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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圈子，杨峰锐和林旭这点不对劲没多少人注意。只有熟悉的几个同学偶尔会疑惑地看俩人一眼。</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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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牟足了劲去和佳倩套近乎，基本上看不到影儿。林旭也不吭声，还经常帮对方打掩护，帮杨峰锐请假，在宿舍的门禁前把那家伙找回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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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宿舍的都念叨杨峰锐能逮着林旭真是连老婆本都赚了，帮自家男人连偷情的后备工作都料理好的贤内助你上哪里找？</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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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终究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即使是大家闹得最欢的时候，杨峰锐去揽林旭身子，也抓不到林旭，捞空的感觉让他身体有些僵硬。他转头看了眼林旭，而对方只是偏开了身子，低着头没有看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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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把手收了回来，怀里冰凉，不适应，非常不适应。从手指到肺腑都热切地喊着想要感受林旭的温度，想切切实实碰触到他的肌肤，明明只是再熟悉不过的动作，却不能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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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碰一下都不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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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之间就像隔了一层厚实的毛玻璃，看不清也穿不透。</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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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得就如同受到了惊吓的小兽，一点风吹草动都容不得失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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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杨峰锐向佳倩告了白，彻底定下关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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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两个人沿着校园的跑道走了三圈，一千二百米。风有些凉，女孩把整个脑袋都缩进了围巾里，偶尔探头呼一口气，望向自己的眼带着三分羞涩，像所有少女漫画的主角一般期待着自己的恋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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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记得当时自己是笑了的，说些简单的小笑话，聊聊身边发生的小事情。连寒风都随着女孩子的银铃般笑声而变得渐渐温暖起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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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发酵的恋情还满是草莓的香味，又青涩又纯情，甜美得如同夏日的冰淇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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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杨峰锐熟悉的感觉，微微抬头看你的女孩子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每一个语调都在上扬，偶尔鼓脸抿嘴，有着可爱的小动作和小脾性。声音是柔软好听的妹妹音，喊名字的时候仿佛口里含着一块巧克力，有些软糯，但更是甜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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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竭力展现的最美好的样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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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忍不住恍惚：或许，他真的只是想多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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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有着小巧的脸、柔和的线条、温软的长发和小一号的身体，因包裹在厚外套中而显得更加娇俏。</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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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愣神，念道：男生和女生真的是很不一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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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体型清瘦，骨架刚刚发育，揽在怀里很硌人。他有着平坦的胸部，他会继续长高，他变声后声音会更加低沉，他……杨峰锐忍不住一遍又一遍拿着林旭去和所有的女孩子比较。</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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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林旭抱起来略硬却只在自己怀里放松的身体，他喜欢一低头就能埋进对方肩窝子里那舒服的高度，他喜欢林旭在自己耳边唤着自己名字温和的声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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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抱怨他吃不胖，抱起来不够舒服，喂了两个月的睡前夜宵也没有什么的变化，但肚子上的肉明显多了一些，杨峰锐就特别爱去捏那一块的软肉，每次都能气得林旭气急败坏地扑过来。再捏一下，林旭就能软绵绵地倒了，手忙脚乱地阻止被进一步轻薄，最后两人战成一团，他可以牢牢地把林旭锁在怀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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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不自觉地在空中比划着捏林旭脸的动作，捏了一会儿就丧气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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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的，大冷天的他在操场上妄想什么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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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回过神的时候，他看着空荡荡的操场和旁边的女生的时，刚刚的愉悦也跟着慢慢散尽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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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个时候，杨峰锐手脚都会有些发冷，不舒服地就好像怀里缺了什么，特别想去抓一个东西，特别想去抱什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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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了？要回去了吗？"旁边的女生出声，微微偏头，头发也顺着身体歪斜的动作而倾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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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杨峰锐突然没了心情，伸手帮女生把头发撩到了脑后，看着女生因为这个动作而发红的脸，笑了一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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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很喜欢女生脸红的样子，现在看到一样会觉得可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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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从口袋里伸出手，故作无意地抓住了女生的手，对方有些僵硬，但依旧顺从地张开了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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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谈恋爱的甜美，连牵手都令人欢喜。女孩子让男生牵着手，是因为喜欢对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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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旭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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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没发现自己又走神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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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为了什么让自己一遍又一遍地欺负呢？做了那么多比牵手要过分得多的事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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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初三开始就没有交过女朋友，也就意味着，他几乎有一年没有去碰女生的手了。虽然之前也抓过几次佳倩的，但都是羞羞涩涩的，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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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想，女生的手真的是要软嫩得多，光是抓着这样的手，就让人有保护的欲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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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在这种情景下，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的，他拼命想要想起的是牵林旭手的感觉。那抓在手里，厚实的、温暖的、安心的感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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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想不起来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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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好像飘在潜意识里面的一片浮叶，拼命地想要捞起却不断沉沉浮浮了无所踪。