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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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5115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4)
技艺本身无错,你要用此来坑蒙拐骗,那是绝世混球。如果用来做善事行大义,便是正道。聂云汉温声道,别给自己上什么枷锁,你累得半死,谁为你心疼?
卓应闲被他的声音暖得心里一动,抬头撞上他黑如点墨的温柔双眸,莫名便安了心,冲他一笑。
自己这造假的手艺其实并不是特意学来的,而是师父云虚子特别爱钻研这些乱七八糟的市井技艺,卓应闲从旁耳濡目染便会了,但从来没用过,偷改皇帝手谕,这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一玩就玩了个大的。
当初在棠舟府他那么急着带聂云汉走,就是怕宋鸣冲看出端倪,他甚至做好了入狱劫囚的准备,没想到一行那么顺利,也不知是苍天有眼还是宋鸣冲另有计策。不过烦这个也没用,就像聂云汉说的,不必为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
两人回了客栈,聂云汉等他换下官服,与其他几人会合,在大堂吃了午饭。期间左横秋说着昨夜去长风街的见闻,引来向羽书艳羡不已。
你们还真别说,那春意楼的姑娘们唱的曲儿是真好听,就在楼上隔着栏杆,拨着琵琶轻轻哼,老左我的心都醉了。左横秋嘬着牙花子,连连感叹,旁边醉欢阁的脂粉味也香,顺着风那真是香飘十里,连站在门口里拉客的姑娘都那么水灵,想必里面的更美。
向羽书道:那你怎么没进去?
不知道进哪个好啊,左右为难。哈哈哈哈!就只走马观花逛了逛,怕进了这个,错过了那个,辜负了美人这罪过可就大了,干脆哪个也别招惹得了!左横秋笑得猥琐,招了万里风一记白眼。
聂云汉听着他们聊,注意到左横秋右耳突然动了动,余光向旁边靠墙的桌子方向一瞥。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发现那边坐了一个人,身着普通黑色粗布衫,打扮得像个脚夫,正低头捞面条吃。
果然上钩了。聂云汉几不可查地勾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闲应该是闪送
第14章 做戏
这时卓应闲也发现了那人,他扭头看了眼聂云汉,聂云汉冲他微微一笑,随即目光转向其他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他饶有兴趣地说:这么好玩,那咱们今晚都去逛逛。查案也得喘口气,你说是不是啊卓大人?
卓应闲配合地点点头:初来文州,确实要观赏一下当地美景。
向羽书一听要去长风街,眼睛顿时一亮:真的?!
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向羽书搓着手,兴奋不已,那我一会儿得好好拾掇拾掇!
左横秋丢了根筷子砸他:喝个花酒这么激动?你毛长齐了吗?
我都十八了,不小了!!向羽书生怕被落下,说得理直气壮,得见见世面!回头成了亲,就不能出来玩了!
万里风一听,乐得不行:你倒是还挺知道分寸。
那是当然!娶了娘子就得一心一意!向羽书认真道。
这么着急娶媳妇?不多玩两年?左横秋坏笑,起身道,我去方便方便。
向羽书玩着筷子:当然了,我爹娘都没了,世上只剩我自己一个,早点娶媳妇,成个家,就不孤单了。
万里风调侃他:那你跟着左哥喝花酒,就能娶着媳妇了?
风姐,别紧张嘛,只是去长风街开开眼,未必喝花酒。聂云汉笑了笑,端起茶壶给旁边卓应闲倒了杯水。
卓应闲正吃了一口酥饼,被酥皮糊了一嘴,赶忙接过水喝下,正想冲聂云汉道谢,发现对方正在跟向羽书掰扯到底喝不喝花酒的问题,自己根本插不上嘴。
这人好像已经习惯于照顾别人,修炼成了最直接的反应,同时也不碍着他做别的事,一颗心分成八瓣忙活,也不知道他累不累。
你们去那烟花之地,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怎么办?!万里风拍桌哀叹,随即瞪了戴雁声一眼,你不许去!
戴雁声原本没什么表情,一直在旁默默吃东西,听万里风这么说,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我自然陪着娘子,恰逢望日,我们去桥头赏月可好?
万里风想了想,笑道:那便赏月去吧。
片刻后,去方便的左横秋回来坐下,端起杯子喝水,冲聂云汉使了个眼色。
聂云汉心领神会,抿了抿嘴,突然凑到卓应闲耳边,姿态亲昵。
卓应闲只觉得耳朵被对方的气息喷得温热,心头一颤,便听聂云汉低声道:上钩了。
他正垂着眼,此刻眼珠一动,又听聂云汉道:别露馅。
卓应闲心领神会,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转头伸手揽住聂云汉的肩,同样附在他耳边,悄悄说:那我假装说个笑话,你配合我。
聂云汉听他这语气,本来就觉得可爱有趣,用不着假装便笑了出来,指着他道:你小子!真看不出来还有这个心思!
向羽书好奇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阿闲跟我说,长风街最销魂的地方另有别处,晚上带我去逛。聂云汉坏笑,指着向羽书道,你就别想知道了!
