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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一直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第四节课了。他呻吟一声，觉得脑袋都要裂开了，撑着脑袋看了一下旁边，林旭正聚精会神听着课，瞧见他醒了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就回去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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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觉得头有些重，但明显好多了，手在桌子上乱抓着，似乎想要拿笔，但抓了一会就不记得自己要拿什么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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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来微弱的叹气声，一只手把歪斜着的脑袋顶正了，另一只手递了自己的水杯上来，"先喝水，应该还是热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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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也有水杯，但不爱喝水，从来没主动去打过水，按他的说法就是我就是一个干货，要水干嘛？水杯也就长期闲置，灰尘都不知道沾了几层，现在被放哪了都不知道。但到了冬天，水分流失严重，杨峰锐总是干裂着一张嘴在自己面前乱晃荡，更过分的是，拿两片干得都成痂的硬喀拉在自己脸上脖子上乱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林旭就开始勒令杨峰锐每天三杯水，雷打不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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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虽然还迷糊，但已经自觉自动地把水杯楼了过来，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水溢出嘴角，流得下巴脖子一片水痕。水温温得舒服，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彻底舒坦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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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纸巾递了过来，"擦干。"</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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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软在凳子上，一副餍足的大爷形象，声音哼出来也是哑的，"不想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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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小任性是习惯了的，要按平常来说，林旭就会恶狠狠地一纸巾抹过来了，但现在，等了一会儿，没动静。</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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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总算感觉不对劲了，转过头，才发现林旭已经转回去继续听课了。纸巾被放在了桌面上闲置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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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杨峰锐用手贴了贴自己的嘴唇，湿漉漉得有些冰凉，隐隐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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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没有应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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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嘿嘿，辛苦了啊。"杨峰锐用手又抹了抹下巴，依旧一片冰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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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突然转头看了杨峰锐一眼，神色不明，"不是我送的，你那妹子送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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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突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瞬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回到了原位，他依旧是杨峰锐，林旭也依旧是林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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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峰锐睡了这两节课的时间，林旭就一直半走神地想着东西。之前是生病都热糊涂了才忘记了那档事，你说哪档事？你一个雄性生物被另一个雄性生物给按在床上强吻了那档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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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真实，感觉像是一个笑话，是假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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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杨峰锐压在自己身上时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被什么禁锢牢牢锁住四肢，身体的每一寸都被凌迟，那不是好兄弟之间的笑闹，他喘着粗气碾压着自己的唇，周围很黑很凉，但唇与唇之间的热气相互交融，令牙齿都开始发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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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热切地看着他，喑哑地喊着，"小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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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清醒！</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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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猛地哆嗦了一下，克制不住地缩了缩身子，仿佛此时与那一刻重叠，嘴唇感到被啃咬般的发麻发热。他有些恐惧地狠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嘴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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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不对劲。</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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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听进去剩下的课，只觉得自己呼吸被遏制住了，整个身体都仿若被泡在热水中，脑袋跟着一块混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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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节课就莫名其妙地过去了，下课的时候杨峰锐想要闹林旭玩，但无论怎么逗，林旭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杨峰锐被这样弄得心慌，凑近了头想要对方看着自己，用手扳过少年的脸，还没张口，林旭就仿佛吓到一般弹开，站了起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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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的手僵在半空中，呐呐张口，"怎么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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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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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看自己的眼神很陌生，杨峰锐内心被一根针猛地刺了一下，直直地扎进了最柔软的地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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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我就好。"林旭坐下来，收拾了一下台面的东西，拿起了那张一直放着的纸巾，顿了一下后扔进了桌子旁挂着的垃圾袋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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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瞬间就明白了，昨晚的荒唐事如同一个魔咒瞬间就把他钉在了原地。他可以撒娇，可以闹脾气，可以说那只是开玩笑，但此时他只觉得堕入冰窖，大脑都停止了思考。</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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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都没办法做，因为他没办法解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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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林旭真的生气了，怎么办？他无法说明，他能喊老子也觉得自己神经病了才会去吻一个男的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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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神经病了，自己都恶心自己这样，林旭更指不定怎么想的。最糟糕的结果也不过是，失去了林旭这样一个好脾气的兄弟罢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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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一直觉得自己挺没良心的，否则初中也不会和班里僵成那样，也不会因为打架早恋闹得差点被退了学。他不认为谁对他有义务，更不觉得自己对别人有责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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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话说人比人气死人，杨峰锐就是那种冷言冷语可以把你气得跳脚，三两下就能打起来的那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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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杨峰锐就是早恋猖狂了一点，平时就自己干自己的事也不惹人，只要不去理他，他也不理你。成绩尚好，倒也相安无事地过去了。他后来是和林旭处惯了，受不了那唧唧歪歪的好脾气样，总是一句话不说任劳任怨，明明气得都脸充血了还能憋着脸和自己谈话。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耐折腾？这活得累的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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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就爱把那家伙逗得闹脾气，最好最后把他弄得没脾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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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到索性也放开了，骂人揍人也是不带手软的，一生气就直接动手……啧啧就是身软力薄，太容易被压倒了。一般被压倒了也就没脾气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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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杨峰锐就有点烦了，挠了挠自己的头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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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样一想，就特别想抱抱他，想看到他气哼哼的喘气样，想要埋在他的肩膀里取暖，想要用脸去蹭蹭对方松软的头发……杨峰锐看了旁边的林旭一眼，几乎是克制不住地想要把他扑倒。</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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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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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就害怕了，这种恐慌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汹涌和湍急，也更加清晰，他意识到了，林旭也意识到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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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在心底发芽，生长，一点点缠绕住整个心脏，恍然回神时连呼吸都跟着一起发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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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中午，杨峰锐没有和林旭一起吃饭，林旭临走前看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去食堂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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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甚至没有去瞟一眼林旭的背影，只是坐在原地，安静地听完了下课铃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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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瞬间，整个班级都空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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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曾经的每一个中午，懒得听课的他睡醒时，周围已经空荡，没有人叫自己，更不会有人唤自己去吃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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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这应该是最正确的方式，一时间的热血冲头，冷一冷，说不定就好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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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慢慢地趴在了桌上，烦躁地把脑袋压在了臂膀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都走了最好！