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2-03-09 20:31      字数:13128
  还真让二姑娘说中了,把事情拖到爷来的时候,爷果然就发了脾气,还让把人送到徐夫人那里去……
  她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朝着墨菊点了点头。
  墨菊这才大了胆子叫了魏家陪房过来的李平的媳妇和马四的媳妇:“李嬷嬷、马嬷嬷,你过来搭把手,我们送了金嬷嬷去徐夫人那里,也好回来向爷交差。”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混俗和光(三)
  齐懋生进了屋,就看见顾夕颜歪在迎枕上正睡酣,净白的脸颊红仆仆的,两条欺霜赛雪的藕臂搭在银红色的被褥上,白生生的,真想让人咬一口。
  他走近了,更觉得那手臂晶莹剔透的,连毛孔也看不见。
  他心中一动,就俯下身去咬了一口。
  顾夕颜被吵醒了,一睁眼,却是齐懋生,娇嗔道:“属狗的啊,干嘛总是咬人!”
  齐懋生松了口,看见凝脂般的手臂上有两道弯弯的红印迹,嘴角就翘了起来,道:“怎么金嬷嬷跑来闹,说巧园的月例钱没发?”
  顾夕颜起身,鹅黄色的肚兜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丰盈顶端的艳丽就半遮半掩地露了出来。
  齐懋生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顾夕颜却美目流转,娇娇柔柔地搂住了齐懋生的脖子,在他耳边狡黠地笑:“她找我干什么,她应该去找徐夫人啊!”
  齐懋生心律失常地盯着那抹红色,混混沌沌地道:“什么?”
  顾夕颜笑道:“她又不住在我们梨园,怎么能找我要月例?自然是要去找徐夫人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齐懋生已大手穿过顾夕颜的头发把她的脑袋按向了自己,急切地吻了上去……
  那天墨菊的表现,就是顾夕颜,也觉得很意外。
  李嬷嬷和马嬷嬷架着金嬷嬷去了贤集院。
  一进院门。守门的婆子就知道事情不对劲,一边派人拦着,一边急急去报徐夫人,墨菊也不急,就笑盈盈地站在门口。等易嬷嬷来地时候,墨菊就把金嬷嬷交到了易嬷嬷的手中,道:“嬷嬷,我们夫人让我来见太夫人。”
  易嬷嬷一看这架势自然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笑道:“墨菊姑娘,夫人现在正忙着,您看,是不是坐下来喝杯茶,等夫人闲些了,我再给您通禀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跟嬷嬷说也是一样。”墨菊就笑着看了金嬷嬷一眼,“贞娘说巧园的月例到今天还没有发下来,金嬷嬷都找到松贞院去了……我们夫人说了,家里是徐夫人当家,这巧园,又在贤集院,让我把金嬷嬷带过来交给徐夫人,别有人仗着在三姑娘院子里当差,就觉得比别人体面些。就胡乱嚼舌的……坏了徐夫人的名声!”
  金嬷嬷脸色苍白地在一旁摇头,道:“易姐姐。我决不是这样的人,你要相信我……”
  易嬷嬷看也没看她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语带讽刺地道:“看墨姐儿说的……我们府上,还真没那敢踩着主子体面说话的人,您这话,是不是说的大了些!”
  墨菊笑了笑,道:“我的话说的是不是大了,您说了也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这得由两位夫人评判去。人,我是按照嘱咐交到了贤集院了,至于其他的,也不是你我可以当家作主的。爷还在梨园发脾气呢,我也不好多呆,就先告辞了。”说完,曲膝行礼带着李、马两个嬷嬷扬长而去。
  望着墨菊的背影。易嬷嬷良久才收回了目光。低头看了跪在一旁脸色发白的金嬷嬷,道:“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菊一直走到了袭香馆,远远看见了花丛中朝着她微笑的端娘,这才缓过神来,觉得自己鬓角有汗,双腿发软。
  槐园的魏夫人也低着头,问正坐在炕前小马札上给她染指甲的宝娘道:“真有这回事!”
  宝娘含着笑点了点头:“拿了爷跟前金禄家的开了刀!”
  魏夫人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说这夕颜,懋生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可真是让人爱!”
  宝娘笑道:“您可别笑早了,小心两口子为这个不高兴!”
  魏夫人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你懂什么?两个正是蜜里调着油,这个时候不打了懋生的脸立威,难道还等人老珠黄了再去男人面前显摆……怕是女人有这力气,男人也没有这心情了。”
  宝娘就挑了挑眉,道:“你说,她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魏夫人笑意不减,道:“管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地。我们且看看徐夫人怎么处置。”
  宝娘有些担心地道:“要是她不要体面地嚷的世交都知道了……”
  “不会!”魏夫人就露出一个肯定地笑容,“这么多年来,她就是会做表面文章。如果让各家知道懋生减了她的用度,你想想,别人怎么看她,她还能这样左右逢源吗?”
