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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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5064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8)
戴雁声仔细在其中一具尸体四肢躯干上细细查探,最终在此人大腿外侧发现了缝合过的痕迹:此伤几乎快要愈合,至少是半月之前受伤的。
向羽书扒着另一具尸体的大腿:这个也有!
聂云汉冷冷道:切开看看。
戴雁声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卷皮子,展开后,能看到皮子上别了从大到小一排锃亮的小刀。
他拈出其中一柄细刀,麻利地将尸体上的伤口重新划开,将刀片伸进去,左右划拉了一下,冲聂云汉摇摇头。
向羽书细细摸了摸他手边尸体的伤疤,道:汉哥,我觉得这个里面应该也没东西。
还没等聂云汉出声,戴雁声已经转过身去,拿刀同样在那具尸体的伤口上划了一下,再次将刀探进伤口,仍旧一无所获。
聂云汉阴沉着脸,走到被审的探子面前。此人已经被吊在了树枝上,两只手被绑在头顶,脚尖离地一尺,此刻已经半死不活,垂着头活像个吊死鬼。
嘴严得很,死活都不肯说。药也下过了,估计受过训,不顶用。这小子挺能忍的。万里风烦道,浪费老娘时间!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柔和的暖阳日光从树枝缝隙中洒落,林子里鸟鸣阵阵,远看一片祥和,谁也不知这里是如此一番骇人场景。
那探子听到聂云汉的声音,虚弱地睁开眼,见他正站在跟前,声音嘶哑地低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大曜人就知道用毒用药,跟个娘们似的,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干!
真刀真枪你也干不过我们,老子懒得跟你动手。聂云汉捏起他的下巴,冷冷地盯着他,双目射出寒光,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把云虚子弄到哪去了?哈沁狗贼躲在哪儿,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探子也毫不示弱,充血的双瞳死死瞪着聂云汉,随即露出一个妖邪的笑:云虚子那老道可真麻烦,好生请他、他不走,非要哥们儿们拿家伙招呼他。打得半死还不是得乖乖跟我们上路?别惦记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也不对说不定黄泉路上你们还能聚一聚!
混账!
聂云汉回头,见卓应闲脸色发白地走过来,不由叹了口气,心想就知道他不会老实听话。
唰地一声,卓应闲抽出手中刀,锋利的刀刃抵在探子脖颈处,怒目圆睁:你们到底把我师父怎么了?!说!
探子看着卓应闲这焦急万分的模样,冷哼一声:你果然不是什么狗屎铁鹤卫,倒是、倒是挺会演戏,连老子都着了你们的道!
少废话!再不说我杀了你!
探子撩起眼皮,看看聂云汉,又看看卓应闲,阴阳怪气道:我们没把他怎么样,但我可不敢保证、我、我主子对他做什么。别惦记了,有缘分的话,你们下辈子再做师徒吧!
你!卓应闲只觉得血涌上头,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很想一刀了结了这个人,可是又怕杀了他就彻底失去了师父的消息。
他把刀咣地往地上一扔,双手揪住探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他现在在哪?!快说!
由于双手被绑在头顶,被卓应闲一拉,探子双肩关节发出喀喀的声响,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似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我的主子啊?他马上就要打进你们的国都,取你们皇帝的狗头!
聂云汉跨步上前,将卓应闲推开,拿着刀鞘对那探子狠狠当胸一杵,探子一声闷哼,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被绳吊着来回摆荡,像是风中的残叶。
放你娘的狗臭屁风姐,闭眼!
万里风闻声,立刻转过身去。
聂云汉拔出刀,一刀将对方的腰带斩断,用刀尖挑着把他的衣襟散开,裤子亵裤都褪了下来:本想等你死了再验,让你少受点罪,没想到你还真是不识好歹,那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冰凉的刀刃在探子皮肤上逡巡,探子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惜他被悬空吊着,又因为服了药而浑身无力,这种挣扎无济于事,倒是让他不小心撞上刀刃,身上被横七竖八地划了几道。
聂云汉拿刀片拍了拍探子大腿外侧的伤口:戴爷,把这个切开看看。
戴雁声应声而来,待聂云汉擒住探子的腿,便干脆利落地割开了那道伤疤,再把小刀伸进去左捣右捣,鲜血直流,滴滴洒在草地上,那探子竟是咬着牙忍着剧痛一声不吭。
卓应闲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十分震惊,下意识地看了看左横秋和向羽书,二者脸上均是面无表情,像是习惯了。
聂云汉紧紧皱着眉,盯着戴雁声手里的小刀灵活地在皮肉里戳来戳去,忽地一顿,便听他低声道:有东西。
其他几个人除了万里风,都凑了过来,只见戴雁声从那伤口里抠出来一个小小的木片,上面有阴刻的花纹,但已经被血糊得无法辨认。
聂云汉捏着木片,举到探子眼前,捏着他的下巴问:这是什么?
