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狮(77)
作者:作者:沈狮      更新:2022-07-08 09:04      字数:5052
  最强游戏制作法 作者:作者:沈狮
  沈狮(77)
  结果那位答应之后,却又一走了之。
  想法胎死腹中,连畅延误了工作,只得无奈地改了剧本,匆忙找了其他专职演员和爱豆。
  室内是奇诡的沉默,愈发衬出空调清晰的嗡嗡声。
  池斓于是发挥着她当猎头以后练就的口才:可说呢,我们三个之前多苦逼啊!这一年倒是真的都转运了。俞汉广你呢,出海业务一帆风顺;连畅你呢,作品大卖荣归故里;我呢,托你们的福多赚了几个铜板,才能退租了之前卫之前租的小公寓,搬到写字楼呢。
  见俞汉广神色平静,似是没听到,她放下心来开玩笑:我不想要什么甜甜的爱情,我就想搞事业。
  只想着爱情的人,事业和爱情,两边都会耽误。
  俞汉广当然听到了那个卫字,只是明白,自己不应有所表示。
  这个年龄,这样的工作状态,不允许他反复琢磨苦涩的过往。
  他想着池斓的话,愈发觉得池斓如修了无情道一般,有大智慧。
  庄超飞一直对池斓有好感,这他是知道的。但听说池斓去年就和庄超飞坦诚了一切,总之是一出十动然拒的戏码。
  放着送到手边的ceo夫人不做,池斓硬是用单薄的身子骨把GhG撑了起来,将谈恋爱、看电影、吃烛光晚餐的时间,花在了奔波于不同城市不同公司,研读各行各业人才报告上。
  智者不入爱河。
  见气氛愈发奇怪,池斓给二人各夹了一块鸡汁龙虾: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时间过得很快的。等回过神来,一切都会变好。
  俞汉广放下了勺子。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前行,他却在用旧日思念折磨自己。
  过去的都过去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爱自己是终生浪漫的开始、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他听过无数大道理。
  俞乔说的,顾珊珊说的,孟艾说的,连畅说的,池斓说的。
  让他经常心如死灰,却又偶尔心如刀绞。
  大道理,懂,都懂。
  怎么不懂?
  但左右他的,偏偏是那些不讲道理的小情绪。
  思及此,俞汉广胸口实在难受,似是刚吃的红烧肉堵在其间,便起身道:我去洗手间。
  待俞汉广出了包厢,连畅才道:你提他干嘛?
  我也是无心的一碗银鱼羹下肚,池斓有些热,将披肩取下折好,放在座位后侧。
  连畅默了须臾,还是道:卫波妹妹是你的合伙人,他去了哪里,你知道?
  瞧你问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去问卫粒啊!池斓道。
  连畅低头给自己添酒:问过,她不说。
  池斓也吃得差不多了,用湿巾擦了嘴角,也压低脑袋点点头,像个正在抄作业怕老师揪住的学生:嘘粒粒很少提这件事。她不让我和别人讲,尤其是不能和俞汉广讲。粒粒这一年来一直避着他,也是这个原因。
  卫波在乌顿。
  她声音极小,被空调喷出的气流声压住。
  话毕,池斓转着桌盘,准备拿叉子去叉餐后水果。
  头刚抬起,便看到忘拿手机又返回包厢的俞汉广,正站在身旁。
  连畅啊连畅,净给小俞出(拉)馊(郎)主意(配)
  开新章啦
  瞧这个章名,卫老师要回归了~
  第111章 【我放在星星里。】
  ======
  孤独的人,最常光顾的地方是哪儿?
  酒吧?餐吧?网吧?