  宝娘没有吭声,细心地帮她染指甲。
  “熙照来的女人都挺奇怪的。”魏夫人就不解地道,“总喜欢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那些狗p世交,你得势的时候,他们才和你是世交,一旦你失势了,第一个跳出来踩你的,就是这些人了……这世上,谁的拳头硬,谁的力量就大,谁就能控制局面,谁就能为所欲为……”
  宝娘忍俊不住笑了起来:“夫人,要是让爷听到了,又该说您了!”
  魏夫人就撇了撇嘴。
  宝娘就笑道:“我觉得少夫人的方法也不错。徐夫人说什么都说好,让做什么都说是,可一转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魏夫人掩嘴而笑:“怎么和徐夫人一样,一肚子的弯弯肠子……”说到这里,她的突然突然就凝在了脸上:“宝娘,你去把她送给我的那个臂环拿来!”
  宝娘不解地起身拿了锦盒过来。
  魏夫人打开锦盒拿出臂环。对着黄昏的霞光细细地打量着、摩挲着。
  宝娘低声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声音里,有一丝担忧。
  难道是送了个假的来!
  魏夫人看了良久,然后把臂环放进了锦盒里,脸色有些沉重地道:“这臂环。是上古的珍品,不是齐家的,也不是魏家的……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拿钱就能买得到的……既然打了死去母亲的旗号,那自然也就不会是从什么地方偷偷摸摸搞来的……”
  宝娘眉角一挑。
  魏夫人道:“这种东西,只有熙照那些有着几百年的世家,看能不能在库藏里找到一个来……她那个样子,一点也不象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我多宝格上明晃晃亮晶晶的,她也只是头一次进屋里打量了一番……”
  “夫人,”宝娘不由就低压了声音。“要不要让大爷去查查……”
  魏夫人摇了摇头:“别让他c手!万一……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懋生的媳妇了……你亲自去查,看这臂环到底是什么来历……”
  齐懋生如吃饱的雄狮般慵懒地摸着顾夕颜的背,低醇的声音里透着满足:“夕颜,你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顾夕颜无力地伏卧在被褥间,潋滟的眸子斜睇着齐懋生:“有意的又怎样?无意的又怎样?”
  齐懋生就吃吃笑着拂开她腮边的几缕青丝:“可把你惯的,连我的人都敢打,你让我颜面哪里去!”
  “你不惯着我。谁惯着我!”顾夕颜嘟着嘴,艳丽妩媚地望着齐懋生。
  齐懋生就拧了她的面颊:“你这个小妖精!”
  顾夕颜就嘻嘻地笑了起来。道:“只是准备收拾人了,谁撞到了,该谁倒霉。”
  齐懋生俯下身边吻着那光洁细腻的背:“难怪催着我把这个月的月例给你……一早就有主意了……”
  灸热的吻滚烫地落在背上,顾夕颜战粟着,声音都有些不稳起来:“你可是答应了我的……我的丈夫,我的家,就得照着我的规矩来……你不准c手的……”
  齐懋生好象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了般,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就饶有兴趣地延着那形状优美的脊背一路吻了下去……
  春景楼前的戏一收场,徐夫人就拉着方少芹的手站了起来。热情地对众女眷道:“我已经吩嘱在花厅备了酒菜。”
  大家笑语殷殷地转道去了春景楼旁的花厅,远远地,徐夫人就看见了易嬷嬷正站在花厅的柱子前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她不动声色地和身边的女眷们说笑着,等大家都在花厅坐下来,她面带笑容,低低地对身边的方少芹道:“这屋里坐的,都是燕地名门显贵之家的女眷。你好生照应着。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地头有点痛,到旁边暖阁去吃一颗霍香丸了就来。”
  方少芹眼角朝着易嬷嬷扫了一下。笑道:“祖母尽管放心,这里有我呢!”
  徐夫人拉着方少芹的手在屋里应酬了一番,这才出来。
  易嬷嬷紧跟其后,两人进了春景楼的暖阁。
  “怎样?”徐夫人坐下来歇了一口气,“可探出梨园的动静来?”