探子咬牙切齿:是你们狗皇帝的灵位牌!
见他这副态度,聂云汉也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不打算再费工夫,冷冷道:送他上路。
向羽书立刻大叫:我来我来!我的刀还没见过血呢!
还没等聂云汉发话,卓应闲突然道:我来,就算帮静海师父报仇了。
聂云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见卓应闲表情坚定,犹豫了一瞬,轻轻点了点头。
向羽书噘着嘴,十分不甘心,想了想抽出自己的刀,递给卓应闲:闲哥哥,用我的吧。
卓应闲接过刀,走到那半死不活的探子跟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缓缓举起手中刀。
聂云汉看着他微微发抖的手,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探子牙缝里都是血,冲卓应闲龇牙一笑,笑容阴森恐怖:小白脸,有胆子砍人吗?
卓应闲默不作声,挥刀将吊着探子双臂的绳子斩断,那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张大眼睛看着碧蓝如洗的天,嘴角竟是挂起了轻松的微笑:可惜了,老和尚死的时候,看不着这样的美
嗖地一声,寒光一闪,探子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血溅了卓应闲一脸,染脏了他月白色的袍子。
聂云汉走过来,轻轻夺过卓应闲手里的刀,安慰他道:这人一心寻死,故意刺激你,别多想。
卓应闲盯着那探子死后仍旧大睁着的双眼,木然地点点头。
聂云汉从怀中掏出布巾,想让他擦干脸上血迹,卓应闲用手挡住,轻轻摇了摇头。
向羽书和左横秋将这人尸体跟其他两人并排放在一起,把破破烂烂的衣服给他们盖上。
卓应闲这才注意到,他杀死的这个探子脑袋跟另外两个不同,头皮上有副墨黑的刺青。
这是什么?他蹲下去,伸手摸了一下,素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那头皮上的刺青纹路。
聂云汉低头看他:纹的是独峪人的图腾,人面三足乌。
卓应闲看看另外两个秃瓢:为什么他们没有?
只有独峪亲王阿格楞手下立过战功的细作,才有资格纹这个人面三足乌的刺青,这俩人只是跟班,不够资格。这些细作都由阿格楞的得力助手哈沁指挥。
卓应闲低头沉默地看着那个刺青,片刻后才道:我果然没猜错。
聂云汉伸手把他拉起来:阿闲,你很聪明,把事实猜测得差不多。你冒了那么大风险来找我们是对的,皇帝不会在乎丢了一个老道士,而大曜上下,也只有我们赤蚺有机会找到哈沁的藏身之地。
可是这几个探子什么都不肯招,你们有新线索吗?卓应闲望着聂云汉,眼神急切。
既然知道是哈沁干的,寻找他的踪迹便好,此事对我们来说算是轻车熟路,可能会麻烦,但总能找到。不过
聂云汉面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卓应闲还未见过他如此吞吞吐吐,疑惑道:不过什么?
聂云汉咬咬牙:阿闲,哈沁此人精明强干,这次是他没料到我们赤蚺会到这里来,才会只留了这么几个人,接下来的事,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你
聂云汉,别想再甩掉我!卓应闲顿时明白他想说什么,睁大眼睛瞪着他,神情倔强,我要亲手救出师父!不管你们要吃什么苦,我也吃得了,不管你们要遭什么罪,我也受得起。师父于我恩重如山,我就算赔上命也得跟你走这一趟!
聂云汉深深地看着他,卓应闲盯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老聂!
这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他们转身,见戴雁声朝他们走过来,递上清洗干净的木片:这个东西,你见过么?
聂云汉接过木片,左横秋等人也凑了过来,逗着头一起看。
只见那木片两指宽,一个指节那么长,上面的图案纹路倒是清晰明了,只是依旧分辨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向羽书道:独峪狗贼把这东西缝到身上,一定很重要。
左横秋抽了他后脑勺一记:这不废话吗?
万里风伸手轻触那花纹,回头看戴雁声:一团团的,是朵花吗?
戴雁声摇摇头:不好说。
卓应闲也皱着眉,看着那木片,一时也看不出个名堂。
看不出来就回去再说。聂云汉把木片揣进怀里,把尸体挖坑埋了,先回客栈!
待料理好一切,几人便准备下山,临走前,卓应闲望着庄严寺的大门,深深地鞠了一躬。
聂云汉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言。
忙活了一夜,大家都有些困倦,下山路上谁都没说话,一路闷头到了山脚。
再往前走即将走出树林,突然间走在最前面的左横秋站住脚,伸手挡住后面的人:等等!
向羽书:左哥
别出声。左横秋侧耳仔细听着什么。
卓应闲也竖起耳朵仔细听,除了身旁几人的呼吸声,树林里十分安静,只余虫鸣鸟鸣,和风吹过的沙沙声,他只能听到这些。
此刻左横秋回头,看着聂云汉:老聂,山脚处有至少十个人,听动静身上穿的像是甲胄,我怀疑是兵。
追兵?聂云汉神色一凛,这么快?
