挂在四角的风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在这密封空室里本该伸手不见五指,偏是他们仍
感到墙壁似是透出朦朦暗光,可隐约见物。
他们大感奇怪。
照理韩盖大该恨不得可立即抵达扬州,怎肯减慢速度。
坐起来后,寇仲伸手摸摸自己背脊,又摸摸徐子陵,不由得意洋洋道:“我们果然
成了内功好手,早先给人打得皮开r绽,现在却是皮光r滑了。”
徐子陵低声道:“会否仍有人在外面监视我们呢?”
寇仲耳语道:“假设有个人可以令你做皇帝,你自己又不用吃什么苦,你会不会派
人看紧他呢?”
徐子陵骇然道:“若真到了扬州都不能脱身,那韩臭天岂非要把我们撕皮拆骨?”
寇仲取出银簪,低声道:“先看看可否把锁打开,你看刑室里这么多工具利器,凭
我们出神入化的内功,要钻个d该不应太困难吧!”
徐子陵叹道:“我也知道,但怎样方可不弄出声音来呢?”
寇仲来到铁笼的小门处,把银簪的一端拗成了个小钩子,小心翼翼探进锁头的匙孔
内去,不片晌已发出“的答”一声。
徐子陵毫不惊异,熟练地把锁解下,放到一角。
轻轻拉起铁栅后,两人狗儿般钻了出来。
这时船速更慢了,上层传来脚步急剧走动的响声。
两人大喜,正分头去寻找趁手的工具,徐子陵招手着寇仲过去,指着墙角的一个施
行烙刑的火炉道:“若我们把炉子点燃,烧红烙铁,说不定可无声无息在船底烙个小d
出来,那时就可趁海水涌进来时,以那用来锯人的锯子开个大d逃出去了。”
寇仲拍了拍他肩头表示赞赏,在徐子陵用炉旁的柴炭火种燃着火炉时,脱下破烂的
外衣,塞在门脚下处,防止海水渗出去。
道时船速转快,还明显在转急弯,似要避开某些东西。
上面的足音停了,反是走廊处有足音传过来。
这时徐子陵已把十多枝烙铁,全放进了火炉内,闻声吃了一惊,避往门旁。
寇仲则到了门的另一边去,向他打出下手绝不能留情的手势,虚劈了一下。
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道:“有什么动静?”
有两人的声音应道:“没有!”
那男人道:“来的是巨鲲帮的战船,不知那美人儿帮主是否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来
截击我们,帮主吩咐要到里面把那个小子看紧,绝不能疏忽,否则以帮规处置。”
守门的两人连忙答应。
脚步声远去。
寇徐连忙把塞在门底的衣物扯掉。
开锁声传来,厚木门给拉开,昏暗灯火映了进来,却照不到放在一角的铁笼。
两个人毫无戒备地走进来,其中一人还道:“先点亮灯!”
另一人却看到燃着了的火炉,大感愕然时,徐子陵已照头轰了他一拳,立时颓然倒
地,堕地前给徐子陵一把抱着。
寇仲同时发难,也把另一人硬生生打晕了。还探头外望,只见通往楼梯的走廊处站
了三个人,正朝他望来。
寇仲人急智生,扬手打了个招呼,便忙把门舱闭起来,幸好灯光昏暗,他的动作又
快,走廊的人看不清楚脸貌,但心儿早跳得差点由喉嘴处弹出口来。
两人脱下对方衣物,再把他们捆扎个结实,又塞了口,这才定过神来。
两人的钱袋早到了寇仲怀内去,徐子陵则解下对方的短戟和长剑,虽不及刀那么惯
使,但总好过手无寸铁的可怕失落感。
除子陵取来烙铁,放到舱板上。
一阵“吱吱”声和烧焦了的昧道随着白烟云雾般腾升而起。
移开烙铁后,舱板果然现出了个焦红的凹痕。
寇仲又去把门缝塞好。
徐子陵今次索性把三枝绕红的烙铁压到凹坑去,冒出的烟屑更多了,烧得舱板红了
起来。
船又再转急弯,看来巨鲲帮的人已追得很贴近。
隐有喊叫之声由上方传来,加上密集的足音,形势愈来愈紧张。
“噗!”
