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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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3 字数:4924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41)
游萧一直乖乖巧巧靠在苗笙身边,这会儿已经睡着了,苗笙搂着他,双目放空,正在发愣。
见聂云汉进来,他的眼珠才转了转,有了点活气:关着你们左哥的地方我已经写给刚才那位神医了,为了不让展眉找到才选了那,左横秋应该是安全的。
嗯。聂云汉挨着他坐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苗笙垂眼瞥瞥他:想问我关于小弦儿的事?
聂云汉犹豫了一下:你们少年的时候,在南风馆里,老鸨不是都会给你们吃一种药么,好叫身体别太过强壮那种对身体损害大不大?
因人而异。老鸨会看骨,她自然不会选那些长大了会变得五大三粗的孩子,但是为了保险,还是会给大家吃药。若是原本身体很强健的那些,可能会下药比较重,对身子损害得也厉害。像我们本身就偏瘦弱的人,反倒影响不大。
聂云汉点点头,愣怔了一瞬后又问:你现在有这个药的药方吗?如果是制好的丸药,能不能给我一粒?
苗笙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饶有兴趣盯着他,调笑道:你想帮小弦儿调理身体?
嗯,他练了十年武,身体好了很多,但戴爷说他还是有点虚,我想试试能不能治本。
药方我没有,但可以给你几颗丸药,让你那戴神医参详你若不想让小弦儿知道,下次见面我亲自给你。
聂云汉一拱手:多谢。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苗笙后脑勺靠着墙,微微侧着脸,眼角觑着他,小弦儿只在柳心苑待了两年,他少年时就是杨柳一般的身形,老鸨不会给他下重药。况且那会儿他还没接过客,仍是完璧,身子不曾遭受过折磨,我看他现在生龙活虎,就知他没有大碍。
那就好。聂云汉似乎松了口气。
苗笙促狭地勾了勾嘴角:放心没有?
放心了些。聂云汉老老实实道,老鸨子心比炭黑,未必在意你们死活,就怕她为了赚钱摧残人。
比起吃药,别的才更摧残。苗笙淡淡道,有的地方逼着十三四岁的孩子出去接客,第一次受不住的,或者那些恩客玩得太狠,当场丧命的都很多。
聂云汉叹了口气:太可怜了。
苗笙没再说话,气氛突然凝滞下来,聂云汉思索着他刚才的话,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特意提到卓应闲人仍是完璧,还问自己放心没有,顿时十分尴尬。
苗兄,我只是心疼阿闲,没有别的意思。
苗笙垂眼,轻抚着游萧的头发:又有如何,人之常情而已。
聂云汉有点憋屈,被人误解纵然不爽,但其实说到底,他也没什么必要跟苗笙解释,只不过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那般俗气的人而已。
尤其苗笙跟阿闲关系还这么好,万一两人聊天叫阿闲知道,该怎么想自己?
也不是,他就没想着这事儿让阿闲知道。
矫情了好一会儿,聂云汉还是期期艾艾开口:我我没想过太多,只要阿闲能活得开心、健康就好。
那你可要对他温柔。苗笙冲他眨眨眼,这孩子吃软不吃硬。
什么,你到底在暗示什么?
聂云汉彻底郁闷了,自觉跟苗笙也不算什么熟人,聊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别说自己跟阿闲还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不会跟苗笙交流这个,着实令人不适。
对了,阿闲说不跟我们去救左哥,他要陪着你。聂云汉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要帮我们查独峪人的线索,他想从旁协助。
苗笙失笑: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我整天在绿绮琴待着,平素里的使唤人大家都熟,没有身份可供他假扮难不成要假扮小倌?
聂云汉表情一言难尽:他就是这个想法。
苗笙没想到自己竟然说中了,神情滞了一滞,这也
但赤蚺身份已经暴露,他跟着我可能更危险。聂云汉道,所以还麻烦你多照顾他。
这是自然。苗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笑了笑,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也罢,就交给我吧。
聂云汉无声地叹了口气。
可是扮小倌,免不了要跟人接触,你不介意?苗笙话里有话地问道。
又来了又来了聂云汉感觉自己脑袋大了一圈,内心无比沧桑。
这真是哪把壶不开,专提哪把壶。
作者有话要说:
汉哥:稍微有那么一点偶像包袱。
阿闲:要过戏瘾了,开熏。
苗笙真提壶艺术家
第42章 妆点
卓应闲想跟着苗笙在绿绮琴打探消息, 一来是觉得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苗笙不懂功夫,万一有什么危险,自己在旁也能护着;二来他这一路上都跟在赤蚺后面, 也摩拳擦掌想要体现自己的有用之处, 免得总觉得自己像个拖油瓶;至于第三, 他确实也对五陵渡乃至绿绮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以前只是帮人送东西来过五陵渡,对城中纷乱复杂的三教九流之事有所耳闻, 绿绮琴是个远近闻名的销金窟,关于此处有许多令人瞠目结舌的故事,他非常有兴趣一窥其真面目, 更不用提孔昙这类更加神秘的人物。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至于伪装身份,自然是扮成小倌,反正苗笙不可能真让他出来接客,如果非有人纠缠, 那就说自己卖艺不卖身好了,应该也没人敢在这里撒野。
毕竟绿绮琴有那么多护院和打手,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然而苗笙听了他的想法, 冷冷一笑:敢问先生有何艺可卖?
