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院门口。
  陈月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立在高高的台阶上，俏脸板着，看上去有些生气，“人生第一次从歌剧院让人家赶出来。”
  王朋就蹲在她脚边儿，一脸无所谓，“谁不是呢。”
  陈月低头看他，“还不肯认错？”
  王朋抬头迎上她的视线，“我错哪儿了？”
  “连累一位漂亮的女士在众人面前出丑。”
  “是那位漂亮女士先扑上来咬人的。”
  “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太不听话了。”
  “凭什么男人就一定要听女人的？”
  “没有为什么，这是规定，你必须遵守。”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定？”
  “你现在知道了。”
  “呵，谁制定的？我去揍他。”
  “我。”
  “……，霸王条款拟的不错，但你得换个男人使去。”
  “别的男人没这个待遇。”
  “合着就欺负我老实啊！”
  王朋忍无可忍，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凶狠，仿佛下一秒就一拳打出去。
  陈月不避不闪不说，还贴了上来，嫩白藕似的手臂一抬一勾，锁住王朋脖子，很认真地问，“下面你是想看我哭还是想看我笑？”
  “……”王朋秒怂，忙左右瞅瞅，来往人流不息，有些好事之徒甚至已经放好凳子，准备好瓜子花生了，这时候自然是走为上策，身子一矮，手抄进女孩腿弯，把人打横抱起，“是哭是笑，咱们回家再说。”
  蹭蹭蹭，他三步两步打台阶上蹿下来，朝停车场那边望了一眼，“你应该是开车来的吧？”
  “那辆比较笨的。”陈月伸手指给他看。
  原来笨等于值钱……
  王朋抱着人跑过去。
  到了车门边，陈月才道，“除了我爸，你是第一个敢抱我的男人。”
  这记录破的好没技术含量……
  王朋撇嘴，拉开车门把人丢进去，“可见你以往神憎鬼厌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的地步。”
  摔在座椅上，陈月身体微微一侧，便又是最优雅的姿态，朝外面嫣然一笑，“上车。”
  王朋咬了咬牙，钻进车里，然后……车门关上了。
  看到车门关上，一直躲在暗处观察情况的辛眉急急忙忙往外冲，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拦住，她怒瞪过去，“再放任他们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情的。”
  顾辰冲她一笑，“身为助理，你好像很为老板的私事操心，就我对公司各部职能的了解，这好像已经超出你的工作范围了。”
  “需要你多管闲事？”辛眉横他一眼，“想要管我，也得等你进了月华，职位在我之上再说，现在麻烦你让开，不要妨碍我担心自己老板的人身安全。”
  “担心这词用的不错。”顾辰垂下拦阻的手，因为车子已经开走了，“就是不知你在为谁担心……确定是你老板么？”
  车子已经开走，辛眉知道追赶不上，转回来和坏了她事的混蛋针锋相对，“你这话什么意思？除了老板还能有谁？”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我可不知道。”顾辰不负责任地摊摊手，朝对面的咖啡厅努努嘴，“反正人都走了，不如我请你喝杯咖啡，顺便聊聊你更关心谁，或者聊聊我该不该跳槽。”
  “咖啡就免了，跟你喝……真怕睡不着觉。至于跳槽……”辛眉斜他一眼，“你今天带那个男人过来，不就是明白着拒绝么。”
  顾辰笑笑，“那是你想的，我可没那么说。”
  辛眉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不是不能跳槽，而是嫌条件不够优厚？”
  “你怎么总爱多想呢？”顾辰眼角挂着戏谑，“不管月华并入鼎兴，还是鼎兴融入月华，不都等于我跳槽了？”
  “我看你才真是想多了。”辛眉从他身边冲过，大步前行，“和你这种人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顾辰在后面笑着挥手，“前方路远，你真的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辛眉根本懒得听这些，快步走到路边拦车，心里想着那个不让人省心的主人可能会去的地方，然后她悲哀地发现，她竟然连一个地方都想不出来。
  他们能去哪儿呢？
  海边。
  陈月光脚踩在柔细的沙滩上，海风扶动她的裙摆，她看向远方，“你说海的那边是什么？”
  王朋就坐在她的身后，把沙滩坐出一个大坑，听她问话，目光从她窈窕的背影，转向海洋深处，片刻后确认，“牛头岛。”好歹已经在广南混了两年，这点儿地理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陈月回头，没好气的道，“再远一点。”
  “南极。”王朋寻思着这回肯定够远了。