  易嬷嬷就摇了摇头,道:“金嬷嬷让那边的人给架过来了……”
  徐夫人一惊,道:“架过来了……”
  “嗯,”易嬷嬷脸上有些不自在,“一来她是爷身边的人,二来爷也从来不泼巧园的脸子的,所以特意用月例的事窜着她去,试试爷的反应。谁知道,竟然让顾夕颜的人给架了过来,还说,家里的事由你做主,月例没有发……得问问您是什么意思!”
  徐夫人苦笑着:“你是怎么回的?”
  易嬷嬷面色也有点不好,道:“如果来的是那个端娘,我回还有点意思……偏偏派了身边那个叫墨菊的大丫头来……我也没给她好脸,直接就顶了回去……”说着,就把当场两人的对话叙述了一遍。
  徐夫人听了,冷冷地笑了笑,道:“把那金嬷嬷交给贞娘去,让她去出面跟齐灏说去。”
  易嬷嬷脸上就出现了犹豫之色。
  徐夫人望着易嬷嬷鬓角的白发,又想起两人刚到燕地时的青春靓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的心事我知道。原来徐家要我们这边帮衬着,这几年,大不同前,不仅没有再开口要银子,而且还时有帮衬我们的。这次毓之结婚,大哥就让人带了五千两银票来……虽然毓之的婚事花了不少的钱,可我心里有数,早有了打算……既然有心要减德馨院里的开支,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少……我们也没什么大事了,这几年的积蓄,手里的细软,够你我嚼用的了!”
  易嬷嬷一怔,没有想到徐夫人会说出这番话来,心里也甚是感激,不由眼角一湿,跪在了徐夫人的脚边。
  徐夫人挽了易嬷嬷起来,感叹道:“这么多年,你一直陪着我,怕是以后也是挣不脱的,我们两个老家伙,就这么熬着吧!”
  易嬷嬷顺势而起,激动地道:“夫人,我愿意跟您这么熬着……”
  徐夫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去吧,去巧园去吧,我还有满屋子的人要应酬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混俗和光(四)
  易嬷嬷去了巧园。
  贞娘正在喂齐红鸾吃饭,看见易嬷嬷来了,忙把调羹交给了雷嬷嬷,笑道:“嬷嬷吃饭了没有?”
  易嬷嬷就叹了一口气,拉了贞娘出去说话。
  贞娘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怔住了:“把金嬷嬷架了过来,这,这岂不是打了爷的脸面吗?”
  易嬷嬷就叹了一口气,道:“贞娘,你说说,这做的是什么事?当初,叶夫人在的时候,可是从来不敢逆着爷说一句话。我们夫人正在春景楼招待几位世交,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要不,您亲自走一遍。”
  贞娘水灵灵的眼睛轻灵狡黠,笑道:“少夫人也说的在理。这家里,她毕竟也只是个媳妇,至于巧园的月例,怎么发,什么时候发,还不是得听夫人的。这是府上的内务,我一个外人,去了怕是不合适。”
  易嬷嬷好象知道她会这样回答似的,笑道:“看您说的。爷不是吩咐过了吗,三姑娘屋里的事,一切都听您的。再说了,他多晌泼过您的面子。您这样,屋里的嬷嬷们有事可靠着谁去啊!”
  贞娘笑脸盈盈:“既然如此,我看,嬷嬷不如跟徐夫人说说,什么时候把我们园子里的月例发下来才是,我也好给屋里的嬷嬷一个交待。要不然,我们现在住在贤集院,您却让我去松贞院要月例,这也说不过去。是不?”
  易嬷嬷脸色大变,望着满脸是笑的贞娘。目光中流露出几分震惊。
  贞娘视而不见,娇美地笑道:“我知道大少爷的婚事,夫人高兴,拿了不少体己的银子出来,一时手上不活。也是有的……我也不是个糊涂人,所以夫人让我暂时别搬,我就没有搬。要不然,何由着金嬷嬷去受那个罪。知道的。说是金嬷嬷不懂规矩,不知道的,还说我贞娘连个屋里人都护不了……我看,明天一大早我们就搬了吧!大家两相干净,你看如何?”
  易嬷嬷眸子中闪着怨恨,笑道:“贞娘有这话。那我就直言不讳地回了夫人去。”
  贞娘笑容灿烂:“您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易嬷嬷拂袖而去。
  贞娘望着她的远去的背影,笑得更灿烂了。
  徐夫人有些疲惫地支着鬓角:“我说那天齐灏回来的时候,贞娘怎么表现的那么急切呢,原来是在试齐灏的态度啊!”
  易嬷嬷忙倒了一杯茶给徐夫人,然后狠狠地咬了牙:“不识抬举的东西!”
