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作者:
未知 更新:2021-11-01 21:09 字数:12902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其实是他们两人的重逢。
十五六岁的时候两个人曾暗暗追逐过对方,郭倾云的第一次是和龙绯红,而龙绯红并不是处子。
龙绯红是十三岁那年被龙通生收养,那一年龙绯红身处的一支日本帮派被清盘。
所谓清盘,也就是败了,被灭了,无论是被哪个帮派打败或是被吞并。龙通生作为胜利一方的客人,在胜利者处置失败者的时候突然点名要一个叫“小泉红子”的女孩。
龙绯红的本名叫作“小泉红子”,事实上如果那个日本黑帮没被清盘,不久之後的小泉红子也只不过成为某个或某几个帮中干部的专属情妇而已。她在年幼的时候被拐卖到帮里,因为气质冷清而且小小年纪就会电脑和几国语言,所以没被卖到妓院或是其他什麽更不堪的地方。“这孩子原该大出息的。”当时龙通生松开绑她双手和双眼的黑布时,她遇到了命里的贵人。
年少时的郭倾云是傲气的,现在回想起来郭倾云几乎没交过什麽小女朋友,有时龙通生开玩笑地说要给他介绍某位漂亮的千金小姐时,他就会飞起眉眼笑,“有我漂亮麽?”他傲,也应该傲,龙海舟问“红姐姐”还是“红嫂嫂”的那个问题,郭倾云从来不回答。
十六岁时两个人最後一次在一起,那时龙通生还不知道郭起超要回大陆,而郭倾云却告诉龙绯红,他们一家要离开香港,去大陆。
说那番话时两个人赤l的身体还未从情爱的高c中平复,随後各自冲澡,在电梯口再见。龙绯红照旧每天上学练功跟著干爹做生意,郭倾云带著妹妹回新加坡过无忧无虑的暑假。再一年,郭家被卷入火拼,处理完父母的丧事後郭倾云答允christopher patten的请求,陪了彭公子四年,又过一年,他拿了学位毫不犹豫地离开香港……
一别七年,两个人再一次拥吻在一起。同样的渴望,与同样的默许,郭倾云挑开背後的胸衣扣时,龙绯红也拉下了长裤的拉链。
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青春的少女变成冷静的女人,而男孩呢,郭倾云一米八五的身高要俯身才能吻她,男人精壮强力的双臂压她在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上,胯下坚挺的欲龙戳顶著……
“倾……倾云……求你……要……”她受不住,酸楚著,颤乱著,双腿勾得他腰愈紧,勒在缝里的湿裤也愈厮磨,舔咬著那处……
“绯红,抱紧。”郭倾云腾空抱她,随手拉下条浴巾垫在大理石台上,然後,一手勾下湿透的底裤,一手分开女人的双腿。坐在浴巾上的龙绯红酥软得无法直起身子,只得双手勾紧男人的颈子,十指攀背,甚至嵌进r里。男人惊人得克制和体贴,因为知道她毛发浓密,一手勾著她腰,一手轻柔地探入她耻丘,按揉、梳理,抚摸分开密密的ym,然後一指伸入x口,翻绞著、抽c著、再伸一指、二指、三指、一瞬间的空虚後、粗长火热的欲龙破军而入──
啊!
两人同时发泄叫出,侵入和占有,没有痛苦,只有激渴!
他们的体位特殊,也羞人。龙绯红大分著腿坐在洗手台上,只要一低头,便能看到两人的结合处,和结合处深浅抽c著的男人的欲龙。龙绯红抱紧郭倾云,把头交搁在他汗湿的肩头,从这个角度扭头,她能看到镜中淡淡粉红的臀,和不断撞击著台盆边的锥骨。
慕地,她体内空了!
郭倾云再扯下条浴巾裹住龙绯红,抱起她,打开卫生间门。
“倾云……”龙绯红埋在他颈里叫。然而她发现他抱著她进了另一间卧室,房里床单平整,昨晚她陪著郭清河睡一间房,这间是郭倾云的卧房。
臀凹上的锥骨在被一只大手不重不轻地按摩,那是郭倾云的左手,他左手上有无数条薄茧,那是长年练剑道的人在收剑时留下的伤疤。
原来他知道她疼,在这里……
可是,她要他的肆意,他的欲念,他的不管不顾,多疼都行!
“那个女孩喜欢你。”龙绯红突然说。
郭倾云楞了一楞。
“郑萍嘉喜欢你。”龙绯红翻转身,拿背对他,“怪不得,在她面前,你叫我……姐。”
背後的人不说话,轻柔地按著她的臀,双手渐游移到她大腿内侧。
“绯红。”郭倾云俯到她耳边唤她。
突然,他扣住她双腿掰到极至,猛一挺腰,狠狠刺穿花x!
