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司(7)
作者:作者:苦司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4964
  一位偏执病人的自述 作者:作者:苦司
  苦司(7)
  我点了点头。
  吃完饭时间并不晚,我们在附近的商场里逛了逛。
  往回走时我们一人手里一杯柠檬茶,我快喝完了,吸茶的声音有些大,我不好意思地放轻了动作,封樾却停下来,把我手里的那杯拿走了换成他的。
  他还剩下接近半杯。
  我咬着吸管,抬了抬眼,小声地和他说谢谢。
  他又揉了揉我的脑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封樾喜欢上了这个动作。
  我总觉得我像一条狗,或者一只猫被他揉着。
  就很舒服很舒服。
  快走到车边,我随意地望了一眼,忽然见有一个男人站在旁边。
  封樾顺着我的眼光望过去,神色一凛,握住我的手腕,说:你先在这边等一下。
  我当然听他的话,站在原地,看他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困啊,好困
  第22章
  (九十二)
  封樾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和那人说了什么。
  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比封樾还大一些,面容憔悴沧桑,身上的着装也不太整洁,应该是没心思打理的原因。
  中年男人情绪激动,手臂在空气中不断比划着,很多次像是想要抓着封樾的衣领撒泼,最终又不敢似的放下了。
  封樾始终站着,等过了有一段时间,他才偏过头来,朝我这边望了一眼。
  我看到封樾蹙起眉,神色严肃而冷漠,嘴唇动了几下。
  那中年男人脸色变得很差,转身便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走的时候顺着封樾的眼光看过来,可能是也看到我了。
  封樾留在原地朝我动了动手指,我便小跑着过去。
  我没问那人是谁,封樾替我开了车门,我便弯腰坐进去。
  一路无话。
  中年男人来过之后封樾的情绪便变得不是很好,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紧绷着,在等一个红灯时,我犹豫地把手覆盖在他的手上。
  封樾顿了一下,望向我。
  我什么都没说,和他对视着。
  红灯上开始显示数字。
  十。
  九。
  八。
  七。
  六。
  我低下眼睫,食指往上抬了下。
  五。
  四。
  封樾翻过手掌握住我。
  三。
  二。
  一。
  身后响起喇叭声。
  我和封樾同时松了手。
  车子滑入车流之中。
  (九十三)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沉。
  很奇怪的是,我们今晚没有做.爱,我却难得地拥有了很好的睡眠。
  睡前我们接了一个很长的吻,在封樾的房间里。
  我煮了两杯牛奶,我知道大多数时候他也睡不着。
  我敲门进了他的房间,封樾没有工作,坐在书桌前读一本书。
  好像还是和建筑设计有关系的,我走过去,把牛奶放在他手边时,看到书上的几幅建筑草稿。
  我要走了,封樾叫住我,问:你觉得这几个哪个最好看?
  我说我不懂的,却还是顺从地走过去了。
  就说你更喜欢哪一种吧。封樾朝我张开手,我便走到他双臂之间,被他圈住了腰。
  我觉得我低下身,手指轻轻按着书本的一角,认真地看着那几张图。
  都只是一些线稿,但建筑的结构却是清晰的。
  这个吧。
  我挑了最左边的一副。
  封樾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不知道封樾到底有没有记住我的选择,或许可能根本就不太重要。
  因为他搭在我腰间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衣料里。
  我笑着说有点痒,他说我知道,我故意的。
  对。
  封樾在床.上总是有很多充满恶意的点子。
  我们把接吻这件事做得同滚过床单差不多激.烈。
  我被他压在书桌上,鼻间除了他的呼吸,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木头香。
  我全身睡衣都散了,腰上大大小小的掌印,锁骨那一片像过敏那样泛红。
  封樾让我躺了一会儿,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又看着那几幅图。
  最后我歇好了,坐起来,脚垂着,脚尖恰好能碰到被空调吹得冰凉的地面。
  才听到封樾说。
  你选的那个是我的作品。
  是吗?
  我惊讶一瞬,因为自己能选到他的而高兴,笑着说:您太有才华了。
  他好像被我的反应逗到,握了握我的手腕,拇指又在伤口处停留了几秒。
  这里记得换药,好好养着,不会再有疤了。
  我脸上一僵,说好。
  空气安静之时,封樾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他接电话时我们离得很近,所以我才看见了。
  打电话的人是郁南。
  封樾问他有什么事吗,那边郁南声音很着急,也吼得很大,我基本都听到了。
  那个人又去找你了?