  徐夫人笑道:“你也别小瞧她。五年了……有几个女人能象她这么沉得住气……”
  易嬷嬷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依了她。”
  “当初答应让她进门的可是叶紫苏,如今燕国公夫人可是顾夕颜……她想住到松贞院去,那就住进去好了……以前是要用红鸾牵着叶紫苏,所以才把她推上前的。现在……”徐夫人就冷冷地笑了笑。“常言说的好,有后娘就有后老子,到时候……那才有意思呢!”
  第二天一早齐懋生起床去练拳,顾夕颜也睡眼惺忪地跟着爬了起来,齐懋生就笑着拧了拧顾夕颜的鼻子:“怎么,终于知道要服伺丈夫了!”
  顾夕颜就嘟了嘴:“我心里好烦啊,自己的丈夫都没时间服伺了……”
  齐懋生就坐在了床沿边。正颜道:“夕颜。等红鸾搬过来了,我会跟徐夫人说说。以后就别每天去请安了……”
  不管怎样,齐懋生是儿子,徐夫人是嫡母,而且两人之间地关系这么差,这个所谓的“说说”,哪有那么简单的。齐懋生不是也说了,为了让魏夫人继续“病”着,“所以有些事,我也不好做得太过份”,所谓的不过份,也就是退让的意思吧!
  自己都舍不得给脸色齐懋生看,为什么要让徐夫人去糟蹋他!
  “不用!”顾夕颜就从齐懋生的背后抱住他,“我不要你去说,我不要你为了我的事妥协,也不要你为了我的事去看徐夫人的脸色!”
  顾夕颜语气中的维护让齐懋生动容,他不由回身抱住了顾夕颜。
  “你放心好了,”顾夕颜眼里满是俏皮,“我可是齐懋生的老婆,也不是软脚虾!”
  齐懋生就想到了昨天她收拾金嬷嬷的事,嘴角就不由浮起了一丝笑意。
  连自己都敢算计,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齐懋生就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间,柔声地道:“我知道了。”
  望着齐懋生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想到即将面临的分离,顾夕颜不由搂着了齐懋生地脖子,含住他的唇,辗转吸吮起来。
  主动的顾夕颜,是很少的。
  齐懋生吃吃笑着,温柔地回吻着她。
  夫妻两人缠绵了片刻,起身梳洗后,齐懋生去了勤园,顾夕颜带着段缨络去给徐夫人请安。
  只要离开梨园,顾夕颜就会带着段缨络,总觉得这样,好象就更安全一些似的。
  徐夫人已经起了床,顾夕颜进屋的时候刚刚梳好头。
  她从镜子里看见梳戴简单,表情恭顺的顾夕颜,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我可不是老古董,你不用这么早来!”
  顾夕颜就低眉顺目地笑了笑:“母亲体恤媳妇,可媳妇也不能因此就坏了规矩!”说着,接过了身边婢女手中的水盆端了过去。
  徐夫人在顾夕颜的服伺下洗了脸,化了一个淡淡的妆。然后出了内室到了外间炕上坐下,顾夕颜敬了茶。唤了嬷嬷摆早饭。
  徐夫人接过顾夕颜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笑道:“昨天的事,易嬷嬷都跟我说了,只怪我考虑得不周到。委屈你了!”
  顾夕颜笑道:“母亲这么说,媳妇心中甚是不安。大侄子结婚,媳妇眼皮子浅,帮不上什么。全都是母亲在c心,有嬷嬷们传达不到的地方,还要母亲担待着,说起来,都是媳妇的错,没能帮得上忙。”语气极其恭敬。甚至还带着一丝懊悔。
  徐夫人听得一怔,不由仔细地打量顾夕颜。
  顾夕颜眉头微蹙,好象很沮丧的样子。
  徐夫人眼中闪过异采,笑道:“贞娘想今天就搬过去,你的意思如何?”
  顾夕颜恭敬地道:“家里的事,自然由母亲做主,媳妇一切都听您的。”
  听我的,听我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巧园去。听我的,听我的还扣着梨园的月例不发。
  徐夫人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有些怅然地道:“本来照我的意思,是不想她们搬……有些事,我本不想开口的,可如今懋生发了话。又不能驳了去。你虽然刚进门。但投我的脾气,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就跟你直说了。当初,叶夫人在的时候,曾经许了贞娘,让她进门的……”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徐夫人的话又有几份可信度?
  顾夕颜鄂然。
  徐夫人看在眼里,同情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地道:“她出身名门,又是寡妇身份,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所以这事一直拖着。你可要多个心眼才是……”
  顾夕颜就垂了头,有些心神不宁地道:“多谢母
  亲提点!”