向羽书郁闷坏了,他从小在棠舟府长大,最好奇外边是什么模样,同时也最烦人家说他小。他才不小呢,邻居家阿生和他一般大,孩子都生了两个了,就他什么都不懂,整天被人笑。
万里风和左横秋又开始拿向羽书开玩笑,气得他满脸通红,拍着桌子不依不饶。
聂云汉瞅着他们直乐,扭头不经意看向卓应闲。
卓应闲正抿唇微笑,虽然为了配合聂云汉演戏,装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但刚刚因为对方突然贴近,脸上泛起的红云还未消散,配上那清秀的五官,就仿佛一副淡雅山水突然浸染了霓虹,端的是一副动人的图景。
聂云汉看直了眼,见他刚喝过水的嘴唇嫣红水润,想到这唇刚刚在他耳边蹭过,虽然并没有碰到,但他情不自禁地想象出那温柔的触感,不由心猿意马地吞了吞口水。
卓应闲还记挂着做丹经的事儿,碰了碰他的手肘:聂兄,你昨晚没睡好,不如回去休息?
聂云汉掩饰地揉了揉眼:正有此意,走吧。
你们这是春困。左横秋揉揉肚子,打了个哈欠,我看大伙都得回去睡会儿,晚上才有精神。
万里风起身道:左右我晚上也不那么耗精神,就不午睡了。相公,不如陪我去逛逛花市?
戴雁声起身:也好。
听得他们要出门,聂云汉站在楼梯上回头道:风姐,帮我捎几本话本回来,这几天没东西看怪闷的。
万里风冲他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便跟戴雁声一起出了门。
进了房间,卓应闲连忙四下打量,并未见任何异样,不由地回头看聂云汉。
他们必不会让你看出翻查过的痕迹。放心,左哥比我敏锐多了,他说有人来过,不会出错。 聂云汉见他这疑惑的小模样,笑了笑,指指胸口,那本丹经我一直揣着,他们没找到,必会盯着我们。
卓应闲从未被人盯梢过,总觉得暗处仿佛有眼睛在盯着他,十分不习惯,圆溜溜的眼珠左转转右转转,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凑到聂云汉跟前,小小声问:我们现在说话,他们能听见吗?
聂云汉到桌前坐下:白日里监听不便,还容易暴露,再说他们要的是东西,顶多守住客栈出口,待我们离开时再有动作,你不必担心,自然一点便好。
听他这么说,卓应闲稍稍安心,反应过来后觉得刚刚自己似乎露了怯,有点尴尬,直了直腰杆,清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般嗯了一声。
风姐出门是替我们买空白册子,估计还需要一点时间,不如你趁这会儿睡一觉,养养心神。聂云汉道,我去左哥那边坐会儿。
卓应闲点点头:好,那我小睡一会儿。聂兄不需要休息吗?
聂云汉笑笑:以前没日没夜习惯了,坐着打个盹儿便好,免得在这吵到你。有事叫我们。
待他离去,卓应闲打了个哈欠,确实一阵倦意袭来,他躺上床没一会儿便迷瞪了过去,睡得昏昏沉沉,可能心里惦记着事,突然一激灵就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聂云汉坐在桌边,侧身对着他,在桌边摆弄一束花。
花是白色的,十分清逸脱俗,花朵都开得很大,花瓣重重叠叠,既繁复又美丽。聂云汉的手看起来孔武有力,捏着花枝的手指却是那么轻柔,神情既专注又温和。
摆好之后,他闭上眼睛靠近花朵,轻轻一嗅,唇角便挂起了微笑。
光听动静,聂云汉就知道卓应闲其实已经醒了,正在偷偷打量自己,他便默不作声,任凭对方看个够。
他对卓应闲的喜欢并不作伪,虽说不打算对对方做什么,但要是卓应闲对他感兴趣,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卓应闲以为他不知道,便也大胆细致地端详起来。
初见面时,聂云汉整个人脏兮兮的,卓应闲看不分明他的相貌,只觉得他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待他梳洗过后,英俊的模样便展露出来,浓眉,深目,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一张脸犹如刀刻,衬在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整个人确实是英武不凡,还带着一股混不吝的痞气与锋芒。
看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卓应闲觉得现在的聂云汉像一头狮王,严肃时带着令人战栗的威压,随和时又十分宽厚,让人不由自主信赖他,甚至想依靠他。
而此刻的情景,就仿佛一头沉稳的狮子细嗅一朵鲜花,这一刚一柔相映成趣,看得人心里突地一软。
大狮子此刻注意到卓应闲已经醒了,扭头冲他一乐:小闲闲,起床干活了!
卓应闲现在几乎对他各种奇思妙想的称呼免疫,起身到他身边坐下,花朵馨香扑面而来:这是什么花?