  封樾没有马上回答,张开五指,从我的指缝里卡进来。
  十根指头勾缠着。
  嗯。
  是真的?他怎么还敢来?郁南问。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很严重,正想走,被封樾拉了一下,便停住了。
  他不敢,可能只是刚好遇到,没事的。封樾说。
  他看起来不想多谈这件事,但郁南还很担心,在那边不断地说着话,我只听清楚几句,什么刚刚出来就又来了,在里面还没待够吗之类的。
  我想到封樾遇到的那个奇怪男人。
  所以这个人可能刚从监狱被释放。
  我一时间也有些紧张,走神地想着,直到封樾的手指轻轻用力。
  我短暂地疼了一下。
  别担心我,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最近找几个保镖跟着,我助理会处理好的。
  郁南那边说了什么这次我没听见了,封樾又嗯了几声,电话就挂了。
  他的手指才缠缠绵绵撤开,沿着我的小腿滑下去,揉弄我粉色的足尖。
  好凉。
  封樾皱了皱眉,跟我说:回去睡了。
  我一愣,说了声好,便跳下来,光着脚发出噔噔噔的声音,小步跑走了。
  第23章
  (九十四)
  那个中年男人身份神秘,但从封樾的态度中来看,他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个不速之客。
  我没有问。
  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的样貌,直到有一天我在花店里看到他。
  那天我没休息好,中午吃完饭便和苗舒说我要去休息一会儿,便到楼上小隔间去躺下了。
  我迷迷糊糊睡着,意识模糊时听到很大一声玻璃破碎的声响。
  我一个翻身从小床上蹦起来。
  我的第一个店并不是现在的这一家。
  那时没有多少钱,只能选房租低一些的地方。那是一条很老旧的小巷子,多半是附近的居民会去逛。
  街上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店有很多,但和大多数这样的巷子一样,那里的老板都很排外,发生冲突的情况不少。我也参与过好几次。
  我匆忙跑下了楼。
  苗舒背对我站着,手里警惕地拿着做花用的剪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去挡在他面前。
  看到来闹事的人我愣住了。我在脑海里寻找一阵,确定他就是封樾和郁南提起过的那个中年男人。
  那天晚上虽然天色暗了,但这个男人一直面对着我和封樾说话,不见还好,一见我便能记起了。
  这位客人,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要动手的话我只能请警察来处理。
  我镇定地开口,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脚下碎掉的花瓶。
  这个花瓶虽然比一般地大上很多,但还好是我从旧货市场淘来的,很便宜。
  哼,是我不好好说话吗?你看看你们这家店的态度!那男人把手里的花递过来,指着花瓣儿上的破损,又说:你们这是家黑店吧,一束花的价格比别家高上快一倍,送来的花竟然烂成这样了,你要叫警察,好啊。
  那男人抬着眉毛,凶神恶煞,语气嚣张地说:我倒还想请警察来评评理,是谁的问题啊?
  只看了一眼,我便知道他是故意找茬的了。
  这些花瓣很明显就是他自己弄的。
  花收到之后拿手去用力捏,伪造成蔫了的样子,再栽赃到花店头上。
  我伸手碰了碰花瓣,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老板,这个人就是故意的,苗舒指着那个中年男人,还气不过,花是我送到送货员手里的,肯定没问题,他一来就骂骂咧咧,说了一堆难听的话,故意摔了花瓶还装傻。
  哟你们老板都来了轮得着你说话吗?血口喷人啊小屁孩。中年男人吊儿郎当地。
  你说花是我们店的问题,请问有证据吗?我忽视了他的刻意挑衅。
  你花送来就这样,你让我怎么找证据,这不是刻意为难人吗?