  徐夫人一副为她担忧的样子:“好孩子,快生下子嗣才是……说起来,爷今年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可拖不得了。到时候,就是再不愿意,我也没有立场再拦这事了,到时候,你也只有忍着……”
  顾夕颜就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两人正唏嘘着,有婢女进来禀告方少芹来了。
  徐夫人就忙向顾夕颜使了一个眼色,道:“快把眼泪擦干了……有什么事,要放在心里,可别露在了面上。”
  顾夕颜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样的徐夫人,如果自己不知内情,一定也会和她生出亲昵感,也不怪叶紫苏上了当!
  顾夕颜就轻轻应了一声,仔细地擦了擦眼角。徐夫人见顾夕颜收拾妥当了,这才让婢女请了方少芹进来。
  方少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立领掐腰夹袄,喇叭袖,袖口缘边都镶着云纹金边,下身是鸦青色的八幅裙,正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脚下是同色的高低鞋,高佻的身材,更显得亭亭玉立,腰肢如柳,只是脸色有点苍白,没有一点新娘子应有的喜庆。
  顾夕颜想到了一直没有音讯的魏士英,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方少芹分别给徐夫人和顾夕颜问了安,易嬷嬷亲自端了绣墩给方少芹坐。方少芹见顾夕颜还站在一旁,笑道:“婶婶在这里,哪有少芹坐的地方。”
  徐夫人就笑道:“你坐吧,你婶婶等会要去巧园。今天红鸾搬家。”
  方少芹就对顾夕颜笑道:“婶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的!”
  顾夕颜看得出来,徐夫人对这个孙媳妇不仅是满意,而且还有着几份奉承的意思。她笑道:“有,有,有!”
  果然,徐夫人脸色虽然如常,但眉角却挑了挑。
  方少芹忙笑道:“婶婶只管吩咐就是。”
  顾夕颜就拉了方少芹地手,笑道:“我等会要去巧园帮着搬家,你帮我在这里陪着母亲说说话儿,解解闷,替我尽尽孝道,就是最大的帮忙了。徐夫人和方少芹俱是一怔,徐夫人嘴角就轻轻地弯了起来,道:“既然你婶婶都开了口,你就陪着祖母说说话儿吧!”
  方少芹就恭敬地应了一声“是”,顾夕颜趁机告辞,把地方让给了两位熙照来地媳妇。
  到了巧园,齐红鸾才刚起床,贞娘正抱着她给喂她吃早餐,小婢女栀子则在一旁陪着她吃早饭。
  看见顾夕颜,贞娘就歉意地笑了笑:“夫人,还请您多多包涵,我这实在是……”栀子则忙放下手中的碗筷给顾夕颜行礼。
  顾夕颜摸闻摸栀子的头,对贞娘道:“你别管那些俗事,只管把红鸾照顾好就是了。”
  贞娘就目露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夕颜顺势坐在了桌子边,对栀子道:“快去吃饭去,小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栀子很恭敬地应了一声,这才重新坐到炕上去吃早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混俗和光(五)
  红鸾的早饭是一碗燕窝粥,栀子的早饭则是一碗稀饭,两个馒头,一碟子咸菜头。红鸾吃的别别扭扭的,栀子则吃的津津有味的。
  贞娘看见顾夕颜在打量栀子,解释道:“栀子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受过苦,知道感恩,人很机敏,我让她陪着红鸾……有一个同龄的孩子,总是要热闹些。”
  顾夕颜点了点头,笑着对栀子道:“好孩子,可要象对待姐妹一样对待我们家的红鸾哦!”话音刚落,她不禁暗自心惊,自己这伪善的口气,怎么听着那么象徐夫人啊!
  栀子毕竟是个小孩子,看见身份尊贵的夫人露出那么甜美的笑容,还那么和气地和自己说话,忙不迭地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把三姑娘当成自己的主子服伺的,会对她很好的。”
  顾夕颜就奖励似地摸了摸栀子的头。
  贞娘也很高兴的样子:“说起来,多亏了栀子。虽然小小年纪,却能不厌其烦地陪着红鸾……没有她,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好……”她刚说了几句,坐在她怀里的红鸾就哭了起来。
  贞娘忙放下碗去哄红鸾,象对待婴儿似的抱着她在屋子里踱步。
  顾夕颜关心地朝红鸾望去。
  那孩子,干嚎,没有眼泪!
  哈!
  顾夕颜心中一动,就抱了栀子,笑道:“我们栀子可真是个可人的孩子!谁也比不上!”
  贞娘应酬着顾夕颜,道:“是啊,是啊,我还没有见过比栀子更贴心的孩子了!”