啊!!!疼!轻点!卓应闲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嗷嗷直叫。
此刻两人正在绿绮琴的一间装点得如同锦绣堆一般的厢房内, 一名丫鬟正在给卓应闲拔眉毛。
怎么这么疼?卓应闲眼圈都红了,捂着另一边眉不肯让人碰。
丫鬟知道这是老板贵客,耐心道:公子杂眉太多, 须得一一拔除才好修饰,请公子暂且忍耐。
不能用刀刮么?
刮过仍有痕迹, 不如拔除来得干净。
卓应闲虽然在柳心苑待了两年,但那会儿还不用抛头露面, 还没学过这些,接下来的十年过得如同普通男子一般,对于妆容修饰这种自然一窍不通,更没想到还会如此之痛。
苗笙斜斜地靠在一旁榻上,姿态和神情都十分慵懒,两手笼在宽大的袖子里,好笑道:这点疼都受不了,我可真是高看你了。平时练剑或者跟人打架受伤不疼么?也哭成这样?
那可不一样!卓应闲瞪圆了眼睛。
哪里不一样?
就卓应闲其实也不知道哪里不同,哽了半天才哽出个答案,感觉不一样!
强词夺理!苗笙轻笑一声道,小弦儿啊,别怪哥哥没提醒你,若是连拔个眉毛都受不住,将来可有你疼的。
卓应闲眼里汪着泪,听出这话的弦外之音,感觉跟亲密之事有关,又不知道为何会疼得受不住,但没好意思回嘴。
苗笙慢吞吞地从榻上下来,凑到卓应闲跟前,仔细打量他的脸:啧啧,这眉毛杂成这样,可以媲美水貔貅那帮糙汉船员了,还不得吓跑我绿绮琴的客官?海棠,给我拔!
卓应闲委屈:小笙哥哥
撒娇对我没用。苗笙板着脸,是你自己说要扮小倌的,若是不像,我绿绮琴丢了名声倒没什么,你若是穿帮了,怕你有性命之虞,回头你那汉哥找我算账,我怎么交代?
他才不会想起聂云汉,卓应闲不禁讪讪,也不知自己若是装扮成小倌那样,这人见了不知作何感想。
这俩人什么情形,久混于欢场的苗笙自然看得剔透,见状不由笑了笑,又将卓应闲一军:还说着要帮赤蚺找线索,这点疼就怕了?
一箭射中红心,卓应闲立刻挺直腰板,拿开了遮着另一边眉毛的手:不怕!来吧!
那个叫海棠的丫鬟拿着小镊子凑过来,安慰道:卓公子别担心,海棠一定轻一点。而且看你胡须也不茂盛,刮刮便好,也不用拔了,要不然那个才疼。修完眉再给你开面,保你皮肤如羊脂玉一般柔滑。
卓应闲一听,被震惊到,但脸在人家手里,他也不敢动,只得转着眼珠斜昵苗笙:还要开面?!
苗笙揣着手,不怀好意地笑道:扮什么就得像什么,万一你有机会接触到孔昙或者孔昙手下的人,若是因为吃不得这些苦被人认出来,岂不得不偿失?
能见到孔昙?卓应闲说话不敢动作太大,只能小幅度地张嘴嗫嚅,你不说他身份神秘,鲜少现身于人前吗?
这话说得不准确,他身份神秘是真,但现身于人前,未必用真实身份。苗笙回到榻上继续坐着,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毕竟他是五陵渡黑市的话事人,要对五陵渡的情况有所掌控,光靠手下探子也未必可信,还是亲自出来看一看的好。
你是觉得,他在人前有别的身份?
有可能是多种身份,有可能只是一个身份。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孔昙本来面目如何,他自可以随心所欲。苗笙道,或许是个员外爷,或许是个常来的富商,这谁能知道呢?
卓应闲转转眼珠:有道理小笙哥哥,你去过黑市吗?认识孔昙手下的人吗?
苗笙扭头看着窗外,那里有几株花石榴树,刚好开了花,被午后的阳光照着,红色的花朵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他瞧着那石榴花,淡淡道:那里没有我要的东西,我去做什么?黑市什么都有,但又能买到真心几两?