“呜……”龙绯红匍在枕上呜咽,脸,却晕红。
chapter 5 (带点h)
这场欢爱是一场风雨,吹皱打湿了龙绯红心底那处寂静许久的地方。
她知晓情事很早,十三岁之前的经历她现在很少回忆,毕竟不美好,却也都过去了。十三岁她跟著龙通生来到香港,人们尊称她一声“大小姐”,有时她夜里惊醒会问自己,是在做梦麽?
十六岁时她和郭倾云分手,其实两人从未牵著手走在街上,所以也就谈不上分手。郭倾云很好,长相、脾气、学历、家世,哪里都好,所以当他离开时,她觉得自己根本伸不出手去拉他。
但七年之後,他们又一次相拥。
天由薄熙渐大亮,房里的窗帘昨晚没拉,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投落在两具赤l纠缠的躯体上。
两人从小习武,体力的忍耐和肢体的柔韧惊人。後背式的狂烈抽c持续了千百次後,龙绯红软倒在爱y濡湿的床垫上,满足,很满足。
“啊!”她暗哑地尖叫。下身的凶器突然铁坚硬无比,牢牢把她钉在床上,然而她的双臂被背後男人扣住,整个人掀得高高飞起。女人光l的颈子、r尖、胸线、小腹、直至下耻丘,绷紧成漂亮的弧线仰後──
男人仍不肯放过她,一只手扳住她下巴,狠狠一吻。
那吻落下,那舌含住,却是无比的温柔。
身後人一声低吼,她只觉最柔软的那处被火焰猛地灼到,一股股暖流,尽s深处……
龙绯红身体紧绷,颤抖不止。郭倾云抱她慢慢倒下,两人结合处甫一分开,x口便抽搐般泄下大滩泥泞。“嗯……”她想遮掩,想擦拭,却被一掌按住下t。
女人高c时娇媚,高c後更应呵护。郭倾云大手盖在她耻丘,人肚脐下两寸有个x位,做a时点按能延长高c,做a後则因剧烈运动而痉挛,以此往下,耻丘、会y,每一处他按得轻柔舒缓。
他是个好情人,有激烈,有温情,情爱上体贴到了极至。
这样的男人,愿不只是情人。
“天亮了。”郭倾云拥著她看窗外,龙绯红突然直起身,按下了床头的遥控。
浅金色的窗帘徐徐拢合,她跨坐起来,捉著他手。
捉著他手,微微颤抖著探进自己身下。
“倾云……我们……”她脸很红,她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捉著男人的手,玩亵自己的花x。
微肿的x口情动翕张,湿了满手。
“遵命。”抬起身,郭倾云轻吻她鼻尖。
又一次高c平复,已经是十点锺光景。房里的衣橱只有男人的衣物,郭倾云挑了套睡衣给龙绯红,两个人先後走出房间。妹妹清河房里床被都叠得整齐,桌上粘了张n次贴:“哥哥,我们去carrefour了!”
“海舟和清河去carrefour了,你先洗个澡。”郭倾云把套著宽大睡衣的龙绯红送进浴室。反身关门时,龙绯红抓著他臂。“累了?”他扶住倚在臂上的身子,听见微不可闻的“嗯”一声。
“我帮你放水。”郭倾云关上门去放水。
这间房里浴室很宽敞,靠门的区域是卫生间,里面一张按摩浴缸和一间淋浴房,足可以满足不同人的沐浴要求。郭倾云把浴缸放满水的时候,龙绯红对著整片落地镜脱下睡衣,镜子里的女人不著寸缕,修长摒直的腿间点点的浊y和浅浅的红痕。
“对不起,弄疼你了。”她看见镜里的男人揽住她的肩,歉意地低头在她耳边说。
龙绯红反手环住男人的腰,朝镜里摇头。
男人索求狂烈,教她明白男人许久以来的自制和压抑。他还没女朋友,她相信。
“我好喜欢。”对著镜,龙绯红顺著男人精瘦的腰肌、壮实的胸廓、到嚅动的喉结,“倾云,我喜欢你爱我。”她抚摸著他优雅鲜刻的下巴,毫不掩饰地说。
“我也很喜欢。”郭倾云穿过她腋下和腿窝,温柔地把她抱进一池浴水。
这真是个完美的早晨,两人一起洗澡,一起在厨房里弄了个简单的三明治,然後一起边看新闻边吃早餐,直到,龙海舟和郭清河回来。
龙海舟一进门,郭倾云就喷了口咖啡。
一个男人穿白衬衫配宝蓝西装并不可笑,穿白衬衫配蓝西装再打大红领结也没多可笑,可是穿白衬衫蓝西装打大红领结的男人梳了个有留海的头就挺可笑了吧,而且,这个男人还竖起手指用日语对你说──“真相只有一个!”