烙铁烙穿了船底,海水立时涌入来。
两人一声欢呼,用预备好的锯子死命去把d口扩大。
海水狂涌而入,不片晌浸过他们的脚踝,那两名俘虏给浸醒过来。
“勒!”
寇仲把锯到只剩一小截相连的木板用力拗断,立时露出个三角形的大缺口。
两人那还迟疑,先挑断那两人手上的绳结,让他们自行解绑,才溜到了船底下的大
海去。
海沙号迅速移前,那艘紧随在后的偷盐船的船底在上方出现,海面上是月照的黄光,
这才知道原来到了晚上。
寇仲不理徐子陵愿意与否,扯着他往上游去。
那知船速太快,到两人浮上水面时,盐船刚好滑开。
也们由水面冒起头来,登时看呆了眼。
原来海沙帮的五条船,正被十多艘较小型的风帆围攻。大家互掷火器石头,战个难
分难解,火箭把天空都画亮了。
寇仲看着离他们愈来愈远的偷盐船,正感欲哭无泪,见财化水,偷盐船忽地与海沙
号分开,速度减缓,显然有人嫌偷盐船累赘,把系缆斩断。
两人喜出望外,忙为自己幸福的未来拚命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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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八章 红粉帮主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二卷)
第八章红粉帮主——
两人手忙脚乱扯起风帆时,交战双方早离他们远去变成了月夜下海平处的十多个小
点。
一阵海风吹了过来。风帆望靠岸处以高速冲去。
寇仲伏在失而复得的盐包上。喃喃自语,开心得差点发狂。
徐子陵c控着船舵。叫道:“快到岸了!”
寇仲跳了起来,只见黑沉沉的陆地在前方不住扩大骇然道:“可减慢速度吗?”
徐子陵叫道:“不可以!”
此时刚好潮涨,加上晚风,帆船走得像头脱了缰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
寇仲指着看似是沙滩的地方叫道:“往那里驶去。”
徐子陵一摆船舵,帆船改变了少许角度,朝浅滩高速驶去。
寇仲正欢呼时,蓦地色变道:“不好:”
徐子陵亦目瞪口呆,原来在月照之下,四周尽是一堆堆由海底冒出来的礁石,现在
仍未沉船,已是奇迹。
“嘶嘟!”
船底发出了难听之极的磨擦声音,按着整艘船往右倾侧,两人失了平衡,全掉进海
水里。
“轰!”
帆船撞上一块特别巨大的礁石,顿时四分五裂,盐包都沉到了海底里。
两人勉力泅到浅滩处,下半截身子仍浸在不住涌上来的潮水中。
筋疲力尽下,两人伏在沙上,张口喘息。
与礁石的碰撞磨擦令他们口鼻都溢出了鲜血,身上自是伤痕累累,兵器都不知掉到
那处去了。
不过r体的痛苦,远及不上失去盐包的痛苦。
这批偷来的私盐得得失失,曾成为他们奋斗的最高日标,具有无比深刻的意义,投
入了无尽的感情。
但它们终于完蛋了。
盐遇上水还不化为乌有吗?
徐子陵和着血吐出了一口海水,呻吟道:“没到过海里去的人,绝不会知道海水是
这么苦的。”
寇仲笑得呛咳着艰难地道:“谁叫你去喝它,哈!幸好我还有两个银袋,呀!”
徐子陵呻吟道:“不要告诉我你连钱袋都失掉了!”