  心情刚刚好点的陈月，却又有些想杀人了，“你就不能顺着我的意思跟我聊一次天？”
  王朋一脸无辜，“我的回答有问题？”
  没问题！
  陈月压了压心口，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跟一个傻瓜动气，除非你能把自己拉到跟傻瓜一样的层次，不然只有气死的份儿，“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顾辰来月华。不怕告诉你，这次来广南，这是主要行程之一。”
  王朋抬头看她，“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挖我的墙角？”
  陈月深深看他一眼，“我们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聊聊？”
  “不能。”王朋直接了当的拒绝，“如果我跑去月华挖你的心尖子，你能跟我心平气和？”
  “好像也不能。”陈月苦笑一声，突然觉得他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但现在就放弃也枉费了这一番折腾，“咱们换个角度想想，假如你是顾辰，在月华肯定要比在鼎兴发展前景好。你知道的，月华能给予的舞台要大的多。你真的愿意为了一己之私，就埋没一个人才。”
  “别说我不是顾辰，无法知道他究竟怎么想的。就单以这件事而论，我的想法和你也不一样。”王朋抬手指了指大海的深处，“顾辰在你那儿，撑死了也就一个出色的经理人，你能给他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因为你太强势，控制欲也比一般人大的多，想让你完全放手，放弃对公司的掌控，根本不可能。而他在我这里，却有完完整整的自主权。或许现在鼎兴真比月华差了太多，但我相信以顾辰的能力，完全能以鼎兴为基托，缔造一个商业帝国。如果不是看准了这一点，你觉得我会搭上全部身家，死皮赖脸纠缠他一个月？”
  如果换了别人，或许会在这时问一句，你的全部身家是多少？但陈月不会问，因为她清楚，将来这个男人能调动的的资源有多少！到时候有顾辰协助，缔造一个商业帝国，并非不可能。
  所以她只能先迂回一下，“我们认识才几天，你对我的评价确定准确？”
  “你会查鼎兴，难道我不会查月华？”王朋看她一眼，“虽然你背后影影绰绰的巨大商舰，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看个通透，但月华的缔造者以及掌控者，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我相信我的判断。”
  陈月的眼睛亮了一下，小小的嘴巴轻抿，把话题转了回来，“我相信你说的，顾辰在你那里会更自在一些。但原始积累是需要时间的，中间会有许多磕磕绊绊，你就敢保证他永远没有怨言永远不会有异心？”
  “在我们的合作条款上，没有任何约束他去留的文字。假如你能说服他，他随时可以跟你走，所以你不用在这里跟我唧唧歪歪。”王朋仰躺在沙滩上，不再看她。
  “今天第一次约他会面，他就来这么一出，估计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其实看到你出现，我就知道了他的选择，所以才那么生气，我的魅力总该比你大一些吧。”陈月走过去，低头看他，“我很是纳闷儿，你是怎么做到让他那样一个人忠心耿耿不离不弃的？还有，当初你是怎么说服他的，sg可是比今天的月华还要强。”
  “男人的魅力你不懂。”这话听着顺耳，王朋得瑟起来，“怎么挖他过来属于商业机密，未免你偷师，我就不跟你说了。至于别的，实话告诉你，这两年想挖走他的人多了去了。去年还有一个大帅哥来过，背景差不多应该和你是一个级别的，外貌气质和你也像，帅的让男人都想变成女人嫁给他。至于开出的条件，估计也不比你差，但不也没把人拉走吗？所以留住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地位啊，发展前景啊，等等这些，完完全全是我的人格魅力使然。这个你学不会，人你也挖不走，所以还是死心的好。”
  陈月做呕吐状，“认识你这么久了，才发现你还有自恋的天赋，帅哥的故事我懒得听，就想知道顾辰以什么理由拒绝他？”
  “这个……”王朋卖起了关子。
  陈月抬脚踩在他额头上，“不要逼我严刑逼供。”
  王朋打个滚儿躲开去，“男女授受不亲，你以后少跟我动手动脚的。”
  陈月一个白眼儿砸他身上，“那你说不说？”
  “当然是嫌他太帅了。”王朋觉着还是说了的好，反正也不是什么商业机密，“顾辰说了，跟他一起出去都没法泡妞，完全不像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妞儿会泡谁，所以，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所在。”
  呃……
  你骄傲的角度好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