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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探索，一旦开始，就带着不可停止的意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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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来来回回的折腾，厚厚的被子、灼热的体温、紧促的呼吸……两个少年，都是第一次这方面的摸索，肉体的触碰远比其他一切来的刺激。</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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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性的憧憬会从什么时候开始？第一次接触到相关图片？第一次看片子？第一次和同伴开黄色玩笑？还是第一次梦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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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峰锐抱着林旭时，这具瘦削的少年骨架时，手掌碰触到对方肌肤时，鼻尖嗅到对方颈间气味时，听着那低哑的喘息时，无与伦比的兴奋感席卷了他。</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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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人，是跟他一样的男孩子。但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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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一如往常，杨峰锐在睡前都会这般轻声喊着林旭的名字。他们几乎没有可以单独相处的空间，即使在宿舍熄灯后只剩两个人时，干这些事还是太敏感了，多数时候，他们也只是在被子底下亲吻一会儿，或者搂着摸摸对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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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偏过头，困倦地应着杨峰锐亲了一会儿，就想埋头睡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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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就从背后轻搂住了林旭，嗅着对方发尾的气味，手上又忍不住逗弄他。手指从衣服底下钻了进去，摸摸小腹，摸摸胸口，手指流连，感受到怀里人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他才笑了笑停下动作，也觉得有些困了，低声道："晚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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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期末考、圣诞节、元旦都挤在一块了，紧锣密鼓。这些忙碌的日子里，杨峰锐也曾拉着林旭试着干点更过分的事，那样磕磕碰碰地试探深一点。尤其是圣诞节那天晚上在浴室里，擦枪走火，只是后来同宿舍人回来了就没有了下文。</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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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那天晚上抱着林旭睡觉的时候，低声道："小旭，我越来越喜欢晚上了。每天都巴不得回宿舍，因为……"我只能在这个时候表示我喜欢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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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抿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转过了身。</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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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就笑了，贴着林旭耳朵道，"没什么。因为，我喜欢的，是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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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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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独属于你我的秘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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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过后，期末考试的复习就成为了了日程表中最重要的一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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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的语文和英语两科要比杨峰锐好一些，每天抓着杨峰锐一起背古诗、背单词、做练习卷。</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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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每次背单词红了眼时就会抱着林旭一个劲地撒娇。</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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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不理，但当天晚上肯定就是要被亲得喘不上气的。也因此，他的嘴唇每天都红润得紧，配上军训后捂白了的肌肤，让人一眼上去有些挪不开眼。班上的人也发现了这茬，打趣着林旭最近愈发迷人，闹着林旭别老是顾着杨峰锐那糟心货儿，偶尔也过去宠幸宠幸他们。</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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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就瞪着眼睛搂紧了自己的媳妇，"滚滚滚，自己找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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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不高兴地一个劲地压林旭的唇角，又想把那红润的颜色给抹掉，忙了半晌，发现后果更加严重。</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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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嘴唇被磨得敏感，碰一下都轻微得发疼，皱眉道："别折腾了，再弄就破皮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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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蔫蔫的，还犹自不甘心地念着，"都是我的，都是我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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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林旭喝了口水，抿了抿嘴唇，想把热感驱散些，"过几天就元旦了，三天假你回家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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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寄居在亲戚家，和那家人关系闹得很僵。</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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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杨峰锐顺手拿过了林旭手里的水，喝完了剩下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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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自己并无立场，沉默地低下头看手里的复习资料。</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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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喧哗，铃声都被覆盖，直到老师进来，大家才慢慢熄了声。</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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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一节课中午放学，两个人往饭堂走时，林旭才出声："元旦学校好像不给留校，你来我家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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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跟着大流走，周围声音嘈杂。</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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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挑眉，"跟你回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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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哥在省外，我弟和爸妈一起去旅游，家里没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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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不跟着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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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玩的，"林旭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也经常不去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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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杨峰锐撇开头。家，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他不算自怨自艾，很多小孩都这样活着，他不算什么。