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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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185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14)
记得那时关平野还沮丧了好一阵,是聂云汉又哄又劝又带他出去玩,才让他心情慢慢恢复过来。
难不成这些年求妻不得,他的喜好就慢慢转变了?
也不是说写这些断袖话本的男子一定就是断袖,但至少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况且关平野写得那么细致,似乎很懂的样子。
而且他与望星过往甚密,这也是前所未见的,望星说起关平野的那副样子,明显是情意满满,当然也许只是这小书童的单相思,可难保平野心中不会泛起涟漪。
相濡以沫的生活,很有可能产生超越一切的感情。
聂云汉是天生的断袖,从未对女子有过好感,像卓应闲这种,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断袖,但之前也没有对女子心仪过,这都还说得过去,如关平野这般半路改道的,聂云汉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他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个怀疑给推翻了。
平野知道自己义兄是断袖,不排斥也很正常,他博览群书,想知道两个男子如何亲昵也不难,况且市面上风月话本小说数量已经很多,大多都是传统的男女恋情故事,剑走偏锋写这些,确实也能吸引眼球。
聂云汉盯着那《一枝香》的某页发愣,手指下意识地卷着纸页,偏巧那页写的又是两名男子正在这样那样的情节
这显得自己好像是特意做了标记似的,万一让阿闲看见,真是有口难辩!
他反应过来,赶紧试图捋平纸页,可是捋了几下,那页角反而卷翘得更厉害,此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他怕是卓应闲回来了,一时情急,便把那本册子塞到了枕头下面,装模作样拿过佩刀来擦。
卓应闲端着托盘进来,看了一眼聂云汉,见他神情深沉,笑问道:汉哥,干什么坏事儿了?
坏也坏不过你。聂云汉心中有鬼,也不知道对方怎么看出来的,赶紧转移话题,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佩刀放下,坐在桌前,看那琳琅满目的饭菜:你还在下面等菜好了才上来?
之前都是你给我做东西吃,这次换我来给你露一手。卓应闲把那碗馄饨放在他面前,尝尝喜不喜欢。
碗中底汤半透明,飘着油花,里面盛着一个个元宝样的馄饨,气味喷香扑鼻,不知是不是被蒸汽熏了眼睛,聂云汉突然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印象中,除了阿娘,还没有人特意为他下厨过。
他不想矫情,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拿起调羹先啜了口汤:汤都调得这么好喝,馄饨一定差不了。
卓应闲看出他眼圈发红,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容易感动,也太缺爱了吧,真是个小可怜儿。
那是当然,我这么心灵手巧。他故作得意,想活跃下气氛,替聂云汉掩饰这片刻的动容。
卓应闲注意到,除了说情话的时候,聂云汉鲜少袒露内心的情绪,他甚至觉得,对方时不时说上两句荤话,都是故意想逗自己开心。
在亲密关系上,聂云汉考虑得十分周到,甚至可以牺牲一部分固有的、喜欢将心事深藏的性格,适时适当袒露自己的情绪,仿佛他心中有一把拿捏得当的秤,恰到好处地让人感觉到他的爱意。
这种相处方式会让人愉悦,这种周到更能体现出他对人的关心,可是卓应闲却心疼他的小心翼翼。
聂云汉习惯了不向别人倾吐心事,只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善于察言观色,永远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这仿佛是寄人篱下者的惯性。
卓应闲多希望他在自己面前能够4意一点,不过这日久天长养成的性子,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改过来的。
也罢,慢慢来。
他不太饿,随便吃了几口菜就饱了,托着腮看聂云汉吃饭。这人吃东西的时候习惯风卷残云,看起来特别香,让他这个厨子十分骄傲。
聂云汉大口大口吃着馄饨,赞不绝口:阿闲,你手艺这么好,我之前在你面前做的那些,岂不是班门弄斧?
卓应闲托着腮笑意盎然:别拍马屁,我下厨都是被师父逼出来的,不像你本来就喜欢。
喏,你也吃一个。聂云汉用调羹舀了一个馄饨,喂进卓应闲口中。
卓应闲的视线顺势落在了对面的床上,注意到枕头下面露出的册子的一角,从质地上就看出来不是印刷出来的那本《酩酊记》,而聂云汉有没有别的书册,那本一定是《一枝香》。
从林园回来之后,聂云汉就把这本书藏起来不给他看,卓应闲实在好奇得紧,这下得了机会,起身走到床边,趁聂云汉背对着他,抽出那书册来翻看。
果然如他所料,这本书内容十分香艳,难怪聂云汉要把它藏起来!
可是看这折痕难道这人竟反复揣摩这一段?
不要脸!
卓应闲看得面红耳赤,迅速把文字描写与他看的那秘戏图联系了起来,心中九分肯定,这笑谈间与谈笑书生是同一个人,就是关平野!