他疯了一般想要回忆起那种感觉，越是想要想起，越是抓不到，就好像脑海里突然被抹去了一片，只留下令人绝望的空白，只依稀残留着令人迷醉的美好的味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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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令他焦躁难安，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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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柔软得仿佛一用力就会碎的手不是，根本不是，太小了，空虚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溜掉，温度不对，手型也不对，甚至也回握的力度也不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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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女生尖叫。</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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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猛地回神松开了手，发傻地看着旁边的佳倩。一瞬间，竟连对方的模样都觉得陌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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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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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回来的时候，林旭问他怎么样了，杨峰锐瞅了林旭半响，又低头看向林旭的手，一会儿就转头了，"还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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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杨峰锐的情绪不积极，林旭鼓励着，"没事的，对方是女孩子嘛，听说以前都没谈过恋爱的，慢慢来别吓到了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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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撑起下巴偏头看林旭，他最近越来越喜欢做这个动作了，看着林旭前额的软发不断簌簌扫过睫毛，长得都有点挡住了眼睛，随意道，"还不去剪头发吗？那个死老头又要抓这个了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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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用手捏了捏额前的头发，咕哝道，"是要剪了，最近洗头发越来越麻烦了。要冲好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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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顺着那手指看向林旭的脸，却发现被挡住了，他突然很想抓住对方的手，从额头处撩起对方的头发，去看看对方的眼睛，想要知道对方到底在想着什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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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星期，林旭问他是不是真的对男的有感觉了？那是什么感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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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是有些慌，就傻傻地跟林旭一起讨论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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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是看片子的那个晚上，特别的激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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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说那就没问题了，你是看那个冲动的，那你很正常。然后又阴森森地看着他道，所以扑腾上我了？你要是对男的有感觉了纯粹是欲求不满了就近发泄了。敢情当时我就要一脑袋把你砸昏过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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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想想好像也是，和林旭都一起混了一年了也没见有什么负面反应，难道就是那一个晚上脑袋懵了一下？还是其实他的潜在性的弯的，看到旁边是个男的就忍不住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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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又想想当时旁边要是坐了个同宿舍的其他男生，顿时鸡皮疙瘩一大把，又有些庆幸当时是林旭。好歹摸也摸惯了，吃豆腐也吃的差不多了，完全没有不良反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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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完全不能证明他有没问题，就算他强吻了林旭也不能证明，当时他脑袋一充血一冲动完全是可能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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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大脑有时就是个豆腐渣，身体比大脑动作更快，眼睛一闭一睁就成定局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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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半天，两个人都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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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说："我觉得吧，你就是闲得慌，闹心闹多了。你又不是女人，想那么多干嘛？别告诉我那些天那么别扭你都是为这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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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别唧唧歪歪的，那你今天干嘛也那么磨叽，不就被咬了一口吗？又没夺你贞操，还那么大反应，搞得我真像强了良家妇女似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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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难得脸红了一大片，差点一拳把杨峰锐撺掇到桌子底下去了，"别跟我扯这事！你是各种妹子一大把，从初中起就不断被通告，全级都知道你是非多。我能跟你一样混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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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盯了林旭半响，点头道，"也是，就你一个白斩鸡样？乖得连女生递个零食都左推右推的，就差被立个贞节牌坊了。喂喂，你不会真的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吧。那该不会是你的初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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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彻底爆炸了，"我才高一没谈恋爱这不是很正常吗？初吻怎么了？你个混蛋！你才是不正常的！"他也不管杨峰锐口里是不是还嚼着饭粒呢，就拿着笔盒就往身上砸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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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扯着坏笑就和林旭厮打，心情突然乐滋滋得不行，口头上还不停地调笑，"哟，要真是这样我不负责都有点说不过去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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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折腾了一番，杨峰锐首先受不住了，林旭一往自己身上凑他就有点受不了，手特别想蹭蹭他脸颊边的皮肤，特别想把他摁在怀里不动，严重点真的很想咬一口。他赶忙就把林旭给踢开了，喘着气道，"你先别碰我，我感觉有些不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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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一开始没往那方面想，但看着杨峰锐一双热得灼人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扫射，这熟悉的眼神一下就勾起了一连串的记忆，刺溜一下就往后蹦了两三步，哆嗦道，"喂，你别告诉我你还真有那感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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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想想，这感觉是什么，要是有个女生在自己身上又扑又蹭，指不定得激动成什么样呢。和现在这场景怎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呸！问题是林旭是个男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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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杨峰锐又颓了，闷闷道："我是不是真的有点不正常？"</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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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比杨峰锐眼睛瞪得都圆，别看两个人似乎又说开了，但真的往下说还真有些不敢。过了一会儿，他首先被这低迷的气氛打败了，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什么感觉？跟喜欢女的一个样吗？什么样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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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也不知道，他周围离得最近也只有一个林旭，偏偏还傻乎乎地凑了上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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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吧。"杨峰锐看着林旭离得有些近的脸，对方特纯洁特干净地看着他，他就有些冲动，想要看着那眼睛染上羞恼、沾染雾气，看着他因为自己而变了表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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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混球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目前为止，他这奇怪感觉的所有实验对象都是他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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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一巴掌就把林旭的脸按开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好，否则我真的会干出什么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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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就算是喜欢个男的我也支持你。"