寇仲苦着脸道:“正是这样,不要怪我,下趟让你保管好了。”
徐子陵别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叹迫:“仲少你的肚子饿吗?看来我们的功夫确有长
进,两夜一天末吃过一粒米,仍只是这么饿。”
寇仲悲吟道:“不要提‘饿’这个字,唉!我要累死了。”话毕把整块脸埋到沙里
去。
徐子陵的神智逐渐模糊,最后支持不住,就那么昏睡了过去。
忽然感到给人大力拍他的脸,寇仲的叫嚷声传入耳内道:“天啊!快起来,今次有
神仙打救了。”
徐子陵睁开眼睛,天已大白。
呆头呆脑坐起来时,一看下亦呆了眼。
只见潮水退开了过百丈,露出了宽敞的海床,布满了乌黑的礁石。
那数十包盐和船破后的遗骇散布在石面上,壮观异常。
寇仲正往最接近的盐包奔去。
徐子陵涌起炽热的狂喜,跳了起来,这才发觉身上的伤口已痊愈大半,除了肚子空
空如也外,整个人精力充沛,忙追着寇仲奔了去。
寇仲兴奋得发了疯地嚷道:“我的娘!这些盐都结成了硬块,没有溶掉,今伙老天
爷显灵了。”
徐子陵见到远处石隙问有东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大喜朴了过去,果然找到那把
长剑,不片刻又在丈许外找到寇仲那支短戟,失而复得,那欣悦的感觉确非笔墨所能形
容。
寇仲却在找那两个钱袋,千辛万苦才找到其中一个,另一个则怎都寻不到了。打开
一看,竟有白银五而多,心中是非常感谢老大爷。
两人怕潮水又来,忙把盐包运往岸边。忙到黄昏,才把四十八包盐集齐岸上,有两
包不见了,可能是艘船时散碎了。
两人这时饿得已没有了感觉,忙到岸旁的山林采了些野果充饥。
回到沙滩时,潮水又涌上来了,看着海水打上礁石激起的浪花,他们都有劫后余生
的感觉。
两人面对大海,生出了敌人随时来临的危机感。遂在附近山林中找了个安
全的地点,
把盐包都运了到那里去,又以树叶盖好,这才依偎而睡。
恍惚间他们又似回到了傅君婥葬身那个小谷内。运功抗御寒夜。
到了半夜时分,异响由沙滩处传来。
两人吃了一惊,取了兵器,爬到一块可看到沙滩的大石后,偷偷张望。
只见沙滩处泊了两艘小艇,十多名大汉手持火炬,正察看他们那艘破船给冲至沙滩
上的遗骸。
对开海面上有八艘中型的两桅帆船,不像是海沙帮的船舰。
寇仲低声道:“你看那个妞儿,比得上我们的娘!”
徐子陵亦看到那女子,身穿湖水绿色的武士服,外单白色长披风,美得教人看了似
会透不过气来。
这么有气质的姐儿,他还是第一趟见到。
寇仲喉咙发出“咯”的一声,咽着口涎道:“若能和她共度良宵,短命三日我都甘
愿。”
徐子陵“哈”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掩口,岂知那女子显是高手里的高手,隔了近二
十丈,仍瞒不过她的耳朵,别头瞧往他们的方向,吓得两人忙缩在大石后。
过了好一会后,沙滩处仍没有动静,他们松了一口气,那还敢再有歪念o
寇仲低声道:“这美婆娘连武功都可能比得上娘,不过仍给我们扬州双龙瞒过了。”
忽然一把悦耳低沉的女音由上方传下来平静地问道:“真的给你们瞒过了吗?”
两人魂飞魄散,凉到斜草坡底,才跳了起来,拏戟持剑,虚张声势,查实心虚得要
命。
两人得李靖传授血战十式,只有徐子陵一个人试过和人以兵器对敌,不过那次却是
窝囊之极,连李靖的宝刀都失去了。
所以两人最缺乏的是实战经验,故临阵不胆怯就怪了。
那绝色美女悠闲地坐在大石上,旁边还放着一盏风灯,映得她靠灯的半边娇躯似会
发光的样子,使她的美丽多添了几分因神秘而来的圣洁感觉。
白披风衬湖水绿的武士服,更令她显得绰约多姿。
女子冷冷地看着他们,淡淡道:“真不明白你这两个无德无能的小混混,凭什么既
可在宇文化及的眼皮子下带走了《长生诀》,又让杜伏威闹了个灰头土脸,现在连海沙
帮都给你们弄得晕头转向。告诉我!你们是否戴了保佑你们好运的护身符呢?”
