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作者:
一千灯盏 更新:2022-04-29 16:00 字数:4706
这对于沈浪来说,是异常。
麻烦来的太汹涌,不得不解决掉。
集市中人来人往,素布彩衣,人声鼎沸。
沈浪一人独步,少年才俊,翩翩游侠,惹了不少姑娘的眼。
沈浪面带笑,不发一语。
他永远是这样,永远不变。
因为让他悚然变色的那段记忆已经忘掉了。
可是今天,他却找回来了。
是那个唯独惹起他注意力的女人。
可是这个老人没有被他迷住。
她已是个老妇,年至耄耋,精神矍铄。
沈浪原来对这些算命的是敬而远之的。
可是今天这个老妇正在被一群年轻人欺负,他们踏破了她的瓷碗,撕烂了“算命”二字的布条,踢翻了洁净的桌子,还有那白白的桌布也被猜得满是黑脚印。
他们说因为老妇说他们有霉运,钱不会给,更要砸这老妇的摊子。
老妇从头到尾只是微微笑着。
笑的人好生奇怪。
旁人问她,她也不发一语。
笑着笑着,她似乎看到了沈浪,长叹一口,转身回去。
如果说看着那奇怪的被砸摊子还在笑的老妇能够沉住气的话,沈浪现在有点沉不住气。算命老妇示意他过去和他一起走。
和奇怪的人相识总会有奇怪的事,这沈浪已经见怪不怪。
重要的是,这个奇怪的人,是个女人,是个年老的有一生阅历的狡黠女人。她的眼神如狐狸,最阴狠的那种。
走到阴暗的巷口,老妇问:“年轻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浪问:“老人家,你唤我做什么?”
老妇笑:“我没唤你,是你忘掉的记忆在唤你。”
沈浪眨眨眼:“我忘掉什么记忆了?”
老妇笑:“你这记忆太过隐晦,老人家我不便告诉你,来,你过来,老人家指点你。”
沈浪没有走过去。
他记得清清楚楚,可是醒来时,却是在这巷子的原地。
老妇仍旧是那副狐狸一样的笑脸看着他。
眉眼弯弯的,好似看透人一切的隐秘。
没有人喜欢这样的眼神。
可是沈浪已经想不了这么多。
他记起来和白飞飞在一起的一幕幕。(即原著中沈浪与白飞飞的记忆)
如果说这梦是真的,为什么会重来?
老妇似乎从他的眼中看透了他的不信任,疑问。
可是她却开口不提:“刚刚有一个年轻人,长的和你略相似,可是他却比你俊美得多哩。他说他娘叫做白飞飞,在他七岁时就病逝了,偏说有高人指点他来找我,就找的到,你说怪不怪?”(阿飞此处在另一个空间,即《小李飞刀》的空间长大,又穿越到了沈浪和白飞飞如今的世界)
沈浪再也笑不出来了。
遇上白飞飞的事,他绝对笑不出来。
老妇看他这样子很高兴,心情好的顺嘴又说了两句:“我告诉他,地上躺着的死猪一样的年轻人就是他爹,他竟然没有骂我,还仔细瞧了瞧你,你说这事蹊跷不?”
沈浪起身,缓缓正色道:“老人家,先前没有出手相助,是晚辈的不是。不知道老人家仙风道骨,可否指点一二?”
如果说万事都是谜的话,也许把这谜说的简单不已的人,就是能够帮助你解开谜的人。
沈浪是个聪明人,他说最聪明的话,做最聪明的事。
老妇微微一笑:“两个世界的奇妙缘分你不要去管,年轻人,把握好你现在拥有的即可。即使是你被迫拥有的。”
这一天对于沈浪的冲击太大了。所以熊猫儿见到沈浪时,难得见到沈浪懒懒的在床上躺着。
熊猫儿问:“奇了,你昨晚杀人去了吗?”
沈浪:“这床太舒服。”
熊猫儿:“是不是什么都无法把你从床上叫起了呢?”
沈浪:“也许。”
熊猫儿:“算你聪明。要是说了一定的话,接下来你还食言了呢?”
沈浪头也不回:“什么样的事能让你这么自信把我从天下最舒服的床上叫起?”