听了这话,卓应闲知道苗笙想起了伤心事,便也没再多问,恰好眉毛也拔完了,他乖乖仰着脸,等海棠给他开面。
开面倒是不疼除了绞掉几根胡茬之外卓应闲也没好意思再喊,乖乖忍着,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一技之长,好能在绿绮琴表演,又不至于穿帮。
海棠帮他弄完,过来对苗笙行了礼,问接下来是不是可以给卓公子试妆。
苗笙看了卓应闲一眼,发现他听闻试妆表情有点惊悚,不由地笑了,摆摆手:你下去吧,我来就好。
海棠依言离去,卓应闲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苗笙,紧张到有点结巴:小小笙哥哥,妆妆就不必了吧
苗笙拖过旁边的绣墩,坐在卓应闲跟前,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放心,不会给你浓妆艳抹,也不上铅粉胭脂,稍微勾勒一下便好。
说罢他右手拿起眉笔,沾了黛墨,轻轻勾着卓应闲的眉。
卓应闲随他摆弄,嘴里没闲着:要不我就表演剑器舞吧,反正我会剑法,将招式舞得柔一点不就好了?来绿绮琴的江湖人士比较多,说不定就有人爱看呢?
要人爱看做什么?苗笙仔细绘着他的眉,你是要打探消息,还是要当头牌?
卓应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要我怎样?
画完眉,苗笙端详着他,看了桌上一排口脂,不知该选哪种颜色,便又望向窗外那娇艳的石榴花,自顾自道:那便用石榴娇吧,小弦儿,嘴张开。
卓应闲看着他手里的口脂,一时间心情很是复杂,觉得自己在决定要跟苗笙回绿绮琴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现在这个情况。
刚从柳心苑里逃出来的那阵子,他很是矫正了一下自己被训练出来的姿态走路不要扭腰,手不要做兰花指,那会儿他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就像邯郸学步,小倌们的扭捏作态学了个半吊子,却连本来自己是怎样的都忘记了。
刚刚画眉也好,开面也好,都还在可接受范围内,若是点上口脂,那便是另一种感觉了。
他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一瞬间有些慌乱。
仿佛怕这逃出来的十年只是黄粱一梦,他仍是在柳心苑里苦苦挣扎、梦想着有天当上头牌、好让所有人不再轻视的那个小孩。
见卓应闲有些发怔,苗笙便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微微张了嘴,然后用小指沾着口脂,轻轻在他唇上涂了薄薄一层。
卓应闲闭上眼,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此刻非常想见到聂云汉,仿佛只有见了他,才能证明自己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
好了,你看看吧。苗笙松开他,掏出丝帕擦了擦手。
卓应闲惴惴不安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他的五官本就长得秀美,修饰过眉形再点上口脂,那石榴娇的色泽很衬他白皙的肤色,令他平添几分阴柔。
难看是不难看的,就是自己觉得有点怪。
苗笙盯着他,突然伸手捏捏他的脸颊:真羡慕你。
嗯?卓应闲看看苗笙那张不施粉黛却仍旧美艳绝伦的脸,想想自己淡淡的眉眼,幸得有这口脂提色才能赶上对方半分,不懂他在羡慕什么。
你仍是好看,不化妆有不化妆的好,化了又是国色天香,可却半点没有丢失男子气概,一点也不矫揉造作。
不像我,仿佛忘记怎么做个男人了,也难怪展眉不似原来那般喜欢我
我再不是他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又凭什么指望他对我一腔真心半点不变呢?
后面的话苗笙没有说,他厌恶在感情泥淖中纠结的自己,却又如此欲罢不能。
仿佛这是吊着他最后一口气的缘由。
若有一天真的放弃了,自己也真的活不成了。
卓应闲先前还在怀疑自己,听了苗笙这话,又反过来安慰他:谁说男子气概一定是阳刚的,你的俊美儒雅也无人能敌啊,各人有各人的好看。
苗笙勾勾嘴角,安慰对他不起效,但也不能辜负别人一片好心。
打探消息的事,你先别急。他起身帮卓应闲散了扎得高高的马尾,拿着发梳细细梳着,展眉烧了我的宅子,这两天他定会回来,到时我旁敲侧击问他,看看能不能打探出独峪人到底是想要在黑市买什么。
卓应闲对着镜子,见他将自己的头发松松在脑后半束起来,鬓角与额角留出几缕碎发,在那模糊的铜镜中,整个人顿时显得风情万种。
他半是觉得新奇,半是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羞耻感,却又想看汉哥见到自己时的反应
呃,怎么老想到这个人呢?
可能我是担心左哥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
他甩甩头,试图把聂云汉的脸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接着苗笙的话道:段展眉既不希望你多掺和这事儿,他会告诉你吗?而且这次你违抗他的意愿,放走了左哥,我还担心他要回来跟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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