聂云汉正大快朵颐,突然发觉卓应闲没了动静,端着碗回身去看,就看见卓应闲正坐在床边,捧着那《一枝香》,打开的正是那有折痕的一页,顿时心里一哆嗦,手里的调羹咣当一声,掉进了碗里。
完了完了,配合之前在船上说的那些话,现在阿闲定然觉得我满脑子都是那种事!
卓应闲听见声音,慌忙抬头,看见聂云汉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迅速判断了下情况,觉得对方应该比自己更紧张,于是收起了所有的慌乱,拿着册子故作淡定地起身,坐回到桌边。
平野他卓应闲干巴巴地说,涉猎广泛啊。
聂云汉把碗往桌上一放,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赚钱不容易,逼得孩子都写这种东西了。
卓应闲无意识地用手指在册子封面画圈,想到自己关于关平野暗恋聂云汉的猜想,话里有话道:说不定他乐在其中呢
这个也未必吧。聂云汉违心地说,若是这样,他以前定会跟我说的。
卓应闲心想他跟你说个屁!断袖已为世间难容,何况你俩还是义兄弟,给他一万个胆儿他也不敢说!
况且那会儿关山还在世,他难道要把他爹活活气死不成?
卓应闲看着他这位在某方面有点缺心眼的汉哥,叹了口气,话里有话道:亲人之间,也未必全无秘密。
聂云汉觉得卓应闲不太对劲,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卓应闲觉得掰扯这捕风捉影的事儿没意思,便换了话题,今日我去市集,顺便打听了一下,有人能证明,初十那日平野与孙公子起争执,确实是平野先挑的头。
聂云汉:
昨夜听孙公子这么说,他本来是不信的,在他记忆里,关平野是个性子温顺的孩子,遇事特别能忍,而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目前无人能庇佑他的情况下,平野不可能主动挑事儿。
与孙公子抢望星的做法已经令聂云汉觉得奇怪,而关平野又在他与孙公子的矛盾几乎快要平息的时候,主动找对方的麻烦,这做法实在太不像他了。
平野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聂云汉喃喃念着。
卓应闲想了想:咱们之前不是怀疑,平野早就觉得有人要对他下手了么?所以那日在市集上,他故意四处留下踪迹。会不会他故意惹恼孙公子,又自曝身份,其实就是算准了孙公子不相信他,会去而复返,由此能目睹他被绑走,好为我们提供线索?
以平野的性子,这也能说得过去。聂云汉双眉紧蹙,可那姓孙的蠢货什么都说不上来,真是白费平野一番苦心!
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再去问问?经过昨夜之事,孙公子今日应当是有问必答了。卓应闲提议。
聂云汉眼珠转了转,突然露出恶意的笑:那就帮他好好回忆回忆!
第109章 唤醒
更夫刚敲过三更梆子, 戴雁声便听见外边传来聂云汉的噪鹃哨,大意是叫他带上赤心露,在南边二里地外的小树林见,换向羽书上来跟万里风作伴。
万里风听了哨声, 便也以鹧鸪哨回复, 过了片刻, 向羽书敲响了他们的房门,戴雁声已经穿戴整齐, 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他赶到小树林,没走多远,便见到聂云汉和卓应闲低声交谈着什么, 脚边躺着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蜷缩起来活像只虾米。
这虾米正是孙公子。
他吹了一夜凉风,清早身上露水直往下淌的时候才被人发现,路过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今天这么闲, 围着他指指点点,可一个个都不想惹事上身似的,没有人上前把他放下来。
孙公子就这么被人围观了两个时辰, 垂着头不好意思求救,而且这么晾了一晚上, 他着了凉开始发烧,喉咙哑得说不出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欲哭无泪, 明白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那孙府的人也沉得住气, 还以为自家少爷昨夜喝多了睡懒觉,辰时末才发觉不对劲, 进屋一看,人没了,这才四处去找。
孙家人还以为是匪徒求财,将人绑走,敲锣打鼓地满城去寻,还张罗着悬赏,最后闹得孙公子被人拴在树上、罪状挂在身旁的丑态人尽皆知,最后灰溜溜地将人用床单裹了带回家去,又掏钱平息事端,希望这起丑闻能够到此为止。
一天里,孙公子被喂了无数汤药,到了傍晚才退了烧,人也算醒过来了,可却像是吓傻了,瞪着眼不说话,不让人靠近,也不管天热,缩在被子里鼓成个球,一直哆嗦。
孙员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心疼坏了,见问不出来罪魁祸首是谁,只得让护院把孙公子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卧房外更是站满了人,生怕他再次被人劫走。
聂云汉和卓应闲来的时候,见到如此形势,颇有些伤脑筋。
不过倒也无妨,那些护院在他眼里与木头人毫无二致,木头人再多,也顶不了什么事。
两人换了夜行衣,轻盈落在孙公子卧房的屋顶上,借着院墙一侧茂盛树枝的遮挡,敛声息语地把那瓦片搬开,拆了个两尺多的窟窿出来。
其实也不算没动静,这动静在聂云汉听来已经算是明目张胆了,无奈那些护院功夫太差,警惕性也不高,跟赤蚺比起来算是又聋又瞎,而且还毫无观察力,只知道四下张望,完全忽略了头顶这一片青天。
卓应闲先轻轻跳入房间,将一旁侍奉的小厮敲晕绑起来,床上那藏在被子里的肉丸子一直瑟瑟发抖,根本对外面的情况毫无察觉。
聂云汉随后跳了进来,掀了被子,把那肉丸子也打晕,从肩膀到脚捆了起来,然后返回屋顶,和卓应闲配合着将人从那窟窿里拖出去,一把扛在肩上,施展轻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
而那满院子的护院,没有一个发现的。
孙公子一睁眼,发现昨晚两个蒙面人又出现在眼前,简直是噩梦重温,顿时三魂吓去了七魄,哑着喉咙苦苦求饶:两位好汉,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说,我都说!求你们问完之后把我送回去吧,这荒郊野外的,实在太太太吓人了
活该!聂云汉鄙夷地踢了他一脚,你祸害人家清白子弟的时候,没觉得吓人?就不怕他们半夜来找你?还给你送回去,想得倒美!