  果然,红鸾哭得更厉害了。而且还拿腿去蹬贞娘。
  贞娘有些狼狈,不停地轻轻拍打着红鸾背,哄着她。
  栀子被顾夕颜一抱。人都结巴起来:“夫,夫人,我,我没有三姑娘好,三姑娘可好了……”
  “哦!”顾夕颜就露出怀疑的目光望着栀子。
  栀子感觉到顾夕颜的意思,脸就红了起来,象似证明什么似的大声道:“三姑娘。三姑娘会做算术……”
  “会算术啊!”顾夕颜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笑道:“那你会不会?”
  “小孩子家,懂什么?”哄着齐红鸾的贞娘在手忙脚乱中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打断了栀子的话:“只是闲的时候教红鸾数了数……那哪能叫什么算术……”
  顾夕颜就笑了起来:“能数数,对孩子来说,也是很了不起了……是吗,栀子?”
  栀子眼中就流露出困惑,还欲说什么,贞娘已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
  顾夕颜觉得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就转了头,笑着对贞娘说起了自己的来意。
  贞娘一边踱步哄着齐红鸾,一边认真地听着,最后笑道:“自从夫人带我去晚晴轩看过后,我就一直想搬了。只是这段时间见大家都忙着,也不好主动提起。”
  两人都没有提到金嬷嬷的事,商量了几个搬家的细节后,贞娘就叫一个姓白的嬷嬷进来,让她通知巧园的人开始搬家。
  红鸾的东西非常多,但贞娘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先搬什么,后搬什么,谁负责哪一块,具体干些什么。都用一张纸条写得清清楚楚,分发到了各人的手中。她自己则始终抱着红鸾,象总指挥似的督促着仆妇们搬东西。
  一看就知道不是临时起意做的决定。
  顾夕颜也在一旁帮忙。
  说是帮忙,实际上就是在巧园坐着喝了一盅茶,然后又到晚晴轩的那幢叫晓月的屋子里坐了坐。
  晚晴轩的屋子都很小巧,晓月也不例外,小小的客厅,小小的卧室,小小的书房,小小的抱厦和暖阁。虽然小,但也五脏俱全,颇为精致,可比起齐红鸾先住的巧园,就显得俭朴了多了,而且还有点局促。
  贞娘解释道:“这屋子小,紧凑,正合适红鸾住……屋子大了就空旷,冷清……孩子怕生……”
  顾夕颜优闲地喝着茶,笑道:“你们满意就好!”
  贞娘一直抱着齐红鸾,额头全是汗,就求助似地望了望顾夕颜一眼。
  顾夕颜左顾右盼,装着没看见,道:“你看,你们是在松贞院的小厨房里搭伙呢,还是在梨园的小厨房里拾伙呢!”
  估计贞娘抱红鸾抱得实在是吃力了,就坐到了顾夕颜对面的太师椅上,把红鸾放在了自己的膝上,笑道:“要是能在晚晴轩里开伙是最好的……红鸾很多东西都是不吃的,我有时候想给她做点,都没有地方!”
  顾夕颜笑道:“先前就听爷说起,说贞娘是燕地有名的才女,没想到还善长烹饪……”
  贞娘就谦虚地笑了笑:“只是做点孩子们吃的东西,其他的,倒是不敢拿出手。”
  顾夕颜就沉吟道:“只是松贞院里是不开明火的,平日里烧水做饭,都是用的炭,如果再在晚晴轩里开个小厨房,那费用方面,就得重新算一算了……不如等我晚上商量了爷,再给你回话,你看如何。”
  贞娘就怔了怔,道:“三姑娘屋里,不是每月有六百两银子的开销吗?”
  顾夕颜笑道:“贞娘没有当过家吧!”
  贞娘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在娘家的时候,母亲也是教过的。”
  顾夕颜就给把去年齐红鸾在德馨院里的帐目报给她听,最后道:“这里面,柴米油盐都是不在帐上的,如果晚晴轩要开火,就得从梨园的帐目上走,我还只是刚接手,梨园归在松贞院,松贞院里每月到底要多少钱开销,有多少用度。我心里还真没个底呢!”
  贞娘就勉强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夫人商量了爷再说吧!”
