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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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325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30)
戴雁声见他表情惊恐、语无伦次,也知道对方骤然得知这件事,又不了解其他情况,定然想不通个中关窍,便急促喘息着跟他说:别想了回去、等老聂跟你细说,抓紧我!
关平野下意识地圈紧戴雁声的肩膀,低头向下望去,目光紧紧追随着地面上的聂云汉。
聂云汉似乎有感应似地突然停了下来,卓应闲跟着他也停了脚,气喘吁吁道:怎么了?
感觉有点不对劲。聂云汉没有继续跑,而是缓步向前走着,甚至拿出千里镜向前方张望。
卓应闲听他这么说,努力平复呼吸,耸起耳朵捕捉周围的声音,可除了风吹树叶哗哗响和虫鸣鸟鸣,并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但这种平静也莫名令他觉得诡异,不禁问道: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千里镜中的视野并不算清晰,聂云汉没有发现异样,正准备收起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扫到不远处的树枝间有一缕银色的闪光
他顾不上吹哨,放声大喊:左哥戴爷,有埋伏,小心弓箭手!
聂云汉话音未落,只见方才银光闪烁的树梢处,有两支箭嗖地分别射向了左横秋和戴雁声!
左横秋反应及时,一手握着手杆,一手挥刀,砰地将那支箭挡开,然后调转方向,迅速向地面落去。
戴雁声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无法抽刀,又怕箭矢射伤关平野,急忙转向,只听噗嗤一声,箭头正中他右肩肩头!
关平野担心地喊道:戴爷!
聂云汉与卓应闲在地面上远远看着,只见戴雁声肩部中箭,翅的手杆突地脱手,半空中他和关平野身形猛晃,似乎摇摇欲坠,两人顿时无比揪心。
好在手杆所连的齿轮能短暂维持转动,不至于登时脱力,见戴雁声很快重新握住手杆,将翅稳住,缓慢向地面落去,他们才堪堪松了口气,立刻向几人落地方向奔去。
两人才跑出一里地,聂云汉再次倏然顿住脚步,本能抬手将卓应闲护在身后,卓应闲顺势背过身去,唰地抽出长剑,两人背靠背,目光紧紧盯着四周围上来的数十人。
这些人身着深绿色粗布短打,个个长得其貌不扬,带着一股上惯了战场的杀伐冷意,面无表情地拎着刀,不断缩小包围圈。
纵使卓应闲见识不多,也能明显分辨出来,这些人与归燕门那帮乌合之众气质迥异,明显更加训练有素,功夫也更高深莫测。
他低声问聂云汉:独峪人?
嗯,这拨不好对付,留心。聂云汉轻声回他,随即转头以目光搜寻,冷笑道,这才对嘛,我就知道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既然来了,就别藏头露尾了!
看来我没有辜负你的期待。一人身影从树林中显现,正是哈沁,他身着玄色长袍,腰间一侧挂着刀,另一侧挂着一把小弩,闲庭信步一般,背着手走到聂云汉和卓应闲跟前,脸上挂着充满恶意的笑容,聂千户,卓少侠,别来无恙。
卓应闲警惕地盯着面前围着的这些人,无暇与哈沁呛声,聂云汉则嘲讽道:哈沁,这次终于见真章了?派来这么多人,这么看得起我俩?
你这么难对付的人,我自然不能轻敌,放心,你的两个伙伴那边,也有充足的人手招呼,这次你们是真的插翅难逃了。 哈沁平静地看着他,慢条斯理道,随即他后退出手下的包围圈,面色骤然阴沉下来,冷冷下令,动手!