</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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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愣了一下，没再说话。他和杨峰锐一向如此，看似亲密，玩得很开，但似乎只限于学校。对于学校之外的他们，双方都不谈。没有刻意避开，只是感觉没什么说的必要。只有偶尔那么几句，会透露出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的模样。不像班里的同学假期还会约出来一起玩，他们家离得很远，也从未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碰面过。这么说来，他和杨峰锐，也不算了解对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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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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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天比较亮，大家睡觉也不会放下蚊帐，杨峰锐和林旭也不会这个时候做些什么，最多是被子底下挨得紧一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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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宿舍里的人还没回来，林旭在床上摊开了小桌子复习。杨峰锐便靠在墙壁的另一头，懒洋洋地拿着张卷子瞟着。</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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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暖冬，阳光透过铁栏落在宿舍的地板上，折射出斑斓的影子。空气中浮动着微小的灰尘，光线变得柔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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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杨峰锐走神许久，把手里的试卷折得不成样子，才慢慢出声，"我初中才来这个地方的。以前在家乡的小镇里读书，打了人，呆不下去了才过来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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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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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想让我混完初中就让我当兵的，我妈不肯。他们就是这样，意见从来都没统一过，后来就离了。不过对我没什么影响，我本来也和他们不熟。我在家乡的镇上读书，奶奶生病后，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回家的，他们也不知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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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挺惨的？其实还好，至少我没什么感觉，你们都想得太夸张了。我们那里和我一样的小孩也挺多的。"杨峰锐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平静，面无表情。</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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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成长起来的孩子，在面对曾经的某段经历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我们尽力地让自己不要那么在意它，或者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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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打人还挺严重的，我和一伙人一起去的，差点进了拘留所。我妈就想办法把我弄了过来。所以我妈对我没什么要求，到最后反而和我爸一样了，希望我混完初中就好了。没想到我还能考上高中……"杨峰锐突然觉得，这些事情都离他很遥远，他没再和那些孩子混在一起，也没有被别人用棍子砸过，他也没有打过人。</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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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以为一辈子都铭刻的经历，其实，也不过如此。他听起来像是社会中的异类的孩子，但事实上，他没有什么不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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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抬头看了一眼林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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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半敛着眼睫毛，眉眼温和，额前的发温顺地贴在额角，嘴角微抿着，一副倾听的模样。他感受到杨峰锐的视线，抬起眼睑，轻轻弯起嘴角，"嗯你还考得挺好的，进了重点班。"</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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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觉得今天中午的阳光真是太柔软了，他那平静无波甚至有些冰冷的心湖被微风吹开，泛起涟漪，带着阳光的温度。</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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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人都没回来啊。"杨峰锐轻喃着，克制不住地前倾身子，勾住对方的下巴，轻吻了一下，把那嘴角的弧度吻进了心里。一沾即放，再回过神，又是午后温暖的阳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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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里，身边多了一个奇怪的家伙，和他一起值日，和他一起回宿舍，和他一起写作业，陪他一起练球……杨峰锐很想抱紧眼前这个家伙，对他说：谢谢。</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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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下来就很正常了。我爸妈都再婚了，过得还不错。我在姑姑家，不过我就是那种坏孩子，亲戚里也没什么人喜欢我，那些死小孩也不怎么和我说话。"</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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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突然张口，"元旦来我家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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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愣了一下，林旭就跟着出声了，"我比你好一点，亲戚都挺喜欢我的，小孩子也喜欢找我玩。父母虽然也吵架，但一直关系挺好。我大哥在省外读书，今年就要高考了。我弟初三，也要中考了。我从小就在这边长大，没打过架，没谈过恋爱，成绩还不错……嗯听起来我的生活挺无趣的。"他眨了一下眼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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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峰锐呆住，然后就笑了起来，笑得肚子疼，看着林旭，那喜欢的劲就往上涌，恨不得把对方摁在怀里揉才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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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看着杨峰锐笑，也忍不住笑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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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来吗？"林旭问道。</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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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你这么积极，我会忍不住的。"杨峰锐坏笑着扑倒林旭，摁进被子里使劲揉，嘻嘻哈哈间凑到对方颈间偷个香，可美可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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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人陆续回来，看着打闹的两人，"我擦真是瞎眼，一回来又见秀恩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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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请吃饭都不去了，敢情早点回来二人世界啊？"</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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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旭啊，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考虑下我？"</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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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宿舍的关系都还不错，平时开玩笑无下限，也从未放在心上。或者，在他们的世界观里，那些东西真的离他们太远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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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在混乱中掉到了床下，噼里啪啦，试卷散开，有的落在了床上，有的落在了地上。同宿舍的打趣声还在脑后，杨峰锐把林旭压在了身下，埋在对方的肩膀里，偷笑着咬了一口。</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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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无忧无虑，这样子岁月静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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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旭，能喜欢上你，真的是……太好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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