  顾夕颜又和她聊了两句。看天色不早了,就站起身来:“这眼看着是吃晚饭的时候了,我还要去徐夫人那边看看,这里就有劳贞娘了。”
  贞娘忙抱了红鸾起身送客。
  两人出了晚晴轩,贞娘就笑着要齐红鸾跟顾夕颜挥手道别,齐红鸾埋在她怀里怎么也不抬头,顾夕颜笑道:“你也别折腾孩子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们都别计较了。”说完,在贞娘有惊讶的目光中和段缨络去了贤集院。
  路上,段缨络道:“姑娘也真是的,趁着这机会帮贞娘抱抱孩子,一来可以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二来也可以和孩子亲近亲近,你倒好,就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贞娘汗流浃背的!”
  顾夕颜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你以为孩子是一天就长大的!”
  段缨络没有听懂。
  顾夕颜冷冷地哼一声。道:“她不是要在我面前表现慈母的情怀吗?怎么抱了齐红鸾不到一个钟头,就开始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了……那是常常抱孩子的人吗?”段缨络的眉梢就一挑,还想为贞娘辫解两句,但转念就想起了顾夕颜是怎样识破自己的骗局的。就有些讪讪然地闭了嘴。
  顾夕颜满肚子的火去了贤集院,徐夫人正和方少芹乐呵呵地坐在炕上吃饭,看见顾夕颜进来了,方少芹忙下了炕给顾夕颜曲膝行了礼,顾夕颜又曲膝给徐夫人行了礼,徐夫人笑道:“你来的正好,吃了没有,要是没吃,就和我们一块吃吧!”
  顾夕颜忙笑道:“在晚晴轩一直忙到了现在。急着赶过来服伺着你晚饭,没想到还是晚了些。”
  徐夫人笑了笑,道:“也不晚。”
  并没有请她上炕坐。
  顾夕颜就立在一旁给徐夫人布菜。
  方少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顾夕颜就笑道:“你是晚辈,就陪着祖母乐乐吧,我见了,也欢喜。快上炕去。”
  方少芹听顾夕颜这么一说。脸上就有些不自在起来。轻声喊了一声“祖母”。
  徐夫人好象这时才醒悟过来,脸上就有了两份歉意。道:“夕颜,说起来明天懋生就要走了,这边,你也别服伺了,快去懋生那边看看去吧!”
  顾夕颜没有和她客气,曲膝行了礼,道:“既然母亲吩咐了,那媳妇就选告退了。少芹,你可得一帮到底,替我好好地陪陪祖母才是。”
  方少芹忙应了一声,要起身送顾夕颜出门,徐夫人却道:“坐下坐下,你刚才说的那个笑话,还没有说完呢……”
  顾夕颜在两人的说话声中快步出往松贞院去。
  段缨络就有点感概地道:“难怪我们修罗门的女人很少有嫁出去的……看这阵势,一般人可真是受不住!”
  顾夕颜就没有说话,转身拉了段缨络:“我脸色好不好!”
  段缨络就借着霞光仔细地打量了顾夕颜几眼,疑惑地道:“挺好的,红扑扑的,怎么了?”
  顾夕颜就踩了踩脚:“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的脸色看上去有点苍白的!”
  “你要干嘛!”段缨络不解地道。
  “我今天帮着齐红鸾搬了一天的家,又在徐夫人面前立了一天的规矩,还要服伺方少芹,最后还饿着肚子回梨园,”顾夕颜大大地眼睛忽闪忽闪的,“总有点疲惫的样子吧!”
  段缨络恍然大悟,指着顾夕颜道:“你,你……你要骗齐灏?”
  顾夕颜就拉了她的衣袖:“什么骗齐灏的,我那是骗吗?我说的哪一桩事不是事实的……”
  段缨络看着顾夕颜满脸的认真,忍俊不住,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顾夕颜就用手肘拐段缨络:“到底有没有?段缨络弯着腰笑了一会,才喘着气道:“有,有,有,你让我打一掌,估计脸上就有点苍白了!”
  顾夕颜就瞪她:“我跟你是认真的……你看人家四平,要什么有什么……”说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不如我在这里等你,你悄悄去找了四平,让他给想办法……”
  段缨络张大了眼睛:“你就不怕他告诉齐灏!”
  顾夕颜不以为然地道:“你懂什么……欺上不瞒下,只要我得势一天,四平就不会吱声,哪天他吱声了,估计我和齐懋生也就走到尽头了,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有瓶延颜就好了,可以让脸色变得黄一点……”
  段缨络不由摇了摇头,笑道:“我包袱里有一瓶用来易容的打底膏,涂一点在脸上,不是易容的高手,一般看不出来,你觉得怎样?”