芍药,我娘最爱白色芍药,以前每到这个时候,我爹都会为她带一束回家。聂云汉大手托着花朵,眸色温柔极了。
卓应闲趴在桌上,头枕着手臂看着他,羡慕道:你爹娘真恩爱。
那当然,爹娘从小青梅竹马,当年表白心意时,我爹便送了我娘一支白色红心重瓣芍药,留了书信给她。若是娘答应嫁他做娘子,便可把花朵簪在头上,与他相见。聂云汉挑眉,神情颇为骄傲。
我爹那会儿还不怎么通文墨,便借了前人的词句,念碎劈芳心,萦思千缕,赠将幽素,偷翦重云,白芍药,似我娘之一片冰心,重瓣,喻我爹之相思重重。
说到这儿,他笑了笑:我爹一个大老粗,竟有这番细腻心思,小时候我第一次听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来懂得他们感情之深重,又十分羡慕。
说到这里,聂云汉顿了顿,眼神中似乎有些遗憾,却又瞬间消逝。
卓应闲看他这副模样,心有不忍:你也会寻到这样一个人。
我?若寻,自然能寻到。聂云汉盯着花心,喃喃道,只是担心万一有天我也战死,他该如何是好。我不想他像我娘那般殉情。
卓应闲伸手轻触那娇柔的花瓣,想都没想便道:那你便好好护着自己,不要死。
死生有命,我怎知自己能活多久。聂云汉从怀中掏出一本空白册子,放在他跟前,又讨嫌地伸手摩挲他的脑袋,快干活吧,那么能睡,天色都快晚了。
卓应闲凭着记忆写了些丹方和火\\药方,还画了很多器具图形出来,显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但他胡乱改了许多用量,心想就算被对方不小心拿到手,估计也弄不出什么东西来,要是真能炸他们一炸,倒也解气。
聂云汉在旁边看着他写,觉得自己帮不上忙,便像个尽职的丫鬟,一会儿端来茶,一会儿端来甜汤,卓应闲没被人这么伺候过,觉得他殷勤得烦人,很想把他赶出房去。
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冲聂云汉吼了一句,对方立刻老实了,坐在一旁托着腮看他,乖巧得不行,这会儿不像狮子,倒像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
毛茸茸?卓应闲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不由抬头看了聂云汉一眼,见他头发茂盛,又黑又亮,倒还真像动物皮毛,忍不住笑了笑。
聂云汉一直盯着他书写的模样发呆,此时见他冲自己笑颜如花,一下子茫然了:笑什么?
卓应闲板起脸,继续低头写字:想笑便笑了,管我?
真难伺候。聂云汉咋舌,这会儿任他再聪明也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但一颗心却莫名扑通扑通跳得快了起来。
将册子做旧之后,已经华灯初上,聂云汉觉得障眼法要做足,免得被人轻易得到,容易引起怀疑,便叫卓应闲揣了那本从县衙带回来的,自己则把刚做好的这本带上。
卓应闲看了看先前的佩刀和聂云汉刚帮自己买的剑,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了佩刀,他怕今晚有什么闪失,舍不得弄丢这把趁手的剑。
聂云汉一怔:为何不带剑?
怕暴露身份。卓应闲敷衍他。
聂云汉眼珠转了转,顿时心中了然,顿觉这个嘴硬的阿闲十分可爱。
待要出门时,他一回眸,看到花瓶中一朵芍药耷拉了脑袋,忍不住走到桌边拿起来看,果然是花枝处有个不甚明显的缺口,略略有些惋惜。
卓应闲催他:不走吗?
聂云汉扭头,见他又是一身月白衣衫,长身而立,一副美少年的模样,心思大动,便折短了手中那朵芍药的花枝,走到卓应闲身边,簪在了他发髻上。
做什么?!卓应闲恼火,伸手去摘,我又不是女子!
阿闲你肚子里当真没有多少墨水,谁说女子才簪花?聂云汉拦住他那只即将摧花的辣手,文人雅士将簪花视作风雅呢!这么一打扮,你才更像个俊逸贵公子。
卓应闲冷冷哼了一声,掂了掂手里的刀:一身杀气贵公子?
聂云汉哈哈大笑,搭着他的肩膀出门:喝花酒嘛,簪朵花还能应景。
万里风打扮了一番,穿得十分华丽,跟戴雁声站在客栈大堂,活似一对璧人。他俩看到卓应闲头发上的芍药,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向羽书跟在聂云汉身后,看到万里风,夸赞道:风姐,你今天真好看。
万里风笑着呲儿他:风姐哪天不好看?听说今夜赏月的人不少,我自然不能输给那些闺秀。
几人说说笑笑出了门,路上僻静,聂云汉便道:左哥,长风街地势如何?
左横秋耸耸耳朵,仔细听了圈周围的声音,低声说:长风街中,醉欢阁地形复杂,宾客更多,容易甩人。稍远一些有个香水行,后院高树密布,便于小风和雁声行动。
聂云汉略一思索,压低声音:风姐和戴爷先去赏月,若有尾巴,设法甩掉,然后到香水行外埋伏。到时候我们在那边会合。
万里风和戴雁声点头,到了松石大街的路口,几人如常道别,随后便分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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