林旭特大方地拍拍杨峰锐的头，安慰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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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就那么死死地看着林旭，林旭就渐渐笑不出来了，手放了下来，撇开脸，"总之慢慢来吧。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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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就算是真的，也可以变成假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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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对女生还有点感觉，他就没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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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还有个佳倩吗？"林旭出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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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嚼着米饭，眼神有些飘忽，接道，"是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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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后来老是想，或许林旭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否则也不会第二天就开始对他退避三舍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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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即使那样，还是傻了吧唧地凑上来问东问西，比他还紧张。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早点离开，免得引火烧身的道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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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林旭，舍不得抛弃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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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比他还混球。</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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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情比朋友要深一点，比喜欢浅一点，朦朦胧胧得如一层黏糊住了的窗纸，禁不起一点触碰和打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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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二天晚上和佳倩吃完饭、回教室后，他就向林旭坦白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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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林旭，我向佳倩告白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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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刚刚打响，一时间班里有些混乱，等安静下来后，林旭仿佛是等了一会儿才回过神，转头道，"这么快？"</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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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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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想到了什么，"那也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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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突然有些难受，闷声道，"小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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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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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确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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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转过头，看着杨峰锐因半低着头而半张脸埋在阴暗中，嘴角压成了平行线，似乎正咬着牙隐忍着什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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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知道自己不该问，那些事情跟他没有关系。可是……"怎么了？"他还是问出口了，斟酌一下又低声补充道，"我会一直在的。"说完后，觉得心有些空荡。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的意思对方懂了没？</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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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嘲笑你，不会看不起你，更不会离开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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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杨峰锐感到黑暗、不安、迷茫，他就会陪着他一起度过这一段时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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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从初三第一次把饭盒递给他开始就知道，他看不了杨峰锐难受，看不了他一个人仿若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样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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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能作出的最重的承诺与保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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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杨峰锐看着林旭的眼睛，喉咙一阵干涩。说不清此刻的心情，只觉得难受得连心脏都紧缩在了一起，就好像在傍晚牵着女生的手时脑海里疯狂想要抓住什么一样，声音都压抑得变形了，"小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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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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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碰一下，就一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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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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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抓一下你的手，好不好？"杨峰锐看着林旭，声音颤抖得连林旭都跟着心酸了起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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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是有多害怕？才会连这样一句话都说的像请求一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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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缓慢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递到了杨峰锐的身前，干净修长的手指平摊着，线条有些棱角却舒展顺畅，一如想象中的样子。</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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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狠狠抓住了，微微用力前扯，林旭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跟着前倾，眼前飞快地略过了杨峰锐的手，桌子的边角，地板的颜色……很快就被扶住了身体，脑袋被杨峰锐的肩膀磕了一下，痛得他皱起了眉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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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一声轻叹，脑袋被手掌推着扶了起来，轻微地撩开了刘海，揉了一下，热度在那一块渐渐聚集，热得林旭眼前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但手很快就离开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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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有些傻愣地看着杨峰锐，杨峰锐却呆呆地看着两个人相连的手，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松开，又忍不住用力捏了一下，再松开……</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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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应该嘲笑这个家伙的动作，林旭却难受得闭起了眼。手指酸麻，整个心都仿若掉进了橘子汽水中，冒着泡泡，咕噜咕噜，渐渐沉入了底部。</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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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得让人想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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