喷了一半他喷不出来了,今天是妹妹清河的生日,小姑娘每年生日都要玩cosplay!
十六岁的小寿星最爱青山刚昌笔下的帅哥男主角──怪盗基德,所以做哥哥配合地回房换衣服,出来时一身全白,白西服白西裤白皮鞋,连口袋里的三角折叠手帕也是白的。(请参考《魔术快斗》中形象)
小寿星次爱之青山刚昌笔下的另一帅哥男主角──名侦探工藤新一,此乃白衬衫蓝西服红领结,有留海版龙海舟是也。
当然,小寿星还爱乌及屋地喜欢爱慕怪盗基德的美丽巫女小泉红子,对极,与龙绯红的本来名字一模一样,龙绯红拎了旅行包进浴室,出来时火红的尖领衬衫束在飘逸修长的黑西裤里。
“好帅好帅好帅!”郭清河孩子气地又叫又跳。
“我的小小姐,可以出发了吗?”两位帅气的男士优雅地牵起她左右手,十足吸引眼球地、出发!
生日当然要特别庆祝,对郭家兄妹这俩半新加坡人半香港人来说,特别庆祝当然少不了吃蟹,那在上海当然就要去阳澄湖吃大闸蟹!
话说“怪盗基德”和“小泉红子”,“工藤新一”和郭清河,四个人分乘两辆车。出发前还是小寿星最大,小姑娘非得让哥哥和红姐姐一辆车,因为她说,“怪盗基德当然要跟红姐姐在一起呀!”
郭倾云送妹妹上龙海舟的车,一边跟妹妹笑一边拿眼瞪龙海舟,“你跟我妹妹说什麽了?”“不敢不敢,不过你也悠著点嘛!”龙海舟嘿嘿。
两辆车一前一後上了高速公路,郭清河网上打了一大叠资料,又是巴城吃蟹又是相城吃蟹,还有东湖蟹庄莲花岛品蟹宴的。龙海舟问,“我们去巴城还是相城?”龙绯红问,“去湖边还是岛上?”两拨人根本没定下目的地先!
开著开著,看见鱼塘了,又看见果园了,後来连菜园都开过了!
“你开哪儿啊?”龙海舟call郭倾云。
“我看看……绰墩生态农业园……我进村了!”电话里那头话音刚落,前头的捷豹一大拐,开进了白墙青瓦的村落。
他们来到的是昆山巴城小镇上的绰墩山村,整座山村就是座农业园,农家自然林、农家鱼塘、农家果园、农家菜园、一下车便是扑面的乡土气息。“哥哥!我们去那里罗!”龙海舟拉了郭清河往东跑,村东面的尽头,连著碧波万顷的阳澄湖。
於是大半天里龙海舟和郭清河租了艘快艇游遍阳澄湖,郭倾云和龙绯红挑大闸蟹钓小龙虾还在果园里摘了许多鲜果榨了扎混合果汁。玩疯的两个人回来了,农家菜“一蟹八鲜”也上了桌。
吃饭之前,郭倾云先说了个“大闸蟹”的传说。传说大禹治水,派巴解到阳澄湖,巴解日夜忙碌,十分敬业,深得民心。可是有“夹人虫”十分猖獗,严重阻碍了工程的进展。巴解观察良久,命以开水浇之。“夹人虫”立见颜色,且有异香扑鼻,於是尝之,其味妙绝。
“这就是阳澄湖美,巴城蟹肥的传说。”郭家大哥说完,一筷戳飞龙海舟,还不能开动,因为龙绯红还没说呢。
龙绯红说的是“八鲜”的传说。传说八仙过海之前,先在阳澄湖逗留了数日,阳澄湖的父老乡亲对张果老、曹国舅、铁拐李、吕d宾、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汉锺离热情招待,八仙十分感动,一起商议,怎麽报答,最後就决定,每人给阳澄湖留下一样水产,结果,变出了八样水鲜,个个鲜美无比,分别是:螺蛳、鳗鲡、白鱼、黑鱼、!鱼、草鱼、青鱼、清水虾。
“这就是八鲜(仙)过海,好运相随的传说。”龙绯红说完,龙海舟已经饿倒了。还好清河心眼好,捧著农家大娘特地给小寿星做的一碗蟹黄寿面端给他──
“寿面要大家分著吃。”郭倾云不客气地接下,呲噜一大筷夹妹妹碗里,呲噜一大筷夹龙绯红碗里,再呲噜一大筷夹自己碗里。“对啊寿面要分著吃,分著吃,剩下都是我的!”龙海舟急得连碗带面捧怀里,他外号大胃王,吃不饱都没力气把车开回去。
“海舟哥哥!你衣服!汤倒衣服上了!”郭清河心疼地扑过来猛擦“新一哥哥”的蓝西装。
“啊呀都吃完啦!我再给你们下一碗啊!”热情的农家大娘手疾地夺走了龙海舟手上的碗。
“我的面!面!”龙海舟大叫,其他人大笑。
终於是吃饱喝足了,除了吃饱喝足,龙海舟剥蟹钳剥得讨饶,更撅倒的是,可爱的郭清河小姑娘突然发现农家大娘家的大狗老是在鱼塘边上转悠後,决定把龙海舟剥给她吃的蟹r让给大狗,以免鱼塘里的小鱼小虾们遭殃。
饭後四人沿著阳澄湖岸散步,眼看天色渐晚,四人再沿湖岸往回,走到村口取车回上海。
回去的一路两辆车都开得不快,来时返程,身边的那个人和自己一起度过的一天已近黄昏,虽然说明天都是新的开始,但如能留住今朝,却也多好。