  “在灯下看,那就更看不清楚了!”顾夕颜拉了段缨络就走:“那还等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章 混俗和光(六)
  齐懋生刚走到屋檐下,就听见顾夕颜的声音:“快拿点东西我垫垫肚子,免得齐懋生回来的时候我一阵狼吞虎咽的把他给吓到了。”接着又听到边嚼东西边说话的含糊声:“你们可不能当着他乱嚼舌根……他明天他就要去高昌了,可不能让他还掂记着家里的事……”然后就听到翠玉和嫣红的声音:“奴婢们知道了,照您的吩咐都嘱咐到了,谁也不敢在爷面前乱说话的……”
  齐懋生心里呼地就升起一团火来,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里,站在堂屋里的夏晴就“啊”地惊呼了一声,高声嚷道:“夫人,爷来了……”
  随着夏晴的这一句话,齐懋生已呼地一下撩了帘子。
  坐在炕上的顾夕颜神色慌张地抬头,脸色有点点苍白,神色就显得疲倦,手里拿着半个碗豆黄,还使劲地咽了一下喉咙,这才开口说话:“怎么走路象猫似的,让人什么也听不见?”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嘴角的糕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不是走路象猫,怎么知道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心里只觉得气血在胸腑间翻腾,难受得心痛。
  顾夕颜见他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忙下炕拉了他的手:“吃饭了没有,我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葱烧蹄花……”
  齐懋生就呆呆地任顾夕颜牵着自己的手上了炕,又傻傻地望着她叫人端了炕桌上来。痴痴地望着她给自己摆碗筷。
  顾夕颜就推了推齐懋生的肩,娇嗔道:“懋生,你怎么了?见到我也不笑一下,可是公务上不顺心了!”
  夕颜,什么时候对着他都是笑语盈盈的。
  齐懋生就猛地把顾夕颜抱在了怀里,勒得顾夕颜呼吸都有些不畅起来。
  顾夕颜就打着齐懋生的肩:“你又发什么疯啊!”
  平时如果顾夕颜喊痛,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敢再闹的,可这一次。他还是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顾夕颜。
  顾夕颜就满脸关切地问他:“你怎么了?”
  齐懋生什么也没有说,低头道:“吃饭吧!”
  顾夕颜应了一声,坐到了他对面的炕桌前。
  齐懋生仔细地观察顾夕颜。她吃饭的姿势虽然依旧优雅,但吃饭的速度比平日里快了不少。
  到了晚间,齐懋生在床第间表现的异常激动,最后顾夕颜甚至开始低低的哀求他,齐懋生依旧不是依不饶地,抱着她不停地在她耳边喃语:“夕颜。我该把你怎么办才好……装在荷包里时时带在身上好不好……”
  顾夕颜就哭了起来:“懋生,我,我明天还要到徐夫人面前立规矩……你这个样子。我,我怎么起得来……”
  齐懋生不喜欢拒绝他的顾夕颜,但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就有些烦躁地道:“你等我从高昌回来,我们和她分开过……”
  听到这话,顾夕颜身子好象软了不少,被泪水冲洗的眸子亮晶晶的,透着欢喜地喊了一声“懋生”。
  事后,齐懋生无比温柔地给她清理身体,给她穿了亵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
  顾夕颜就弯在齐懋生的臂弯里和他说话:“明天中午就走吗?”
  “嗯。”齐懋生摩挲着自己在顾夕颜精致锁骨边留下的吻迹,“明天中午吃了午饭就走。”
  “懋生,”顾夕颜就有些吐吐吞吞地喊了他。
  “什么?”齐懋生应到,心里却有些忐忑。
  刚才,他激动之下承诺顾夕颜,从高昌回来之后就和徐夫人分开过……可如果真是如此,自己恐怕就得背上个“不孝”的罪名。那这几年来地退让隐忍。岂不是白费了。
  齐懋生就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有狡黠的目光在顾夕颜眸子里一闪而过。
  顾夕颜嘟着嘴。纤纤的手指轻轻地在齐懋生地胸膛划着,期期艾艾地道:“懋生,刚才,刚才……”
  齐懋生就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头。
  如果这个时候顾夕颜和他讨论出分家的事,自己……还真是不好办啊!就算是要分,最少也要等到明年,那个时候熙照对晋地的处置已经有了结果,高昌地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有没有能力和和熙照撕破脸也有了一个定数……
  顾夕颜好象很不满意齐懋生的态度,也不说话了,亮晶晶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人象泻了气似的怏怏然地躺在他的怀里。
  齐懋生心思飞转着,看到顾夕颜这样,知道自己必须快点表态,不然伤害会更大的。他俯身望着顾夕颜,笑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顾夕颜就吸了一口气,好象在为自己要说的话打气似的。
  齐懋生头皮发麻,屏气静心地等她开口。
  “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