第19章 愣货
不知是宋鸣冲咂么出不对味儿来,私下派人来追,还是卓应闲假扮铁鹤卫的事暴露,上头直接派人来,聂云汉琢磨着,不由瞥了卓应闲一眼。
卓应闲对上他的目光,也有些紧张,心脏不受控制地快速跳了起来。
左横秋道:老聂,你们在这稍候,我出去看看。
聂云汉点头,左横秋一转身,脚步轻盈地蹿了出去,几步之后,身影便消失在他们的目光之中。
情况不明,大家默契地没有出声,这片刻的安静令人窒息。
左横秋很快回来,带回的却是个不好的消息:是棠舟府的兵,正在搜妙音山,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聂云汉皱眉道:精兵还是普通兵?
不算精锐。
万里风奇道:宋鸣冲为什么大老远来搜妙音山?
戴雁声看了眼卓应闲:恐怕阿闲的身份被识穿了。
卓应闲低头,闷声不语,他虽然想不明白其中关窍,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也不对,就算指挥使知道闲哥哥不是铁鹤卫,又怎么知道来文州找我们,还去搜清心观?难不成是有人把闲哥哥的身份和意图告诉了他?向羽书的脑子转得并不慢。
聂云汉道:羽书说得不错,即便文州县令识破阿闲的伪装,向棠舟府传递消息,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赶来,况且文州不属于棠舟府管辖,他就算要报信,也不会联络宋鸣冲。如果是皇帝要查,也不会是派棠舟府出兵,肯定是宋鸣冲那边得了什么消息,一路追过来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
聂云汉沉吟片刻:不知道他们真实目的为何,但为防万一,还是低调行事为好。白日进城太招摇,咱们折腾了一夜,正困乏,不如先回庄严寺,在禅房休息,到了夜里进城把装备拿上再走。
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于是大家又脚步匆匆回了庄严寺。
寺里还有些米面,几人一同做了饭团和烧饼,抚慰了饥饿的五脏庙。
吃饱喝足,又见其他人并无惊慌烦躁之色,卓应闲的心神也稍稍安定下来。
虽然那些兵是奉命搜妙音山,但也不确定会不会搜到这极乐丘来。于是聂云汉让其他人先去休息,自己和向羽书站岗。
卓应闲强烈要求和他一起,表示自己昨天下午补眠很充足,暂时不需要睡觉。
聂云汉看出他因为追兵的事有些不安,便遂了他的心愿。
晌午日光渐暖,两人守在庄严寺正门前的台阶上,卓应闲手里揪着一根草,将它撕为数段,扔在地上,再揪起一根草,继续撕着。
聂云汉偏头看他,见他满腹心事,小脸绷得紧紧的,觉得颇为可爱,调侃道:这些草招你惹你了?
卓应闲正入神,被他突然开口惊得一哆嗦,强行镇定,把手里的草屑扔掉,轻轻拍了拍手掌。
又过片刻,他才慢吞吞地说:聂兄,抱歉
其实聂云汉早想安慰他,但又觉得自己总是太顾及他的情绪,一来显得别有用心,二来过犹不及,好似看不起对方,所以硬生生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这会儿等他主动开口等得都有些心急。
抱歉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还没弄清楚,你何来歉意?聂云汉懒懒地说,要是没有你偷改皇帝手谕,我们几人也难逃一死。现在逃出来,即便有追兵,也总有活下去的可能。
卓应闲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总觉得哪里还是别扭,又说不上为什么。
但是左哥他们并不知道,或许以为没有我突然横插一脚,他们也不至于沦为逃犯。我怕他们怪我。卓应闲低头道。
他们既肯跟我一起去为义父报仇,就知此行艰险万重,连命都不要,更不可能会怕成为什么逃犯。这事与你无关。聂云汉抱着双臂,神色悠闲,你为救师父找到我,我为了给义父报仇带他们离开棠舟府,没想到我们竟是殊途同归,倒也是个缘分。
虽知道这是聂云汉刻意安慰自己,但听到这席话,卓应闲心中稍霁。
他们没有问起过真正的皇帝手谕是什么内容吗?他好奇地看着聂云汉,你怎么跟他们讲的?
聂云汉笑了笑:我跟义父关系亲近,皇帝忌惮我,对他们却不算太防备,因此入大牢的也只有我。我跟左哥他们说,皇帝本来的意图是想杀我,没提他们的事,他们自然也不会怀疑。
卓应闲点点头:倒也合理。
阿闲,你既冒充铁鹤卫,原本那个人,你怎么处理的?聂云汉先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本能反应觉得肯定是杀掉了。但是看卓应闲杀那名细作时的表现,心头不由浮上一层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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