“在看什麽?”郭倾云隔著排档摸了摸龙绯红的手,她在看窗外,看天空。
“星星。”龙绯红莞尔一笑,与他的手相握。
车继续行驶,夜幕也全黑下。
今夜繁星点点,明天将会是个好天气。
可,他……
默默地,等了又等。
龙绯红看著郭倾云俊美温和的侧面,一句“我们交往吧”,或是“重新开始吧”,其实即便是其他什麽,也好,然而,他始终不发一言。
开到收费站,停车收费。“到那边停一下。”龙绯红指了指收费站旁的休息站。郭倾云依言把车开到休息站边,龙绯红解开保险,却不开门下车。
静了一会儿,郭倾云探过身来,重握住她的手。
突然,车内宁静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
电话里龙海舟大叫:“叫救护车!救护车!清河──”
chapter 6
龙海舟的车停在後面一个收费站,郭倾云和龙绯红沿著紧急停车带逆向行驶的时候,收费站的工作人员打了120急救。
郭清河离开村子的时候就有点肚子疼,路上忽然疼得厉害。龙海舟给郭倾云打电话时小姑娘“哇”地吐了他一身,龙海舟脱了脏衣服抱著人就往收费站里跑,後来等郭倾云他们到了,情况倒变得好了点。
救护车很快就赶到,随车医生简单检查後诊断为“急性阑尾炎”。他们目前所在是上海的郊区,医生建议立即到市里大医院手术切除阑尾。
“手术?”
“开刀?”
“不行!”
“不行!”
郭倾云和龙海舟坚决反对!医生很惊讶,因为他从医学的角度解释了半天後发现两个男人根本不听,带红领结的男人切菜切瓜般霹雳啪啦说广东话,医生只听懂他在说什麽“直升机”“回香港”“最好医生”等等,而一身雪白西装的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医生以为这位能听得进道理,结果幸亏男人身边的穿红衣服女人拼命拽住他,医生才躲过男人挥过来的一拳。
“开刀当然有刀疤,两三寸最多……”医生被龙绯红拖走。
“看看清河情况!你冷静点!看清河情况!”龙海舟按住郭倾云,死命往休息站拖。
“医生,急性阑尾炎可以有其他治疗方法,我是说,不开刀的治疗方法吗?”龙绯红离了休息站老远跟医生商量,她知道郭倾云发狂为什麽,他宝贝自己妹妹什麽似的,教过郭清河体育的老师对这位哥哥都很记忆深刻,而且又惊又怕,别说开刀留两三寸刀疤,就是体育课测验摔一跤都是天大的事!
谈了两句,龙绯红去找郭倾云。清河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按照医生的说法,急性阑尾炎必须开刀做手术,但如果情况可以控制,也可以采取静脉点滴消炎,说到底,阑尾炎就是阑尾发炎,如果静脉点滴消了炎,自然也是成功的治疗。
休息站里的两人都冷静了些,郭倾云抱了妹妹,龙海舟回车上拿了钱包,三个人都上了救护车。随车医生已经得了教训,凡事问这个女人比两个男人都顶用。医生说病人情况既然已经转好,那我得听听家属意见去哪个医院就诊了。龙绯红把住的酒店公寓和庆春里新房地址都报出来,一个在西南郊,一个在市中心,医生建议去离庆春里不远的仁济医院急诊,这回两个男人都没异议。
救护车把他们送到仁济医院急诊就算完成了任务,一进急诊室,三个人都吃了一惊。
因为今天还是国庆黄金周,白天没有门诊,晚上急诊爆满,而且内科外科什麽科都混一起,与他们同时到的还有另一辆救护车,车上抬下来一个半身血的男人,医护人员推著车一窝都进了抢救室,剩下来只有人满为患的急诊大厅和空荡荡的医生诊疗室了。
两个男人都恢复了理智,龙海舟拿了张病历卡随手就填上“郭清河 14岁”,郭倾云抱了妹妹上三楼,儿科急诊室。
儿科人不算多,值班医生是位眼睛哥哥,眼睛哥哥细致地检查了一遍,急性阑尾炎,建议住院开刀,被家属一口拒绝,眼睛哥哥接著建议静脉点滴消炎,孩子在观察室里观察一晚。
这个治疗方案早就在车上就讨论过一遍了,龙绯红去付费拿药,郭倾云抱著妹妹跟可亲的护士去观察室,龙海舟被眼睛哥哥一把拉住。
“干吗?”龙海舟瞪著病历卡上龙飞凤舞的诊断书不明白。
“开刀拒,家属签字。”眼睛哥哥拿笔点了点“龙飞凤舞”的高c部分。
“哦。”龙海舟大笔一挥。
“喂!我要家属签字!”眼睛哥哥追出来,病孩叫“郭清河”,家属签字签了“龙海舟”,什麽跟什麽!