两人听得脸脸相觑,瞪目结舌。
此女怎能对他们的事了若指掌?
寇仲不好意思的把短戟垂下,撑在草地上,一本正经地道:“请问小姐高姓大名?
何方人士?为何封在下两兄弟的事这般如数家珍似的。”
美女冷哼道:“我不是叫婆娘吗?为何现在又变小姐了,前后不符,可知你这人是
如何卑鄙。”
寇仲失声道:“这就叫卑鄙?就算你心中恨不得杀死对方,表面上还不是要客客气
气吗?这世上谁不是口不对心,你这……嘿!你这小姐又比我高尚多少?”
徐子陵很少见到寇仲发这么大脾气,呆在当场。
美女平静地看了寇仲好半晌后,“噗哧”娇笑道:“你这小鬼,倒也有点臭脾性。
不过莫怪本姑娘不先作警告,杀人对我来说就像斩瓜或者切菜,一点不会犹豫。”
徐子陵回过神来,忍不住晒道:“要动手就动手吧!何来这么多废话?”
寇仲挺胸道:“够胆量的就不要招呼别人来帮手,一个对我们两个。”
美女忍俊不住,花枝乱颤般笑道:“看你两个的模样,已是衣不蔽体,浑身伤痕,
偏又摆出两个打我一个的贼相。唉!死小鬼!累我笑得这么辛苦。”
徐子陵愤然道:“你究竟打还是不打,不打我们就回去睡觉了。”
美女自然看出他的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在背后拔出了一管金澄澄,长若四尺的铜
萧,横放唇边,吹响了一个清音,像清风般送入他们的耳鼓内。然后把萧搁到玉腿上,
低头细看风灯内闪跳的焰芯,轻轻道:“不要对人家满怀敌意好吗?我不惜对海沙帮开
战,就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两人你眼望我眼,均有点受宠若惊样子。
还是寇仲反应比较快,笑嘻嘻坐到另一块石上,点头道:“姑娘请开出些诱人的条
件,看看可否谈得拢?”
美女眼尾都不看他,仍似是自言自语道:“我是否该先狠狠揍他们一顿,让这两个
小鬼守规矩点呢?”
寇仲吓得跳了起来,摆出血战十式起首第一式——“两军对垒”
给她忽硬忽软的,弄得两人头都痛了起来。
美女倏地把俏脸转回面向他们,凤目生寒,定神打量了两人摆出的姿态神气,冷然
道:“知否我肯和你们说这么多话,是因为本帮主很看得起你们,所以想邀请你们加入
我巨鲲帮,做本帮主的两个既是刚开门又是关门的徒弟。”
两人愕然以对,异口同声叫道:“我的娘!”
此事确是出人意表之极,这么个最多比他们大上三、四岁的美人儿,竟要收他们作
徒弟?
‘红粉帮主’云玉真“毫无愧色”道:“有何值得大惊小怪,所谓学无先后,达者
为师,那叫你们本领低微,连拿兵器的方法都末晓得。”
徐子陵失声道:“拿兵器也有方法吗?”
云玉真没好气道:“当然有!只看你想把剑柄捏碎似的那么用过了力度,就知你不
懂拿剑的窍诀是‘轻则飘,实则紧。’过犹不及,没有明师指点,你这小子怎会晓得。”
寇仲怕徐子陵失面子,晒道:“你早先不是说我们何德何能吗?为何忽然又前倨后
恭,变成很看得起我们呢。是否只为了‘杨公宝藏’和《长生诀》。收了我们作徒弟后,
教我们因师命难违,又要讨你老人家欢心,最后便是乖乖献宝。”
云玉真瞅了他半晌,秀眸露出笑意,温柔地道:“若我云玉真要谋那两样东西,教
我云玉真不得好死。”
又抿嘴笑道:“或者你们并不知道,杜伏威找不到你们后,返回历阳,有天忽然笑
了起来,旁人问他笑的原因时,他提起你两个小子,说你两人是天生的武学奇材,他虽
阅人无数,但从末见过资质比你们更好的人,使他也动了爱才之念。只恨给你们逃掉了,
现在他只想干掉你们。”
两人的脸火般烧了起来。
这番似是赞赏的话,在她口中说出来便暧昧多了。
徐子陵尴尬地道:“你怎会连杜伏威说过什么都知道?”
