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皂- 免费阅读(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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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不皂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190
貌美恩公不对劲 作者:作者:猫不皂
猫不皂 免费阅读(131)
这话在哈沁听来只觉得好笑,眼前这人有什么立场跟他呛声?
在他看来,卓应闲就像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兽,龇牙咧嘴自以为很凶,实际上一点也不骇人,反倒是有点可爱。
难怪聂云汉喜欢啊!
男人喜欢的美色,有时候是不分性别的。
这么一个大美人,眉清目秀,腰身柔软,即便现在形容狼狈,目光凶狠,却独具风情,足够激起人的征服欲,令人想要欺负他,折辱他,令他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哈沁冷笑一声,看着卓应闲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狎昵。
作者有话要说:
望山,就是准星。
悬刀,扳机。
第130章 拔箭
卓应闲对这样的毫不遮掩的油腻目光尤其敏感, 理智地闭了嘴。
在没有能力保全自己跟聂云汉的情况下,惹怒对手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收起挑衅的目光,低眉顺眼,任凭那些独峪士兵给自己脑袋上套上麻袋, 被人牵着手上的绳子走。
看不见倒也好, 这样他至少不会看到聂云汉被人拖走的样子, 就不会心疼得喘不上气来,还可以专注地感知方向, 数着脚下的步子,及时判断自己所处的位置。
卓应闲沉默地走着,边走边想。
不知道左哥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他们逃出去没有?
为何连通知的哨声都不响一声?
他们会来救我们么?
哈沁并不傻,自然知道卓应闲突然这么乖顺,就是在琢磨自救的办法。他让人带着卓应闲在山间绕了好几圈,彻底搞晕他的方向感之后, 才将人带回了目的地。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卓应闲已经筋疲力尽,脚下从柔软的草地变为沙地, 又变成石板地,周遭的空气从湿热变为潮冷, 味道从青草泥土味变成了霉味和灰尘味,空间从开阔变为逼仄,光线从明亮转为黑暗, 再听到锁链的哗啦声和铁门的吱哟声,他知道他们被带到了地下某处类似牢房一样的地方。
果然, 有人将他头上罩的麻袋摘下来,卓应闲用不着适应光线, 便看出自己身处地窖,面前的确是一处铁狱。
还没等他多看几眼,看守人便将他一把推了进去,接着又有几人将昏沉沉的聂云汉扔了进来,咣啷将铁栅栏门扣上,拴了好几道铁链,挂上一把明晃晃的大锁。
卓应闲顾不上观察周围,他先扑到聂云汉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对方上半身搂进怀里,轻轻晃了晃,低声唤道:汉哥?汉哥?醒一醒
聂云汉的胸口还插着那支短箭,周边的衣裳已经被血液浸透了,他胸口微微起伏,呼吸微弱,脸色再度变得煞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双目紧闭着,没有任何反应。
卓应闲看见墙角堆了一堆稻草,便将怀里人轻轻放下,把稻草悉数搂过来,小心翼翼地垫在聂云汉身下。接着他把里衣脱下来,仔细叠好,让聂云汉枕着,自己只穿着外袍。
许是哈沁觉得他们没了兵器也翻不出什么大天,就没让人去缴两人腰间的百川带。但是怕他一会儿想起来过来找麻烦,卓应闲先行解下自己和聂云汉的百川带,将解毒治伤的药拢在一起。
汉哥,趁着有药,先给你治伤。卓应闲也不管聂云汉听不听得见,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也不知道哈沁狗贼把我们抓来要做什么,我们得做好一切准备。
聂云汉毫无知觉地躺着,自然不会给他回应,卓应闲便道:我当你默许了,你可忍着点疼。
他想了想,将聂云汉的腰带解下,塞进对方嘴里,免得这人咬伤舌头,然后将自己袍角内里撕下好几块,留着擦血和包扎伤口。
做好准备工作之后,卓应闲两只手稳稳地握住箭尾,他心里直哆嗦,可双手却丝毫不敢颤,生怕会给聂云汉带来多余的疼痛。
我要拔箭了。他像是对聂云汉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往外一拔。
伴随着噗地一声响,箭头被拔了出来,伤口再度涌出汩汩鲜血,聂云汉痛苦地哼出声,上半身猛地离地又落回去,浑身颤抖着,双眉紧紧蹙了起来,下意识咬住了嘴里的腰带,双手抓住了旁边的稻草,骨节用力攥到发白。
汉哥,别怕!卓应闲扔掉沾满他鲜血的箭头,拿起准备好的一块布,咬着牙紧紧按在了聂云汉的伤口处,紧张道,你忍一忍,戴爷之前说过,要是中了毒,得先把毒血吸出来。我看过了,好在伤口在右边,没有伤到心脏,一定不会有事的。
聂云汉疼得脸涨得通红,神志不清地剧烈喘息着,卓应闲看着他难受的样子,觉得就像有一把小刀捅进自己的胸口,使劲地搅着,将自己的心也搅成了一团烂肉。