“同父异母,就这样了。”龙海舟急著去观察室。
“哦同父异母……喂姓不一样!”眼睛哥哥契而不舍再追他。
“同母异父啦。”龙海舟改口,龙绯红配了针剂刚过来,听得“噗哧”一笑。
眼睛哥哥眼睁睁傻楞楞地看著一红一蓝两个帅气至极的人走去观察室。
“哎那个穿白西装的男的呢!”
“就是那个抱了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的!”
“两个人很像的!兄妹俩!”
“妹妹象娃娃版徐静蕾耶!”
“哥哥就是男版的……”
傻兮兮的眼睛哥哥被几拨护士小姐冲得左跌右倒,脑子一团浆糊了,“到底是同父异母还是同母异父?”还在想,想很久。
大医院毕竟是大医院,眼睛哥哥开三大包盐水加三价氯化钾消炎针,半包盐水点滴打进去,清河明显不叫肚子疼了。再半包下去,小姑娘睡著了。郭倾云打发龙海舟回酒店去拿条毯子、拿衣服,再煮锅粥。龙海舟前脚刚走,郭倾云想起来,那人怎麽可能煮得出锅粥来?
“我去外面看看。”龙绯红追出去。
郭倾云抬腕看表,都十一点多了,店早都关门了。
半个锺头後龙绯红回来,她跟龙海舟通了个电话,叫他尽快回医院然後换她回去煮粥。龙绯红还买回袋面包和水,两人都吃了点,然後守在病床边。
仁济医院的儿科观察室条件算不错,一间观察室六张病床六把凳子,今晚这间才三个孩子,每个孩子床旁都是父母俩陪著,隔壁床的爸爸走过来问,“你们孩子得了什麽病呀?”“急性阑尾炎。”龙绯红回答人家。“喏,拿条床单盖盖,消过毒的,干净的,别让孩子著凉。”另一床的妈妈热心送来床消毒床单。“护士给了,谢谢。”龙绯红接下来。
不一会儿,刚才送床单的妈妈又踱过来,“你们结婚很早的哦?小孩那麽大了!”人家忍不住来八卦了。
嗯……龙绯红看了眼郭倾云。
人家妈妈刚要再说,那边孩子叫上了,另一边盐水又挂完了。手忙脚乱一阵,观察室里走了一家三口,稍稍安静了些。
“你怎麽写清河十四岁呀?”龙绯红悄悄埋怨。
“你不看那小孩?”郭倾云朝门口一撇嘴,护士正往这间观察室里又领进对父母带著女儿的,那小姑娘,圆圆的脸蛋圆圆的身子,长得实墩,发育太早了!不过人家爸妈可没他和龙绯红那麽年轻,这麽一想,郭倾云看龙绯红,龙绯红看郭倾云,两个人脸都有点红。
又过一个锺头,龙海舟回来了。他倒是聪明,带来了锅子和米,龙绯红不是要回去煮粥嘛,回酒店煮粥不如去庆春里煮粥方便。“我跟你一起去。”郭倾云留下龙海舟守妹妹,陪著龙绯红一起去庆春里。
十二点多锺他们到了庆春里,那里正热闹,庆春里有家邻居今天嫁女儿,请了整个弄堂的邻居去喝喜酒,大家刚回来。
“萍嘉!”郭倾云一眼看见郑萍嘉。
“你们……好。”郑萍嘉穿了粉红的连衣裙,一把扎的马尾辫也放下了。要不是郭倾云叫,龙绯红几乎没认出来。
三个讲几句,郭倾云说了妹妹在仁济医院,他们来是来煮粥的。
“到我家来吧,我煮粥很快的!”郑萍嘉一把拿下郭倾云手里的锅子,提著裙子就跑进了弄堂。
郭倾云看了看龙绯红,她笑笑,牵起他手跟上。
chapter 7
第二天凌晨的时候仁济医院小儿科就变得热闹了,郭倾云和龙绯红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来了四个,郑萍嘉和郑萍嘉的外婆都来了。郑家外婆是庆春里最热心肠的人,平时邻里谁家吵嘴了谁小孩考试不及格了阿婆都要管,所以被一致推举为居委会主任,而且一当就当了二十年的主任。