卓应闲与聂云汉后背贴着后背,看着面前这些独峪士兵的气势,便知此次他们不会再像之前几次遇袭那般轻松,只能拼死一搏。
他感受到聂云汉背上肌肉突然发力,登时会意,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提前对方半刻出招,以求出其不意,试图占得一点先机。
但这次来的独峪士兵确实强悍,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个个不输聂云汉,而且他们配合默契,有条不紊,甚至可以说气定神闲,使出的刀法虚虚实实,并没有对他俩下杀手,简直就像把猎物放在掌心里玩弄的凶兽,想要耗尽他们的体力。
聂云汉和卓应闲各自以一敌五,不管他们功夫多好,都难免左支右绌。
卓应闲第一次与独峪士兵正面作战,这些人天生强壮,力气很大,尽管刀速慢,又不如剑法灵活,但所谓一力降十会,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五个。
当五把刀同时直直向卓应闲劈过来的时候,这个向来胆大的人在刹那间也不禁后背发凉。
他本能横剑格挡,双手握住剑柄,被五把刀狠狠压着,将腰向后弯到极致,像一把被拉到极致的弓,柔韧如他,也觉得自己快要无法承受。
聂云汉一脚踹开面前的人,匆忙回头看他,焦急道:阿闲!
卓应闲听到他的声音,越发心急,拼着可能被对方刀锋所伤,猛地一转手中剑,想要挽个剑花,然而只听砰砰两声,那柄他临时买来代用的剑登时碎成了好几截。
但这也给了他时间喘息,卓应闲趁着这个机会矮腰旋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躲过了对方落下来的一刀,顺便送出一记扫堂腿,逼得对面两人后撤。
接着聂云汉已经落到他的身边,挥刀大开大合,暂且击退了想要对卓应闲补刀的三人。
没事吧?聂云汉目光灼灼地瞪着周围的独峪士兵,低声问道。
卓应闲迅速掏出轻刃,将刀刃弹至最长,摆出防御姿态,再次与聂云汉背靠背:没事!
哈沁在战阵之外好整以暇地看着,甚至还嘲讽地拍了拍手,叹道:啧啧啧,真是鹣鲽情深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护着心上人。
第129章 激战
聂云汉疲于应对再次围上来的敌人, 无暇与哈沁斗嘴,卓应闲虽然还有轻刃在手,但短刃实在不利于跟大刀对抗,顶多用来自卫, 无法进行有效攻击, 这对他们来说着实不利。
对手自然也看出他们的软肋, 存心戏弄,再出手时便以戏耍居多。
因此, 任凭聂云汉把刀挥舞成一片银光,也只能暂时抵挡对方的进攻,并不能伤到对方多少。双方混战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 两人浑身上下遍布大小伤痕,幸得衣衫皆为深色,让他们不至于显得太过狼狈。
体力消耗殆尽,注意力自然难以集中, 聂云汉眼前突然一阵模糊,他凭着本能抬刀抵挡,却因为这瞬间的失神产生了偏差, 没能格挡住对方的刀,被人一刀劈在了右臂, 又有人从后心踹了他一脚,他登时单膝跪在了地上,堪堪用刀撑住身体。
鲜血顺着胳膊流到手腕, 又流进手心,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这一幕落入卓应闲眼中, 令他瞳孔骤缩:汉哥!
他此刻正与一名独峪士兵交战,那人欺负他手中轻刃是短刀, 打起来丝毫不占上风,故意不与他近战,而是邪笑着用手里的长刀刀尖去戳去挑,极尽挑衅。
卓应闲知道自己身处劣势,已经竭尽全力控制情绪,免得着了对方的道儿,可是看聂云汉受伤,他终究丧失了最后一分耐心,足尖点地跳起,脚蹬着一旁树干借力,往面前独峪人身上跳去,他一脚踢开那人手里的刀,长腿盘上对方脖颈,抱着那颗脑袋一拧
那人颈骨发出嘎嘣一声闷响,翻了个白眼,往地上栽去。
卓应闲轻巧落地,在周围人都看呆了的时候,他突然向方才砍伤聂云汉手臂的那个独峪人甩出轻刃,嗖地一声正中那人喉咙!