卓应闲不想在这人身上多浪费时间,再次询问关平野被绑走时的情况,那孙公子仍是死活想不起来,不仅如此,还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活像得了失心疯。
两人手里都没有赤心露,聂云汉本想着找戴雁声要一瓶,但后来觉得有戴雁声在,或许还有别的法子,干脆就把人叫了出来。
戴雁声从哨声中听聂云汉要赤心露,便知他要审问人,于是将相关的药和银针都带上,匆匆赶了过来。
他看那孙公子抖得像片寒风中的树叶,不禁皱了皱眉:你俩下手也太重了吧,人能经得起这么玩么?
聂云汉听着别扭,嘶地一声:戴爷,能不能换个词儿?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爱听不听。戴雁声蹲下,抓过孙公子的胳膊,号了号脉,沉着脸道,他现在这样没法问话,还得把人弄清醒了才行。
聂云汉挠了挠头:谁知道他就那么点胆子。
戴雁声掏出银针,把孙公子的脑袋扎成了个刺猬,然后起身,没好气地说:怎么昨夜没把话问清楚?还来这第二回,幸亏他还没断气。
不太相信这人说的话,今日又去市集上寻了佐证,发觉他说的确实是实情,才回来再详细问问。卓应闲在一旁语气平淡道,我们也没折腾他,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是他被捆在树上一夜,不知道想起多少亏心事,自己把自己吓成这样。
他音调没什么起伏,但言辞中依稀透出些许不满,只是碍着戴雁声与聂云汉的同袍之情,才不便发作。
戴雁声是习惯了跟聂云汉那样说话,本来也并没什么恶意,卓应闲此话一出,他才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没眼力见儿。
但他跟卓应闲没到能开玩笑的那份儿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讪讪道:等一炷香的时间,这人应该就能清醒了。
接着他便看见了聂云汉幸灾乐祸的表情,满脸的恃宠生娇。
戴雁声不由地在心里骂了句贱人!
为了不引起孙公子的恐慌,戴雁声让聂云汉和卓应闲待会儿不要开口,只由他来问话,于是接下来,三人简单商议了一下要问的问题。
末了,卓应闲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不知一会儿郭师爷还在不在府衙。
聂云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为了翻看案卷,应该在。
一炷香之后,孙公子悠悠醒转,戴雁声把接下来要用的药也调好了,这是赤心露和黄粱散一味能扰人心神的药剂混合起来的丸药这掺杂起来的产物,混合作用后能够让服用者听从问话人的指引,尽可能身临其境地回忆当时的情境,以便想起更多的细节。
给孙公子喂了药之后,戴雁声蹲在他跟前,问道:现在什么感觉?
卓应闲和聂云汉还蒙着脸,站在孙公子面前,见他目光迷离,似乎还不如方才清醒。
但孙公子却应声开口,声音虽是哑的,但却不抖了:有些头晕目眩。
戴雁声在他眼前挥手,孙公子的视线便跟着他的手转动。
看得清吗?
看得清。
知道你是谁吗?
孙伦。
戴雁声仰头看了眼聂云汉,聂云汉冲他点点头。
经过一系列测试性的问题,确认药效已经发作,这孙伦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戴雁声便开始引导他回忆当日见到关平野被绑的全过程。
你仔细想想当日的情况。他的声音十分轻缓,音调低沉柔和,在这漆黑的夜里,颇有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孙伦双眼发直,似乎已经陷入思考,喃喃道:那日他说他干爹是韩方韩指挥使,还说我要弄不死他,他就会弄死我,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似的,我当真是吓了一跳,便没与他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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