可他不敢有半点手下留情,生怕自己一心软,汉哥所中的毒素就深入骨髓一分。
好在之前仓皇给聂云汉服下的百解丹起了作用,布片吸出来的血变成了鲜红色,而不是之前的黑红,血液涌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卓应闲把他的外袍和里衣都解开,露出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来不及感伤,将伤口附近残血擦掉之后,便将金创药洒在了上面,轻轻用布裹住,再轻轻从聂云汉的牙关中取出腰带,把伤口绑了起来。
这一路他和聂云汉都受过重伤,看戴雁声给他们裹伤换药已经看出了经验,现在卓应闲虽然不够熟练,但胜在仔细。
无奈腰带不够长,绑在胸口只够缠一圈再打一个结,算是勉强能固定。
卓应闲将伤口安置好,轻轻松了口气,将聂云汉的里衣敛起来,把外袍给他裹上,然后去查看聂云汉右臂的伤,他不敢动对方的右半边身子,只能把伤口处的袖子撕开。
那条伤口不长,但有些深,皮肉外翻,好在现在血已经凝固了。卓应闲撒上金创药,包上布片,却没东西用来固定,他想了想,抬手解下了自己的发带,把伤口结结实实绑好,任凭一头乌发散落肩头。
一边绑他一边跟聂云汉念叨:以后我也学你扎网巾,确实行事方便,整整齐齐的头发也不会乱,几天没洗的话也能挡一挡。
这话不知聂千户听了作何感想,总之听起来不像是夸奖。
聂云汉扎网巾是多年行伍的习惯,比较干净利落,这次还多了一个理由,就是他不想戴着卓应闲送他的发簪出任务,以免遗失。
整理好对方的伤口,卓应闲才在地上寻了一根树枝当做发簪,草草抓起头发挽了个髻,坐在聂云汉身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聂云汉穿的是黑色里衣和藏青色的外袍,沾上血液不至于显得触目惊心,此刻却衬得他的面色煞白,整个人死气沉沉。
在卓应闲心里,聂云汉一直身强力壮,热情似火,身上似乎永远充满活力,仿佛天大的困难在他面前也不值一提,让人觉得安稳又可靠。
可现在他奄奄一息地躺在这里,平素温热的手掌都变得冷冰冰的,仿佛连魂魄都脱离了躯壳,脆弱得让人心碎。
汉哥,你醒一醒,好不好?怕把刚裹好的伤口碰开,卓应闲不敢动他,只能躺在他身侧,像一个孩童似地抱住他的手臂,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裹伤的时候一直全神贯注,他顾不上想太多,现在一停下来,看着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虚弱地躺在自己面前,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就像一块梗在喉咙的石头,堵得他连呼吸都困难。
在此之前,卓应闲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爱哭,他不想流泪的,却偏偏无法自控。
他支起身子,凑在聂云汉的唇边,轻轻吻了吻:给你再睡一盏茶的时间,然后你就要醒过来,不然
不然了好一会儿,卓应闲不知道自己还能拿什么来威胁聂云汉,这句话算是难以继续,他额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很小声地说:你要是醒了,我就答应你,等你伤好一点,我们就就行周公之礼。
他觉得自己也是够没羞没臊了,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到这种事儿。但或许是怀念这具身体情动之时的火热,他只想着聂云汉能变回之前的生龙活虎的样子,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连将他抱进怀里都做不到。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听见聂云汉极其轻微地轻笑了一声。
那只是很低很低的声音,如同鼻息一般,但卓应闲十成十笃定,这人就是笑了。
汉哥!他激动地坐起来,又伏低身子轻轻抚摸聂云汉的脸,你是不是醒了?
聂云汉虽然还没睁眼,但眉眼已经舒展开来,睫毛颤动着,胸口的起伏也比之前明显。
卓应闲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简直要把他的脸盯出花儿来。
你真是聂云汉的眼睛终于微微睁开一条缝,看着面前这张脏兮兮的笑脸,努力勾起唇角,虚弱地说,很有想法
卓应闲的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他手忙脚乱地擦着,还不忘得意,仿佛流泪的人不是他:那当然,谁叫我了解你,你就是个色中饿鬼,你看,这么一说,你不就醒了?
对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聂云汉摸索到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不知道哈沁那箭头上淬的是什么毒,看来并不致命,更多的是起到麻痹的作用,才让他登时晕倒。
等百解丹发挥了效用,再加上卓应闲拔箭时带来的剧痛,聂云汉方才其实已经有了些神智,只是这缕神智并不足以令他彻底清醒过来,浑身上下哪儿都动不了,只能昏昏沉沉地躺着,隐约感知到卓应闲在帮他裹伤,然后又靠在他身边说话。
卓应闲说让他醒一醒好不好,聂云汉在心里答了一句好,卓应闲威胁他要是一盏茶后还不醒,却不然了半天也没个下文,聂云汉等得焦急,在心里道:平时伶牙利嘴,这会儿怎么卡壳了?