熊猫儿:“外面有个年轻人,向沈浪问白飞飞的去处。七七问他与白飞飞什么关系,他竟然说是他娘。”
熊猫儿回过头来时,沈浪已没了影子。
他后半句话还在嘴里,好不舒服:“你应该也不会起来,这么疯颠颠的少年。”
阿飞从小没有爹。
可是他娘对他很好,把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他。所以他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再看一眼他娘。
他没有想到,真的可以看到。
而且还看到了他爹。
尽管他不想承认。
眼前这个眉眼和他十分相似,一身懒散却正派的年轻人,就是他爹。
那是他哥哥的年龄。
他回到他娘生活的年代才看到爹的样子。
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他是来找白飞飞的。
所以阿飞的第一句话是:“白飞飞在哪里?”
沈浪的第一句话是:“谁说你是白飞飞的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了?”
阿飞继续问:“白飞飞在哪里?”
沈浪道:“白飞飞去哪里我不知道,大概永远不会再相见了。”
天塌下来的事,沈浪也依旧能保持微笑。所以面对这样离奇的事,他接受的比谁都快。”(此处“离奇的事”即灯笔下雷人的各种穿)
沈浪没有变色,他的话音未落,阿飞的剑已经指到了他的咽喉。
阿飞道:“世人都称你是大侠,可是在我这里并不喜欢你。”
沈浪道:“对,可以称为一文不值。你没有读过书吗?”
这是一个亲人间的询问,可是对于这样的情景来说,更像是侮辱与挑衅。
可是父子毕竟是父子。
阿飞道:“没有。”
沈浪沉默了。
阿飞道:“我问你,白飞飞在哪里?”
沈浪想了一想:“不知道。”
没有人可以理解阿飞这时候的愤怒。
他的父亲,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母亲。
连她去哪里了都不关心。
也许就是这个时候,母亲带着腹中的他离开的。多亏他生于这个年代,见到了所谓万人敬仰的大侠的真实一面,对于母亲……他亏欠着他的母亲。
偏偏这个时候,一个全身火红,貌美如花的姑娘跑了过来,扑到了沈浪的身上:“沈大哥,你看我们走时穿这件衣裳怎么样?王怜花偏说我穿的太艳,可是我觉得太过朴素了就没有喜庆的感觉了嘛。”
沈浪来不及闪躲,他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阿飞。
阿飞的全身都在颤抖。
一是他的父亲,果真如传闻一样,和一个漂亮女人东游去了。
二是,他的剑割伤了沈浪的肩膀。他在悔恨那剑问什么不锋利一点,刺进他的胸膛。
是的,阿飞手中的剑永远比他的思想要快,不是说他这个孤儿有多么缺乏理智与思想,阿飞在经历过林仙儿的事情后,已是看开了的成年人,而是面对母亲的苦涩,他永远不会去分辨自己不理智的程度。
然而沈浪终究是沈浪,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沈浪。
阿飞抖得更厉害了。
这个他血缘上白飞飞的丈夫,抱着那个朱唇红衣的女人,转了一个华美的圈儿。
那一幕很美,似乎世界都为之熠熠生辉。
越是美,越让阿飞咬牙切齿。
是的,他杀不了沈浪,他的剑法在同样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时,不如沈浪。
他无法保护自己的母亲。
朱七七吓得不轻,一双美目直直地盯着沈浪:“沈浪,他是谁?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沈浪面不改色:“我儿子。”
朱七七一口气噎住了。
随即转过身,不理阿飞。表情有点得意又愤愤的。
他只当沈浪的戏谑。
沈浪是最会气人的人。
阿飞的手紧了紧,手心中的衣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他调整角度,又一剑刺去。
只一剑。
阿飞的剑无人能躲过。
在他面对自己的亲爹都能下杀手时。
沈浪泛着血红的肩膀开始慢慢扩大。一只手冷静地将阿飞的剑移出,粘连着沈浪年轻漂亮的身体的声音传来。这双手静静地搭在阿飞的肩膀上,阿飞浮躁的心情渐渐安定下来:“娘!”