郑萍嘉煮了白粥,炒了碗小青菜和四季豆,还蒸了碗j蛋羹。她做菜的时候郑家外婆把郭倾云和龙绯红请进房里。郑家住在庆春里弄堂口,庆春里的房子都是两上两下的旧式民居。郭倾云买下的是整幢楼,而弄堂里其他的每幢楼要住上三四户人家,郑萍嘉的家在底楼,一堵墙隔开了她家和三户人家合用的厨房、楼道。
“喝茶,吃点心,坐,坐,我们家是太小的。”郑家外婆热情地泡茶端点心,不好意思地说家里实在太小。的确是很小,屋子大约三十多平米,谈不上起居室卧室书房之类的格局,最靠门的是吃饭的桌椅、冰箱、电视机,往里是张写字台,小书柜,再里就是一套老式的衣橱、五斗橱、柜,和两张床。房间里没浴室,郭倾云第一次来看房子时就遇到过刚从公众浴室洗完澡回来的郑萍嘉和另两个邻居女孩。
他们在郑家坐了不多久,郑萍嘉就煮好了粥和菜,她把白粥和小菜分开装进两只保温筒里,还用食品袋包了两只碗一双筷。动作又快又利落,郭倾云和龙绯红没c手,也没c手的份,不过郑萍嘉往装食物的袋子里放进一只咸蛋的时候郭倾云听到龙绯红轻声说了句,“那不健康!”
龙绯红是日本人,日本人极讲究饭菜的形与色,而且惯吃新鲜生食,象咸蛋这样的南方小菜是认作经过长期催化的非健康非绿色食品。不过事实证明小姑娘就喜欢这味道,他们到医院後郭清河吊完了水也醒了,小姑娘是阑尾炎不是胃炎,吐过又折腾了一晚实在饿坏了,结果咸蛋配粥,一口气吃了两碗。
热闹的事还在後头,神通广大的羊老板也来了,而且比他们来得早,龙海舟要粥,羊老板大叫“那有何难!”那羊老板可不止是豫园里的绿波廊酒楼老板,沪上有名的粤菜楼杭菜楼几乎都是他的产业,龙海舟一句话,羊老板立刻把粤菜馆总厨叫过来,总厨文火熬了三个锺头送来了锅用“黄金盖碗”盛的港式白粥,而那时,小姑娘已经吃饱了。
热闹了半天,都天亮了,郭倾云和龙海舟的车都撂在沪宁高速上了,羊老板的价值体现出来了,他请大家上他那辆可以装下一群袋鼠的别克商务车,送郑萍嘉和郑家外婆先回庆春里,然後送龙二少兄妹回酒店。
“清河晚上还来挂盐水吗?”郑萍嘉下车前问,没等郭倾云回答她又说,“我煮好粥送过来!”
“谢谢你,谢谢外婆。”郭倾云送两人直到弄堂里,假寐的龙海舟闭著眼拐了龙绯红一肘。
“干嘛?”龙绯红还他一肘。
“学烧饭去,女人。”他努努嘴,郭倾云上车了。
回酒店几个人洗澡补眠,睡到傍晚起来,收拾收拾用品继续去医院,眼睛医生说了,隔十二小时再来复诊,治病得治透。
连著三天,晚上去早上回,黄金周最後一天,眼睛医生说“行了,明天不用来了,上课去吧!”上课?郭倾云象刚想起似的,“清河,你昨天数学课没上!”“老师好象打过我电话!”“你作业有没有写完?没预习吧!没复习吧!”龙海舟又被打发去跑腿,回酒店背了清河小姑娘的书包到医院,郑萍嘉坐郭清河边上,两个女孩戚戚噈噈说话写作业。
郑萍嘉读的是会计专业的大专,学校名气一般。今年是她毕业前最後一年,会计这个专业在职场上基本已趋饱和,她没工作经验,没门路,而且学校也不包分配,现在麽跟著学校里的老师做课题,说做课题,其实就是打杂啦。
郑萍嘉比郭倾云龙绯红他们只小了两三岁,不过因为衣著打扮的关系她看起来象个学生。郭清河在医院挂盐水时龙绯红和龙海舟不是劈里啪啦打电脑就是劈里啪啦开电话会议,连郭倾云都财经报不离手,只有郑萍嘉陪郭清河,一大一小两个女孩看漫画书看电影画报还凑在一起看psp里下载的s。h。e演唱会录像,不用半天,两个人就熟得不得了,连出院回家都象依依不舍的两姊妹被拆散。
“要有危机意识啊红姐姐。”龙海舟又说风凉话了。
“那麽关心我?你真很让我感动。”龙绯红半笑不笑的。
好说,你得了好我也能卖乖啊,龙海舟叹口气,可叹他还得多等几年,好几年啊!