不就是一个林旭吗！娘的都磨叽什么啊！不就是咬了一下吗，还真有什么内涵了？老子就是突然精虫冲脑了发泄借你用一用怎么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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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自暴自弃，就愈是难受。难受得整个心都揪成了一团，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难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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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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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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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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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提着饭盒神使鬼差地走回了教学楼，踏着楼梯，每一步都像压好了步点，越接近一步，就愈加抬不动脚。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好像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是这样干的。提着饭盒，逆着人群的方向，早中晚，都去找那个家伙。</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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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的是谁？还是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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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丢了饭卡，身上连补饭卡的钱都没有，每天中午就饿着肚子在教室里睡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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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中午回来拿作业，林旭都能看到他。一个人趴在桌上，静静的，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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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林旭把饭盒放在了他的桌面上，"喂，起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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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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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场景都是相似的，林旭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大型犬类，想是被遗弃了可怜地耷拉着耳朵。</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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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苦笑，真觉得自己此时就像是一个鸭子好不容易逃出餐盘，却自己拔好了毛，收拾干净了又送上去了一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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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时候，林旭看见杨峰锐的肩膀动了动，但没有抬头。那小动物的样子让林旭想笑，但眼睛却很干涩很酸，似乎只要一眯眼睛就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把饭盒放在了杨峰锐的脑袋前面，就像当初第一次把饭盒放在他前面一样，出声，"趁热吃了。"刚张口，他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得厉害。手指松开袋子的时候都在发抖，林旭却说不清为什么此刻他这么心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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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没有抬头。像是受伤了野兽固执地守护住自己的领地，不让任何人侵犯。可那个人不是别人，是林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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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杨峰锐听见了林旭颤抖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那声音太过轻，几乎让他以为自己错听了。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如同尖利的小锤，一点点敲碎了那幢隔在中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墙。</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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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轨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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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会去抱他的肩膀，咬他的耳垂，亲他的脸？什么时候喜欢上看他脸红的样子，忍不住把手伸进去他的衣服里去触碰他的肌肤？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亲吻他，想要攫取他的空气，想要他在自己的身下颤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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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对一个男的有了其它的想法？</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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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香催魂一般让人饿得慌，杨峰锐只觉得浑身发冷，整个胃部都酸了，甚至想要呕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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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慢慢抬起了头，眼里泛起红丝，直直地望着林旭，"我不知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宁愿他意识不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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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恶心到了你吗？如果受不了的话可以不用理我，你也不用回来找我，我一直都最烦你这种假好人的样子了。从以前就是了，顶着一张好人脸，明明烦得要死还能笑成那样，你心理真的没问题吗？"杨峰锐嗤笑一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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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干什么？他娘的别让我骂人，否则我会以为你他妈就是一个……"同性恋？声音戛然而止，一只手猛地捂住了他的嘴，用力太大，杨峰锐不得已仰头看向林旭，却在接触到对方茫然的双眼时瞬间愣住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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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的……"林旭几乎是下意识就否定了杨峰锐的话，对方痛苦的双眸让他全身僵硬。谁都害怕，就好像，那个词一旦说出来，就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深渊，万劫不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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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你冷静一下想想。你从初中起就交了女朋友，你一天到晚都在女生里转，你怎么可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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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看着林旭的眼，想出声却发现被捂住了嘴，口鼻间都是林旭的气息，有熟悉的饭菜的香味，亲昵得令他微微失神。声音咽在喉咙里，喃喃道：是啊，怎么可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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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想明白，这东西是开不得玩笑的，这是一辈子的。不要因为一时的兴趣的就乱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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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的意乱情迷撑不了太久，一旦清醒，要怎么办？他是对男人有感觉了？还是对林旭有感觉了？这种感觉能比和女生恋爱还长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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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觉得眼睛酸得厉害，如同有人用泥沙糊住了他的眼，又疼又难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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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下来，"杨峰锐，你不要乱想。"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捂住杨峰锐的手，手掌一片湿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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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热意从手掌处蔓延开来，手臂都跟着一起酥麻而发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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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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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只是最近被大家都凑热闹多了，才一时间弄混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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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可能会对男生有感觉？他的性向一直都很正常，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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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时间糊涂了，但他交过女朋友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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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毛片一样会身体发热，看到漂亮的女生一样会忍不住多瞅两眼，他依旧喜欢和宿舍的男生插科打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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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地睁大眼睛想看清楚林旭，却愈加酸痛，声音哽咽，痛苦得几乎无法发声，"真的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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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旭握住了他的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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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握着对方的手捂住了脸，想要寻求一点安慰，仿佛只要抓着林旭，就能确定什么，"真的可以变回去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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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因为手掌被抓得太紧而痛得皱紧了眉头，因着杨峰锐的不安跟着一起揪心难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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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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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年少不曾意乱情迷，谁的年少不曾胡思乱想，一时糊涂，曾以为那是喜欢，那是自己最珍视的情感。殊不知，当一切回归原位，再回忆时也不过如此，抿嘴一笑当时太过年少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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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旭，我很难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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