一只玉瓷般的手指点住阿飞的嘴,一个看起来和阿飞一样年纪的少女出现在沈浪和朱七七面前。
阿飞的表情柔软了。
“白飞飞!”朱七七太惊讶了,他根本没有想到白飞飞会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浪也有些惊讶。他的眼睛眯了眯,因为疼痛,也因为面前这个他眼中思维方式奇怪的女子,一个他无可奈何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又一次设计了他。
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阿飞可以从未来过来,改写他们的历史。那这种神力又会不会和白飞飞有关呢?
这个谜,看来又给他带来了麻烦。
“白飞飞!你不是说不会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吗?”这个祸害,朱七七无奈了。
白飞飞径直走到沈浪面前:“天命婆婆呢?”
沈浪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她刚才离着他很近,可是却可以毫不留情地用阿飞的剑撕扯他的血肉。而且,沈浪记起来了他们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双盈盈的目光泛着寒意,死死地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用意。
沈浪不禁笑了,这戏笑给了白飞飞侮辱,她冷声问道:“天命婆婆呢?你招惹我来,也见过她老人家,怎么,又后悔放我这个妖女走了?”
沈浪的眉头终于皱起来了,“你说,我招惹你来的?”
白飞飞问:“杀了那么多人,在人尸上写上白飞飞的名字,难道还是天命婆婆那个老太婆做的不成。”
沈浪展颜一笑,“也许吧。”
这次怒的不是白飞飞,是阿飞。
但是白飞飞及时制止住了沈浪。“我问你,是不是你做的?”
沈浪倒也坦然,这事虽然还说不明白,但是有必要和眼前的白飞飞讲清楚:“不管你遇到什么,应该都不是我做的。因为这几天,我一直和熊猫儿他们在一起。”
白飞飞听了,深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拉起阿飞转身就走。
执拗的阿飞不肯走,白飞飞手上使力,表情露出带着疼爱的威严,“我们走吧。”
可是马上,白飞飞发现,自己手上拉不动的是阿飞,可是她也走不了,因为沈浪已经不知何时到了他们面前。
沈浪问:“这样你就想走了吗?”
白飞飞一笑,她这一笑有点挑衅的意味,反而有种不自知的妩媚:“你拦不住我。”
沈浪道:“我一点也不想拦你,倒是你先说清楚,朱七七到哪里去了。”
白飞飞只觉事情蹊跷,她也猛然醒觉,一直不会安分下来的朱七七,早已没了踪影。
阿飞皱起眉,竟然有人拥有可以让他无法发现的速度。
白飞飞失声叫道:“天命婆婆!你在附近,快出来!”
沈浪拦住她,阿飞一直瞪着沈浪抓住白飞飞手腕的手。“别叫了,刚才的朱七七就是那个老太婆扮的。”
白飞飞一把甩开他:“沈浪,我知道你能够想起以前的事,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离开你了,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这对你和朱七七来说都是好事,所以不要再拿你那无穷无尽的小聪明让我不知所措。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沈浪道:“天命婆婆那个老太婆为什么能够将……我和你的……孩子从未来弄到这里?”
白飞飞真的动怒了。
“我问你,你就给我答,听不懂话吗?”
沈浪也聪明,看着剑拔弩张的阿飞直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刚才朱七七跳过来时,是贴在我身上的,她的身体很硬。”
白飞飞站了好久,终于把情绪压下去。她不愿再沈浪面前表现出豁达的胸襟,她宁可沈浪对她印象很坏。但也不愿再沈浪面前表现出她的愤恨,是的,她在嫉妒朱七七。
冷静的白飞飞觉得,沈浪是最好的同伴,而且,这个同伴暂时不会成为敌人,不危险。
所以她说了:“天命婆婆是一个老顽童,她喜欢玩弄别人的姻缘。”
沈浪问:“那朱七七被她弄到哪里去了?”
分明是怕白飞飞为了争风吃醋加害于朱七七。
白飞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和你没有姻缘,没人会拆散你和你的七七。我和天命婆婆不熟,只是她最近找上我。她不会为我做什么,我也不需要别人帮我争男人。”
沈浪终于被噎到了,这让她回想起那个销魂也无力的夜晚,白飞飞说,你不是太监是什么。
阿飞表情终于柔软点了,看得出,沈浪在她娘这里吃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