  办公室。
  俞汉广方才一句多余话也没说,从洗手间回来后面色如常地吃完了餐后水果。饭毕,还和池斓、连畅在玉湖边说笑着兜了一圈。
  他这一年来活得无趣又单调,花蝴蝶褪了翅膀,在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中,练就了这幅若无其事的静气。
  黯蓝天色逐渐变幻为浓黑,衬得湖中水光更加潋滟。游人散去,弯月嵌在墨绿的树叶里,又在潮雾中的远山畔冒头,于微风中愈发显出一种孤寂。
  孤寂嵌入他的身体,他的每一处骨髓和碱基对。
  待和池斓、连畅二人道别后,俞汉广方才神色沉沉地踩着油门,匆忙把车开回了孵化器。
  除了折叠屏手机,这车也是他近来刚换的升了爱梦游戏副总裁,总得有个符合自己身份的的卢。他把之前开了五六年的手动送回了老家,奖励了自己一辆大红色的软顶敞篷小跑。
  只是对车上的操控还不太熟悉,中途想打个转向灯,却连左右位置都摸错了,愣是摁开了雨刮器。
  他在雨刮器有规律的左右晃动中片刻失神。
  人不如旧,车也一样。
  夜色安静,而他心乱。
  年岁渐大,人生的失落感会一直大于成就感。这两年来,俞汉广带着公司出海业务跑起来的同时,感受更多的是屡战屡败的疲惫,和屡败屡战的责任。
  不是热爱工作。
  只是唯有持续工作,才不会发疯。
  待进了公司,俞汉广又觉无所事事。
  周五是中东地区的主麻日(1),不用和谢里夫开会;十几张数据报表和ppt、就连业务群各组负责人的周报,他都在下班前看完了。
  看了片刻国际新闻,了解了中东各国的政|治局势,他点开想找柳杨聊聊天又作罢那小子保不齐正在和女友你侬我侬。
  手指划着屏幕,一行一行往下划着工作信息。
  瞬间瞄到了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头像灰了一整年,以前一直写着【工作中】的签名栏,也空空如也了一整年。
  那位刚消失的前几周,他发疯了一样,在上留言,设成聊天置顶,设成特别关注,呼叫语音链接。
  他甚至请了年假去过凌水这座小城。
  手机每每震动,他就第一时间点开,生怕错过什么消息。
  空空如也。
  那位
  那位【卫老师】。
  【卫老师】这三个字,如一只装着各种情绪的盲盒,等待他抽取。
  经常失望透顶,总是抑郁心痛,偶尔暴跳如雷。
  后悔,颓废,狼狈,崩溃,虚伪,食不甘味,夙夜梦寐。
  他不知会抽到何种情绪,更不知要怎样锁上盲盒。直至最后,所有情绪全被掏空,他才默默地取消了置顶,让【卫老师】沉在手机屏幕最底部。
  俞汉广自失地笑笑,从桌上一堆零乱杂物中扒出头显,点开了《孤胆裂冰》的游戏logo。
  玩《孤胆裂冰》,是自他开始做n A后的习惯只带冰镐和基本防护装备,空手上冰。
  其实他更喜欢《你的99个故事》,只是每每手指抬到《99》上方,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
  他记得,曾经和那位讨论过,《99》这个游戏的内核是痛苦。
  可他不敢触碰这份痛苦,怕它延宕得太绵长。
  更怕过一段时间,就会忘。
  许是方才车开得太急,他双眼出现了一些假性近视般的模糊感,大脑也慢了起来,连防护用的装备包都忘了点选。
  此刻他浑身上下除了登山服、踢冰鞋以外,便只有手上的一把冰镐。
  事已至此。他心中压着愁绪,也实在没有心思退出重来,不如就试试这样向上爬。
  那份可怜与倔强变成狠狠凿进冰面的镐。
  如他纷乱的心绪。
  俞汉广脸色苍白,额间沁出涔涔冷汗,好似下一秒就要摔下万丈深渊,连骨头都砸到冰川深处。
  手指虽然打着颤,但却用力动作,死死攥住扒在冰面上的冰镐。
  连喉咙也开始发干。
  他下意识想掏背包,拿出冰挂悬停休息片刻,却只抓到一手空气。
  不如就放弃吧,退档重来,好过粉身碎骨。
  为什么要放弃呢?如果每次都退档重来,再多的粉身碎骨,便也失去意义。
  不如再撑一秒。
  再一秒。
  再一秒。
  【第1轮次,用时2分59秒,本次挑战结束】
  【恭喜,玩家yuhanguang1023挑战成功】
  【再试一次?是or 否】
  小小的惊喜在心间盘旋。
  只凭一把冰镐登顶,全世界不敢说,应当创下了全宜州的记录。
  他刚想点按【是】,却见头显的屏幕里,变了场景。
  浩瀚星云向他的瞳仁奔涌而来。星海中央,缓缓浮出几行字:
  【今天是我做《孤胆裂冰》的第92天,也是认识你的第99天。
  想说的话,我放在星星里。那里没有氧气,可以保存很久。
  想说的话,也许你永远也看不到,也许你明天就能看到。
  也许你不了解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但你一定知道,未来不是完全由过去决定。
  也许你不了解克卜勒定律,但你一定知道,浩瀚宇宙中,没有完全独立的星球。
  而我只是想说,你并不孤独。
  you are not lonely.】
  抬头落款皆是空。
  但他知道这封信出自谁之手,又要递给谁。
  《孤胆裂冰》你完整地通关过吗?
  他脑中忽然闪现出那位刚搬来自己家时,于某个夜晚曾问自己的问题。
  当时,那位眼角挂着淡淡的喜悦,似是开玩笑。
  俞汉广瘫回转椅,连头显都忘了摘,纤长手指不断颤动,胸中再也无法组织语言。
  玩了这么多次虚拟r游戏,他此刻只想和真实的人相拥。
  小俞哥,醒醒啊!你怎么带着头显睡着了?
  俞汉广被一阵急促的晃动摇醒,摘下头显,感觉魏博像晃拨浪鼓一样,快把自己晚上吃的鲍鱼红烧肉从胃里晃出来了。
  你再摇,我就真要过去了。俞汉广乏力地撑起身,眼眶不知是被头显闷的还是怎样,红肿了起来,愈发显得眼窝深陷。
  他揉揉烫得几乎要发烧的眼皮:你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写你给我布置的作业。魏博虽然不满地咕哝着,脸上却是放下心来的笑,我学的就是做题家专业,结果工作了之后,还在做题。
  她将打印好的表格摊到俞汉广面前:算中东区的dAu渗透率。
  俞汉广皱眉:在电脑上拖公式不就行了,怎么还用起纸笔了,你上世纪穿越来的?