云玉真淡淡道:“这个不用你理,当今之世,除窦建德和李密两人外,数眼光独到,
怕没多少人能及得上杜伏威。所以本帮主也起了收徒之心,怎样了,拜不拜我这个师傅,
否则给海沙帮找上你们时,不要怪没有人救你们了。着双目一寒道:“《长生诀》只是
道家骗人的玩意。至于‘杨公宝藏’则只对发皇帝梦的人有吸引力,我才没闲情去淌那
浑水,去你两个的大头鬼。”
寇仲没好气道:“你想作我们扬州双龙的师傅,也该有点表现才行。否则运我们剑
戟合璧都敌不住,还怎摆得出师傅的款儿。”
云玉真同意道:“说了这么多话,只有这几句合理一点。”
两人知她出手在即,全神戒备。
也们在市井长大,深明“便宜莫贪”这千古不移的定律。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身分尊贵的美人儿,要来收他们作徒弟,里面定是包藏了y谋
祸心,只是他们猜测不破吧了!
云玉真左手提灯,右手挽萧,缓缓亲离了大石,披风在身后拂动不休,像化作美人
形态的萤火虫般瞬那间横移过来,到了两人头顶上。
一人那想得到她会有这种招数,又有点怕劈伤她美丽的玉腿,慌忙往左右移去,岂
知竟分别给她在头顶踏了一脚。
云玉真落往两人后方,娇笑道:“徒儿们服了吗?”
两人脸都胀红了,打个眼色,分从左右攻去。
此时他们已知她武艺强绝,再不留情,全力出手。
徐子陵本来使的是血战十式第三式的“轻骑突出”,若是用刀的话,就是由腰间出
刀,假作捣往敌人胸口,若敌人退避时,则化成侧劈的变招,但用剑使出来时,却完全
不是那种味道,索性步法依旧,觑准她肩膀,长剑闪电溯去。
寇仲更不懂用那与刀分别很大的短戟,临时把第二式“锋芒毕露”变化了少许,借
一个旋身,横扫往云玉真胁下。
云玉真一阵娇笑,左手风灯往上提起,照得左方的徐子陵纤毫毕露时,右手铜萧似
若无力地点在徐子陵的长剑锋尖处,同时后方的披风扬往前来,刚好迎上寇仲的短戟。
“叮!”
“蓬!”