没想到最后等来一句周公之礼。
这种匪夷所思的话,细想倒像是小狐狸会说的。
卓应闲要面子又爱装成熟,平日里冷漠端庄,但骨子里又愣又疯,可爱撩人又不自知,聂云汉最喜欢看他这鲜活的模样,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见了卓应闲的反应,才知道自己真的笑出声。
聂云汉努力呼吸,感觉流失的体力正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这才能慢慢睁开眼,能跟卓应闲说话。
这么能哭啊?他看着卓应闲蕴着雾气的眼睛,缓缓抬起手,轻抚着那红红的眼尾,调侃道,我只想看到你在、一种情况下掉眼泪
卓应闲一怔:什么情况?
聂云汉不答,勾着唇角看着他笑。
第131章 铁狱
卓应闲不求甚解, 急匆匆为自己流泪辩解道:我这不是哭,是是眼泪自己掉下来的!
说罢他又觉得这辩解十分苍白无力,又讪讪地补充道:你爱信不信吧,反正我没哭, 我哪有那么软弱。
我的阿闲能瞬间诛杀两条独峪狗, 谁敢说你软弱?箭头上的毒被解了, 身体的麻痹感也逐渐有了好转,疼痛感则空前尖锐起来, 甚至每喘一口气都会牵动伤口,这倒是令聂云汉越发清醒,说话也连贯了许多。
谁叫他们动你!看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卓应闲也知道他疼得厉害,轻轻用袖子帮他拭去,忧心忡忡地问,现在你的伤是什么情况?这里还有一堆药, 要不再吃点?
聂云汉缓缓吐出一口气,握住他的手腕捏了捏:没事,我皮糙肉厚, 这支箭没伤到肺,只是皮外伤给我一颗固元丹吧。
卓应闲赶紧扒翻那几个小瓶子, 找到固元丹,塞进聂云汉嘴里:一颗够吗?要不再吃几颗?
这丹药是戴雁声特制的,除了能迅速补充元气之外, 还能抵饿,做得又大又圆又紧实, 有拇指指节那么大。
聂云汉见卓应闲盯着自己正在咀嚼的嘴巴,似乎暗暗替他使劲儿, 不由地笑了:要不你嚼碎了喂给我?
卓应闲瞪大眼:可以吗?不会觉得恶心吗?
亲都亲过了还在意这些?聂云汉冲他眨了眨右眼,满脸促狭。
知道他又在故意逗自己,卓应闲很是无奈:别闹,你跟我说正经的。
放心方才晕倒是因为那箭头上的毒,现在吃了解药,你又给我裹了伤,除了疼一点,其他没什么感觉。聂云汉缓声道,这固元丹虽然大,其实可以当糖这么含着吃,是我心急才嚼的,你也吃一颗,免得脱力。
卓应闲半信半疑,取了一颗放进嘴里,咂了咂嘴:果然是甜的。
聂云汉见他像小孩子一样含着糖,将腮边顶起一个鼓包,越发觉得他可爱,握紧他的手,解释道:别担心,我们多年受训,身体与常人不同,恢复得会快些,你看我,现在说话都不费劲了不是?要不是怕伤口裹得不牢,我现在坐起来都没问题
你可省省吧,老实呆着。卓应闲瞥了他一眼,対方面色确实比方才好了一些,但仍旧是苍白的。
因为受过训练,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样紧绷的状态,虽然表面伤口痊愈速度快,看起来是全乎人一个,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彻彻底底把伤养好。
沉疴摞沉疴,毛病全部都积攒在五脏六腑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作。之前听戴雁声说聂云汉看着高大结实,内里可能已经被掏空了,想必就是这个意思。
聂云汉侧过头去,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不由失笑:又回到牢里来了啊!这种地方跟我真有缘。
卓应闲这也才顾得上观察四周。
这处牢房非常宽敞,铁牢占据了目前空间的的一半,另外还有一半空荡荡的都没有,対面墙上开了一尺见长、半尺见方的小窗如果还能称之为窗的话看这窗的位置,估计这个地方多半截都位于地下,此刻小窗透了一点亮光进来,看光线的亮度再加上粗略的估算,此刻应该快要到傍晚了。
阿闲,我晕过去之后,你有没有听到左哥他们的讯号?聂云汉看向他,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有哨声,至少能证明他们逃出去了。
卓应闲冲他摇了摇头:没有,哈沁让人带着我们在山里走了很久,我都没有听见左哥的鸦哨,这山里甚至都没有乌鸦的叫声。
聂云汉沉默片刻,脸上挤出笑容,安慰他道:没关系,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嗯。情况不明,卓应闲觉得也没必要做无谓的推测,白白给自己添堵,借着一点光,他起身开始检查铁牢的每一处角落。
聂云汉则没再吭声,兀自盘算着什么。
这铁牢三面靠墙,里面除了之前角落里堆着的那一大卷稻草,收拾得倒是非常干净,连蛇虫鼠蚁都没有,只是墙壁散发出一些霉味。
卓应闲走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光看不行,得用手摸。聂云汉转头去看他,自诩有两年牢狱经验,很懂,要是想留讯息什么的,会在墙根处刻字,比如那儿,就是光线死角,如果不摸,很难发现那里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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