方才还得意洋洋的独峪人,此刻颈间被豁开了一个血窟窿,那忘形的神色凝固在脸上,轰然向后倒去。喉管猝然被切断,他如同脱水的鱼一样地在地上翻腾了几下,瞪着眼断了气。
阿闲,好样的!聂云汉脸上露出森森笑意,拄着刀站了起来,那刀原本就砍豁了刃,方才一通架打下来,豁口更多,活像古稀老人的牙。
卓应闲拾起面前被他扭断喉咙那人的刀,扔向聂云汉:给!
聂云汉接过刀,曲起左臂,将刀面从肘间缓缓蹭过,疼痛唤回了他方才恍惚的神志,此刻他觉得十分清醒,转着手腕晃了晃刀,对着周围人摆出起手式,桀骜的脸上满是澎湃的战意。
卓应闲走到被割喉的独峪士兵尸体前,一脚蹬上对方胸口,左手拔下轻刃,右手捡起那人的佩刀,虎视眈眈地望着面前其他独峪人,一张清秀的小脸糊满汗水,闪过一缕轻蔑之色:就这么点本事?
聂云汉回头看他,两人隔着几步距离相视一笑,尽管他们衣袍破破烂烂、头发凌乱、呼吸急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却依旧无法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一丝穷途末路的窘迫。
灿烂的阳光从树叶缝隙洒下来,落在彼此相望的两人身上,将他们衬得熠熠生辉,如同两团永不止息的火焰,热度相互温暖,光芒照耀彼此。
周围的独峪士兵本觉得胜券在握,完全没有把这二人放在眼里,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瞬间折了两个同伴。
死去同伴的血浸红了地面,这场景不禁令人发怵,再看聂云汉有样学样地也从腰间取下了轻刃,与卓应闲一起双手持刀对着他们,这些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后退了一步。
哈沁站在一边,阴鸷的脸上划过一缕不为人觉察的愠怒,他不动声色地咳咳干咳两声,那些独峪士兵便挥着刀再次发起冲击。
聂云汉与卓应闲再次陷入苦战之中,两人拼死抵抗的样子让哈沁看了觉得灼眼,他本想羞辱他们,没想到却给他们提供了表演的舞台。
好一对情深似海的鸳鸯爱侣,好一双赤胆忠心的猛将,这是将自己活成话本里的人了么?
大曜的这些人,一个赛一个的自以为是,实在是讨厌。
哈沁摘下腰侧挂着的小弩,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头乌黑发亮的短箭,装在小弩上,眯起一只眼,抬起手来,通过小弩的望山瞄准聂云汉。
突然他又觉得这样一点不过瘾,便将端着弩的右手平移了一尺,箭头指向正奋力厮杀的卓应闲。
哈沁的唇角突地露出一丝冷笑,扳动悬刀,短箭嗖地径直向卓应闲飞去。
奋战中的聂云汉原本分出一分心神盯着哈沁,就是怕他放冷箭,此时见他终于动作,一刀劈向面前正交手的独峪人,脱身后一个鹞子翻身跳到卓应闲近前,挥刀咣地格开那支箭。
卓应闲先是一怔,随即将目光投向哈沁,想都没想,奋力将手里的轻刃甩向哈沁。
哈沁早有防备,轻轻一侧身,那把轻刃便钉在了他旁边的树上。
周遭独峪士兵见状,几人同时挥刀围上来,聂云汉伸出左手拉了他一把:别分神!
卓应闲回过神来,反手也扣住聂云汉的手腕,脚尖轻轻一点,蹬上对方曲起的膝盖,借力跃上半空。
聂云汉左手尽力将卓应闲抡了起来,卓应闲右手持刀,在空中凌厉地转了一圈,咣咣咣接连打飞周围独峪士兵手中佩刀,最后松开聂云汉的手,凌空翻了个跟头,轻盈落地。
独峪人见他们竟然越战越勇,自是不甘认输,纷纷拾起地上的佩刀再度向他们发起进攻。
哈沁摇了摇头,往小弩上重新添了支箭,望山这次对准的是聂云汉。
聂云汉正与对手打得胶着,右臂吃痛,有些使不上力,刀速明显慢了下来,此刻也恰好的背对哈沁,无暇注意他的动作。
但听到嗖的一声,他生怕卓应闲受伤,慌忙去寻对方身影,而后见那人正跃上空中,而耳际的破空之声像是冲着自己来的,聂云汉还没顾得上转头,声音已到了近前
噗嗤一声闷响,短箭没入他的胸口!