两人只觉一股柔和但却难以抗拒的内劲送入了自己兵器内,由掌心扩散到手臂的经
脉去,如若触电,差点连兵器都丢掉,狼狈退了开去。
云玉真却比他们更惊讶。
原来她本是要把真劲攻入对方体内要x,岂知到了对方肩膀处,徐子陵方面的劲气
若泥牛人海,消失无踪,硬被化去。而寇仲则把她的气劲迫了回来,颇为霸道。
三人分了开来,愕然对望。
云玉真皱眉道:“假若罗剎女传你们练功之法,你们理该同出一源,为何现在却有
这么截然不同的差异呢?快从实招来。”
寇仲嘻嘻笑道:“知道我们功力深厚了,对吗?美人儿师傅。”
徐子陵哈哈笑道:“我们是练武奇材,自然有不同的花样了。”
两人见她武技高强,又摆明不会伤害自己,大感有趣,更心痒手痒起来。
只看她动手时的美姿妙态,已是赏心乐事。
云玉真见‘师令不破尊崇’,秀目一寒,倏地来到寇仲左旁,铜萧照脸点去。
寇仲明明可清楚看到她每个动作,心中还知道该怎么去挡格,偏是身体移动却慢了
少许,横起短戟时,不但给对方在鼻尖点了一记,还给这女帮主一脚扫在腿侧处,登时
惨哼倒地,跌了个灰头土脸。
徐子陵抢过来救驾,长剑舞得呼呼作响,护住脸门,岂知云玉真一箫点出,竟破入
了他以为密不透风的剑网内,点在他额头正中处。
徐子陵如遭雷殛,拋跌开去,也跌了个四脚朝天。
云玉真俯视一时间爬不起来的两人柔声道:“你们不知在那里学来这些以攻为主的
招数,却不知这都是以命搏命的拚命狠着,若没有抱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便完全发
挥不出威力来的。”
两人哼哼的站了起来,都给她的气劲震得全身发麻,无力动手。听她这么说,亦心
中佩服,因为李靖也曾这么说过,可知此女眼力高明之极。
云玉真见自己已大幅加强了内劲,两个小子仍可这么快爬起来,芳心也惊异莫名。
她当然不是要收两人作徒弟,只是要利用两人去为她作一件对她非常重要的事。而
因此事必须他们心甘情愿才行,才施展种种手段以达致目的。但这刻她真的动了少许收
徒之心。
倘真个成事,再假以时日,这两个小子将可成为她的得力臂助。
寇仲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最尊重女儿家的了,所以怎舍得伤你……”
云玉真嗔道:“闭嘴!竟敢对我说这种轻薄话,是否讨打。”
徐子陵忙道:“有事慢慢商量,你收徒传艺,也必须对方心悦诚服才成。现在我们
却仍未有拜师之心,可否待我们干完一笔买卖,大家才再来研究这事的可行性。”
云玉真先是玉脸一寒,旋又露出笑容,出乎两人意料之外地淡淡道:“好吧!你两
人仔细想想好了。”
摇晃了一下,已回到了那块大石上去,娇声道:“海沙帮会不惜一切把你两人擒拿
的,好自为之了。”
再一阵娇笑,消失在大石之后。
两人脸脸相觑,反有点舍不得她离开。
忽然云玉真又回来了,两人心中暗喜时,她像师傅教训徒弟般道:“你们最好把留
在地上的痕迹彻底消减,再布下已远离此地的疑阵,乖乖的在这里躲上一两个月,否则
必逃不过海沙帮的天罗地网。”
这才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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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九章 初窥堂奥
大唐双龙传 。。 经典文学(第二卷)
第九章初窥堂奥——
云玉真率手下离开后,临天明前两人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回到那些盐包堆成的方阵
中空处,睡了个不醒人事。
到午后时分,沙滩传来人声,吵醒了他们。
两人爬了出去,只见沙滩处泊了十多艘快艇,最起眼的就是韩盖天和俏尼姑,吓得
两人忙缩回密林里。
幸好早有云玉真提点,否则今趟就c翼难飞。
两人连到外面采摘野果的胆量都消失了。即管再听不到声音,仍躲在安乐窝中。
黄昏时忽下起雨来,幸好他们以树枝茅草和泥巴搭成的屋顶,承接了大量的雨水,
所以屋内下的小雨仍可忍受。
寇仲喜道:“这场雨来得真合时,可以把地上的痕迹洗去,那韩仆地就会更以为我
们逃到远方去了。”
徐子陵失笑道:“盖天仆地,这名字起得像宇文化骨那么精采。”
寇仲伸手过去拔他面上长出来达半吋的胡须,笑道:“小陵你有点男子气概了,只
比我的胡须子短了点,要不要我那对妙手给你拔个清光,还你的小白脸。”
徐子陵推开他的手道:“到我们的胡子长得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是谁时,我们就可
做运盐的私枭,明白了吗?”
寇仲拍腿称赏,又苦恼道:“我们的武功真那么差劲吗?为何心中明明觉得可挡住
我们美人儿师傅的玉招,偏是手脚却不听话?”