过了几天,郭清河念书上体育课百无禁忌好得不能再好了,郭倾云飞回香港去会christopher patten公爵和彭公子,龙海舟同机,他和龙绯红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人在香港坐镇不是?
龙绯红留在上海,白天为龙通集团在上海开分公司选址忙,晚上大应酬小酒会更脚不点地,羊老板鞍前马後,龙海舟更授意他,今後龙通集团在上海的白道生意会与他合作。
话说郭倾云在香港没呆上两天就急著要回上海,一天正与公爵大人喝茶呢,妹妹一通电话打过来,小姑娘一开口就哭了。郭倾云一声冷汗,他急,彭公子也急,christopher patten公爵大方把私人飞机借给他,彭公子陪了郭倾云上机,联络空管过境,两个小时之内就飞回上海。他们刚到上海,龙海舟也到了,他更嚣张,架了龙通集团的直升机直接在酒店旁降落,也幸亏了那里以南还是一片油菜花地。
小姑娘哭啥,她毁了新房的香脂木豆地板!
郭倾云离开上海後郭清河一人在家接了个电话,打电话的人自称是地板厂家的售後服务部门,要上门为她们新家的地板打蜡做保养。郭清河说好呀好呀,就约了人上门。还是因为龙绯红太忙,郑萍嘉在庆春里新房陪郭清河等来做保养的工人。工人来了,装模作样给地板上了层蜡,然後推销了二十瓶地板精油给郭清河。二零零二年的上海铺高档实木地板的人家还真不太多,而且象郭清河小姑娘那样乖乖买下二十瓶地板精油的人家更不多,她买了人家推销给她的二十瓶地板精油,二百二十八块人民币一瓶,人家说童叟无欺买一送一,给二千二百八十块钱,就二千二百块钱吧!工人还让她每天早晚用地板精油给地板上趟蜡,做完十次就圆满了,小姑娘严格遵守,早上一次郑萍嘉上蜡,晚上一次她放学来上蜡,每天回家都很晚,但她自豪,觉得能当家了,长大了!
结果,那售後服务部是假的,工人是开大兴的,地板精油其实是最次最便宜的水蜡,她俩早晚各一次共上完八次蜡後,地板花了,毁了!
飞机转飞车後赶到的郭倾云就站在庆春里新家门口安慰抽抽噎噎的闯祸妹妹。彭公子乐呵呵地跟在後头,一米九几的外国佬大块头引整条弄堂住户的瞩目。收拾残局的是龙绯红,她打了电话请专业地板清洗公司来洗地板上的水蜡,清洗费一平米一百五,正宗精油打蜡又一平米两百五,两上两下花去多少?又花了一倍的地板钱!
冤有头债有主,龙绯云查到地址,郭倾云龙海舟羊老板一起找上门。好家夥!原来贼人就安营扎寨在他们住的酒店往南再往南,那片油菜花地的後面!那里基本上算一个集产、供、销一条龙的伪劣地板厂、和伪劣地板精油生产车间!
“就这,这儿的老大从地板厂销售员那里买到你们的资料,然後冒充售後服务上门保养,顺便推销劣质地板油。”龙绯红朝郭倾云摊手,他那个宝贝妹妹哟,真是不让人省心。
“清河还小,哪里懂这些。”郭倾云只笑。
“那麽大事也不跟我说一声,那个郑萍嘉也不是小孩了。”龙绯红看了眼他。
“萍嘉还没毕业,哪来社会经验。”郭倾云还是笑。“人没事就好。”他边笑边走,剩下来的事他可没兴趣管。
龙海舟龙绯红和羊老板三个人绕厂房走了好两遍,地广、人稀、有前途、有得赚!