卓应闲习惯用剑,加上要提防哈沁的冷箭,更是加快了招数的速度,在地面与半空跳来跳去,闪转腾挪,他担心聂云汉右臂受伤吃亏,更是时不时地往他的方向望一眼。可他自己也疲于应付对手的进攻,只是一眼没看见,偏偏
见聂云汉中箭,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捅穿了,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吼:汉哥!
卓应闲转身一把接住聂云汉,却因为浑身脱力没能接稳,抱着对方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收到哈沁的指示,那些独峪士兵停了手,站在一边等候下一步命令。
小弩力量强劲,距离又近,这支短箭牢牢钉在了聂云汉的右胸,箭头没得极深,血液汩汩地流了出来,聂云汉的脸当即白了几分,接着又开始发黑,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卓应闲头皮发麻,他觉得自己不该哭的,可是眼泪却不听话,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跌落,可他来不及管了,将刀一扔,手忙脚乱地想去按住聂云汉的伤口,可一尺长的箭扎在那儿,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捂,好像捂哪儿都止不住血。
别动。聂云汉握住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轻声道,这箭头淬了毒,你手上有破口
有毒?那你、你怎么办?对了,解毒药卓应闲慌乱地去抓挂在腰间的布囊,手抖得不像话,哆哆嗦嗦找出装百解丹的小黑瓶,他双手圈不过来聂云汉的肩膀,怕勒得太紧会让对方难受,只得用牙咬掉塞子,怼到聂云汉唇边,直接往对方嘴里倒。
百解丹没什么毒性,多多益善,聂云汉就着卓应闲的手吞了几颗,但不知道这箭头上淬的是什么毒,发作得很快,此刻他已经觉得眼前发黑,连卓应闲的脸都看不清了。
可能这毒里有麻痹的效果,他并不觉得伤口有多疼,倒是卓应闲的眼泪簌簌滴在自己手上,令他觉得心如刀割。
阿闲别怕聂云汉没了力气,视野越来越暗,仿佛谁把他眼前的光明通通抽走了似的,他只是茫然地冲着卓应闲的方向望去,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已经涣散,还在努力挤出笑容,会没事的
卓应闲看着他失神的眼睛,心中恐慌陡然没了顶,捏住他的下巴,急声唤:汉哥,别闭眼,求你了,别闭上眼
然而聂云汉还是合上了眼,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那一抹鼓励的笑还凝固在脸上,看起来特别没有说服力。
卓应闲用力抱紧他,脸贴着他的脸,紧紧咬着牙,浑身发颤。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怕过了。
之前凌青壁捅了聂云汉一刀,他拼着受伤也得捅回来,方才那人砍伤聂云汉的手臂,他想都不想,飞刀将对方干掉。
谁都不能伤他的汉哥。
可他现在却没有能力替汉哥报仇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哈沁,眼睛血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哈沁看完这一出,心满意足地一挥手:带走!
那些独峪人要把聂云汉从卓应闲手里拖走,颇费了一番功夫,正打算打晕他,卓应闲却忽然放了手。
他不甘心就此认输,他还要救出汉哥,救出师父,替汉哥义父报仇,杀掉这帮怀揣着狼子野心的独峪人,那就不能被情绪所左右。
卓应闲将满腔悲愤硬生生地压在胸口,换回头脑的一线清明。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知道如此僵持下去,聂云汉失血会越来越多,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好处。
哈沁没有当场杀了他们,就说明他们还有用,这是卓应闲心中唯一的指望。未到绝望之时,他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保存有生力量,这其中就包括不跟哈沁硬碰硬。
但他在被人绑住双手的时候,仍是对哈沁咬牙切齿道:若是敢伤及他的性命,我要你为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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