  数据不好算,要反复尝试。电脑上拖公式不方便看操作记录,也不好验证想法,我还是习惯这么打草稿,出了错,才能对照记录,看出一步一步错在哪儿了。她冲俞汉广挥了挥铅笔,所以我用铅笔呀!因为铅笔的另一头有橡皮随时出错,随时改。想法跟着笔头走,得亲手去做才知道嘛!
  俞汉广看魏博的草稿纸上写了一堆数字,间或有不少擦拭痕迹,纸张上的纤维甚至翘了起来,于是喃喃重复:错在哪儿亲手去做
  *
  老孟,老邹,我打算出差去一趟乌顿。
  周一的核心员工会议上,俞汉广对着百叶窗屏幕上的几款游戏中东区的dAu渗透率,单刀直入。
  这面一直用来投屏的百叶窗原本在公共区域,孟艾长租下孵化器后,隔出了个临时会议室,把百叶窗揽了进去。
  老俞,你最近在密切关注乌顿啊。孟艾道。
  俞汉广眨眨眼做焦心状:乌顿是中东区重要国家,攻不下来,我着急。
  孟艾从善如流,听取俞汉广的建议后,烟也不怎么抽了,只是茶水越喝越凶。
  他盯了片刻屏幕,灌了一大口茶,才清嗓子道:人口3000万,中东区第一大国。拿《窥梦》来说,Arpu值126元,排名第一,说明氪金玩家多。dAu渗透率18%,算是中等水平看数字的话,乌顿不难看。
  但是和相邻的阿亚斯坦比较的话阿亚斯坦人口只有940万,因为人少,我们没有任何主观动作,纯靠自然流量传播,带来的Arpu值都能到105元,dAu渗透率更是高达24%。
  乌顿的业务是不太行,我们使了这么多力,一直也没有起色。话说这地儿是不是跟周边几个国家有壁?邹海遥道,不过,老俞你也没必要亲自去一趟吧?不然我们再跟老谢聊聊?
  因为谢里夫在大洋彼端足够上心,故而爱梦的出海项目跑得顺利,俞汉广也是在业务线刚有起色的时候,受谢里夫邀请去了趟富饶的阿亚斯坦,藉出差之名行休假之实,此后再没有远渡重洋过。
  俞汉广起身,细长手臂撑在会议桌上,这让他t恤上那句【talk icheap, owe the code】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早就和谢里夫讨论了,乌顿和周边国家虽然都信仰同一宗教,却是不同分支。总的来说,乌顿更保守一些,不够世俗化。因而诸如密室游戏、攀岩等等,尚未大规模流行开。
  另外,按理说Arpu值会和dAu渗透率成一定的正比关系,但乌顿的这组数字这么诡异,说明了一个问题那里贫富差异明显。富裕阶层能够接受我们的游戏,乐意充钱。而其他阶层喜欢什么、想些什么,谢里夫毕竟只能转达,新闻上说的也比较片面,我们还是应该去看看,怎么进行更好的本土化。
  他顿了顿:如果我们之前的策略有错误,也能随时修改。
  秦昊天从手机中调出国际新闻:乌顿说是中东第一大国,但其实一直不太平,偶尔有战乱和自|杀|式|袭|击,我估计,也和老俞说的贫富差距有关。不过这太危险了,你确定要去?
  俞汉广点头:确定。这都是小概率事件,几十年前就有,近来也是零零散散地发生在不同城市,我主要在首都范围活动,谢里夫说乌顿首都非常安全,我过去以后注意就是了。
  见几人仍彳亍,俞汉广坚定道:乌顿是中东区的文化枢纽,对我们游戏发展的意义不言而喻。我过去,最多一个月,把路子摸透了,凿出一条护城河,接下来就可以进行降维打击。
  你这一个月的工作,做好交接。孟艾松了口。
  必须的,俞汉广终于露出笑脸,给柳杨和魏博就行。
  孟艾微微摇头:柳杨可以。魏博,刚转正的实习生,给她?
  俞汉广道:魏博聪明得很。
  见老板不太赞成,他也没正面硬刚,而是笑着坐下。
  头顶的白炽灯在他眼中星星一样晃动:其实吧,不给她也行。即使我一个月什么都不做,公司的出海业务也能自己转下去。现在就是哪怕有三体人攻打地球,把我掳走当人质,或者直接把我锤嗝屁了,只要老秦他们还在维护公司服务器,那就没问题,出海业务还能继续增长。
  众人听他这番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笑了。
  (1)主麻日:主麻是阿拉伯语星期五的意思,中东地区大部分国家周五周六休息,周五在清真寺里祈祷聚礼。
  卫老师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大概就是在自己的游戏中给爱人埋下彩蛋(又憋着不说)了,卫老师,你长嘴是干嘛用的
  第112章 月老当真大慈大悲
  恋耽美
  沈狮(77)