徐子陵沉吟道:“我也有想过这问题,照我看是我们由《长生诀》学来的绝世奇功,
仍未能运用到出手的招式处。而且每一种兵器都有它的独特之处,我们把握不到,自然
更不能得心应手。”
寇仲竖起拇指赞道:“小子真行,竟然想出和我相同的想法,证明你确像我的资质
那么好!”
笑笑骂骂,到夜幕低垂,两人才溜出来,看清楚海沙帮的人确走得一个不剩时,这
才靠夜眼去找野果充饥。
接着两人就在沙滩处对拆起来,打到兴起时,索性脱掉衣服,只余短裤,到海浪中
杀个不亦乐乎,到徐子陵错手轻微画伤寇仲臂膀,才停下手来。
两人躺在沙滩上,都感意兴索然,因为无论怎样用心去打,体内的真气和手中的招
式始终不能浑融为一,除了对兵器运用熟习了点外,可说一无所得。
不片晌,两人睡了过去。
徐子陵醒过来时,鸟鸣贯耳。
他睁眼仰望,刚巧见到一头海鸥在海面上盘旋,姿态优美自然,正看得心旷神怡。
海鸥忽地斜冲而下,直钻入海水里,再破水飞出时,爪上已抓着条生蹦活跳的小鱼。
徐子陵看得心神剧震,一把抓往旁边的寇仲,失声道:“我明白了!”
岂知一把抓空,环目四顾,寇仲竟是踪影全无。
徐子陵吓得跳了起来,大叫道:“寇仲!”
蓦地海面处有物冒起,原来正是寇仲,只见他一手拿着他的剑,另一手拿着一条大
鱼,得意洋洋地叫道:“今天不用再啃把鸟儿都淡出来的野果了。”
徐子陵一言不发,取起他身边的短戟,朝正由大海走上沙滩来的寇仲奔去道:“小
子看招。”
寇仲哈哈一笑,挥剑迎上来道:“小贼找死!”
徐子陵此时脑海中填满那海鸥俯冲入海的弧度轨迹,心与神会,意与手合,一分不
差地把握到寇仲的剑势步法与速度,长啸一声,短戟拟出海鸥飞行的轨迹,画空击去。
最奇妙的事发生了。
左脚心热了起来,而右脚心却是奇寒无比,刚好与平时练功时右脚心先热相反。
奇事并不止于此,以前通常是先热后凉,今次却是寒热一起发生。
跟着是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分由左右脚底涌泉x往上冲,经两腿内侧y蹻脉达至胯下
生死窍,通过左右胸的冲脉,再归至心下绛官之位,寒暖气汇合为一,下带脉,左右延
往后腰眼,上督脉再出两肩疾奔两肘外的阳腧脉,真气天然流动,不假人为。
“当!”
惨哼声中,寇仲虎口震裂,长剑甩手掉往后方。
两人同时呆在当场。
这时徐子陵体内的奇气又走肘内的y腧脉,回到绛宫,下生死窍,由内腿的y蹻脉。
重归涌泉,这才消去。
寇仲把打来的鱼儿拋掉,捧着剧痛的手蹲跪在浅水处,叫道:“这是什么鸟的一回
事?”
徐子陵跌坐水里,狂喜道:“我明白了,娘、杜伏威、我们的美人儿帮主都没有说
错,《长生诀》根本与武功没有半点关系,但却是嵌合天地自然奥理的窍诀。以前曾听
得人说,人身乃一小天地。原来我们的外在,又是另一天地,所以只要把握到这两个天
地的自然之理,内外两个天地就会合而为一,浑成一体,就像我刚才使出来的那一招了。”
这番话恐怕要广成子复生,才能演绎明白。
而换了任何顶级高手,亦会听得一头雾水。
事实上这正是武道最高理想的天人合一之道,徐子陵一时福至心灵,随口说了出来,
却不知道几句话,正是奠定了他们将来成为不世出的绝代高手的。
古往今来,从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