三个人一拍既和。第二天羊老板跑政府部门联络感情拿地,龙绯红回香港给董事会老爷子们做report,龙海舟登高一呼,江浙沪、粤闽赣的黑帮老大全来开会。不出一周,在市政府、区政府、对外经贸委、土地管理局、港澳台办商会、等等领导同志们的陪同下、龙海舟、龙绯红、羊老板三人隆重登场。几十号人正装领带地掘了两勺土,然後几十台掘土机咆哮前进。
“铲平了。”龙海舟挥挥手,三个月後,“乐活龙通”暨龙通集团上海分公司在此拔地而起。
那边不提,再说庆春里郭家,钱砸下去後新家终於重新焕然一新。郭倾云陪著彭公子参观新居,彭公子一住惯了亿万别墅的英国公爵家的公子,极其认真、且开心地参观了上海石库门弄堂里的两层小楼,还参观了石库门弄堂外的n座菜场,还在南市豫园绿波廊里吃了蟹粉小笼喝了功夫茶还买了n包城隍庙五香豆。
傍晚彭公子与郭倾云在郭家二楼的露台上看日落,保镖们来请彭公子赶飞机,彭公子张开双臂,郭倾云侧了侧脸,吻让了,拥抱没让,彭公子抱了他满怀。
“肥彭!他心里有人的!”龙海舟乍乍呼呼拉开彭公子,彭公子因为体型略熊伟,人称“肥彭”。
“我知道啊,来的时候倾云说了。”彭公子乐呵呵地,外国佬眼珠一转,看了眼龙绯红。龙绯红心里一跳,那老外又别开了眼。
“倾云,你若有需要,只管……”彭公子又去抱人,这下郭倾云一退,龙海舟自动顶上!
好不容易,终於送走了彭公子。
然後一切安定,郭家兄妹生活如常,龙海舟四下会山头拜把兄弟,羊老板天天下工地天天来汇报,龙绯红住了几日,一日大早收拾了小包,离开酒店叫了辆出租车。
“去浦东国际机场。”
龙绯红在车里翻出皮包里的首饰镜照了照,镜子里的女人成熟干练,却无言淡愁。
“红姐姐,你去哪儿?”龙海舟的电话。
“去西西里。”龙绯红对著镜补妆。
“西西里……”龙海舟沈吟。
“海舟,我也想为自己打算。”龙绯红抿了抿唇,稳稳地补口红。
“你去做吧,我总是支持你的。”坚定的男子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谢谢。”龙绯红弯唇一笑。
…
本文h与情节并重,所以有时呢,一章真不好分有没有h,不过以後h情节会越来越多。
chapter 11
隔了几天,二零零三年元旦,“龙通乐活”开幕庆典。
这天中午,“龙通乐活”新科董事长龙海舟奇奇艾艾地回了庆春里,此人在十二月二十五圣诞节一大早被郭倾云通扁了一顿,因为未经他这个正牌哥哥允许,龙海舟这个冒牌的拐了他妹妹去嘉年华,结果玩回来半夜小姑娘就发烧送医院急诊了。
挨了揍龙海舟还很认命,郭倾云善打,他经揍,两人打打闹闹十几年了,再说一顿打换一晚上和清河在一起实在太值了。小姑娘其实最胆小,别人玩嘉年华是什麽刺激玩什麽,她呢,一边蒙眼一边偷看,尖叫著看人家玩!
那天晚上人特别多,从头至尾龙海舟牵著她手,她叫他也叫,她跳他也跳,两个人在人群中一起倒数十二点,回到庆春里的时候,保镖们实相地下车走远,龙海舟象个初尝爱情滋味的毛头小子一样,忐忑、心跳地环拢熟睡的女孩,他吻遍她长长眼睫、小巧的鼻、弯弯梨涡,吻遍心爱的女孩子晶莹无暇的小脸,心理斗争到最後,他用舌头撬开粉粉嫩嫩的唇,吻住心爱女孩的小嘴。
如果追溯龙海舟对郭清河的情愫,大概得往前追溯十年前,那时龙海舟十三岁,第一次见到六岁的郭清河。
说“第一次”,那是因为繈褓中的郭清河出生在香港呆了不久就随哥哥郭倾云去新加坡,兄妹俩的母亲胡丽芳身体不好,郭清河总是随著哥哥在新加坡─香港两地,郭家老宅在香港太平山顶,郭起超生活上低调安静,老宅里从无杯桄交错的宴会,而只一家三口,与长年住家的佣人融融。郭清河长到六岁,郭起超决定把兄妹俩接到香港定居,她六岁生日时,龙通生带了十三岁的龙海舟去参加小寿星的家庭生日会,那一次,龙海舟第一次见她。
在“和胜和”有些年头的人都知道,二少就是十二岁那年开始转性的,转性後的龙海舟还是醉心练武,但不再好斗欺弱,也还痞痞不羁,但不落下乘。
龙海舟十八岁,龙通生把龙通集团大权交给他和龙绯红,年纪轻轻的两人打理了五年,两人无论是白道上做生意、还是黑道上搏地位,一步步都走得踏踏实实,不容任何人小觑不敬,有时候连龙通生都要感叹“後生可畏”,只有龙绯红知道龙海舟的心思,龙海舟有一次对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