  这时正好有在门外观望的客人往里走,他拿着花冲过去,对那女客人说:你看看这家的花啊,就这么个鬼样子卖这么贵,千万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他话还没说完女客人就被吓走了。
  我耐心很有限。
  我先提醒苗舒把剪子放远一点,再走上去,最后一次和他讲道理:我们送货的人,拿到货,送了货,都会拍照留下凭证,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看照片对峙。
  中年男人不屑地切了一声,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搞我。
  我想你他妈是谁啊。
  和封樾闹,和我闹,就是想找茬儿。
  今天让你茬儿个够。
  (九十五)
  我上一次在苗舒眼里看到他那么惊恐的目光,还是他在手机上看恐怖片的时候。
  我是被苗舒抱着腰往后倒才拉开的。
  打到后来,地上的玻璃渣儿被用上了,东一片西一片的都有血,分不清是谁的。
  可能我的会多一些。
  他用玻璃片扎我,我不会疼,我扎他,他痛地在地上打滚。
  宋老板,别打了!我听到苗舒焦急的声音,他手臂收得越来越紧好把我困住。
  宋哥!他又喊。
  我搞不明白他叫这么大声做什么,看着手上一片血红,才反应过来我还没停下。
  可以了。
  可以了。
  我一下卸了力。
  最后我还记得和苗舒说:不会有事的。
  但他看起来根本不相信。
  (九十六)
  我进了警察局,自己报警的。
  我和警察说我打人了,人已经送去了医院。
  我感觉接线员都愣了一下。
  我在警察局里坐着,听警察说了很多教育的话,眼看着快到要下班的时间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警察,说:那边人已经没事了。
  警察看了我一会儿,正要说话,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为首的人西装革履。
  我一见他,就赶紧低下了头,双手局促地绞着,指尖都泛白了。
  视线里一双黑皮鞋靠近。
  下次打架不要伤到自己了。
  (九十七)
  封樾牵起我的一根手指,正好是有一道伤口的那根。
  没去医院?他问。
  语气淡淡的,我却听得心中警铃大作。
  不严重。我说。
  封樾低头看着我,整张脸在阴影里。
  我与他对视了几秒,他放下我的手。
  我先去处理你的事,他的手指在我脸颊上刮过,在这里等我。
  第24章
  (九十八)
  没到半小时,封樾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坐在我身边的警官说我可以走了。
  封樾站在玻璃门外朝我点了下头,我便跑出去跟上他的脚步。
  他暂时没有说话,我更不敢开口。
  等到了警局外,我看到苗舒竟然也在等着。
  我问他:怎么不进去?
  苗舒悄悄看了眼封樾。
  封樾立刻就说:你们先聊。
  赵越没事。苗舒说。
  赵越?我重复了一遍。
  哦对,就是那个来挑事儿的,老板,我真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厉害,苗舒搭上我的肩膀,又打量我,你把赵越打得那么惨,最后他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只说以前练过。
  苗舒一边敷衍地嗯了声,一边又去看封樾,见他背对着我们,才小声了些,说:封总气场太强了,之前你不在,见到他我都不敢说话。
  为什么?我笑了。
  你不觉得他看着就很苗舒想这个形容词花了很大功夫,很厉害,感觉不会和我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甚至觉得我随便提个问题,他可能就会像那种小说或者电影里面的人一样,看我一眼然后说,我不回答这种问题。
  这次我笑得很大声,忍不住,封樾甚至回了一下头。
  见我笑得那么开心,好像他也提了提唇角。
  其实我也长出一口气。
  我不会告诉苗舒刚才我也不敢和封樾说话。
  (九十九)
  我上了封樾的车。
  系好安全带后,封樾没有发动汽车,而是摊开手问我有烟没,我摇摇头说没有,走得太匆忙了。
  他轻笑一下,说你居然是知道的。
  我问他事情怎么解决的,他说不需要我操心。
  他又不说话了,手搭着方向盘,眼神望着前方,似乎是想要长久地僵持下去。
  我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口。
  不止这一处,我知道的。
  曾经为了疼又不至于死掉,我学到了很多。
  对不起,我又没做到。我说。
  封樾沉默了一会儿,直到我尝试着去触碰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却在咫尺的距离缩回来。
  他才强硬地抓过我的指尖,虽然很疼,但他告诉了我他生气的缘由:你让我也失言了。
  我想了许久,才记起封樾所指的可能是那句话。
  你说过的,我解读为另一个意思,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了。
  封樾从我的手里抽出他的手指,哼了一声,我可没看出来你有这个想法。
  (一百)
  封樾没有带我去医院,我不清楚他怎么能准确地找到我家医药箱的位置,他给我上了药。
  我也是这时才发现我手掌上的伤这么严重。
  很多玻璃碎片划出了细小的伤口,血渗得并不厉害,但很疼。
  我的手被他不那么熟练的动作绑成了两个粽子,其实我能绑得更好,毕竟这是我擅长的,但我没说。
  我默默看着他垂着眼睫为我处理伤口的样子。
  我想知道赵越的事情。
  封樾顿了一下。
  可以吗?我又问。
  我想看他开心一点,所以这样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赶了三个ddl来晚了,两个读后感,还有一个八页的职业规划阐述,ddl,不愧是生产力!
  上英语课的时候看到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的英文翻译,觉得好浪漫,是这么说的:theoing expreion ofy le, ichng to ay by your de.
  第25章
  (一百零一)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重新捡拾起断开的节奏,有序地为我的伤口做了收尾,又井井有条地整理好药箱,才走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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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司(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